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兇出現
蘇憲搖了搖頭,閉上眼睛,在腦海里模擬李乞兒被殺的場景:“李乞兒是被人用石頭砸中厚腦袋死亡的,如果他是站着被砸的,那麼他撲倒在地的時候,他臉上肯定有很重的撞傷,鼻子被撞斷都有可能,但是你看他臉上卻沒什麼傷痕。再加上他沒穿褲子,所以有可能他是正撲在一人身上,腦袋發熱的時候,被他下面的人用石頭猛砸後腦勺死去的。他被砸死後,那人推開他,所以他臉上沒什麼傷痕。兇手把李乞兒殺死以後,再把他拖到河裏拋屍。”
周捕頭聽得又是佩服又是心驚:“這,這兇手如此狡猾兇殘!蘇大人,這,這怎麼找得到她?”如果真是這樣,周捕頭十分懷疑自己能否找到真正的真兇!
蘇憲看到圍觀的人已經散去,嘴角一扯,對周捕頭道:“走吧,咱們去見見這個聰明的兇手。”
周捕頭滿腹疑惑的跟着蘇憲走到了王寡婦的家,正見到她的女兒李銀巧洗了衣服回來,抱着個木盆,傻傻的看着眾人。蘇憲問道:“李銀巧,你娘呢?”
李銀巧乖巧的道:“昨夜她忙得太晚,現在還在家裏睡覺。大人找我娘有事?我去叫她起來。”
蘇憲嘆了口氣:“去吧。我們有些話要和她說。”
李銀巧點了點頭,帶着眾人走回了家,然後把裝滿衣服的木盆放在角落,說了聲:“大人稍候”便走進去叫人了。
等李銀巧進去,蘇憲立刻小聲對周捕頭道:“找人守住這裏周圍,如果出現意外,不要讓任何人跑了。”
周捕頭卻大驚:“蘇,蘇大人,你,你是說王寡婦是,是本案的兇手。”
蘇憲搖頭:“不是她,另有其人。”
周捕頭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王寡婦家裏還藏了人?”趕緊讓人圍住屋子前後,自己也把手放在刀把上,小心戒備。想到就快要見到真兇,他心臟不由得撲通撲通快跳。偷眼看向蘇憲,卻發現他神情淡定,並不緊張,不由得暗叫慚愧。這蘇憲比自己年輕了十多歲,竟然如此了得,果然是家學淵源,英雄出少年,並不是靠的關係。
很快王寡婦就和李銀巧出來了,看到這緊張的陣勢,王寡婦神情忐忑的看着蘇憲和周捕頭:“兩位大人,不知何事要找民女。”
蘇憲不答,只是對李銀巧招手:“李銀巧,過我這裏來。”
似乎預感到了危險,王寡婦下意識的死死的抓着李銀巧的手,看着蘇憲的眼睛,警惕的道:“大人,您要巧兒過去是什麼事?巧兒年紀還小不懂事,如果衝撞了大人,請大人看在咱們孤兒寡母,大人有大量,饒恕則個。”
李銀巧也害怕的抱着王寡婦的胳膊,把頭縮起來,只是用一雙大眼睛,害怕的望着蘇憲。
蘇憲嘆了口氣,緩緩道:“王寡婦,李銀巧涉嫌殺害了李長貴和李乞兒,我們要把她帶回去審問。”
此言一出,不僅王寡婦和李銀巧大吃一驚,連周捕頭也無比震驚,一臉懵逼的望着蘇憲。
王寡婦結結巴巴的道:“大人,您說什麼?您是不是弄錯了?巧兒才十五歲,她很乖的,您,您一定弄錯了……”
李銀巧看着蘇憲,卻不怎麼害怕,叫道:“大人,您冤枉我!”
周捕頭狐疑的看看李銀巧又看看蘇憲,想知道蘇憲是不是在詐她們。但蘇憲卻無比認真的道:“李銀巧,你能挽起你的袖子,讓我們看看你被樹枝划傷的傷痕嗎?”
李銀巧臉色大變,瞬間把手收回去,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袖,
一言不發。
周捕頭厲聲喝道:“李銀巧,把袖子捲起來!馬上!”
王寡婦看李銀巧的神情,一下子懵住了,急忙道:“蘇大人,你是不是誤會了,巧兒經常幫民女上山打柴,時時有被刮傷的,她不是……”
蘇憲看着李銀巧,緩緩道:“要殺死李乞兒,必須要有作案的時間。但是和李長貴的死有關係的人,昨晚都聚集在李長貴被殺的地方。”
王寡婦連忙道:“蘇大人,巧兒一直在,她一直在民女身邊,沒有離開過,你,你不是還問了她話了嗎?”
蘇憲搖頭:“李銀巧你很聰明,在見到李長貴被殺以後,你就欺騙你母親說害怕,讓她獨自去找里正李肖報案,自己說是害怕在家躲着。不僅如此,你還和你母親說,不要說出懷疑的兇手是誰,免得說錯了被報復。然後利用你母親為你爭取到的時間,趁機跑去找李乞兒。李乞兒和你約定了在河邊等你,所以一見到你來就急不可耐。-你先假意答應,趁他撲在你身上的時候,用石頭狠砸他的腦袋,把他砸死,然後再把他拖入水中拋屍。”
所有人都聽得一陣心驚膽寒,在那樣緊張恐怖的環境裏,一個小女孩竟然如此沉着冷靜的實施了殺人行為。再看看眼前乖巧無辜的小女孩,怎麼也無法將兩個臉孔聯繫在一起。
蘇憲看着臉色蒼白,面無血色的李銀巧,一步步的慢慢逼近:“昨日我們進村的時候,我見到一個人影,那就是你吧。那時候你已經殺死了李乞兒,正在往回趕,湊巧和我們碰上。因為你的身材矮小,夜黑風高,樹林茂盛,雜草叢生,所以我沒有能發現你。但你為了搶在我們進村之前趕回來,一路狂奔,被樹枝刮傷了。所以你手上的傷痕一定很新鮮,和你以前的傷痕完全不一樣。你若是不信,拉開一看便是。”
李銀巧緊緊抿着嘴,左手抓着自己的右邊手臂,看着地面。而王寡婦則抖成了篩子,眼淚磅礴而下,張開雙手,護住女兒,害怕蘇憲把她給抓走了。
周捕頭把刀抽了出來:“李銀巧!過來!你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王寡婦跪下來對蘇憲不停的磕頭祈求:“蘇大人,民女就這個女兒,您可憐可憐民女,別抓她,她是冤枉的……”
蘇憲搖了搖頭:“王寡婦,國法無情,我也沒辦法為你網開一面。”看李銀巧一動不動,繼續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長貴不僅糾纏王寡婦你,而且也糾纏李銀巧。只是你把李長貴臭罵了一頓,而李銀巧對他十分怨恨,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