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懷錶
“李譚？”裴烈目光一凝，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在他剛剛瀏覽過的記憶中，李譚是王言目前的舍友之一，也是他入學這段時間唯一一個新認識的朋友。
“說話啊！我聽別人說看到你進去了，你在幹嘛？不會做傻事吧！”
門外，李譚一臉擔憂，他剛上完課回到寢室就聽到另一位舍友說王言又在切磋中輸給別人，而且連兵器都被人折斷了。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李譚非常清楚那把劍對王言有什麼樣的意義，再加上切磋接連失敗……李譚很擔心王言受到的打擊太大，於是便一路詢問王言的蹤跡找了過來。
“這傢伙也真不聽勸，先好好精修一學期再去和人家比不行嗎，非要在那些傢伙的強勢期硬碰硬。”
想到王言死腦筋的樣子，李譚心中也是嘆了口氣，其實他是非常欣賞王言的，能夠在沒有異能力的情況下將身體素質鍛煉到這種程度，付出的努力可比異能力者要多得多，這也是他和王言交朋友的原因。
但在其他方面，尤其是牽扯到武道時，王言的倔強讓李譚非常無語。
只要有人挑釁，或者是瞧不起武道，王言就會立刻與對方約斗，哪怕明知道對方比自己強。
這樣的下場無疑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慘敗。
事實上，能夠以普通人的身份考進九成學員都是異能力者的輝星學院，這已經足以證明王言在武道上的優秀。
只要他肯靜下心來好好學習一兩個學期，在學院內精通武道的導師教導下，實力也會突飛猛進，不會弱於同屆的異能力者。
之所以現在這麼狼狽，純粹是因為異能力者們在剛覺醒時自身身體素質都會迎來一陣飛躍式的增長，王言在這個時候和他們約斗，純粹是以短擊長。
就在這時，更衣室的房門突然打開，已經穿好衣服的裴烈一臉詫異的看着李譚問道：“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你是聾了嗎？我敲半天門不說話？”李譚氣急。
“太累了，在更衣室睡著了。”裴烈隨意道。
在裏面睡覺？李譚聞言皺起眉頭，目光在裴烈身上仔細打量了一圈，很快注意到他手中用外套包裹着的東西。
他心中一沉，意識到這應該就是王言被折斷的劍。
他想安慰王言，但又擔心自己再提一次會讓王言更加難受，一時陷入猶豫。
裴烈大概察覺到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一笑。
“放心吧，我沒事。”
聽見這話，李譚有些驚訝的看了裴烈一眼。
這和他印象里的王言可不太一樣，難道說這次的失敗沒有對他造成打擊，反而讓他成長了？
裴烈感受到了李譚的目光，不過他並沒有在意，李譚雖然和王言是朋友，但終究只是才認識半個月，對王言的了解也就那樣。
想要快速的提升實力和勢力，裴烈是不可能還像以前的王言一樣生活的，好在南江市這邊並沒有王言的熟人，就算他性格大變也不會有人注意。
另一邊，李譚在短暫的驚訝后也沒有多問，他是真的把王言當朋友看待，見到王言沒有遭受打擊，心裏也鬆了口氣。
緊接着，他指了指裴烈手中包裹住的斷劍說道：“我家裏認識一位不錯的鍛造師，應該可以幫你修復這把劍。”
裴烈聞言笑了笑，平靜的開口。
“不用，反正以後也用不上了。”
“用不上？”李譚微微一怔。
……
……
輝星學院，基礎訓練室。
砰！
伴隨着一聲巨響，李譚看着儀器屏幕上顯示的數據，以及用紅色字體顯示的“破記錄”三個大字，嘴角輕輕抽搐。
“好傢夥，你這算什麼？用你們武道家的說法來說是頓悟？還是破而後立？”
李譚扭頭看向裴烈，語氣充滿驚訝。
“應該算頓悟吧，突然對拳法有了新的理解。”
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140kg”，裴烈走下測試儀器，心中一個念頭閃過。
下一刻，升格模組的面板數據在腦海中浮現，其中力量與技能一欄都分別有了變化。
【力量：1.5】
【技能：雲霧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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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提升了0.2，技能方面，神雲快劍被裴烈直接選擇遺忘，多出了一門雲霧拳。
“居然能直接練成……”
看到雲霧拳在面板上閃爍，裴烈又對升格模組的強悍有了新的認知。
他剛剛只是想起自己曾經觀摩過好友教導這門雲霧拳，沒想到意念一動，升格模組就將他記憶中的拳法提取了出來，並且直接出現在了面板上。
“蓋亞說過升格模組具備和他本身一樣的信息庫，能夠進行各種方面的推演，難道就是指這樣？”裴烈心中思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或許他提升實力的速度會變快很多。
他腦海中記住的武學秘籍可不僅僅是一門雲霧拳。
曾經的他身為變異戰士，肉身已經脫離人類，無法學習好友的武技，也沒有學習的必要。
但現在不同，光是一門雲霧拳就讓他力量提升了0.2，並且出拳的力量暴增。
如果換成那些更加高深強大的武學……裴烈心中火熱，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
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強大的武技，最終選擇了一門和雲霧拳一樣同為拳法的武技。
【烈陽破】
這是一門以攻擊力著稱，並且能夠在太陽下愈戰愈強的強大武技。
在裴烈的記憶中，修習這門拳法的人曾經一人擊潰了上萬的狂暴變異獸，直到太陽落下才力竭而死。
很快，裴烈開始回憶關於烈陽破的秘籍。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並沒有像剛剛一樣引動升格模組，反而大腦深處傳來一陣針刺般的痛楚。
猝不及防之下，裴烈悶哼一聲，臉色微微一白，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好在一旁的李譚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他。
“多謝。”裴烈道了聲謝，在李譚的攙扶下重新站好，甩了甩還有些昏沉的腦袋，神色不太好看。
“怎麼好好的突然戰都站不穩了？”李譚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道：“難道你用了那種消耗壽命的秘法？”
“我只是傷還沒好而已。”裴烈無語的瞥了他一眼，解釋了一句。
隨後，他婉拒了李譚陪他去醫務室的建議，說自己只需要回床上躺躺就行。
李譚由於還有課要上，見裴烈似乎沒什麼大礙，也就沒有堅持。
兩人分開后，裴烈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明明雲霧拳很輕鬆就成功了，為什麼換了門武技就不行了？而且還給他造成了反噬。
在升格模組的面板上，他的三個屬性都同時下降了0.2，雖然能感知到這下降的部分會逐漸恢復，但這依然讓裴烈感到很惱火。
是武技強度的原因？還是升格模組本身有限制？
裴烈皺着眉頭不斷思索，在沒有搞清楚原因之前，恐怕是不能再做相關的嘗試了。
“也罷，一門雲霧拳應該足夠我過渡一段時間，而且我還可以直接提升屬性……”
想到這一點，裴烈臉色稍微緩和。
雖然對於提升屬性所需要的能量是哪種還沒有頭緒，但這個問題只需要花費一點時間就可以解決。
能夠被升格模組吸收的能量只有和靈魂之力同級別的物質，範圍一共也就那麼大，更何況蓋亞還提前給出過參考答案。
和情緒息息相關的慾念之力，主宰生物活力的生命之力，甚至是虛無縹緲的願力。
對裴烈來說，他最希望升格模組需要的能量是生命之力，因為這隻需要簡單的殺戮便可以完成。
相比之下，慾念之力太複雜，願力往往還需要完成額外的條件，根本不如生命之力來得方便快速。
不過裴烈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現在可不是藍星的迷霧之王，以王言目前的身份，就算真是生命之力也沒有什麼機會大肆獲取。
目前來說，無論能量是哪一種，裴烈都只能徐徐圖之。
好在裴烈經歷過漫長的“獨居”，如今最不害怕的，就是等待。
……
……
吱呀——
裴烈用門卡打開寢室的房門，目光掃了一圈。
空無一人，他的另一名室友格林不知道去哪了。
從王言的記憶中，裴烈已經了解了所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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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所居住的這間寢室是四人間，但目前為止只住了三個人，還有一個室友遲遲沒來報道。
而已經相處了半個月的兩位室友中，李譚十九歲，海都人，是異能科的學員，不過具體擁有什麼異能王言並不清楚。
另一位室友叫格林·海納奇，二十歲，來自第四區，同樣是異能科的學員。
也是閱讀這部分記憶時裴烈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稱呼腳下的星球為地球，而地球上已經沒有了國家和人種之分，只有唯一的黎明聯邦，以及聯邦的管理者——使徒議會。
王言曾經所在的安南市，以及現在待的南江市，都屬於聯邦第七區，歸第七使徒南十字星管理。
正常的情況下，聯邦各區是歡迎各色人種自由流動的，也沒有額外的戶口，統一用的是聯邦公民身份證，說的也都是聯邦通用語。
不過第七區由於歷史遺留的緣故，保留了大量屬於上世紀某個大國的城市命名，也因此吸引了很多黃種人在此定居，最後發展到了聯邦內百分之九十的黃種人都來自第七區的地步。
也是因為如此，第七區的人相較於其他區，顯得額外的團結。
對於這種情況，新聞上經常有其他區官員發表不滿，最凶的一次甚至鬧到了使徒那，但最終都不了了之。
原因很簡單，因為第七區的管轄者南十字星的實力是使徒議會九位使徒中最強大的那一個。
他不反對，沒有人敢私自改變第七區的現狀。
“有意思……”
回憶起這則消息，裴烈挑了挑眉，對異能力者的實力劃分來了興趣。
通過翻閱記憶，他得知在這個世界，異能力者從低到高分別是d-a級，這原本是用來評判熱武器威脅的等級，後來直接被使徒議會直接用來套在異能力者身上使用。
最低的d級只要異能力者自身能造成相當於普通人手持一把手槍的威脅就算達標，非常的簡單。
但在d級之後，想要提升的難度就非常誇張了，當然，實力的跨度也非常大。
c級對應的熱武器是狙擊槍，但達到這個等級的異能力者一般來說已經不懼尋常的熱武器攻擊，就算是狙擊槍也只有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打中。
原因很簡單，c級的異能力者身體素質會迎來第二次提升，肉體強度和五感都會達到一個非人的地步。
再往上的b級對應的熱武器是火炮，不是指單個的火炮，而是一座火炮陣地。
這不光是在表達b級異能力者的殺傷力，也是非常簡單明了的說明，只有一座或以上的火炮陣地，才有可能殺死b級異能力者。
再往上的a級異能力者，也就是使徒級，對於這一級別，王言的記憶中沒有相關信息，讓裴烈有些失望。
“如果只是b級的話，10點屬性應該能夠與之對抗，但b級之上還有九位使徒，更何況這只是明面上的……”
想到這，裴烈嘆了口氣。
“通過王言記憶得到的情報還是太少了，看來還是得儘快發展勢力。”
他默默在心中做出決定，走到自己的床邊。
“嗯？”
就在這時，裴烈的目光突然瞥到對面床上放着的一塊反光的物體。
沒由來的，他的心一陣悸動。
“難道是？”
裴烈目光微凝，想到一種可能，走上前拿起物體。
嘩啦。
銀色的錶鏈滑落，發出輕響。
“懷錶？”裴烈這才看清楚手上的是一塊銀色懷錶，似乎是已經損壞的，指針並沒有走動。
他仔細的打量了片刻，始終沒有發現和感應到什麼異常，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剛剛明明察覺到了一股特殊的能量，不可能是錯覺。
裴烈微微眯眼，打算動用自身的靈魂之力檢查一下懷錶。
“咔嚓！”
吱呀——
就在這時，寢室的房門被人推開，一名身材高大，一身衣着價值不菲的金髮青年走了進來。
“王言？你沒事了？”格林看到裴烈，隨意的打了聲招呼，不過當他看到裴烈手裏拿着的懷錶后，表情微微一愣，隨後勃然大怒。
“你偷偷拿我東西幹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