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信仰
顧明看着面前老人那驚世駭俗的樣貌，只感到頭皮發麻，只要他往鬼屋門口一站，保准顧明這輩子都不敢進去。
“這年頭邪教也不好混啊，這老人身上到底經歷了什麼？”
顧明心中充滿好奇，但隨着他的視線飄到周圍的浮雕身上后，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該不會這些傷都是他們自己弄的吧？”
“科爾，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艾德蒙主教移動着蒼老的身軀，走到黑衣人身邊，把只剩骨頭的手指伸進他空洞的眼眶，關切地問道。
劇烈的痛苦令科爾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他什麼也沒做，只是恭敬地回答道：“返回的路上出現了點意外，因為擔心被人跟蹤，穩妥起見，我使用了【探查之觸】。”
“你還年輕，沒必要這麼早就失去眼睛。”艾德蒙主教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惋惜。
“最近教會的運行很好，需要我幫你把它找回來嗎？”
科爾一愣，遲疑了兩秒，隨後低頭說道：“艾德蒙主教，感謝您的仁慈。不過我這次回去打算晉陞二階靈術師，萊文主教已經答應了為我準備材料。”
老人點了點頭，收回手指，看向另一個人：“既然如此，王進，剩下的路程就需要你多費心了。”
“是。”
“還有，這孩子……”
顧明正聆聽着幾人的對話，試圖從中分析出什麼有用信息，思索着接下來還有一段路程是怎麼回事，隨着王進將手中的鎖鏈向前一伸，他便忽然懸浮着來到了艾德蒙面前。
他膽怯地看着這個面容恐怖的老人，生怕他也用手指給自己眼睛來一下。
老人緩緩抬起手，伸了過來。
“我靠！你還真來啊！”
看着那隻手越來越近，顧明驚恐地開始掙扎，試圖遠離他。
忽然，他發現自己的酸痛的嘴變得輕鬆自由起來，而老人的手中則拿着一顆紅色的球，他輕輕一捏，那顆球便消失不見了。
“不要害怕。這裏是苦難教會，是你每個周末都會來做禱告的地方，苦難之母也一直在親切的聆聽你的訴求。”
“你所經歷的一切苦難，都是為了能夠回歸苦難之母的懷抱。”
“現在，祂需要你了，能夠為苦難之母獻身，你的苦難便擁有了比其他人更可貴的榮光。”
“我靠？”
顧明感覺自己的邏輯和三觀被這老不死的邪教頭子摁在地上先X后X，合著你們把我拉去砍頭我還得好好感謝你們了？
如果真是一個每周都跑去祈禱、忠貞虔誠的教徒說不定就被這“主教”幾句話給忽悠瘸了，但作為一個現代社會的無神論者，顧明根本不會上當受騙，感覺對方的傳銷技術還不如他家小區門口賣保險的。
畢竟別人至少也會用危險來警示恐嚇你，然後再掏出自己的解決方案，但這老頭三句話剛扯上關係就想讓人給他賣命。
顧明知道這裏肯定是某處秘密房間，呼救也毫無用處，不過反正嘴裏的東西也被掏出來了，不說白不說，於是醞釀了一波情緒，打算好好和這個邪教頭子理論一番。
然而，他驚訝地發現，話到了嘴邊就自己變了：“苦難之母賜福，能為祂獻上這貧弱的苦難，我等倍感榮幸。”
顧明心中憤懣不平，感覺這邪教簡直卑劣透了。
“什麼情況！你個嗶——開掛是吧，還控制我的嘴對台詞，自娛自樂有意思嗎？”
“誒？”
封閉的房間中似乎還能聽到顧明大聲說話的迴響。
“孩子，我沒有控制你的嘴，我沒有釋放過任何術式，”艾德蒙露出慈祥的微笑，“是你認同了我們，是你自願歸入苦難之母的懷抱。”
“怎麼可能？”顧明難以置信地理解着這句話，在心中吐槽道：“我特喵可是穿越者啊，既沒做過禱告也沒進過教堂，連這苦難之母是啥都不知道。”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腦海中那個輝光體。
【一：異域遊客】
【顧明?人族?男?23歲?未覺醒】
【靈魂傾向/信仰值：亞特?弗格蒙/Nan苦難之母/50】
【狀態：無名的氣息模糊的低語聲】
【持有物品：【靈刻子彈】x7【神秘雕像】【破舊的照片】【破舊的照片】】
“污染，這老頭的信仰污染了我。”
顧明沒想到，僅僅是聽了他幾句話，自己的屬性值就發生了變化，信仰污染的傳播比他根據奧維德的話語所想像的更為方便迅捷。
也不知道是苦難之母真有這麼大能耐，還是說艾德蒙主教已經污染至深，就像個不斷揮發的高濃度糞坑，把他往顧明身邊一放就能把顧明變臭。
不過顧明覺得自己現在應該還沒有很臭，只是容易和邪教徒對上話，但思維還是清晰的，比如可以咒罵主教，還記得周末去教堂做一次禱告……
“那麼，我……”
“alj..afda..fjlfl…”
突然，一陣模糊的低語伴隨着尖銳的噪聲如耳鳴般刺進顧明的耳朵，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着艾德蒙在眼前張着嘴嚼空氣，顧明發現在這一刻自己甚至都失聰了。
古怪的聲音快速消失，耳邊迅速恢復了正常。
“媽了個巴子。這抽卡抽出來的低語聲有什麼用，折磨我嗎？”
顧明甩了甩頭：“雖然被苦難之母污染了，但實際情況也沒什麼變化，可以接受。不如說，我更希望多來點兒信仰值好去抽藥膏。”
“不過10天的壽命期限還早得很，我估計明天就得被餵給邪神了。”
艾德蒙轉過身去，走到房間的正中央，顧明這才發現那裏放着個工作枱，而台上全是各種刑具。
他右手拿起一把刀，捲起左手的袖口，在佈滿着猙獰刀疤的手臂上找了條不那麼嚴重的刀痕，輕輕劃下，血液流出，在地上彷彿有自我意識般淌出一條古怪的紋路。
顧明看着都感覺到疼，然而這還只個開始。
釘子、叉子、鉗子，見識淺薄的顧明甚至都不認識那些更為複雜的道具，但是已經從面前老人的表演中知道了他們的用法，他偷偷看了眼身旁兩名黑衣人，感覺他們的眼神中竟然帶着渴望與崇拜。
“這到底是個什麼邪教啊？我都有點想回到過去被那怪物一口悶了……”
幾分鐘后，令人折磨的儀式終於結束。
伴隨着一陣柔和的黑色光芒，從地面上的血液、碎肉中飛出了幾片未知物品，在半空中緩緩旋轉。
然後，房間的正中央鋪開了一個深邃漆黑、冒着黑光的畫布。
“裂縫？空間通道？”
顧明想起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那倆黑衣人要求打開的裂縫。
“對面會是什麼呢？”
“苦難之母賜福，孩子，你也拿着這個吧。”
忽然，已經比之前更加人不人鬼不鬼的艾德蒙走到了顧明面前，把顧明嚇得一激靈后，遞給了他一本紅色的書。
被捆綁着的顧明自然無法拿書，不過鎖鏈貼心的打開一條縫，把書夾在了顧明胸前。
“這件物品上沾染了一絲神明的氣息，可用於兌換點數。”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