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解讀
低頭看着她嬌嫩精美的面龐,周生辰緩緩地說道:“你對我總是拜禮不停,再於人前恭敬有加。於你而言是尋常,於我而言卻只覺得這些太過繁瑣,只有說是你在嚴厲地告訴我一個‘禮’字。”
漼時宜先是發笑,隨即就身子一震:是啊,我和他是師徒情誼,確乎不能總是被他牽手,總是被他抱着,總是偎在他的話里求溫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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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捨不得,她還是從他的懷裏出來,仰頭看着他。
懷裏頓覺寒涼,周生辰回視着她。
“我王。”漼時宜說罷,認真地俯身拜禮。之後,她再起身說道:“世間或者只能是這樣令人煩惱,可我怎麼敢對我王‘嚴厲’呢?又,我想與我王確有師徒情分,可師傅是師傅,不是師父!”
好聰明的女孩子。周生辰不禁暗贊一聲。
“既然我王只是教導我的師傅,時宜願意親近我王,又有什麼不對呢?”漼時宜接連給自己找理由,不斷地鼓勵自己,鼓勵他。
周生辰溫和地笑着,聽她繼續說下去。
“我王當初與那些人所言,此時想來、看來,可不正是天意?”漼時宜再着急地說罷,臉上立刻通紅。
不能再見她如此羞赧,周生辰勐然伸出手臂,以閃電般的速度把她重新攬入錦被裏,攬入到自己的懷裏。
“時宜,你只記得我一直會與你在一起,一直會陪着你就對了。”周生辰輕聲說著,一手緊摟着她的纖腰,一手輕拍着她的肩頭,“你才到王府,甚至你還沒到王府,還在長安漼氏府里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今生要給你真切的溫暖,今生絕不會讓你離開我。”
漼時宜聽得感動,在他的懷裏泣不成聲,再又斷續說道:“我王,你竟然那時就有了決心?卻怎麼不早說呢?”
她說得仍是帶有羞澀,但語氣卻已非常堅定。
“定下十年之約,不是我冷漠。而是我要為我們創下一個,可以確定溫暖着永遠相擁的太平世界。”周生辰緩緩地說道。
漼時宜在王府待得數年,不論是聽聞還是親眼所見,都知道周生辰是傾心百姓安居樂業的大事。現在聽他鄭重地這樣說,她更因為當面確認而感動。
更何況,他的話裏面,還明確夾雜着十年之約的事。這也就是說,我王將會在與她相識十年之後,就要正式娶她?
漼時宜的眼神迷離,心中卻精細地暗算着:我十三歲到了王府,那就是說,我二十三歲就要嫁給我王了?
想着那個日子,她的心情激動、胸膛起伏不定。既有羞澀,她又不免感嘆還有六年之久的時光。
我王,我只想儘快、立刻,甚至現在就和你攜手,就嫁給你啊。漼時宜這樣想着,不禁伸手緊摟住他的腰。
就此更加溫暖、安然、安全,她知道他一諾千金,自然不能去逼迫他更變誓言。可現在的她的這個狀態,卻使得自己再有了無限甜美的感覺,比吃了那種糖還要甜美。
周生辰感到懷裏的她幾乎要融入自己的身體,也給予了她更熱烈更溫情的懷抱。低頭看見漼時宜仰頭看來,他盯着她含波的大眼睛,緩緩地向她的臉頰靠近。
“小的,”客棧小廝進來送茶,卻不防眼見到兩人坐在地上,圍着錦被緊擁的情景。
“呃,小的什麼也沒看見,這就出去。”小廝迅速地把茶盤放在地板上,一邊快速地轉身離去,一邊說道,“正該如此!小夫妻即便拌了嘴,也不可真慪氣!否則就是耽誤了天下最大美事!”
漼時宜羞得滿臉通紅,只得依依不捨地從他的懷裏坐正了身子。再看向他,她輕聲說道:“我王,你在這裏危險,又有數十萬大軍在聽候你的命令。時宜不敢耽誤你的大事,我們就回去北岸吧。”
點點頭,周生辰再看向虛空的遠方,嘴裏喃喃地說道:“本應如此。可是有人會不願意我們這樣輕易離開,我們也說不得要在這邊多待些時日,只算是真的在這裏旅行遊玩了。”
漼時宜詫異地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道:“是誰呢?”
周生辰收回視線,看了看她笑道:“時宜不必擔心,我自有安排。不管是敵是友,我們都會安然返回北岸就是。”
不再多問,漼時宜對他充滿信任地使勁點點頭,帶着欽敬之情說道:“這世上,誰能攔得住我王?!”
漼時宜的自信確有道理,周生辰所言的,有人會不願意讓他輕易離開南蕭,自然也是推論正確。
劉長善逃走之後,離開報知了當地官府。先是陳說了自己被“誣陷、冤枉”了,才從北陳逃到南蕭,他再密保了北陳的攝政王、小南辰王也到了江陵城的事。
當地官員對此不敢小覷,立刻命令各處城門的守軍予以嚴查周生辰的下落,再派人迅速地送劉長善乘船順江東去金陵,前去拜見皇帝蕭煦。
順江行進本就很快,再加上劉長善投報心切,更是催促航行。很快到達了金陵,他立即被蕭煦召見。
拜伏在地,劉長善哭訴了自己的“冤情”。為了增加自己南來投奔難度的描繪,他更說了周生辰一路尾隨、暗殺,幸好逃脫。
再提及周生辰是要搶回一個女徒弟,劉長善再又恨恨地說道:“一個小徒弟,就能使得擁有幾十萬兵將的周生辰隻身南下?這是曠古未聞的奇事!周生辰以此為借口,是要追殺我,更是要刺探南蕭的軍情!凡此種種,皆是對陛下不利的啊!”
皇帝蕭煦暫不做聲,但一干文武臣子卻都是紛紛附和稱是。
“陛下,周生辰現在就在江陵城裏,這是在下親眼所見。在下求陛下派人擒殺他,天下就此可歸於陛下!”劉長善再哭着拜求道。
蕭煦了解了此事,心中的確起了波瀾。若是真的能夠擒住周生辰,北陳的數十萬王軍立刻因為群龍無首,而陷入了混亂之中。而北陳其它藩鎮的將領,又怎麼能和周生辰的武功相提並論?
若南蕭大軍藉機迅速北上,即便不能得到北陳全境,但黃河以南的地區,或將不再歸屬與北陳,而是要劃歸給南蕭了。
這樣的設想很美,可蕭煦也要顧及:兩岸簽署了十年和平之約,這是對天下公佈的大事,又不好違背。
糾結之中,蕭煦先好言安撫了劉長善,命他“暫且安歇,待來日必給予重用”。劉長善長呼口氣,拜禮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