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妖鬼（4）
“王爺，你也不想麗夫人死後還被人唾棄，謾罵吧？”
這個“毀”字就算沒有言說，軒王也大抵猜到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法子，“我不同意，我只是想讓麗娘入土而安，她這一生夠苦了，我不想她死後都不得安寧，你們一定還有別的法子……”
夜楊並不打算放過他，“你夫人的遺體重要還是百姓的安危重要？我想軒王已經知道孰輕孰重。”
軒王見他這般咄咄逼人，臉色冷了下來，雖然他在二人面前謙卑有禮，自稱都為“我”、“小王”，但這並不代表他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了低位。
鹿呦呦見狀，微微一笑，“我師弟只是在同王爺開玩笑，那個法子太過殘忍，我們不會採納的。”
她知道他說的那個法子是什麼，毀靈術。
把死人的魂魄拉回原來的身體，撕扯他/她的魂魄的同時要不停的傷害使他/她的身軀血肉模糊，讓魂魄與身軀一起灰飛煙滅。
這“邪術”大多數用在那些罪大惡極的人身上，還必須得大乘期以上才能施以此法。
她便知道夜楊只是出言試探。
這個邪術她在原文中見過，被施以此法的正是她的好姐妹沈如雪！
夜楊怎麼會知道此術？
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聰明，比她還遊刃有餘。
看着他一點點的露出鋒芒，鹿呦呦想，
他若是那個覺醒了自主意識的創世主，那她對上他毫無勝算。
她唯一知道的是，創世主是擁有記憶的。
她不確定夜楊有沒有原文中的記憶，也不確實現在在她面前這般純良無害的模樣是真情流露還是裝模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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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呦領着夜楊去了馬車，回軒王府的路上，她看見了一個熟人。
不遠處的少女身邊站着兩個少年身後，她如眾星捧月般被圍在中間。鹿呦呦並沒有要跟她互相問候的想法，可惜事與願違，少女看見了她，並且向她走了過來。
“呦呦，你怎麼會在此處？”少女見到她似乎有點驚訝。
鹿呦呦沒好氣的說，“不止我在，我師兄也在。”
聽見她提及蕭煜，溫芷羞澀一笑，“那我與你們蠻有緣分的。”
別，她一惡毒女配可不敢跟女主有緣。
溫芷看向站在她身邊的俊美少年，兩人對上視線，溫芷溫柔的笑了笑，“這位便是呦呦的小師弟吧？我是藥王谷的溫芷。”
夜楊死死地盯着她腕上用紅繩串着的小羊形狀的翡翠，那是前世的他親手雕刻的，形狀獨一無二，他不會認錯的。
那是他送給神女的定情信物。
鹿呦呦其實並不想介紹夜楊，但是話都拋到這裏了，她也沒有給溫芷甩臉色，剛想開口，就被搶了先。
“溫道友你好，我叫夜楊。”
“你好，夜道友。”
鹿呦呦看着夜楊目光“赤裸裸”的盯着溫芷，心裏不快地哼了一聲。
溫芷看着她這副彆扭的模樣，笑了笑，介紹起了她旁邊的兩位少年，“他們兩位都是我師弟，他是顧修遠。”
少年點了點頭。白衣，高冷，在原文中被女主當作男主替身的大冤種師弟。
“他是郁子期。”
橙衣少年笑容燦爛，“久仰大名，今日終於見到鹿道友本人了。”
鹿呦呦總覺得他話裏有話，畢竟她之前陷害過他師姐。
沒聊幾句，溫芷三人就跟兩人辭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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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軒王命下人為他們二人準備了一桌美味佳肴，他還未動筷，便被皇帝召見了去。
夜楊盛了一碗湯放在鹿呦呦手邊后，才給自己也盛了碗湯。
可能真是演多了原主的性格，又或者她骨子裏本來就嬌縱，她並未泛起一絲曖昧漣漪。
“你是從何處得知毀靈術的？”鹿呦呦冷淡的語氣中帶着質問。
夜楊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湯，“打掃藏書閣時，在書中看到的。”
他現在依然對她很“尊敬”，但是少了那種小心翼翼的討好，她能感覺他現在把自己和她放在同等位置上。也是，空靈根的天才不需要討好別人。
見她不說話了，夜楊問，“師姐，你在怪我對軒王出言不遜嗎？”
“你做得很好。”鹿呦呦夾了塊肉放在他碗裏，“給你獎勵。”
夜楊聽到她的肯定，微微一笑，“謝謝師姐。”
鹿呦呦也能看出來夜楊之前是出自大戶人家，他身上這股貴公子氣質做不了假。
一直到這頓飯吃完，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
鹿呦呦注意到，她夾給他的那塊肉，他沒碰，連肉周圍的米飯也沒有碰。
所以，他這是碰見女主就開始嫌棄她了？這個認知讓她很不爽。
果然女主就是女主，就算什麼都不做，那些男配也會無腦的為她傾倒。
二人站在軒王府外。
鹿呦呦搖頭甩開腦海里的情緒，淡淡提議，“趁軒王未回來，我們去皇宮地牢一趟，我對阿樂挺好奇的。”
“嗯。”他心不在焉。
鹿呦呦按耐住心中那股不爽的情緒，開口諷刺，“喜歡溫芷？”
夜楊這時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他心裏嘲諷，眼裏一片坦承，忍着性子哄着不悅的少女，“師姐，我今日才見溫道友一面，怎會對她產生愛慕之情？”
他能肯定那串小羊翡翠的手鏈，出自他之手，但他不會只因為這個原因而確定溫芷就是神女。
他愛慕的只是神女。
不遠處傳來的喊聲打斷了二人接下來的對話，“鹿道友——”
只見郁子期快跑來到鹿呦呦面前，喘着粗氣，“鹿道友，夜道友，師姐讓我來同你們一塊調查。”
看來男女主已經相遇了，她打量着面前娃娃臉的少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原來世界裏的表弟，兩人是有兩分相像的。
鹿呦呦“嗯”了一聲，轉身看向身旁的少年，“兩個人調查足矣，你去寒王府跟師兄回合吧。心不在焉的，別到時候給我拖後腿。”
她語氣跟往常一樣任性刁蠻，她想，既然阻止不了他對女主產生愛慕之情，她便作罷。
只要她不去作妖惹女主，他應該還會念着自己的救命之恩，不會像原文中那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