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鬼話給鬼聽
紀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陣腳,一個健壯的大漢突然踹門而入,掃視了一圈木屋裏被驚呆的三個人,伸手迅速抓住中間紀輝的衣領將他拖拽而出。紀輝下意識的反抗,一個巨大的手掌很響亮的扇在了紀輝的臉上,看着被打蒙了的紀輝,大漢像抗麻袋一樣把紀輝扛在肩上,飛奔進森林之中。
男人跑的速度很快,樹枝像刀片一樣刮的紀輝生疼,紀輝拚命的反抗,但男人的手臂像機械鉗一樣,相差懸殊的力量使得紀輝的反抗像笑話一樣。他只能扯着嗓子喊到:“大哥,有話好好說,我就一苦逼高中生,要錢沒有,要命我全身都有病,特別是有愛滋,你要是好那口,我也沒有價值啊,是不是。而且我天天獎勵自己,你要是想要腰子,就我這身板也不值幾個錢呀。而且我口才也不好,普通發,我連發音都不標準,你要是搞詐騙的,我也幹不了啊。再說了,中國人不騙中國人,我保證我句句屬實,字字由心啊……”紀輝沒完沒了的說著垃圾話,甚至最後鬼哭狼嚎起來。
“哎呀~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先是闖鬼后是被基佬綁架,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呀……誒~卧槽”
就在紀輝嚎叫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從一旁的墓碑的後面飛出,撞向綁架紀輝的大漢。大漢被踹飛撞碎了兩塊墓碑后才停下,紀輝則被甩落,當他爬起的時候,只見一個柄黑木鎏金的劍鞘刺向自己,劍鞘在紀輝身上輕輕點了三處,但就是這輕飄飄的三下,紀輝就感受到內臟撕裂般的劇痛,捂着被點的三處,分別對應着心,膽,腎三處臟器,劇烈的疼痛和長時間緊繃的神經,導致紀輝沒一會兒就昏死過去。
黑色身影,身披一件長款雨衣,手持一柄檀木翱金鞘的英氣青年,看着暈倒的紀輝,嘖了一聲抱怨到“靠,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虛的嗎,不知道待會這體魄能不能行?”
這時一塊砂鍋大的大理石碎塊激射向青年,青年側身躲過襲擊。突然先前被踢飛的大漢出現在青年身後,沙包大的拳頭砸向青年的後腦,青年頭也沒回,重心下移,右手抬起護頭,左手持鞘豎立於右手臂前迎接襲來的拳頭。藉著力的方向,順應慣性拉開於大漢的距離。
青年看着被劍鞘被擊中的檀木微微發紫,警惕的看向大漢問道“果然,你也是這裏的縛鬼吧!”
大漢並沒有回應青年的問題,又抄起一塊碎石扔向青年,隨即伸手去抓向昏迷的紀輝,但令大漢沒想到的是,他的手居然穿過了紀輝的身體,就好像眼前的紀輝只是個虛影一樣。
青年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大為震驚,隨即怒沖向大漢咆哮到:“你大爺的,老子好不容易遇到個活人。”劍鞘刺向大漢要害。
大漢只是獃滯的看着眼前的紀輝,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碰不到眼前這個人。
劍鞘刺中大漢的腦袋,但只是被黃金接觸到的皮膚冒出了絲絲白煙。青年見自己的攻擊沒有任何效果,立馬拉開與大漢的距離。
大漢似乎是不滿自己在思考的時候被人打擾,兇狠的看向青年,打量了一下,最終看向了青年手上的劍鞘。
立馬沖向青年,狂風暴雨般的拳頭落向青年。青年似乎並沒想到自己的試探會招惹這麼大的仇恨,只能一邊被動的防禦,一邊尋找破綻。
突然青年格擋時慢了半拍被大漢打中一拳,拳上只有鬼物才有的恙毒透過衣物浸入青年體內。而中了一拳的青年反而微微翹起嘴角,在空中握向劍鞘的頂端,
迅速抽出,從劍鞘的劍室里迅速飛出無數透明的粒子,在一瞬間便組成了一口契合劍鞘的透明寶劍,揮斬向大漢的脖子。
就在劍鋒即將觸碰到大漢脖子時,大漢身體一陣高頻的閃爍,消失在了青年眼前。
“呵呵呵……”一陣銅鈴般稚嫩的笑聲從迷霧裏傳來,四周迷霧散開,四周是遍地的墓碑和古樹,而遠處一老一小的身影緩緩浮現出迷霧,緊隨着的是剛才消失不見的大漢,只不過現在的大漢變得不再完整,左眼就只剩下漆黑的眼眶,而消失的左眼則出現在女孩的手裏。
“劍士哥哥,這可是我的獵物哦~你應該不會和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搶男人的吧?如果你把他交給我的話,妹妹我可以親自帶你離開這裏哦。”嬌小可愛的女孩說出不符合這個年紀的話,就像是一個蘿莉的身體住在一個風情萬種的成熟女性。
“小哥,你開個條件,我和你交換你手上的那個小子。”木屋老人開門見山的說到“如果你是想離開這個地方,我有更好的辦法告訴你,可以讓你獨自就能離開,不用擔心被某個老妖婆背刺。”
“小東西,你內涵誰呢?”女孩冷笑的看向老人。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大漢突然襲向身邊的兩鬼,隨即趁他們沒反應過來,轉向沖向青年。
大漢剛跑不到一半距離,突然動作停滯,僵硬的摔到在地。
女孩如鬼魅般的聲音從四周傳來,大地突然震動,一具具浮腫的帶有泛黃布料布丁的腐屍從地底爬出。“你還真以為我取你眼睛當我救你的報酬是單純覺得它好看嗎?”
無數只布屍從地底爬出,好似從地獄爬出的冤魂,扯斷身上連結着大地黑色絲線,腐爛的喉嚨里發出難聽的嘶吼聲。女孩手上的眼睛慢慢的變黑,變癟最終化為一枚烏黑的紐扣。
隨着眼睛的變化,大漢散發出的氣息也在隨之改變,變得陰柔邪惡。僅剩的眼睛裏充斥着狡黠和執着兩種截然不同的神光。
青年看着四周的異變,陷入了兩難,最終他還是走到紀輝身邊,嘗試去觸碰他,但和先前大漢的情況一樣。於是乎便不再糾結,將透明劍重新收回劍鞘,守護在昏倒的紀輝邊上。
女孩看着青年的舉動不滿的說到“哎呀呀~看來哥哥之間才是真愛呢,不過劍士哥哥的體格好像還不一般呢,真希望把哥哥留下來永遠成為我的心上人吶。我記得我的上一個和哥哥一樣的愛人還是在二十年前了呢。他的身體和哥哥的一樣,都是那麼的雄偉呢。”女孩說著臉上浮現出一抹潮紅。
身邊的老人看着女孩變態的笑容,也不禁遠離了幾步。
四周的布屍越來越多,但它們都只是站在原地對着青年咆哮,都等待着女孩下令撕碎眼前的活人。
這時倒在地上的大漢緩緩爬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到女孩面前恭敬的單膝下跪,女孩則是如同女王給勇者加冕般將那枚由大漢眼睛煉製成的紐扣鑲入大漢空曠的眼眶裏。無數的黑色絲線從眼眶裏冒出穿過紐扣,將其牢牢的縫合在左眼。
黑色的絲線如同寄生蟲般在嵌入大漢的肌肉里使得大漢的體型整整大了一圈。“歐~這個叔叔的身體好像和劍士哥哥有點像呢,開始都沒發現呀。”
女孩的聲音從大漢的口中發出:“嗯~~雄性的身體就是充滿力量啊!”此時的大漢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這時老人看大漢成功被女孩控制,不知從哪裏取出一根漆黑的木刺遞到被女孩控制的大漢手裏,隨即大漢將木刺狠狠地刺入眉心。
青年透過被包圍的布屍間的縫隙,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雖然明知不應該讓女孩得逞,不過現在的他也自身難保,更何況還帶着一個拖油瓶。
突然,昏迷的紀輝緩緩有蘇醒的跡象,被在場的所有人都捕捉到,被控制的大漢眼裏只剩下了狡黠和陰狠,暴起抓住身邊獃滯的小女孩,老人似乎明白女孩的用意,立馬拖住大漢的手大喊到:“畜生,放開她,有種就沖我來。”
而那布屍彷彿統一收到命令一般,緩緩的排列在青年身後。
看着眼前的情況,青年也在一瞬間做出反應,立馬衝進身後的屍群,手中的劍鞘如同狂蜂飛舞般砸向獃滯的布屍。
紀輝緩緩醒來,便看見眼前奇怪的景象。一個雨衣青年手持一柄劍鞘在攻擊着四周的殭屍,而另一邊先前綁架自己的大漢像是發瘋變異了一樣,抓着一個嚇呆了的小女孩,而一個老人正奮不顧身的抱着大漢的手,還大喊着一些打算英勇就義的話。
這時,屍群里的青年先開口說到:“小子,你被那些傢伙給騙了,它們都不是人!”
話音剛落,遠處和大漢糾纏的老人開口喊到:“小夥子,那傢伙才不是人,它是這個山裏的厲鬼,別看它先在在對付那些屍體,實際上那些東西和這個怪物都是那傢伙指使的!”老人指着自己面前的大漢。
兩人都各執一詞。
突然,紀輝站起身猛的用頭撞向一旁的墓碑,眾人意外地看向紀輝。
紀輝扶着劇痛的頭大笑,笑完,很迷茫的打量着四周,遠處的老人看向紀輝焦急的大吼到:“小夥子,你幹嘛想不開呢,別擔心,我這把老骨頭就是留在這裏了,都會帶你平安回去的。”
“閉嘴!”像是一隻踩到尾巴的野貓,紀輝大吼道。
老人驚訝地看着癲狂的紀輝,正打算再開口時被紀輝再次生硬地打斷。
“還打算裝到什麼時候,救我?呵呵~那……那個女孩呢?你怎麼不說救。”
“我這不是……”
“我讓你說話了嗎?從我看見木屋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了。我可不記得安山山腳下還是森林,不論是你的故事還是你的行為都處處是漏洞,為什麼明知道山裏有東西,你卻不鎖門,你在等誰呢?;為什麼你還沒聽我說我所經歷的事情你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你不是說山裡不是有很多的‘殤’嗎?東西呢?還是說你就是;還有一點,你敢不敢演的再假一點,那傢伙的力氣大的幹得死一頭牛,你現在跟它拉扯得有來有回,玩兒呢?你是真敢請鍾馗吃花椒——麻(騙)鬼呢?”紀輝對着老人就是一頓亂罵,發泄着之前緊繃神經時的怨念。
青年看着眼前的場景也不再和布屍糾纏,衝出屍群來到紀輝身邊打量着紀輝調侃到:“雖然你有點兒小聰明,但你不知道在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這樣口嗨死得更快嗎?”
紀輝側頭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盯着身邊的青年,用暴躁的語言回答到:“關你屁事,你們個個都有能力自保,一個個都把老子當皮球踢着玩兒。反正是活不過去了,老子現在想幹嘛幹嘛。”
聽到紀輝的回答,青年也收起了對紀輝的玩趣,認真的安撫道:“我叫唐亞,隸屬於神州區界壁管理組織,專門負責應對各種靈異事件和超自然事件,所以我才一直守着你醒來。如果是因為我之前對你出手而感到憤怒,我的解釋是在幫你解毒。你前面的那三個人其實都是這座山裏的游鬼,它們無法離開自己的屍骨太遠,所以會給活人中下恙毒,方便自己能夠附身在活人身上,利用活人帶它們出去。而你就是它們的目標,我來這裏也是為了就你出去的。”唐亞的語速很快且吐字清晰。
紀輝聽着唐亞的解釋,雖然表情上像是打算同歸於盡,但內心裏卻在瘋狂衡量着自己逃生的幾率。其實從他被大漢自木屋裏綁出來之前他就大致對自己的處境有了一個猜想。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對綁架他的大漢噴垃圾話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像個二傻子一樣去激怒他,而是想要從它們的口中套到這個世界的有用信息。只不過最後是從唐亞的口中得到。
“那你有什麼辦法出去?”紀輝表面很激動的抓着唐亞的左手問道,身體卻悄悄的調整着方向
唐亞看自己成功安撫了紀輝,正笑着開口時,紀輝卻一臉瘋狂的搶奪唐亞手上的劍鞘,大喊到“我信你個鬼。”
唐亞被這一舉動驚到,下意識的用力利用劍鞘將紀輝推開,但當他反應過來伸手去抓紀輝的衣領時,紀輝卻借力推開唐亞的劍鞘,轉身飛快的奔向近處的一顆大樹。嘴裏念叨着:“給力一下啊”
咚——的一聲巨響,紀輝頭撞到大樹樹榦上,力量之大,聲音之響。但頭破血流的場景卻並沒有出現,紀輝在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就突兀的消失不見了,而四周的環境也在統一時刻有一瞬間閃爍了一下。
唐亞自然目睹紀輝消失不見,也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異象。內心裏震驚道“這裏不是鬼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