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泥鰍
第八章泥鰍
似是感覺到他很努力地想要表達他的善意,沈浪的內心也是強行鎮靜下來,腦海中念頭急轉。
沈浪可是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
他本來就不是此界的人,而是轉世重生。當自己醒來時,已身處這個十四歲的少年身體之內。那麼,是否代表伊軒便是身體本來的主人?
鑒於一人一魂之間相當奇特的聯繫,沈浪便直言不諱。
在聽到沈浪把事情說過後,伊軒似是毫不以沈浪的轉世而驚訝:“雖然我沒有記憶,但是我很肯定這並非我本來的身體。所以沈浪你不用擔心。”
“至於真正到底發生什麼事……沈浪,恐怕需要你跟我一起去查了。”
“雖然我失去以往的記憶,只剩下這些……本能。”
“但我隱約還是能想起……曾經身為人的記憶……”
沈浪聞言也是陷入沉默。
良久,他抬起了頭看向身前的藍色身影:“好吧,我會盡量幫你。”
伊軒似是很高興的於黑球中那三百六十度光幕四處飄浮:“謝謝你,沈浪。”
翌日,沈浪也是瞪目結舌地看着風聲鶴唳的神川。
無數軍人逐家逐戶地查找,荷槍實彈。
“伊軒,他們不會找上我們吧?”
沈浪走在路上,面上掛着他一如以往溫和的笑容,卻是掩飾着內心的緊張。
走出來,沈浪雖然無法看見伊軒那如藍色鬼影的身體,但卻能聽到他的聲音:“放心,儘管讓他們查。我已經把所有痕迹抹去,他們不可能找上我們。”
雖然不安,但現在的沈浪,也只能去相信伊軒的神通廣大了。
果然,軍人來到孤兒院后,在要求之下,沈浪打開金屬室的連接艙。雖然他們對於孤兒院弄來一台連接艙相當懷疑,但沈建樹祭司可是和平獎得主,而且他申請安裝連接艙的一切行動又是光明正大,有根有據。
更重要的是,他們查看了連接艙的電力報告,毫無異樣,便在歉意的笑容之下離開了。畢竟他們也是神川人,對於這座孤兒院只有憐惜與好感。
沈浪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挨過去。但他也是有點好奇,伊軒靈魂之身,又怎麼能“吃”下海量般的電力?若是那些電力是注入沈浪體內,恐怕他在一瞬間便被燒成炭了。
“沈浪,在你昨晚睡着之後,我自行開始了運轉。與其說是靈魂,我的存在更介乎於靈魂與程序之間。大概也因此,我才能夠在虛擬網如魚得水。”
伊軒溫柔的聲音響起,卻又補充了一句:“這個可能性在百分之七十五。”
沈浪無語,聽着你這傢伙總是用概率去表達,我也覺得你很像程式。
“沈浪,別忘了我能聽到你的心語。”
“……………我還有沒有私隱啊?”
“沒有,這個可能是百分之百。”
在腦海中多了一個靈魂,換了別人大概早就被嚇得以為自己精神分裂。但兩世為人的沈浪本來就不是正常人,而伊軒也很滿意因為沈浪的特殊而沒有抗拒自己的存在。
伊軒雖然在虛擬網中很強大,但是他卻沒有實體。
若是沒有沈浪配合,他恐怕還真不可能查出一切到底發生什麼事。
這天,沈浪循例的到神川市購買食物。這種苦力活,兩年間都是他做,他也沒有什麼抗拒的。他在準備結帳,卻看見門外有着兩個看上去凶神惡煞的人在圍堵着一名西裝人士。
沈浪皺着眉頭,手中拎着二袋食物走出去。
伊軒的聲音響起:“沈浪,你想做什麼?”沈浪卻像充耳不聞。
“小子,知道我們是誰嗎?”
其中一名彪形大漢露出獰笑,那粗大的手掌摸了摸那西裝人士的衣衫:“哎喲,很滑溜。看來是高等貨呢?大哥你能否關照關照我們?”
西裝人士面露驚恐,手顫抖着拿出皮包:“錢……錢可以給你……不要傷害我……”
這時,沈浪開口:“我說,你們是哪裏的?”
兩名黑社會聞言一愣,轉身看去。發現一個站在市場門外的少年,手中提着兩個袋子。但他卻是面對凶神惡煞的黑社會絲毫不懼。
“小子,別多管閑事。”
“回去找你媽喝奶去。”
沈浪面色不變:“什麼時候神川會有人干這等不要臉的事?你們是泥鰍的人?”那兩名黑社會相視一眼,也是不明白這樣一個黃毛小子竟然喊出泥鰍的名字。
“泥鰍已經過時。”彪形大漢走了過來,他足足高沈浪一個頭,俯視下去:“我們是【不死鳥】,神川將會是不死鳥的地盤。”
“小子,懂了嗎?”
沈浪面色仍然如此平靜,只是看着他,默然不語。
這種漠視的眼神,令大漢很不舒服。
“小子,你這是什麼眼神啊?”那大漢舉起如缽大的拳頭就要向沈浪招呼過來。沈浪見狀,瞳孔似縮小成針……
“哦?原來我已經過時了。”
一條小巷,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
三道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來,為首的人是一名中年男子,看起來憂愁。雙肩愁苦地向下聳拉,怎麼看都是一個營養不良的男人。但就是這男人走出來,那兩個自稱【不死鳥】的黑社會面色一變。
泥鰍!
“泥鰍,你註定是過時的人。我家老大總會取而代之。”
“哦。”
中年男人哦了一聲,那本來就聳下來的手不知從何抽出香煙與火機,點燃起來:“你也說,總會。但現在的神川,還是我的神川。”
“而且這種場面話,你該讓那沒鳥的傢伙走來我身邊跟我說。”
那兩個黑社會面色再變,但也礙於泥鰍之凶名,不敢多說什麼,只能狼狽而逃。
被稱為泥鰍的中年人看向那少年:“回孤兒院?”
沈浪點了點頭。
“坐我車吧。”
“好。”
名為泥鰍的中年人,自然不是真名是泥鰍。他的名字,是倪虯。久而久之,人們便習慣稱呼他為泥鰍,而他的幫派,便是泥鰍幫。
若是不認識的人,肯定不會將這個瘦弱愁苦、帶着寒酸的中年男人,與神川最大的黑社會頭子拉上關係。
看着老大載着少年離開,當中一名比較年輕的人不禁開口:“那少年是誰啊?怎麼看上去跟老大很熟?”
“那小子啊,是向日葵孤兒院的。聽說兩年前軍演意外,這小子便是老大親自從瓦礫廢墟中救出來。那時候這小子說要報恩加入幫派,卻被老大趕到向日葵孤兒院裏。”
“是這樣啊,聽起來還真有點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