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地重遊
“這條道我就是閉着眼睛走都不會走錯。”
“那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麼閉着眼睛走的。”
這是l城第一看守所內兩個人的對話。一個是n進宮的小扒手陳晨，另一個是新調任的看守所所長張暢。一個不屑，一個陰沉。
陳晨這一次又又又崴了。簡單的一次例行公事般的行竊，剛看看錢包里的東西，就被失主發現了。被偷的小姑娘用那可憐的帶着淚花的大眼睛看着陳晨，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被這我見猶憐的大眼睛打動了。作為一個入行五年的職業扒手，沒錯，一個被行規所唾棄的優良傳統美德不合時宜的出現了，他善良了。當他把那個粉紅色綉着兩朵小綠花的錢包交到姑娘手上的時候。感謝，掌聲，甚至錦旗該有的場景一個都沒出現，換來的是小姑娘一個乾淨利落的拿腕，上翻，下壓。是的，被拿下了。喜提十八k純鋼大手鐲一對兒。
去警署走了程序很快陳晨就被送到看守所，這個被他稱為第二故鄉的地方，五年裏他進來四次，真可謂是業界之恥啊。
“劉隊，那個大方頭是你們新來的所長嗎？”陳晨詢問身邊的管教。這個劉隊好像沒聽到一樣面無表情目視前方。“這老劉新官面前裝正經。”陳晨心想。大方頭回頭掃了一眼陳晨，“你好像對這裏很熟啊！”大方頭冷冷的問了句。“落地的香瓜，我都熟透了。”陳晨一副弔兒郎當的回答着。“很好很好，這次我一定會讓你更加熟悉一下。”陳晨聽出了所長話不那麼友善，也是沒再搭話。
大方頭和劉隊耳語幾句，劉隊略微驚異看了看陳晨隨即又點了點頭。就帶着陳晨走向了監區。“陳晨，這是十二號監室，接下來你就在這裏暫押。”“什麼？老劉你沒搞錯吧！十二號？”“沒錯就是這。”劉隊一邊開門一邊說著“進去吧。”
“十二號監室是重刑犯監室，何德何能啊我，劉隊你別弄我啊！”陳晨幾乎是嚷出來的這句。“法，張所說讓你在這裏多熟悉熟悉。”說完沒等陳晨開口，劉隊已經關上鐵門轉身走了。
“各位老大，小弟陳晨，以後還承蒙各位老大……”話還沒說完，看到這一屋人冷到瘮人的眼神，再配合上這死氣沉沉的氣氛。陳晨就這麼突兀的把後邊的話咽了回去。熟悉歸熟悉，規矩是規矩，陳晨整理下略有受驚的心情，放下手中的行李，站好等待監室老大的問話。
可站了有半個多小時，這一屋人沒一個搭理他的。有靠在行李上閉眼沉思的，有看報紙的，還有幾個人兩兩一對在互相給對方纏鐐子的。“這什麼情況，這是啞巴幫？也沒聽過有這麼個幫派啊！”正琢磨着，在監室的最裏邊飄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找個地方先坐下。”
“好嘞好嘞”像得到聖旨一樣，陳晨終於鬆了口氣，趕緊找了一個鋪尾的空位置坐下了。“媽的，每次都跟回家一樣，吃的飽我睡的香，怎麼這次心裏這麼沒底呢！我得小心些，感覺要壞事兒啊。”陳晨一邊想一邊安慰着自己。不知不覺也靠在行李上眯愣着了。
“放飯了，排隊打飯”走廊里的一聲讓陳晨醒了過來。抬頭透過僅有的一個小天窗看了眼，天已經黑了下來。大家已經排好了隊等着領飯，陳晨也來到了隊尾。“快着點快着點，拿好的趕緊讓開。”走廊里管教不耐煩的嚷嚷着。
晚飯是兩個饅頭一小盆白菜湯，拿着自己的晚餐，陳晨坐到鋪位上。說實話剛進來沒什麼胃口，有點吃不下。正看着眼前的晚膳發獃。一隻手伸了過來，拿走了陳晨手裏的饅頭，又把一個饅頭掰了一半遞迴陳晨的手裏。“怎麼個意思？饅頭你也搶，過分了吧哥們？”“這是規矩，你有什麼意見嗎？”饅頭哥慢慢的說著。抬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的饅頭哥，這哥們活脫脫李逵轉世啊！陳晨略顯激動的情緒瞬間安撫了不少，有點被嚇着了。又掃了一眼其他人，每個人手裏也都攥着半個饅頭，陳晨也緩緩低下頭沒再搭話。饅頭哥看他沒了脾氣得勝般的轉身走了。“一頓半個饅頭一碗湯，一天兩天行，時間長了，誰受得了，我還在長身體呢！”陳晨想着。“不行，這個規矩我肯定得給他破一破。”
吃過飯，大家都在鋪位上閑坐着，陳晨打量着每一個室友。鋪頭位置上坐着一個中間大兩頭尖的大胖子，穿的挺樸素，長的挺磕磣，但眼神犀利，神態威嚴，看樣子像個當官的。二鋪就是剛才那個搶饅頭的大李逵。接下來三鋪四鋪是兩個消瘦的老頭，看樣子也是經濟犯。再往後是一個帶大鐐子的年輕人。這裏給大家普及一下我市看守所戴鐵鐐的規矩。一般來說有三種鐵鐐。剛進來的重刑犯會帶一種中號的鐵鐐手上一般不帶。第二種是已經宣判完的，會帶一種小號的鐵鐐，俗稱半步鐐，帶上這種鐐子那就凶多吉少了。還有就是這哥們戴的這種大號鐵鐐，手上也戴，手腳之間有一根鐵鏈連接。帶上這種鐐子，走起路來腰都伸不直，這種鐐子也說明這個人剛剛鬧過號，這算是一種懲罰性的鐐子。看到年輕人臉上的新傷估計也就是我來之前一兩天的事。極有可能跟饅頭有關，經過這一輪的分析，陳晨準備在鐵鐐哥身上找到突破口，一邊想着一邊湊了過去。
“哥們，來我幫你纏鐐子。”“不用了明天就摘了，就罰三天。”“哦啥事啊，還給上零碎兒了。”“鐵鐐哥恨恨的瞅了一眼大李逵。”“明白了，明白了。哥們你還有啥想法不，如果有，咱倆……”“鐵鐐哥輕輕的點點頭。”“那好，我叫陳晨，明天等你拿掉鐐子，一起動手。”“我姓何，你就叫我四狗就行。”
這時大李逵向這邊望了望。兩人不再說話，這可不是個打草驚蛇的時候。兩人各自躺回自己的鋪位。陳晨暗暗的想，明天我就要讓這裏換換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