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以禮相待,相見如賓

8.以禮相待,相見如賓

馬車回到德府大門前,氿柒迫不及待的跳下車。

還沒待開門的下人把大門完全打開,她就使出吃奶的勁推開大門,衝進府中。

管家被像無頭蒼蠅一樣瞎撞的氿柒嚇到,他不知發生了什麼,讓下人去找姚梨來,自己跟氿柒身後問原因。

氿柒什麼也不說,吼着讓她一個人待待。

管家礙於氿柒是東家的人,不好再跟。

氿柒低頭繼續走,前方有什麼不重要。她狠狠撞上了德鴻途。

德鴻途被撞的直咳嗽。

氿柒的頭也是痛的紅了一塊,她捂着頭看着這個應該在祠堂思過的人。她埋怨:“你走路不看着一點嗎?”

德鴻途:“???”

他捂着胸口,道:“不是大家閨秀,但也應該懂走路不低頭。脖子痛?落枕?”

德鴻途瞧見氿柒臉上的委屈,怪了,今日她不是去陶藝坊上工嗎?怎麼像是去了陶藝坊受嘲笑一樣。

德鴻途再道:“做出的東西被人同行師傅嘲笑呢?覺得沒面子所以跑回來?”

“不是!是他們...”氿柒咬緊下唇,顯得她更加委屈了。

“是什麼?”德鴻途或多或少感覺到眼前這位女陶藝師傅一定是受到了欺負。德字號師傅的品行,他在德逸人口中聽過一些,而氿柒身上發生的事具體是什麼,他暫時琢磨不透。

“你的嘴巴跟你不同姓嗎?姓欠,名抽。我確實不是大家閨秀,是沒有教養村婦。但你也不像德府該有的溫文爾雅的公子。彼此彼此。”氿柒撇過臉,嘟着嘴告訴德鴻途,她生氣了。

德鴻途的嘴巴僵住了,氿柒這話說得他心服口服,一是氿柒的自嘲自貶,二是說中他不是溫文爾雅,自己做了多少荒唐事,他偶爾憶起時,都會笑自己的當時腦子有病。

氿柒的眼淚滑落,她嘀咕:“我到底招誰惹誰了。”

德鴻途覺得氿柒的話在指自己,不過他也覺得氿柒的委屈和自己脫不了關係,大婚之日,自己去喝花酒,讓她成了全城的笑話,之後還問她是青樓的姑娘嗎?

一個正經人家的姑娘哪能受得了,更重要的是自己是德府無用的二少爺,氿柒成了自己的娘子,她不靠自己,在德府也是受欺負的二少夫人,或許不如下人在德府的地位。

氿柒再嘀咕:“我只不過想要嫁給一個好人,過小日子。沒想到...”

柒看向德鴻途,看的德鴻途把尷尬寫在臉上。

“你難道不是因為年紀大和手上的疤,和沒得選才嫁給整日渾渾噩噩的我嗎?”這不單單德鴻途逞嘴強,他一直有這個疑問,既然氿柒開了這個話題,他也就順勢問問,並挽回一點面子。

“我...”這次輪到氿柒嘴僵了。她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口,只好乾瞪着德鴻途。

“你這算是咎由自取嗎?”德鴻途不知覺的點了點頭,覺得自己讀書還是沒白讀。

氿柒胸口逼着一股氣,小聲道:“我...我是...聽說你不好。”

她撇過眼,再道:“以禮相待,便能換來相見如賓。我一直相信或許你只是被外面人以訛傳訛成了不着調的人,就算真的不好,忍一忍就過去了,只要我先對你好,你也一定會對我好。”

氿柒用她的花拳繡腿給了德鴻途一招,大聲吼:“臭男人!”

這一吼,使得德鴻途的耳朵不但通透了,耳里還出現了回聲。

但德鴻途也認可氿柒罵自己‘臭男人’,他作為丈夫確實對妻子來說是臭男人。

氿柒沖回房間,躲起來不見人。

姚梨趕來,管家告訴她自己的所見。

姚梨讓管家安心,自己會處理好,便入了房。

直到夜裏,姚梨才出來,端了一點米粥又進房。

她告訴前來問氿柒如何的管家,氿柒哭着哭着就睡著了,應該沒事。

姚梨進了房間后,德府的下人們就聚在一起議論,氿柒在陶藝坊被其它人欺負的事情,他們說的如臨現場,說的駭人聽聞,說的氿柒可憐可悲。

而應該在祠堂思過得到人竟然明晃晃走進明月樓的大門,和姑娘們眉來眼去。

小夕勾住德鴻途的手臂,嗲嗲道:“這幾日,你怎麼沒來找我。”

德鴻途嗅到小夕身上與以往不同的香味,這香味沒有俗氣。

德鴻途認識小夕也有七八年,了解她的一些小伎倆,換上高檔的胭脂水粉,說明她應該在這寫日子裏沒什麼客人找她,心裏急了花了一點錢吸引客人。

以往德鴻途還會讓小夕得願以償點名讓她陪,畢竟認識久了,也有一些情分在,但今天的德鴻途不想,覺得小夕為了錢阿諛奉承的樣子不順眼。

他也奇怪,自己來這裏就是花錢尋開心的,而姑娘們為了錢哄他開心。這是你情我願的買賣,怎麼今天他想要一個真心呢?

德鴻途甩掉小夕的手,走向二樓。見到此景的小二趕緊帶德鴻途去廂房,送上茶點。

德鴻途拿起茶杯,也想起流月來。他道:“讓流月來。”

“流月?”小二若有所思后,應了一聲好就退下了。

過了一會兒,流月一瘸一拐的走進廂房。

德鴻途看着她的腳,問:“你這是?”

德鴻途還發現流月脖間,手臂上都有傷。

流月規矩得行過禮,坐在德鴻途身旁為他倒酒。她道:“公子喝酒。”

德鴻途懂了,流月在這些日裏應該遇到一個有惡習的人,沒服侍好被鴇母他們訓過。她身上的傷不是客人留下的,就是鴇母他們造成的。

“今日不喝酒了。”德鴻途把酒拿遠,酒對傷口癒合不好,他往流月碗裏夾了一口雞肉,道:“今日我想當食客,雖然明月樓的廚子手藝不行。”

流月沒敢正眼看德鴻途,如德鴻途所料,鴇母給流月安排了一個私品惡劣的客人。

這位客人,嶧城的青樓姑娘都怕他,可奈何他有錢,求財不保人的鴇母龜公們拿了錢后不顧姑娘們的哭求,硬是把她們送到這位客人那。

什麼都不懂的流月就這樣被人害了,現在她只要見男人就怕,可鴇母不管,畢竟她是花了大錢買了流月,沒榨乾流月最後一點利用價值前,她絕對不會放過流月。

流月道:“德公子,要是我有什麼伺候不好的,你說。要是被鴇母知道了,我就慘了。”

德鴻途問:“你怕我?”

流月也不知道怎麼說,首先她被鴇母送給男人糟蹋,所以她怕男人,德鴻途也是男人,但是德鴻途卻沒有對她做什麼。

與德鴻途第一次見面的次日清晨,她發現自己身上的一件衣服都沒有少,反而還被蓋上被子,德鴻途並沒有趁她醉倒之後對她做什麼。

德鴻途再道:“你想伺候我就伺候我,想坐着發獃就發獃。我只是不想待在家裏惹我爹厭煩,還有...”

德鴻途想去那一聲臭男人,覺得好笑。他微微一笑。

流月聽德鴻途這麼說,人也放鬆下來,放鬆的連肚子餓都知道了,她的肚子咕咕作響。惹得德鴻途大笑。

德鴻途示意讓她吃,流月看了幾眼德鴻途,確認不會有問題后,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鴇母為了讓她乖乖聽話,一天就給一個饅頭,不餓死就行。其他姑娘讓她放棄掙扎,乖乖聽鴇母的話,反正也逃不出去。

流月知道她們為了在這世道活下去,放棄很多東西,連做人的尊嚴也放棄了。

可她不願,她的爹娘狠心把她像商品一樣賣掉,但她不能就自甘墮落做‘商品’。

流月吃飽了,瞄了一眼德鴻途,見他正似乎有困擾,一個人喝着悶酒。

她問:“是和自己的娘子吵架了嗎?明月樓的姐姐們說你大婚之日,把自己的娘子丟下來喝花酒。”

德鴻途雖知道自己的荒唐事已是嶧城內茶餘飯後的話資,但親耳聽到多少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生氣也是正常的,哪個姑娘不想嫁給一個對自己好的相公。德公子應該好好哄哄她。”流月拿走德鴻途手上的酒杯,為他換上茶杯。

“她說她相信只要她對我好,我就會對她好。可我德鴻途是什麼人,常留念於青樓的人,怎麼會為了她這一個姿色不如青樓姑娘的人放棄美艷佳人。”德鴻途愁的是氿柒的天真浪漫,當他聽說氿柒的娘家也是開陶藝坊的,認為這不過是兩家之間的利益婚姻,就像德鴻運最後妥協娶井然兒一樣。

他當初生氣的是他的爹是多看不起他,就算是利益婚姻,找一個他喜歡不來的人也好,但給他找了一個骨瘦如柴,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三年的人。他知道他爹看中他的兄長,不是他,但就算這樣也不能如此區別對待。

沒想到氿柒是一個天真浪漫的人,單純的相信自己對別人好,別人就對她好。

流月道:“她是一個好娘子。”

德鴻途笑了笑:“我更希望她是一個壞娘子。”

流月不明白了,他的爹娘教導她哥以後要娶的媳婦定要是你給予她一點溫柔,她必定湧泉相報的姑娘,這樣入了自己的家,才好使喚。

而她眼前的德公子怎麼找了這樣的姑娘卻不開心了呢?

流月看着德鴻途換掉茶杯,繼續喝悶酒。

其實那天德鴻途走後,姑娘們來問流月,德鴻途賞了多少銀子給她。她回沒,姑娘們不信。

姑娘們都說德鴻途對她們好,從來不強迫她們做不喜歡的事,每次來着其實是找個能有人聊天、喝酒和他能睡覺的地方。

她們只有那時候才覺得自己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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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夫家后她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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