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苦難術式
“有人跟蹤嗎？”黑衣人甲問道。
黑衣人乙揮了揮手，撒出一張冒着紅光的網，靜心感知了兩秒后答道：“沒有。”
“難道是聽錯了？或者是其他地方傳來的聲音？”
總之確認了安全，兩人繼續朝目標方向跑去。
顧明心累地看着持有物品里的【神秘雕像】，在快要被發現的一瞬間，他忽然發現還能從輝光體裏選擇【取消使用】，於是立刻點了下去。
結果就是，掉在地上的雕像瞬間消失，回到了物品欄里。
“真是方便的功能呢……使用只是召喚到我手裏，而不管它在哪兒只要還沒被消耗，我點取消使用就能重回物品欄，既然如此是不是以後可以拿抽出來的珍貴物品去無限刷錢呢？”
“不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吧。問題是，這玩意兒怎麼會摔不爛？”
顧明再次點擊使用，將雕像拿到了手中，然後認真地撫摸感受着它。
“感覺材質就是普通的石頭，冰涼堅硬，手指也扣不動，為什麼掉到地上就跟木頭一樣？是因為裏面蘊含了超凡力量嗎？”
“或許是我的力量還不夠大，畢竟被捆着很難發力。”
顧明百思不得其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再試試。
他掙扎了下身體，擺好姿勢，重新蓄力。
“啪~啪！”
不出意料，雕像重重地在地上彈了兩下，但就是摔不爛。
“我又聽到那聲音了！而且就在我們身後！”
顧明緊張地看着轉過頭來探查的兩人，雖然他已經及時把雕像收了回去，但還是有點害怕會被發現什麼。
黑衣人乙警惕地盯着周圍，彷彿想要從空氣里看出點什麼來，但什麼也沒發現。
最終，他從懷裏掏出了一顆釘子。
“穩妥起見，用苦難術式吧。”
顧明驚恐地看着他，身體止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這就開始嚴刑逼供了嗎？難道我的動作被發現了？”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但卻對面前的兩人更害怕了。
因為那人將釘子插進了自己的眼睛。
“噗！”
“呃啊——”
一束鮮血飛濺出來，那人慘叫一聲，痛得低垂着頭跪在地上，隨後他緩緩站了起來，一根紅色的蝸牛觸角一樣的東西已經取代了他的右眼，從他眼眶中慢慢爬了出來。
“他這是獻祭了自己的眼睛嗎？”
面前這詭異的一幕驚得顧明說不出話來，同時，他對這個世界的邪教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紅色觸角蠕動着伸長，在半空中不斷扭轉方向，黑衣人用虛弱的語氣說道：“沒有看到任何異常，這周圍只有我們三人。”
接着他又補充了一句：“至少三階以下的沒有。”
“如果是三階靈術師，除了奧維德應該沒有人會來跟蹤我們。但苦難之書已經確認了奧維德不會出現在這裏。”
話雖如此，那個奇怪的聲音着實讓人不安，黑衣人甲懷疑地把視線移到顧明身上：“難道是他的原因？”
根據苦難之書的指引，這次的祭品人選是一個未覺醒者，除了最近剛和災厄控制局扯上點關係，需要應付來自那邊的壓力外，整個綁架流程根本毫無難度，只需要用移動束縛術式綁起來帶走即可。
“雖然移動束縛術式比較寬鬆，但能給他自由活動的部分也沒有多少，他要怎麼才能發出那麼大的聲音？”
黑衣人甲圍着顧明轉了一圈，
那審視的眼光讓顧明括約肌一緊。
“他的污染值很高……會不會是他要開始墮落了？”
當時在醫院看到顧明的第一眼，他就察覺到了顧明身上嚴重超標的污染值，能在這種情況下活着，而且維持自己清醒的意識，足以見得顧明體質的特殊性，不愧是主教預定的祭品。
但也正因如此，他們只能直接綁架顧明，不能把他打暈。
每個靈術師都知道與污染對抗、保持理智的不易，而他作為一個普通人，能在這麼嚴重的污染值下保存理智，必然每時每刻都在用自身意志去抗衡污染。
如果貿然將他打暈，很可能會導致平衡傾斜，使他立刻墮落成怪物。
黑衣人乙一隻眼睛看着顧明，觸角微微扭動：“不清楚。這隻眼睛還能持續十多分鐘，我多盯着他一些，加快速度。”
“好。”
兩人交流完，立刻加快了移動的速度，朝着某個方向跑去。
“都怪這雕像摔不爛，這玩意兒抽出來是幹嘛的？”
被黑衣人盯着，顧明也不可能搞什麼小動作了，他一邊看着城市的風景，一邊竭力轉動腦筋。
“話說……如果它有超凡力量的話，我能不能直接把它給兌換了？”
顧明再度看向腦海中的輝光體，打起了充值點數採購信仰的心思。
“提交物品【神秘雕像】兌換點數”
“兌換失敗，該物品未曾沾染神明氣息。”
顧明失望地嘆了口氣，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內。
“看來只有繼續等災厄控制局的人來救我了嗎？”
他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自己明明穿越了，卻和這個世界完全搭不上邊，什麼覺醒、靈術師、超凡力量一個沒見着，反倒是當祭品當得挺歡。
“到了。”
忽然，兩名黑衣人放慢了速度。
顧明順着他們前進的方向看去，意外地發現那邊不是什麼神秘的酒館或地窖，而是一座教堂。
“現在的邪教都這麼無法無天、肆意妄為？他們還敢修這麼大座教堂？當其他人都是瞎子嗎？”
沒人能回答顧明心中的疑問，兩名黑衣人帶着顧明逐步跳下樓房，然後從一個不起眼的小門進入了教堂內部。
狹窄的通道中僅有昏黃微弱的燈光亮着，讓人感覺到壓抑，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不知從何處飄來，遠方還有些若有若無的痛苦的嘶吼聲。
“怎麼感覺……這裏比上一家恐怖多了……我要在這裏當祭品嗎？”顧明在心中膽怯道。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三人在巷道中彎彎繞繞，最終進入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
房間四面的牆壁上刻着各種恐怖的浮雕，一具具身體在各種刑具下逐漸變得支離破碎，但詭異的是那些人臉上全都露出虔誠的神色。
而房間正上方則雕刻着一隻巨型生物，似乎是空間太小，只能看到一個巨大的表面佈滿各種痛苦神色的人臉的圓球狀物體和幾隻細長的腳。
房間正中央，一個身穿黑衣、頭髮花白的老人正在昏暗的燈光下閱讀手中一本紅色的書，他那枯瘦的手微微顫抖，幾根手指要麼斷了一截，要麼只剩下一根白骨，臉上也佈滿傷痕，甚至有一塊地方皮膚都消失了。
見有人到來，他把書收回了懷中。
“苦難之母賜福，我的同胞，你們終於到了。”
“艾德蒙主教，開啟裂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