第2章 禁閉

昏昏沉沉中陳晨被叫醒坐班，一看牆上的時鐘已是後半夜兩點。因為看守所不許關燈，怕出什麼意外，所以每個監室都會安排坐班，每兩小時一班。四點陳晨又叫醒另外兩個人，就又倒回自己的鋪位睡了。六點起床，洗漱，吃飯。照例是半個饅頭一碗湯。八點的時候兩個管教進來給四狗摘了鐐子，臨走還威脅着說：再不老實，給你上凳子。四狗緊瞪着他們沒說話。

午飯時陳晨和四狗坐一起，四狗低聲問“什麼時候動手？”“下午等他打盹的時候咱倆一起動手。”陳晨也小聲回復了一句。“要動手就得狠點，打就得打服他。”“嗯！”不再多言，二人都倚在被子上休息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晨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一屋人大部分都打起盹來，只有頭鋪大哥在他特有的小桌子上聚精會神的寫着什麼。就是這會兒了，陳晨捅了捅身邊的四狗。然後就後悔了。只聽四狗大喝一聲，從床上暴起。大哥，你打架為什麼要喊，為什麼一定要喊出來。陳晨心裏一頓咒罵，但是行動上卻緊跟四狗也沖了過去。從四狗暴喝到他們衝到大李逵身前也就3秒鐘，但陳晨發現大李逵好像早有準備，已經站在鋪位上。四狗率先出手，迎面一個直拳，在還沒站穩的情況下，四狗這一拳輕易的就被躲過。他自己還因為重心不穩差點從鋪上摔下去。大李逵身手相當快，對着還沒站穩的四狗一個窩心腳。就聽四狗悶哼一聲，腰跟着彎了下去。李逵又踢出了第二腳，這時陳晨也趕到二人身前。要說陳晨平時弔兒郎當的，但打起架來卻像換了一個人。也不按套路出牌，按理說當你看到敵方踢出這一腳肯定會命中，你應該儘力去替同伴擋一下，可這陳晨根本就沒管這事兒。直接跳起來一個插眼，對沒錯是插眼。大李逵着實是沒料到，二打一還帶玩陰的。只聽李逵大叫一聲連忙雙手捂臉同時後退幾步倚在牆上。失去視覺的李逵遭了殃了，陳晨和四狗二話不說直接拳腳並用，沒一會功夫就把李逵打倒。

從打架開始到李逵倒地前前後後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屋裏的人都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可哨聲已經響起來了，是的管教到了。四狗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一直不停的踢着蜷縮在鋪位上的李逵。直到管教的警棍砸到他的身上，陳晨在管教吹哨子的時候已經停手，所以警棍並沒有向他招呼。一下兩下三下四下。每一下都結結實實的打在四狗的身上，可四狗就像感覺不到疼一樣。還在猛踢已經連雙手都垂下來的李逵。這時門口又又進來一個，陳晨一看正是新來的大方臉。張所長快步走到四狗身後，舉起警棍掄圓了對着他的後腦就砸了下去。這一下完事砸上，就算不死起碼也得弄個重度腦震蕩。說時遲那時快，陳晨根本沒有考慮的時間，飛身擋在四狗身後硬生生用腦門接下了這一棍。隨即就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晨被一陣急促的拍打鐵門的聲音弄醒了。剛一醒就感覺頭像炸開了一樣疼。摸着額頭上鵝蛋大的包，陳晨也着實嚇了一跳。門口傳來管教的聲音，醒了沒，醒了就過來拿飯。強撐着站起來走到門口透過下方的小孔拿到飯。“管教，我那哥們怎麼樣了？”陳晨問道。“他送醫務室了，沒什麼大事。”管教答了一句轉身走了。

拿着飯回到身後的小床上，陳晨這才仔細打量着這裏。“這應該就是禁閉室了。”陳晨心想着。兩平米的一個長方形房間，只有半張水泥床和一個馬桶座位。忍着頭上疼痛和刺鼻的氣味。陳晨還是把手裏的饅頭和菜湯吃完了。畢竟這些和飢餓相比還是可以忍受的。吃完飯陳晨躺在這冰涼邦硬的水泥穿床上，思考起人生了：二十歲的我怎麼就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十六歲父親失蹤后誤入歧途，靠偷維持生計。成為了警察的熟人，看守所的常客。今天這又出息了，混上了小號。哎，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噹噹當，正思考着人生的陳晨突然聽到幾聲好像敲牆的聲音。再聽不對，這聲音是從地下傳出來的。陳晨好奇的把耳朵貼在水泥床上。“你聽見什麼了？”“誰？誰在說話？”陳晨一個機靈從水泥床上跳了下來。突然安靜到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壯着膽子的陳晨又把耳朵貼在水泥床上。“你往邊上挪挪，壓的的喘不上來氣了。”“卧槽”，陳晨這下聽的真真切切。嚇的趕緊跳到地上。“誰？誰在說話？陳晨”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

又靜了好一會，陳晨心想：這是水泥床成了精，還是我被那一警棍打出了幻覺。陳晨伸手摸了摸眼前的“床精”。沒有任何反應。“一定是幻覺，一定是。”擦了把頭上的冷汗，陳晨又緩緩的坐到了床上。奇怪的聲音沒再出現，陳晨心也慢慢平靜下來。本來就有傷在身，經這麼一折騰，陳晨頭更加沉了。“不管了，床精也好，幻覺也罷，我先睡一覺。”不一會陳晨就昏睡了過去。

睡夢中陳晨感覺一直有雙眼睛盯着自己，猛一睜眼。一張古怪異常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一雙牛眼長在巴掌大的臉上顯得那麼突兀，就這麼近距離的盯着自己。嚇的陳晨一骨碌坐了起來，雙手護在胸前，這姿勢相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陳晨趕緊跳到地上。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這是一個看不出多大年紀的老人。臉上堆積着梯田一樣厚厚的褶子，怪異的表情也看出是笑還是哭。“你是人是鬼？”陳晨壯着膽子問道。“小子，我是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