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消失的大河
第九章消失的大河
“小子，有好好讀書嗎？”
“嘖，要你管。”沈浪不以為然，沉默片刻開口：“最近不太平吧？”
倪虯點了點頭，駕駛着汽車於泥地中奔馳：“來了個新人，自稱不死鳥。我調查了一下，他也是兩年前的一個不幸的可憐人。但因此，他不再信任聯邦，性格有點偏激。”
“這傢伙有點瘋，無惡不作。”
沈浪笑罵一聲：“你的壞事又做得少嗎？”
倪虯那愁苦的雙肩一聳：“至少該有的底線還是有。”
“你這小子，別忘記向日葵那邊，我可是一分錢保護費都沒有收過。”
沈浪聞言沉默，再次開口：“有事的話，來向日葵找我。”
倪虯一怔，看向旁邊的沈浪。他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為何能夠三言兩語帶着如此強烈的自信？哪怕只是坐在旁邊，這股熾熱的自信都快要把自己灼傷了。
良久，倪虯冷笑一聲：“少來。你還是專心讀書吧。祭司替你弄來一台連接艙吧？雖然他不說，但其實可是很想你到聯邦的學院念書。”
沈浪一愣：“你怎麼知道？”
“哈哈哈，你覺得沒有我這個手眼通天的傢伙，像孤兒院鳥不生蛋的地方怎麼能接通連接虛擬網的線路？”他將快燙到指頭的煙頭彈出窗外：“小子，認真念書。有機會的話就到聯邦吧。神川就是一個等死之地，一座大墳。”
“只有去到聯邦，才有出頭之日，才能讓那些小向日葵有好日子過。”
就在他們聊着之時，已到了孤兒院的門口。
“神川太老，不適合你。”
沈浪卻是面色不變：“我心裏有數。”
倪虯再次一聳那很有特色的肩膀：“反正是你自己的人生。”
語畢，他便開車走了。沈浪看着那越野車漸漸駛遠，默然不語。
沈浪帶着食物，朝教堂走去。這時，伊軒的聲音緩緩響起：“沈浪，你……剛才有一瞬間，是想殺死便利店外那兩個男人嗎？”
沈浪聞言沉默片刻，於腦海中笑了一聲：“怎麼可能？”
夜裏，沈浪陪着那些小魔怪看電視。
樂樂欣欣一左一右的抱住沈浪的手，笑嘻嘻的不放。王猛則沒有理會，只是雙眸泛着不甘的光芒，看着身前電視光幕的報道。
機甲決鬥，已經舉行了很多次，而這一屆已是第三十屆。
這次的冠軍，竟然是猥瑣之王張鴻煊！
不得不說，張鴻煊的戰法也不討好，只是藏在一個地點進行狙擊。在與凌飛揚的決勝之戰，凌飛揚以手速硬生生閃過了三記狙擊，在靠近到張鴻煊只剩下百米距離之際，被張鴻煊操控熾天使陡然自腰間抽出一柄強狙手槍，打穿了駕駛艙。
雖然凌飛揚戰法炫目，但張鴻煊最後那一槍同樣為人津津樂道。被靠近到百米距離，仍然能夠平靜地抽出手槍，還要準確命中正在極速移動中的【閃電狼】的駕駛艙。這槍法便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王猛雖然憤怒，但聲音仍然帶着孩童的稚嫩：“那張鴻煊也太可惡了！一點也不光明正大啊！”旁邊一名孩童皺起眉頭，像個老大人般：“機甲決鬥只有勝負，哪有手段之分？況且，張鴻煊的槍法確實驚艷。”
王猛憤怒地看着他：“陳浩！你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陳浩託了托略顯太大、幾乎把他整張小臉蓋過的眼鏡：“猛子，你偶像是凌飛揚、我偶像是張鴻煊，那自然是意見不同了。有什麼好爭？”
這時沈浪看見這兩個小鬼又要鬧起來，連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別吵了。”王猛看到沈浪開口，只得重哼一聲，奶聲奶氣的道：“將來等我們成年之後，你用遠攻機甲、我用近攻機甲，一決勝負。”
樂樂欣欣笑嘻嘻的道：“羞不羞，孤兒院哪裏弄來連接艙？難道你自己出錢嗎？猛子，你有錢嗎？”王猛頓時面色羞紅：“哼！成年後我便會去工作，像浪哥哥一樣！”
沈浪聞言一愣，隨即看着猛子內心溫暖：“呵呵，猛子真乖。”
入夜，沈浪來到連接艙。
伊軒的身影於光幕浮現：“沈浪，你在想機甲。”
“嗯。”沈浪聞言也是摸了摸下巴：“伊軒，機士能賺錢嗎？”
“能賺。按照聯邦現在一般招聘初級機士，月薪為五萬塊，算得上是整個聯邦最賺錢的職業之一。而到了中級機士，便會提升到八萬塊。至於高級機士以上，已經沒有一個準則。”
“但按照六年前，一位高級機士喝醉后說漏嘴，他的年薪為五百萬。”
伊軒的聲音雖然很溫柔，但在說著數據的聲音，卻如同電子合成音般不帶半點溫度，更似是單純地陳述着某種事實。
“這初級中級又是怎麼一回事？”
“機士有着最普通的分級，初級、中級、高級。只是那考試相當嚴格，每年合格者都不超過十人。而只要成功登記註冊初級機士，哪怕沒有加入聯邦成為機士，也會獲發每月五千的津貼。”
沈浪聽得目瞪口呆，只要註冊成了機士，哪怕不工作也有錢收啊？沈浪在想着神川如此低的消費指數，五千塊一個月，都足以養起整座向日葵孤兒院一個月了。
伊軒與沈浪心神聯繫，也是知道他在想什麼。
“畢竟，機士是與異域對決的根基。若沒有足夠豐富的資本，又怎麼能吸引人去當機士，跟那些異域戰鬥，保家衛國？”
“異域嗎？”這等世界大事，沈浪自然有所耳聞。據聞這個世界本來只是一個單純的世界，但在數十年前，轟的一聲，另一個世與此界相撞。
那次，是整個世界最大的災難，人口足足減員近半，生靈塗炭。像神川為何名為神川，便是因為此地曾經有着一條大河名叫神川。但在世界碰撞之後，那條大江已如昔日黃花，不復存在。
故而，這座名為“神川”城市，是為了紀念這條消失的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