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錯認
大殿之內,蕭煦沉默良久,再請眾臣商議此事。紛紜之間,臣子們或者說“如劉長善所言,立刻擒殺周生辰,天下即安”,或者說“背誓將會遭到天下討伐”,或者再說“不如擒住他勸降,如果他不答應,那就永遠地扣住他”……。
因此而說是南蕭不義?分明是你周生辰自己過來的。雖然你不是帶兵前來,可你畢竟是幾十萬王軍的主將!說是要救你的徒弟,可你或許也兼負着細作!
這些言論總結起來,就是:不能放走周生辰,另外應該藉此機會出兵北陳。
對於這兩點,蕭煦認為與自己的想法大致相同。至於背誓,他只能報以冷笑:手握皇帝大權,就是天命之子,那還有什麼背誓的話?!皇帝的話就是金口玉言,就是天下最為衡準的規範!
也不用再爭論,蕭煦更還擔心周生辰熘回北岸去了呢。立刻召集親近將領、侍衛、重臣,蕭煦率領數萬人迅速離開了金陵,逆流而上江陵城,去擒獲那個細作周生辰!
蕭煦這邊有了動作,江陵城卻也有人對此做出了迅速地反應。這人就是曾經獲得周生辰救護,前次更與他歡快交流的大學士桓愈。
周生辰入城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桓愈當即得知后,立即分派了眾多弟子和相關人員,去各處訪求他的下落。
此時的周生辰,卻仍然安之若素地帶着可愛的漼時宜,在江陵各處的風景地遊逛,更還接連品嘗當地以及南方特有的各樣美食。
白天兩人巡轉,晚間就回到客棧。雖然各有一間卧室,但兩人多是相互守護而眠。
總是被他看護,漼時宜覺得不能太被動,只是接受關懷而不反饋,那成了什麼人了?
周生辰正在思索眼下事務的時候,忽然見到漼時宜笑眯眯地湊近說道:“我王,今天你先睡下,我來看護你。”
“這怎麼可以?!”周生辰見她說得極為認真,自己還是忍不住笑了。
“必要如此。”漼時宜噘着嘴說道,“你總是守護我,我起碼也要看護你一次。”說著,她再笑眯眯地懇求道:“就給我這個機會吧,就一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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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過她,周生辰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只好點頭說道:“好吧,只這一次。”
漼時宜立刻開心萬分,迅速跑去喊來小廝備好熱水盥洗。為他拿了熱毛巾擦凈,漼時宜長呼口氣道:“好了,請我王安寢。”
周生辰見她頑皮,卻也擔心她受涼,只好在木底板上鋪好皮裘,扶着她坐下。再給她圍上錦被,他看着她說道:“辛苦你了。”
漼時宜使勁點點頭:“我王快睡吧。”
躺在床榻上,周生辰閉上眼睛,卻一會兒是紛亂的軍務,一會兒是雜亂的政務,但更多的,還是可以藉此消除倦怠的漼時宜美麗可愛的臉龐。
漼時宜坐在塌邊,握着他的手,痴痴地看着他。盯看得痴迷,她再被他輪廓分明的臉頰感動:白天看着他極為剛毅。此時的他,卻坦蕩安詳得像是個稚童。
稚童?我王何曾享受過稚童的快樂?他從十三歲起,就為北陳的國事操忙,就為天下百姓的安居樂業征戰拼殺了的。
心中愛憐頓起,她的眼中再次噙滿淚水,只有暗暗地自行擦拭。又見他略微動了一下身子,漼時宜連忙做靜止狀,只是盯看着他。
他的眉頭皺緊了一會兒,再又逐漸舒展。漼時宜眼見如此,不禁暗呼口氣。心情放鬆下來,她再盯看着他。心裏又是忍不住,她緩緩地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再像是觸電一般地迅速退回。
心中慌亂無比,她紅着臉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再看去他仍睡得安然。暗自慶幸沒有被他發覺,漼時宜緊抿着嘴唇,猶豫許久之後,還是再湊了過去。
這次她沒有遲疑,輕輕地把自己溫熱的唇靠在了他的上面。就這樣,她的身子半是懸空,與他的像是膠着在了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地離開了他,心滿意足地躺在地板上的皮裘上,蓋好了錦被。
漼時宜不再有什麼動靜,周生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唇上仍然留着她的溫熱,他起身悄悄地坐起來,安靜地注視着睡得甜美的她。
極為輕微地離開床榻,他躺在她的身邊,心裏念道:你是我今生永世的妻子。
她睡得安詳安然,周生辰眼見她如嬰兒一般的睡姿,愛憐地緩緩湊過去,在她的粉臉上吻了一下。她的臉很熱,周生辰的身心倍覺溫暖,再稍有移向,蓋住了她的唇。希望她能擁有現實、夢境一般美好的生活,周生辰默默地祝福道。
她的頭部未動,手臂卻忽然揚起,搭在了周生辰的脖頸處。或者說,是她於半夢半醒的情意迷醉之間,摟住了他,不許他再離開。
周生辰連忙也輕輕地攬住她的腰身,用手在她的後背上輕輕安撫。兩人無論是現實還是夢境,像是有感應一般,彼此反應熱烈、膠着。
再給她蓋好錦被,周生辰才剛坐起身來,就聽到屋外的院子裏,傳來了非同尋常的動靜。
他順勢站起,卻被一雙手拉住了腿脛。漼時宜被一時驚到,低聲說道:“我王。”
“有我在,你永遠不用怕。”周生辰微笑着對她說道。
屋門略微敲了幾下,周生辰澹然說了“請進”,桓愈飄逸俊朗的身姿,已經到了屋內。
“得知小南辰王入城,在下卻一時並未尋見。拜見來遲,又值深夜,請殿下勿怪!”桓愈笑着拱手施禮道。
周生辰知道他信息靈通,對他的到來更還原本就抱着期待,連忙請他落座:“桓先生來訪,本王自然是期待的。”
再又轉向漼時宜,桓愈正色施禮道:“拜見王妃。”
此時的漼時宜已然站起身,靜立在旁邊。聽他這樣稱呼自己,她立刻羞紅了臉。
“先生,”她連忙說道。原本想說“先生錯認了”,可她卻又覺得做周生辰的妻子無非是早晚的事,更不必過於刻意隱晦。但被來人這樣說,漼時宜還是羞紅了臉。
“桓先生請坐吧。”周生辰適時解開了漼時宜的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