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也講人事

第二章 也講人事

要說這位接應長使是一門肥差,此時他領着幾名師兄弟,駕着宗門專門鑲嵌靈石御風器,這次出行多了一項任務,就是前往劉郎所在的村子接一位持玉簡的額外入選弟子。

“嚴師兄,你說宗主為何讓我們多跑幾百里遠去接一個持玉簡的弟子?聽得內門弟子說這次宗主外出,晚了半日返回宗門,莫不是就是這件事”,其中一個矮胖的,修為還有鍊氣七成的弟子說,以及背後一群弟子附議。

“就是阿,我也聽說了,是我一個門裏師伯探聽得知的,”另一位身材修長,面黃肌瘦,一看愛攪是非的樣子,這位叫嚴鐘的修士轉過身來,道:“說了多少次,宗門派遣的任務不能私自揣測,不可妄自非議”臉上溫怒之色漸起,目光淡然一掃,各執事弟子皆閉口,身後再無言語。

不過這次宗主專門叮囑一定要先接應這位弟子,怕是會耽擱其他接應弟子時期,通常都是先去三大家族,再過去其他小勢力的家族,這次怕是要延誤時期,不免心燥。

這就是為何他只能接應長使一個原因,是明知道自己修為終身止於築基期,才經常接外門任務,懶得去苦修。

出身,資源,稟賦像一座座無形的大山壓迫着修真的道路,許多進階無望的修士,或苦於無道,無門,或修轉功法,有走火入魔,有突破極限,有隕落道消,或凡塵世界,逍遙快活,大隱於市,享盡繁華,不勝枚舉。

對他說來,如今能有執事方便,於各修真世家,大小勢力,互相交好,庇佑,生前身後,照料有方。攜一眾宗門師兄弟,孝敬,供奉頗多。

煙平村,鐘鼓聲不絕於耳,鞭炮噼噼啪啪,煙火氣息瀰漫了半個天空,宰羊殺豬,煮雞烹鴨,大擺宴席,劉郎今天穿的很修整,換上了直布鞋,一身細緻的羅衫,臉色紅撲撲的。

在眾人矚目下跟着劉山腳步逐步向在座來客道謝,下面是村長講話,言意總歸是百年出了一個奇才,得到了仙家認可,是村裏有史以來最大的喜事。

從此等於不愁吃穿,各路富主,爭相討好,假若修為有成,返家以後,回歸鄉里能夠造福村裡,能夠恩賜一些仙門的長壽駐顏養容,延年益壽之妙品,在普通的富主之中千金都難求,多少丹胎,祈求能夠瞻顧一二,可想而知。

一眾老遠的親戚,能搭點邊的,紛紛聞聲而來,勾肩搭背,好不親切,還誇劉山夫婦生個好兒子,劉郎母親想到從此兒子踏上仙家,怕他太小照顧不好自己,想到以後每天不能叫他起床,照看左右。

沒有母親的陪伴,但在劉山和鄰里開導下,兒子畢竟是修行,是人生大事,不能阻他前塵。

萬里晴空中,遠處傳來一陣壓迫氣息,驚飛山林之中的飛禽走獸,天空中破鳴之聲驚耳,突然一陣抖動,大地微顫。

憑空出現一艘器物,其光熠熠,威風十足,百十丈長,周身佈滿禁制,閃動陣陣符文,怪是肉眼凡胎,不便明細。

只見遁光之舟徐徐下來,把村一座山丘壓為平地,發出震動,人群站立不住,有往後往前跌的,雞飛狗跳,熙熙攘攘之聲瞬間靜止。

降下之後穩落以後,頓時又引起一片喧嘩,只見走出一位仙氣十足的修士,黑髮束冠,方面無須,凝指劍背的修士,嚴鍾也不可刻意收斂氣息,一股靈力波動散發,但在凡人感識中無礙,只覺得仙威十足,猶如天外之人下凡,其氣息,裝扮對凡人世俗的窮鄉僻壤之人,不免一陣吃驚。

村裡村外不斷爭相觀看,想看一看傳說中的仙家,但好自覺形成一條通道,圍着劉郎院子形成一個包圍圈,都是一些翹首盼望,踮起腳尖,站在馬車專門裏來看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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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些大富人家探探虛實,嚴鍾看在眼裏頗為享受,後面的弟子也舉步前行,一陣靈氣向周圍散開,各個神采十足,好不光彩。

嚴鍾走進劉郎院裏,院裏把宴席搬開,他也不廢話,對着靠前的劉郎一家說“在下是御神宗接應長使嚴某。特奉宗主之命來此地接持有玉簡的入選弟子”

劉山忙拉着劉郎跟上前,雙膝跪着說“賤民犬子,劉郎持有玉簡,乃仙家親自授予”說著把手裏玉簡往上呈遞,嚴鍾察看玉簡無誤,轉眼看着劉郎。

劉郎也是好奇這位仙家,但行跪拜禮數還未抬頭,嚴鍾用手一擺,道“起來說話吧,既然是宗主欽定,那我自然是我份內之事,其他不用,可準備人事?”此聲不與其他人知,卻傳入劉山耳中。

劉山頓時一驚,便也明白,恭敬地吩咐鄰及眾人家親屬,七八個壯漢子率先而出,不一會兒,從後院挑擔而出。

嚴鍾端自一看,臉色有些微表情,劉山看得親切,親戚眾人細察,劉山臉色有些難看,額頭微微冒出細汗。

就在此時,一眾僕人挑着重重的箱子衝出外道人群,風風火火地飛也似的跌跌撞撞行來,一個老管家似的模樣老倌兒,手那些蒲扇,頂着低帽趕將過來,氣還未喘勻,他舉手躬了背,讓旁人亮出一條道來,只見哐哐嗆嗆閃出一排轎夫。

分列有序停當,入目是個頂個黑漆噹噹,黃銅鑲邊,銹銀釘裹,金光閃閃,紅布披遮,祝詞奪目的箱子,足足后十數之多,齊整整的擺在過道上。

劉郎心裏詫異道“仙人也講人事耶?”,劉山將原先收拾好的,以及自遠近鄉鄰,富豪紳貴之思的禮金,紛紛拾掇好,排列開來。其中積攢的金銀足有二三普通雕花木箱,正要迎着嚴鍾近前來。

老倌兒忙撞步伐,先是閃過劉山身前,低語說了幾句,劉山臉色稍疏,老倌兒隨即拜伏嚴鍾跟前,口稱:"仙家萬福,此是小小薄禮,還有厚禮,還容笑納。"

嚴鍾微皺眉頭,看此家院裏院外,剛才一幕豈能逃過他的慧目,看來幾百年都未來過這種隔離世外的舊處,看來宗門有些弟子絮絮叨叨,小聲異議沒有錯了,心裏也打消了幾分考慮。

後面的幾位弟子則不然,從一到這地方看到來這家,離那些小勢力家族相差勝遠,更不要說三大家族那種大場面,心裏縱使有些不悅,臉上多少要做個仙家姿態,人道官道,修真道亦如此,虧得修真,看中排場。

尤其那矮胖弟子本來心裏不爽,直言道“人事都沒有準備好,我等舟車勞累,太不會做事了”嚴鍾,微哼一聲,矮胖修士面色一收。劉山和着熱汗說著“仙家大人,是賤民考慮不周勞煩裏面鄙室稍坐,準備點茶水瓜果受用”。

等到許氏備着妥帖,僕人引着眾人抬去院中,此時裡外有御神宗弟子,凡人知趣往圍繞在村外。

片刻,劉山並老倌兒,引着嚴鍾出內院,"陋室財疏,倒時一定專門補上。"嚴鍾看在眼裏,要求自然低了。

其微點頭“有勞有勞,自當足矣,劉郎何在,收拾得當隨我前去”,不勞多說,只見其順手從腰間取出儲物袋,往半空一擲,神識所達之處,凡有用的金銀細軟,紛紛入了那袋中。

一個小小的儲物袋有些晃眼,但不至於能裝的下如此多的東西,此一舉措,看似淡然,在一眾凡人眼裏,就是無上仙術,仙家神秘之處。

嚴鍾眾人就在仰慕中,向門外走去。

劉山把着許氏的手對劉郎“郎兒,你可要跟着仙家好好修道,別辜負爺爺,我們,鄉親父老一片心意”,劉郎使勁嗯了一聲,會意緊跟腳步上去,不時回頭看父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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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帶包袱,只有袖裏裝着一些干食糧餅備在路上。

劉郎跟上一行人走到御風器前,嚴鍾雙手一揮,禁制開起,劉郎只覺得全身輕盈,雙眼一花登入器內,等睜眼看起,御風器已經破空而去。

這一切彷彿如夢般,劉郎還未來得及細看,又忘記轉身向父老鄉親道別。

睜大眼睛看四周,都是白白凈凈的光幕,四周都是絲絲風聲,一位弟子拍着劉郎肩頭“入選之後,你可算半個師弟,我叫周穆”。

“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前往其他地方接應入選弟子,一時半會兒回不到宗門,對了聽師兄弟講你叫劉郎”。

劉山佇立在村口,許氏伴側,人群中抬轎擠出一條路,轎夫把轎子剛落,僕人喘着粗氣,剛要去為其接架,裏面的人急忙掀起布蓋,臉上滿着不安。嘴裏念叨着:“遲了,遲了。”隨即看見劉山夫婦,臉色一松,而後喜笑顏開。

御風器破空而去,器內休憩之地,等劉郎轉過身去,看正打坐微笑着的修士,他身着宗門服飾,頗為俊朗,白白凈凈,也就比劉郎長几歲樣子。

“小子叫劉郎,拜見周穆大哥”劉郎忙對其拱手,周穆看見此子有禮,不像某些高傲地子弟一樣,並沒有小瞧他的出身,況且自己也是小家族出來的,多多少少心裏有個慰藉,親近許多。

“如果順利的話,我們還未這麼快趕回宗門,在此期間我們要去三大家族和各方勢力一個彙集地,還有些路程,你若是累了可坐下來,大師兄要時常看持御風器,不用如此拘束。”

說著看了大師兄,劉郎會意端坐在周穆身旁,手裏揣摸乾糧,看來母親考慮周到,想到從此算正式踏上修仙的道路,何時才能像仙家一樣,眼神流露一絲絲堅定。

嚴鍾自然聽得他們講話,還有其他弟子一些竊竊私語,褒貶不一,想到宗主叮囑,以及一些內門弟子的添鹽加醋,事實沒有誇大,能夠受到宗主的授意,態度不好強硬幾分。

“各位師弟抓緊整休,到了目的地打起精神,莫叫人笑話,我們是宗門挑選接應弟子的隊伍,一言一行直接關係到宗門的威信。”

嚴鍾一臉肅然道,各位弟子應聲答道“謹記師兄教誨”自覺打坐入定,調養生息。

嚴鍾緊念法決,頓時光幕大亮,速度更快了些,直奔前方急速飛去。

他心裏也是思緒飛快,面色卻如常。

這種心性繞是可怕,不然不會以築基中期修為勞勞把握這接應執事的肥差。

修真有長,各有千秋,實力固然是重要的,但如今,各方勢力爭鬥不休,明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都幹着偷雞摸狗,毀屍滅跡的勾當。

再說范離回到宗門之後,並未細察青玉,只是覺得其中必有機巧,想必以後會有進展。

他這次外出宗門,明是尋訪某種靈藥,實則是通過一處險處探尋一些消息,碰巧遇過煙平村,放出神識探查,如不是修練本門法術,倒也發現不了這塊青玉。

其中的絕妙陣法,正是宗門內殘缺的鎮宗之寶“乾元陣”。

不過看其佈置,擺陣樞紐,穴口禁制。固然精妙,陣心穩定,礙於年久,有些許的不堪,想然是某位宗門遺老所為。

至於收劉郎作弟子,完全是愛屋及烏,權善之計,這修真之道本來就是機緣之中,各自天命。

身為一宗之主,不好折了面子,也不好以後讓人詬病。

如今勢力割據,前途晦暗不明,更要作萬全之策。

范離並未停留,隨即進入宗門一處密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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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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