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
司徒氏一家人、朱家人一起到寧藩。這說聽是投親,說不好聽跟逃難沒兩樣。一到寧藩后,自然是朱家人暫居於司徒家的州城宅院中。
司徒家的五進主宅,如今住着司徒一家人。至於客院自然住着暫居的朱家人。
杜綿綿這一個當婆母對於大兒媳司馬文娘娘這兒,那是客客氣氣。她沒擺什麼長輩架子,還是一再表示司徒家的管家事兒,還要大兒媳操勞一番。
對此不攬權,這是杜綿綿自個兒的意思。畢竟,司徒家在寧藩的宅子一直是大兒媳管着。沒得她這一個婆母一來,就來奪了管家權。
“淇兒媳婦,你瞧,淇兒下頭兩個弟弟的年歲也不老小。本來就應該成婚的。奈何在京都沒尋着合適的。”杜綿綿這話說的違心。她其時已經挑好人選。只是碰上永慶帝削藩一事鬧出來。
杜綿綿跟丈夫司徒弘光一商量,那是把定事的事情給按下不表。畢竟也怕裏頭有麻煩。哪料想,夫妻二人的猜測一點兒不錯。最後還真是大麻煩。
“如今我在寧藩也瞧着好些的好人家姑娘。我這就忙碌淇兒兩個弟弟的婚事。我瞧着,也要讓你受累一回。淇兒媳婦,你兩個妹妹澄澄、汶汶的年紀大了。這管家的事情,你管理時,也不妨替為娘受一回累,教導一下你兩個妹妹。可成否?”杜綿綿把教導女兒的事情,這是讓大兒媳攬上。
倒不全是讓大兒媳受累。也是想着讓兩個女兒和大嫂多處一處關係。
姑嫂之間相處久了,自然慢慢多添一些感情。畢竟,這男兒在外頭忙碌的時候居多。女子未出嫁時,在娘家就跟嫂嫂的相處時間久一些。
“娘,兒媳這兒當然樂得如此。兩位妹妹最是品性端方,容貌嬌好。兒媳身邊累得多添兩個妹妹在,我這還能得兩個好幫手。”司馬文娘當然不會拒絕。小姑子什麼的,當嫂嫂的從來不能拒絕。這是這一個時代的規距。
杜綿綿這兒見着大兒媳同意。她心情好上許多。當然,她免不得要單獨叮囑兩個女兒,讓兩個女兒好好的跟嫂嫂學一學。
這一日,司徒佑淇從兵營歸家。
司徒弘光帶著兒子們去了書房,父子幾人談着不老少的話。杜綿綿這兒自然領著兒媳、女兒,那是說一些女眷的事情。
夕食,司徒家擺的宴席。把做客司徒家的朱家人也是邀請着一起用宴。
宴中氣氛不錯。
待宴散后,杜綿綿不多留兒子,只讓兒子司徒佑淇回屋中,與他媳婦司馬文娘多相處相處。給兒子、兒媳留着相處的空間。
倒是杜綿綿這兒,在當天晚時,夫妻二人歇息前。杜綿綿提一話,她道:“瀅兒來信。四郎,你且看看。”
司徒弘光接過來一看,他自然驚訝一回。他道:“四姨妹的女兒讓瀅兒下頭的人救了。如今已經人到寧藩。”
司徒弘光是真驚訝的。杜綿綿點點頭,她道:“當初咱們去信提醒,看來四妹妹是上了心。這一位外甥女還是躲過一劫。可惜,桂王府的其它人就未能倖免。”
“瀅兒講,外甥女手頭有四妹妹的手書,請咱家收留外甥女。唉。”杜綿綿嘆一回,她道:“四妹妹到底是我娘家姐妹,她人不在了,她的一點子念想,我這裏總不能拒絕的。”
“寧王府那頭有什麼意見嗎?”司徒弘光還是在意寧王府的看法。他道:“四妹妹的子嗣,亦是皇室血脈。”
“桂王的爵位都沒了,當今天子貶為庶人。”杜綿綿說出這一位外甥女如今的處境。司徒弘光一聽后,他是點點頭。
“罷,到底在天子那兒,怕真是一個死人。咱們不收留外甥女,杜家那一邊更不會有膽子的。”杜綿綿看得很清楚。她家如今在寧藩。寧藩也在削藩之列。依着當今天子的做法,真不給藩王留活路。
兔子急了都咬人,何況人乎?
杜綿綿相信,這削藩的事情沒那麼容易成功的。
“那便是收留外甥女。咱家如今的境況已經與寧藩牽聯在一起,也不怕藏個外甥女的小事。”司徒弘光是千里之外職官。這等事情一出來,就已經擺明自己的態度。
如今全家人又來寧藩,這站哪一邊不需要多講。
杜綿綿對丈夫說道:“成,四郎,你同意了。我明個兒去王府與瀅兒講一講此事。”杜綿綿自然是要與女兒講清楚的。
永慶二年。
司徒家又添一人,自然便是桂王的庶女,庶妃杜氏所出的司馬秀兒。
這等事情,寧王府是知情的。寧王府也是默許的。桂王一脈已經剩下這麼一個獨苗。寧王又不是狠心的真要弟弟絕嗣。好歹這是寧王的親侄女。
當然,桂王已經被永慶帝貶為庶人。寧王如今的做法,他自然還要沉默中。只是在永慶帝一通操作如神助的章程下。
寧王這等藩王只有兩條種,要麼在沉默中等待死亡的宣判,要麼就在沉默中醞釀爆發。
永慶三年,一開春,永慶帝再下旨。削藩之意不變。
當然,關於桂王一脈宣佈絕嗣的事情,還是讓天下震動不已。永慶帝一時間的名聲,那是壞到頭。
儒家講究親親相隱。天地君親師。親還在師之前。
偏偏身為帝王,永慶帝一點不講親情,一點不講人倫。他自己是帝王,還把親叔父一家人全部逼死。還是一把大火啊。
這一把火,可謂是燒得為心不太穩。主要是永慶帝的身邊,可謂是武勛人家的底子不多。到是東宮的一幫子文臣們,個個是新天子一登位,那就是權在手,令來行。
武勛們在干元帝的後期受傷害,這為新天子讓路。
如今新天子上位后,忙着削叔叔們。武勛們也擔憂,皇帝削掉親叔叔后,會不會覺得光吃飯,還攬權的武勛們也是挺礙眼。
要知道親叔父都能下狠手,這一定不是善茬。
永慶三年,一開春,南邊的九位藩王,個個倒霉。全部被押送到京都。永慶帝把南邊諸王削成庶人。這用事實講話。永慶帝削藩的決斷那是不會改變的。
前有桂王,後有效仿者。
周王一家子人,在被押送到京都前,一家人全部上吊而亡。總之,兩家王府絕嗣一事繼續鬧大發。
也便是在這等情況下。
寧藩的寧王在永在三年的春末,這一位王爺舉兵八百五十人。以寧藩的藩兵為家底,正式的打出清君側的口號,號召諸藩兄弟一起南下。
目的也簡單,自然便是誅皇帝身邊的小人,在寧王的檄文中,皇帝自然不會錯,會做出害叔父絕嗣一事,必是朝中出奸佞小人。
清君側,清的自然是君父天子身邊的奸佞小人。
寧王舉想清君側的大旗,先沒下南邊,一路往京都打去。而是繞道北邊的大草原,一路往西邊的宋王、魏王的藩鎮去。
寧王的舉動挺奇妙,至少宋王、魏王是被打一個措手不及。宋藩、魏藩的兵馬被寧王一舉拿下。
寧藩一時間兵力大漲。
也便是這等時候,寧王向天下發佈第二回的檄文。這一回數名上,就不止寧藩。而是添上宋藩、魏藩的大名。
寧藩的州城。
杜綿綿在家中的小佛堂上香。她當然得上香,畢竟,司徒家如今的情況,那是也緊張的很。
司徒弘光和兒子司徒佑淇、司徒佑泓、司徒佑浦,這是全部都進了寧藩的軍中。司徒佑淇的麾下下,兩個親弟弟在幫襯着。司徒佑泓、司徒佑浦也是打小練武,武藝不凡。
這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在如今的年代,身邊自然得有信任的人。司徒佑泓、司徒佑浦自然就會是司徒佑淇最信任的親衛。
此回司徒家一下子成丁的男子,盡數加入寧藩的大軍。真是司徒氏一家的心大。而是司徒家沒得退路。
寧王拿命賭,寧王自己上陣。王府里,世子司馬睦管着後勤一事,司徒弘光就給女婿打下手在幫襯。
寧王其餘二子,王府的二公子、三公子是真的領兵。寧藩是上陣父子兵。
世子一系,自然也有人馬在軍中。便是世子司馬睦的三個小舅子,個個都是戰場撕殺。這等時候,人人都是一條心,有進無退。
“……”杜綿綿誠心給供着的三清、佛陀、菩薩們,一一磕了頭。
這等時候,家中請的神真是不老少。這求的不過一個心安。可再是心安,家中還是少一人的。那便是在外面讀書的司徒佑灃。
司徒佑灃,司徒家的小兒子。如今這一位小郎君已經改名換姓。他有新的戶籍,叫朱灃。如今在青州書院求學。
這當然是司徒家的後手。若是真有一個萬一……寧藩的清君側沒成功。那麼,朱灃這一個在外的小兒,就算得留一條根。
“娘,爹和夫君、弟弟們皆是為朝廷效忠,此是順天之意,伐奸佞小人,爹和夫君、弟弟們一定會平平安安。”司馬文娘瞧着最近婆母吃的不香,睡得不安。她是在婆母上完香后,來勸了話。
“我心頭有數。這些日子,淇兒媳婦你受累了。”杜綿綿執起兒媳婦的手,她是安慰一話。可杜綿綿的心頭還是擔憂。
杜綿綿擔憂上戰場的丈夫和兒子們。更擔憂小兒子,他在青州可妥當。哪怕換過戶籍。
一旦司徒家壞事了,這可是牽聯進清君側這等大事。一旦失敗,亂臣賊子的名頭扣頭上,司徒家上下一個都跑不了。
唯小兒子那兒,唉。杜綿綿在算一算,等過些日子便灃兒表面遊學的江南送來所謂的“家書”告知小兒子病逝一事。
這假病逝。若是寧王成功了,自然就是報信的人傳錯了。若是寧王失敗了,司徒家上下若是逃不掉。小兒子那就成為真病逝。
杜綿綿心頭要問怕不怕?
若說不怕,她不會請着諸班神仙全進家門。哪一路的神仙,只要是有名有望的,全請進家門來。
這真就求一個心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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