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殊死一戰
我再一次拔出木劍,用劍尖的血回答應寒的問題。
看到我劍尖的血,他立時明白了過來,冷冷地看向我,眼中,帶着殺意。
來吧,來殺我吧,就像對待那兩隻被剖了的葫蘆妖。
我將妖力蓄積於木劍之上,它微微震動,彷彿也在回應我、像枯樹老兒一樣陪着我。
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我才第一次真正離開祁州的山林,還沒有認真看過這世上的大好風光。還沒有看過這世上最宏偉的建築、最美的景色、最俊俏的兒郎。還沒有談過一場,話本子上說的那種,轟轟烈烈、死去活來的愛情,還沒有看過連烈哥哥和白賀姐姐的三個孩子。
我,也還沒試過與人決鬥。也未見得就這麼輸了。何況我還有枯樹老兒贈給我的劍。
來吧,既然終究有此一戰,便別再退卻!
沒有絲毫用劍經驗的我,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咻”地一聲,我搶先一步嚮應寒刺去。試圖以主動出擊來抹平實力上的差距。
而應寒卻不慌不忙,悠悠然一個側身便躲過我的劍,右手順勢從背後拔出寶劍。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劍是好劍,可惜跟錯了人,”他的話語帶着幾分輕蔑,“哦,不,是跟錯了妖。”
“錯沒錯,很快就見分曉。”我不服地從地上爬起來,我還沒有輸,只要還活着,便不能算是輸。
隨即,再一次執劍衝上去,拼上自己幾百年的修為。
便是應寒,也不得不持劍來擋。
“咣!”一聲巨響。兩劍相互撞擊,我的妖力、與他的靈力轉化而成的強烈劍氣相互衝擊,一時間,飛沙走石,路邊的樹葉也被劍氣割碎,沙沙地落下。剛平復一點的女娃娃,又被驚得哭了起來。
應寒和他的寶劍毫髮無損,只有他的衣角破爛了些許,我的木劍也不見有一分一毫地破損。
我卻被震飛了出去,好痛!彷彿五臟六腑被震碎了一般。我哇地一下子吐出好些血,不,草汁出來。一時間,動彈不得。所謂的慷慨赴死與激烈反抗,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過是弱者的自我感動。
我的拼勁全力,殊死一搏於他而言,不過是側側身、揮揮手罷了。果然是個頂個的高手,只一招、甚至不到一招,便讓我敗得徹徹底底。
應寒還具備所有高手都具備的優點——沒有廢話,當即便直接抬劍要了結了我。
對不起,流雲山的妖族同胞們,自求多福吧,我也只能到這裏了。別了,枯樹老兒,下輩子還來找你聽故事。
正在我瀕臨絕望的時刻,那被救的婦人突然從屋中沖了出來,抱住應寒的腿,苦苦哀求:“放了她,放了她吧。”
我心中感到一絲暖意,如此,便也值了。我向她揮揮手,示意她不要摻和這件事。
應寒面帶一絲疑惑:“她是妖,殺了人的妖。”話罷,仍要動手。
婦人當即攔在我的身前:“要殺她,便先殺了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