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怒殺惡霸
時光飛逝,轉眼十四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張三祿已經六十五歲了,頭髮白了很多,小山羊鬍子也白了好幾根。朱紹文今年正好二十歲,他倒是年青力強,相貌長的也是越來越英俊。
這天下午,張三祿領着一個小姑娘來到朱紹文家。“漢生兄弟,在家嗎”。張三祿人還沒到門口,就大聲叫喊。朱漢生出來見是張三祿,忙笑着說,“喲,三祿哥呀,來,快到屋裏說話”。朱漢生將張三祿和小姑娘讓進屋。張三祿進屋一看,朱紹文和他母親王氏也在,於是張三祿坐下說道,“正好大家都在,跟你們說個事。這丫頭呀今年十九歲,叫高清花”。張三祿一指身邊的姑娘說,“她的舅舅是我的一個朋友。這不昨天遇到她舅舅,說起這丫頭的事情。這丫頭挺能幹的,洗衣做飯收拾家務都會幹。就是這丫頭的命挺苦的,這兩年父母接連生病去世了,如今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挺可憐。她舅舅托我看看誰家有適婚的男孩子,就給說個媒,把這丫頭給嫁了,也好讓這丫頭有個安穩的家。我一想咱們小文都二十了還沒娶媳婦啦,這不正好嗎?我跟丫頭舅舅一說,人家也樂意。人家也沒提啥要求,就是說只要真心對這丫頭好,把丫頭當成自家人就行了。這不今天我把丫頭也帶來了,你們都看看行不行?行的話咱們就把這婚事給定下來。丫頭,這是你朱大叔和朱大嬸,那個就是你小文哥哥”。張三祿對高清花說,“丫頭,跟大叔大嬸問個好”。只見高清花紅着臉,給朱漢生夫婦鞠了一躬,小聲說道,“朱大叔好,朱大嬸好,小文哥哥好”。“哎,好好好”。朱漢生夫婦滿臉笑容,仔細地打量高清花。“漢生兄弟,別光看呀”。張三祿笑着說,“怎麼樣,這丫頭給小文做媳婦行不行啊”?“行啊,太行啦”。朱漢生笑着說,“三祿哥呀,這丫頭挺好,我和小文他媽都滿意”。“那小文呢”?張三祿問朱紹文,“你個臭小子半天也不吭一聲,跟個傻子似的,你啥意思啊,這丫頭給你做媳婦你要不要”?“我……我……”。一時間朱紹文臉紅脖子粗的說不出話來。“三祿哥”。朱漢生笑着說,“不用問他,婚姻之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輪到他做主啊?這事啊我們做主就行。三祿哥,依我看啊,明天我們就備些禮物,去找這丫頭的舅舅,咱們趕緊把這婚事定下來如何”?哈哈哈哈,張三祿大笑,“看把你急的,好就照你說的辦,明天我帶你去找她舅舅,把這婚事給定下來”。
今天是五月十八號,這是黃道吉日,也是朱紹文娶媳婦的日子。一大早,朱漢生夫婦和請來幫忙的鄰居就開始忙活起來,大家都在為朱紹文迎親的事做準備。朱紹文的母親王氏走進朱紹文的房間,這才發現,新郎官的新衣服還放在床上,而朱紹文不在屋裏不知去哪了。“漢生”。朱紹文的母親出來叫朱漢生,“這天也不早了,小文的新郎官衣服還沒穿吶,這孩子不知跑哪去了?漢生,你趕緊把小文找回來,讓他把新郎官的衣服先穿好”。“你別急,我這就去找小文”。朱漢生放下手裏的活,出去找兒子朱紹文。
朱漢生出來找兒子,路過以前秦小香家的草棚子,這裏已經是朱家放雜物的倉庫了。朱漢生記得倉庫門是關上的,此時倉庫門卻是半開的。朱漢生走過來正要關門,卻發現兒子朱紹文正獃獃地坐在雜物上,臉上掛着兩行淚水。朱漢生立刻明白,這麼多年過去了,兒子始終沒有忘記過秦小香。朱漢生默默地走到朱紹文身邊坐下,摟着朱紹文的肩膀,輕聲問,“兒子,在想小香嗎”?“嗯”。朱紹文嗯了一聲不說話。朱漢生嘆了一口氣說,“兒子,你已經長大了,也該結婚了。你和秦小香都十幾年沒見面了,小香算起來也有十九歲了,說不定小香在天津老家早就嫁人過日子了。兒子忘了吧?你跟小香沒有這個緣分,要是有緣分,小香早就出現了。小文,現實一點,過自己的日子吧”?“可是我答應過小香”。朱紹文看着父親,眼睛裏滾動着淚珠,“我說過我長大了一定會娶小香做媳婦的”。“傻兒子”。朱漢生嘆口氣說,“兒時說的話哪能算數呢?再說了,你在北京,小香遠在天津,你們已經十幾年沒見面了,她現在長什麼模樣你都不知道,小香現在嫁沒嫁人你更不知道,你如何娶小香啊?小文啊,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你要懂事,不要去想不現實的事情。今天是你結婚大喜的日子,你躲在這裏合適嗎?小文,不要讓父母生氣,快點出來,回去把新郎官的衣服穿上,趕緊把新娘子接回來”。說完,朱漢生把朱紹文拉起來往外拽。朱紹文不情不願地跟着父親走,內心卻在大喊,“小香,你在哪裏?你為什麼還不回來?小香,我想娶的人是你呀。小香,你回來呀”。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喜氣洋洋,四個吹嗩吶的大漢鼓足了勁,把嗩吶吹的高亢激昂,歡天喜地。騎着高頭大馬的朱紹文,身穿紅長衫外套紅馬褂,頭戴禮帽,胸口用紅綢緞掛着一朵大紅花。身後四個大漢顫顫悠悠的抬着一頂紅色的花轎,花轎里坐着的正是朱紹文的新娘子高清花。親友和看熱鬧的人擁着朱紹文,浩浩蕩蕩的向朱紹文的家走去。來到家門口,朱紹文下馬,張三祿點燃鞭炮,瞬間鞭炮噼里啪啦的炸響,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朱紹文的母親王氏,滿臉笑容的給眾人分發喜糖。朱紹文來到花轎前,挑開轎簾,伸手將新娘子攙扶出花轎。新娘子高清花上身穿大紅襖,下身穿紅色的落地裙,頂着紅蓋頭走出花轎,在喜婆的攙扶下,與新郎官一起來到大門囗。門口放着一個鐵盆子,裏面正燒着火。張三祿充當司儀高喊,“新婚大喜,祝福小夫妻生活紅紅火火,新娘子跨火盆”。在喜婆的攙扶下,高清花頂着紅蓋頭跨過火盆子。來到屋裏,張三祿喊道,“新郎新娘跪下,一拜天地”。朱紹文和高清花跪下拜天地,“一拜二拜三拜,禮畢。漢生,你兩口子過來坐下”。張三祿喊朱漢生兩口子過來坐下。朱漢生夫婦滿臉笑容地坐到朱紹文和高清花的面前。“二拜高堂”。朱紹文和高清花緩緩跪拜,“一拜二拜三拜,禮成。下面夫妻對拜”。朱紹文和高清花面對面跪着,“一拜二拜三拜,禮成。下面新娘子給男方父母敬茶,改口”。高清花在喜婆的幫助下,端起一杯茶走到朱漢生跟前,輕聲說道,“請父親大人喝茶”。朱漢生開心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並給了新娘子一個紅包。新娘子又來到王氏跟前,端起茶說道,“請母親大人喝茶”。王氏也高興地接過杯子喝了一囗茶,給了新娘一個紅包。“好,現在請喜婆把新娘送入洞房”。在大家的歡呼聲中,新娘子高清花被喜婆送進洞房。
“紹文,起床吧”。高清花叫朱紹文,“早飯我已經做好了,趕緊起來洗把臉吃飯吧”?“哦,馬上起來”。朱紹文這才懶洋洋地起床。結婚後的朱紹文和高清花,兩口子相敬如賓,很是恩愛。平日裏朱紹文在家寫寫文章看看書,要不就跟張三祿學習說相聲。朱紹文的媳婦高清花確實是個料理家務的好手,平時洗衣做飯,收拾屋子,都是高清花一個人做,從來不用朱紹文伸手幫忙。張三祿也特別的喜歡朱紹文,沒事的時候就教朱紹文唱八角鼓,唱京劇,唱各種小曲,學說相聲。朱紹文有一次因為唱錯京劇,差點被京劇班的老師給打死,打這以後,他再也不去京劇學京劇,專門跟着張三祿學唱曲,學說相聲。朱紹文很聰明,學什麼東西都一學就會。天長日久,年復一年,朱紹文會的東西越來越多,他開始和張三祿一起唱曲,一起說相聲。
大槐樹下,朱紹文向大家抱拳說道,“各位叔叔大爺,街坊四鄰,大家好,我叫朱紹文,今天我和三叔張三祿先生,一起為大家唱一段蘇北的鼓曲,淮海鑼鼓唱書。鼓曲的名子叫,再探清水河,請大家欣賞”。“好”。眾人鼓掌。朱紹文操起鑼和鼓,開始自打自唱,“昨夜裏,大蓮她含恨清水河。今日裏,六哥哥清水河上亡。眾位不知事緣由,細聽在下說端詳。在其位的那個明啊公,細聽我來言吶,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藍靛廠,藍靛廠火器營,有一個松老三。提起這松老三,兩口子賣大煙,一輩子無有兒,生了個女兒小嬋娟吶,小嬋娟年長一十六啊,取了個乳名兒姑娘叫大蓮。”張三祿接上唱,“姑娘她叫大蓮,俊俏的好容顏,花紅的襖來天藍的褲哎,清秀的長發到腰間。眼睛哎,烏黑哎發亮又大又水靈。白嫩的小臉蛋,玲瓏的小鼻樑”。兩人合唱,“櫻桃嗷小口,不能嗯笑哎,一笑哎,眉目能傳情,眉目能傳情”。張三祿唱,“大蓮啊去買鹽,走在那大街上。看見了六哥哥,如意的少年郎,如意的少年郎。六哥哥年方一十八呀,英氣逼人好模樣哎。大蓮她看哥哥情深意濃,哥哥他看大蓮,意濃情深。他二人定下了三更里,再相見。誰料想啊,松老三撞見了二人約呀,罵走了六哥哥,打哭了傷心的小姑娘哎。松老三說實話啊,收人錢財,已經賣大蓮哎。十吊啊洋錢,村頭趙家,你做小妾啊。大蓮她誓死不從,夜跳了清水河”。朱紹文接着唱,“六哥哥聞知大蓮亡啊,跪哭清水河,寸寸斷肝腸啊。大蓮啊,我的好大蓮啊,你我今生無情緣,只待來生共纏綿。大蓮啊,你在黃泉路上,慢慢行啊,六哥哥急匆匆,把你來追哎。大蓮啊,我的好大蓮啊,奈何橋上,千萬莫喝孟婆湯。六哥哥的模樣,千萬要記心上。大蓮啊,陰曹地府你莫怕啊,六哥哥陪你一同往。陰間地獄輪迴場,六哥哥永遠在你身旁啊。大蓮啊,我的好大蓮啊,你想六哥哥,你就黃泉路上,回頭望。六哥哥想你啊,快馬加鞭追你忙啊。六哥哥縱身一躍,清水河,陰魂不散尋大蓮啊”。二人合唱,“後人再探清水河,好一對多情女子痴情漢啊,千古留唱,在人間。千古留唱,在人間”。一曲唱完,大家早已經被感動的眼含淚水,掌聲不斷。
朱紹文給大家鞠躬,“謝謝大家,唱呢今天就給大家唱這麼一段。下面我再給大家說個單口相聲,相聲的名子叫,李壞水其人”。“好”。眾人鼓掌。“話說在咱們天橋這呀,有個叫李壞水的人”。朱紹文不慌不忙地說,“經常聽我三叔說相聲的人應該知道,這個李壞水呀,是個特別愛佔小便宜的人,誰的便宜都想占。還別說別人了,就連他自己的媳婦,李壞水都千方百計的想佔便宜。李壞水的媳婦為人老實厚道,不愛跟人計較。李壞水就特別喜歡占他媳婦的便宜,你像他媳婦平時吃個花生瓜子啥的,只要李壞水看見了,立刻上前搶過媳婦的東西,塞自己嘴裏就吃了。有一回李壞水的媳婦吃的是糖塊,他媳婦把糖塊已經含嘴裏吃了。結果李壞水看見了,立刻衝上前,硬是撬開他媳婦的嘴,把糖摳出來塞自己嘴裏,把他媳婦氣得眼淚嘩嘩的。
這不昨天嘛,李壞水從外面回來。巧了,剛好看見他的媳婦背對着他,正要偷吃什麼東西。李壞水立刻衝過去,搶過媳婦手裏的東西,二話不說,直接塞自己的嘴裏就吃了。李壞水的媳婦見自己手裏的東西讓李壞水給吃了,立刻驚訝地看着李壞水,“不是……老公啊,你……你咋,咋把我吃的東西,就……就給吃了呢”?見媳婦這樣的表情,李壞水非常的開心,他故意氣他媳婦,“親愛的媳婦”。李壞水陰陽怪氣地說,“咋的啦,不就吃你點東西嗎?至於這樣看着我呀?親爰的媳婦,甭管你樂不樂意,反正東西我已經吃了,而且感覺味道好極了,你愛咋咋地”。李壞水的媳婦冷笑一聲說,“親愛的老公啊,你吃了你就吃了唄,我還能咋的呀。不過我就奇了怪了,你說幾顆避孕藥,你一個大老爺們吃它幹啥呀?咋的,親愛的老公,你也需要避孕啊”?聽完媳婦的話,李壞水嚇得全身一哆嗦,他驚恐地問他媳婦,“避孕藥?不是,親愛的媳婦,你……你千萬別和我開玩笑啊,剛才我……我吃下去的真是避孕藥”?“是避孕藥呀”。李壞水媳婦笑着說,“這不今天早上你非要和我親熱,當時我也沒吃避孕藥。剛才我突然想起來避孕的事,於是我拿出避孕藥剛要吃,結果你一把搶過去,二話不說,直接自己就吃了。咋地老公,你不是說味道好極了嗎?要不再給你幾顆,你繼續吃”?說完李壞水的媳婦又拿出幾顆避孕藥遞到李壞水的眼前。聽完媳婦的話,李壞水氣得怒瞪雙眼,渾身發抖。李壞水伸手去嘴裏摳,摳了半天總算有點收穫,李壞水從嘴裏摳出來一片避孕藥。李壞水拿起避孕藥仔細看,只見避孕藥的正面寫着避孕藥三個字。翻過來一看,只見反面寫着,避孕藥避孕藥,女人吃了避孕,男人吃了必倒霉。看完字,李壞水氣得淚如雨下,口吐白沫啊。最後,李壞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他眼含淚水狂吐不止啊。可是就算李壞水差點把胃給吐出來了,他也沒能把吃下去的避孕藥給吐出來。到了晚上壞事了,李壞水的內分泌徹底混亂了,徹底失調了,他每隔五分鐘就要去一趟茅房拉稀。更要命的是,平時李壞水上茅房,三五分鐘就搞定。如今李壞水上茅房,就跟放水似的嘩嘩的,沒有三五小時,李壞水壓根出不來。最後,李壞水拉的連路都走不動了,他都是含着眼淚,哆哆嗦嗦地爬着去茅房的”。“好,說得好”。眾人紛紛笑着鼓掌。“朱紹文這小子真不賴”。一位大爺對張三祿說,“小小年紀相聲說的大家哈哈大笑”。“是,您說的是”。張三祿一臉笑容的連連點頭,看來他對朱紹文也是非常滿意的。朱紹文向大家抱拳說道,“各位叔叔大爺,街坊四鄰,相聲說完了,希望各位能給小文賞幾個小錢,小文這裏謝謝大家了”。朱紹文捧着銅鑼挨個討賞,挨個鞠躬道謝。今天運氣不錯,三十幾個聽相聲的,居然有十幾個人賞錢了。一共討了十六紋小錢,四天的飯錢夠了。眾人散去,張三祿和朱紹文也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這時過來兩個十幾歲的小孩,兩人跪在張三祿的面前說,“張師父,我們想跟您學說相聲,您可以收我們做徒弟嗎”?張三祿看兩人眉清目秀,眼神中透着一些機靈,於是問他們叫什麼名子。一個說我叫阿顏濤,另一個說我叫沈春和。張三祿問,“那你們為什麼要學相聲呢”?“喜歡,特別喜歡”。阿顏濤說,“我們看您說相聲非常的好笑,大家特別的開心,我們也很開心,所以我們也想說相聲,我們想拜您為師跟您學說相聲可以嗎”?張三祿說,“學說相聲是很辛苦的事情,你們能吃苦嗎”?“能,我們不怕吃苦,我們就要跟您學說相聲”。阿顏濤和沈春和異口同聲地說。張三祿笑着說,“好,既然你們這麼想跟我學相聲,那我就收你們為徒,以後你們沒事就跟着我學相聲”。“謝謝師父”。阿顏濤沈春和二人高興地給張三祿磕頭。
張三祿,朱紹文,沈春和,阿顏濤四人,有說有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他們看見朱漢生鼻青臉腫,跌跌撞撞的正向他們走來。朱紹文大驚,趕緊跑上前扶住朱漢生問道,“爹,你這是怎麼啦?誰把你打成這樣”?一見朱紹文,朱漢生氣極敗壞地說,“快,快去救你媳婦,小文,快去救你媳婦啊”?“漢生兄弟”。張三祿扶住朱漢生問,“你別急,你慢慢說,小文媳婦到底怎麼啦”?“哎,造孽啊”。朱漢生流着眼淚說道,“今天小文和你剛走不久,村東頭的惡霸李道根就來了。李道根見小文媳婦有點姿色,於是他就厚顏無恥,動手動腳的調戲小文媳婦。我和小文媽上前阻止李道根調戲兒媳婦,結果李道根惱羞成怒,將小文媽打的倒地不能動彈,我也被李道根打的渾身是傷。然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該死的惡霸,扛着哭喊的小文媳婦去了河邊的小樹林。小文啊,快點去救你媳婦啊,再不去就要出大事了”。一聽這發,朱紹文怒氣衝天,一轉身,朱紹文發瘋似的朝河邊小樹林的方向跑去。“小文小文”。張三祿見朱紹文不理自己,已經跑了。張三祿趕緊對朱漢生說,“這樣漢生兄弟,你先回家照看小文媽媽,我和兩徒弟去照應一下小文。走,你倆跟我去追小文”。說完,張三祿帶着徒弟急匆匆地追趕朱紹文。
朱紹文飛快地跑到河邊小樹林裏,小樹林裏沒有人,但是一棵大樹下凌亂地扔着衣服和鞋子。朱紹文一眼就認出來,這些都是自己媳婦的。一時間朱紹文心慌意亂,“清花,你在哪”?朱紹文含着眼淚四處叫喊自己的媳婦。張三祿,阿顏濤,沈春和三人也來了,“小文,你媳婦呢”?張三祿問。“不知道去哪裏了,衣服扔在地上,就是找不着人”。說,朱紹文的眼淚流了下來。“不好”。張三祿着急地說,“這樣,大家趕緊分頭尋找清花。小文和阿顏濤往東邊找,沈春和跟我去西邊找”。“好的,師父”。大家急忙分開尋找朱紹文的媳婦。突然不遠處有人叫喊,“不好啦,河裏淹死人啦。快來人啊,有人掉河裏淹死啦”。朱紹文一聽,慌忙沖了過去,張三祿等人也急忙跟了過去。來到河邊一看,河裏漂着的正是衣衫不整的高清花。“清花,我的媳婦啊”。朱紹文嚎啕大哭,一下子跌坐在河邊。阿顏濤,沈春和立刻跳到河裏,把高清花抱到岸邊。高清花雙目緊閉,臉色灰白,早就沒有了呼吸。“媳婦,你這是怎麼了?我的媳婦啊”。朱紹文抱着高清花的屍體嚎淘大哭。
將妻子高清花安葬好,朱紹文越想越憤怒,他決定去找惡霸李道根報仇。“三叔,李道根這個淫賊逼死我妻子,我咽不下這口惡氣,我必須找李道根報仇,我要打斷他的狗腿”。朱紹文對張三祿,阿顏濤,沈春和三人說,“我決定今晚帶上傢伙去找李道根報仇”。張三祿師徒三人對朱紹文妻子的死也是氣憤難當,“小文,既然你想去找李道根報仇”。張三祿說,“那我們跟你一起去,咱們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淫賊”。“三叔,顏濤,春和,謝謝你們幫忙”。朱紹文說,“那我們就今晚一起去找李道根報仇”。朱漢生得知朱紹文要去找李道根報仇,也是怒氣滿腔,堅持要跟着一起去教訓惡霸李道根。
傍晚時分,朱紹文一行五人拿着木棍,來到村東頭李道根的家,李道根正一個人在院子裏悠閑地喝着小酒。李道根十幾歲的時候父母雙亡,如今他已經四十幾歲了還是孤身一人。李道根仗着自己人高馬大,滿臉橫肉,有股蠻力氣,他平日裏就靠偷雞摸狗生活。他愛耍潑皮無賴,是一個人見人怕,人見人恨的無賴惡霸。李道根正在院子裏,用殺豬刀一邊割着豬頭肉吃,一邊悠閑地喝着小酒。見突然闖進來五個拿着棍棒的人,李道根嚇一跳。等看仔細原來是朱紹文和幾個臭說相聲的,李道根也不怎麼害怕了,他清楚這幫人是為朱紹文媳婦的事來找他的。李道根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小酒,冷笑一聲,“喲,我說是誰呢,怎麼著,這是找我報仇來啦?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淫賊”。朱紹文棍棒指着李道根罵道,“你欺負我媳婦,還敢跟沒事人一樣坐這喝酒,今天我要打死你個王八蛋”。李道根又是一聲冷笑,說,“大爺我做事敢做敢當”。李道根用殺豬刀割了一片豬頭肉放進嘴裏,他邊吃邊說,“沒錯,朱紹文你媳婦我是睡了,但是她死跟老子沒關係,是她自己想不開跳的河。朱紹文,老子就是找你媳婦痛快了一回,沒有多大事。怎麼著,拿着棍棒想打死老子給你媳婦報仇嗎?算了吧,看見老子我這塊頭了嗎?你們幾個一起上也不是老子的對手,我勸你識趣的趕緊帶着他們滾蛋,不然老子要是生氣了,你們都得死路一條”。“放你娘的狗臭屁”。朱紹文怒罵,“今天我就是拼了不要這條命,也要打死你這個王八蛋”。說著朱紹文揮着棍棒沖向李道根。“大家一起上,打死這個淫賊”。張三祿一聲招呼,大家不由分說衝上去,對着李道根就是劈里啪啦的一頓暴打。奈何李道根確實人高馬大,而且皮糙肉厚,一時間也沒怎麼傷着李道根。李道根反應過來,起身抓走凳子與朱紹文等人打起來。李道根揮着凳子擋住朱紹文打來的棍棒,伸出右腳一下子就把朱紹文踹倒了。接着李道根一把抓住沈春和,一拳打的沈春和倒地不起。張三祿一棍子打中李道根的頭,李道根惱羞成怒,一把抓住張三祿的胸囗,連續三拳打在張三祿的腹部。朱漢生從後面用棍棒連續擊打李道根的後腦,李道根吃痛,一把甩開張三祿,轉身一把抓住朱漢生。李道根惱羞成怒凶性大發,他一聲大吼,一下子把朱漢生高高舉起,又狠狠地摔在地上。李道根還不解氣,他又騎在朱漢生的身上,左手掐住朱漢生的脖子,右手拳頭不停地砸在朱漢生的臉上。朱紹文見父親被打,趕緊忍痛爬起來,操起凳子砸向李道根後背,嘩啦一聲,凳子碎了。李道根不為所動,依然摁住朱漢生,瘋狂地毆打朱漢生。阿顏濤和朱紹文撲上來想拉開李道根,奈何李道根力氣太大,根本拉不開。這時候,朱紹文突然一眼看到了桌子上,李道根用來割豬頭肉吃的殺豬刀。朱紹文來不及多想,衝過來抓住殺豬刀。扭頭看見李道根還在瘋狂地毆打父親,朱紹文紅了眼睛,他一咬牙沖向李道根。噗噗,朱紹文連着捅了李道根的胸口兩刀。李道根啊的一聲慘叫,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抽搐。朱紹文扔掉殺豬刀,趕緊把父親朱漢生拉起來。大家都爬起來,驚慌地看着李道根。李道根的身下鮮血流了一地,不一會,剛才還在抽搐的李道根就不動彈了。“我……我好像把他殺了”。朱紹文驚恐地看着大家,“我……我該怎麼辦”?“都別慌”。張三祿說,“大家先趕緊離開這裏,快,扔掉棍棒,趕緊離開這裏”。聽了張三祿的話,大家紛紛扔掉手中的棍棒,趕緊急匆匆地離開李道根的家。
張三祿帶着大家一路小跑,來到天橋大街南口。還好,此時天已經有點黑了,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張三祿停下來對大家說,“剛才我在路上想了一下,既然小文已經把惡霸李道根給殺了,那北京我們肯定是待不下去的,得離開北京”。“三祿哥”。朱漢生問,“那我們去哪裏啊”?張三祿想了一下說,“去天津吧,以前我和我師父去過天津紅橋區,咱們就去那吧。聽說秦小香家也在天津紅橋區,要是能遇上,到時候互相有個幫助也是挺好的”。張三祿又轉向兩個徒弟說,“你們兩人怎麼辦?人雖然不是我們殺的,但是也和我們有關係,所以師父肯定是要和小文他們一起離開北京的。你們走不走自己決定,要是不走,那就在北京找個地方躲起來。要是走,那就隨師父一起去天津”。阿顏濤說,“師父,我在北京也是孤身一人,我跟師父走”。“沈春和,你呢”?張三祿看着沈春和。“我也無所謂啊”。沈春和說,“我父母有我大哥在家照顧,我也是無牽無掛的一個人。師父,反正我也想出去見見世面,所以我願意跟着師父走”。“兩位好兄弟”。朱紹文非常愧疚地說,“非常的對不起,小文連累你們了”。阿顏濤沈春和連忙說,“紹文,不要這樣說,都是兄弟,無所謂的”。“好,既然大家都願意走,那咱們就說好了”。張三祿說,“現在大家就回家準備準備,該帶的東西都帶上,漢生,你我兩家媳婦孩子都得走。兩個時辰之後,咱們還在這集合,咱們連夜離開北京。好就這樣吧,大家各自回家準備吧”?聽了張三祿的話,大家各自回家收拾東西做準備。
茫茫夜色中,張三祿一行人大包小包地背在身上,行色匆匆地向北京城外走去。經過一夜提心掉膽地趕路,並沒有發現有人追趕,大家都知道自己應該安全了。來到一處路口的小樹林,“大家到小樹林裏休息一下吧”?張三祿對大家說,“大家趕緊喝點水吃點乾糧,完了咱們還得抓緊時間趕路”。一聽這話,大家都進到小樹林裏,疲憊不堪地依靠在樹根下。大家喝水的喝水,吃東西的吃東西。“三祿哥”。朱漢生喝着水問張三祿,“咱們這是到哪了?咱們應該安全了吧”?張三祿吃着乾糧,看看四周說,“這裏應該還是北京郊區,但是我們應該是安全的,不然早該有人追咱們了”。吃完乾糧喝完水,大家又背上行李抓緊時間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