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幼年朱紹文
道光二十四年。春去冬來,轉眼朱紹文已經六歲了,長的眉清目秀。朱紹文每天都要去村裡,父親的私塾里讀書,讀完私塾還要去戲班裏學唱戲。沒事的時候,朱紹文就喜歡去聽張三祿唱曲,說相聲。
大槐樹底下,圍着一群人。小小年紀的朱紹文蹲在人群前面,雙手托腮,目不轉晴地看着張三祿表演。張三祿高卷褲腿,光着腳丫子,赤着膀子打板唱道,“說天親,天也不算親,天有日月和星辰啊,日月穿梭催人老,帶走世人多少的人。說地親,地也不算親,地長萬物似黃金啊,爭名奪利多少載,看罷舊墳看新墳。說爹媽親,爹媽可不算親,爹媽不能永生存,滿堂的兒女留也留不住,一捧黃土雨淚紛紛。說親戚親,親戚可不算親,你有我富才算親,有朝一日日子過窮了,富者不登窮家的門。說朋友親,朋友可不算親,朋友本是路遇的人,人心不足蛇吞象,朋友翻臉就是仇人。好了唱就唱這麼一小段吧”。張三祿說道,“下面我再給大家說個單口相聲,相聲的名字叫給我一個媳婦,請大家欣賞”。“好”。大家紛紛鼓掌。“話說去年夏天”。張三祿緩緩說道,“我去天津投奔親戚。結果我去了之後才發現,我這親戚已經離開天津回山東老家去了。這可怎麼辦啊?我現在是舉目無親,而且我身上的錢已經花光了。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快要餓死我了。走到一座四層高的酒樓前,我餓的實在走不動了,我仰望天空,自言自語,“老天爺呀,可憐可憐我吧?我太餓了,給點吃的吧”?我的話音剛落,啪,一隻烤鴨從天而降,落在我的身邊。我太驚訝了,“天啊,什麼情況?難道老天爺真的顯靈啦?老天爺真的給我送吃的啦”?我撿起烤鴨,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吃完烤鴨,我又自言自語,“老天爺呀,今晚我睡哪裏呀”?我的話音剛落,啪,一張大床從天而降,落在我的身邊。我萬分的驚訝,“天啊,什麼情況?難道老天爺又顯靈啦?這……這……這也太剌激了,老天爺居然真的給我一張大床”。我又自言自語,“老天爺呀,太冷了,給我床被子吧?最好能再給我個枕頭”。我的話音剛落,啪啪兩聲,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從天而降,落在我的床上。我萬分無比的驚訝,“什麼情況?太……太刺激了,老天爺居然真的給我一床被子一個枕頭”。我躺在床上蓋着被子,枕着枕頭仰望酒樓。我發現酒樓的四樓,正對着我的上方,有個窗戶是開着的,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站在窗戶口吵架。這男人長的白白胖胖的,大腦袋上全是捲毛,臉上的皮膚嚴重鬆弛,左一道右一道的大褶子都耷拉着,就跟個沙皮狗似的。這男人說他是男人吧,其實越看他越像個老太太。這男人左手端着紅酒杯,右手夾着香煙,他先優雅地喝一口紅酒,再瀟洒地抽一口香煙,再風騷地侍弄一下捲髮,然後就像瘋狗似的和女人吵架。兩個人吵的很兇,一會男人扔個碗下來,一會女人扔個盆下來,一會男人又扔個鍋下來,一會女人又扔瓶油下來。看他們扔下來的這些東西,把我整的鬱悶了。啥意思啊,他們這是打算讓我在這大街上生火做飯,想讓我長住下去呀?看他們扔下來的這些東西我都用不上,我着急啊,我沖四樓這個長的很像老太太的男人大喊,“哎,老太太,不是……,哎,兄弟,別扔這些東西,我用不上。我還沒有媳婦吶,兄弟,幫個忙唄,把那女的給我扔下來”。一聽這話,四樓這個長的很像老太太的男人,唰,扔出一把菜刀,衝著我的腦袋就飛了下來。幸好我躲的快,不然菜刀就**腦袋上了。我氣壞了,“哎,那個長的很像老太太的混蛋,你幹什麼呀?你捨不得扔女人你就直說唄,你扔菜刀是幾個意思啊?什麼人啊?亂扔東西,你還有沒有點素質啦”?這個長的很像老太太的男人,聽我這樣說他,氣得他滿頭的捲髮都豎起來了,就跟腦袋上趴了個刺蝟似的。這男人氣呼呼地把窗戶給關上了,完了,我的媳婦讓這小子給關沒了。
就在這時,我發現三樓的窗戶又打開了,一個女人站在窗戶口。我的心嘭嘭亂跳,我激動地立刻撲通跪在床上給老天爺磕頭,“老天爺呀,你是我親爹呀,可憐可憐我吧?我還沒有媳婦吶,把那女的給我扔下來吧”?我的話音剛落,只見三樓那女的,真的從窗戶口跳了下來。我萬分的激動啊,“天啊,什麼情況?太……太刺激了,老天爺居然真的給我一個媳婦”。啪,女的落在我的床上。一看這女的臉,我哭了。我衝天空怒吼,“老天爺呀,你不是我親爹呀,我要個媳婦,你扔個老太太給我幹啥呀”?這老太太滿頭的白髮,滿臉的皺紋,嘴裏只有三顆大黃牙。老太太手裏還拄着拐杖,看上去能有八十多歲。老太太拄着拐杖還顫顫巍巍的,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這老太太的身體就跟彈簧似的,全身直哆嗦。知道的老太太就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太太讓雷電給劈過呢。見老太太這模樣,嚇的我都不敢大口喘氣,真害怕我一口氣把老太太給吹倒了。這老太太哆哆嗦嗦的,還擠眉弄眼地對我說,(河南話)“死鬼啊,嫩弄啥類,嫩個鱉孫,俺天天擱這窗戶口等人嘞,俺都擱這哈等三十多年類,嫩個死鱉孫咋着才來呢”?朋友們啊,一聽老太太這口音,我當場氣得差點死過去啊,這他媽的什麼玩意啊?天津城裏居然冒出個河南老太太。這河南老太太哆哆嗦嗦地,擠眉弄眼地繼續說,“死鬼呀,從今擱往後說類,俺揍是嫩的人嘞。來,嫩個鱉孫先跟俺親個嘴。來呀,嫩個鱉孫咋還躲着類??,嫩個鱉孫弄啥類?俺擱嫩說哈,俺老太婆五十多年沒擱人親過嘴類,今天嫩個鱉孫可是撿着大便宜類。來吧,俺的心肝小寶貝,俺老太婆要跟嫩個鱉孫一吻定終身”。啊呸,我氣得渾身發抖,淚如雨下呀。我對着天空怒吼,“老天爺呀,我也想跳樓啊”。
這時候,四樓的窗戶又打開了,有一個女子哭哭啼啼地站在窗戶口。這回我看清楚了,這個女子長得非常漂亮,漂亮的就跟神鵰俠女里的小龍女一模一樣。我趕緊又跪下給老天爺?頭,“老天爺呀,我覺得你還是我的親爹呀,我想要個媳婦,可憐可憐我吧?把那小龍女,給我扔下來吧”?我的話音剛落,只見小龍女真的從窗戶口跳了下來。我萬分地激動,“天啊,什麼情況?太刺激了,老天爺真的給我媳婦了,我太幸福了”。眼看小龍女就要掉到我的床上了,這時候,不知從哪裏跑出來一輛馬車,一下子撞開我的床,結果小龍女掉馬車上了,讓馬車夫拉跑了。這個馬車夫又黑又矮又胖,是個小黑胖子。這個該死的小黑胖子,得意洋洋地駕着馬車,帶着小龍女跑了。這下把我氣壞了,看着小龍女遠去的背影,我急得嚎啕大哭,“那……那女的……我的……小龍女,我的,是我的。你個挨千刀的小黑胖子,我去你大爺的,你給我回來”。眼看着馬車跑沒影了,我氣得仰天大罵,“老天爺呀,我是你親爹呀,好好的你弄個小黑胖子出來是幾個意思啊?我的小龍女,我的媳婦沒有了。老天爺呀,我去你大爺的,你要氣死我呀”?我的話音剛落,咔嚓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劈在我的身上。我的身上立刻火光四濺,濃煙滾滾啊。太慘了,閃電劈過之後,我的身體也跟彈簧似的,全身直哆嗦啊。閃電把我的頭髮劈的根根直立起來,就跟炸毛的刺蝟似的。我的身上都燒糊了,熱氣騰騰。仔細一聞,我的身上居然還瀰漫著一股,五香豬頭肉的味道。這時候,那個滿頭白髮,滿臉皺紋,嘴裏只有三顆大黃牙,拄着拐杖還顫顫巍巍的,一說話就全身直哆嗦的河南老太太,非常噁心地對我說,(河南話)“咦,嫩說嫩個鱉孫弄啥類,嫩咋着這樣不要臉類。嫩瞅嫩個熊樣,那小龍女咋着能看上嫩個鱉孫類。叫俺老太婆說啥,俺老太婆雖然老了些,可是俺覺着哈,俺配嫩個鱉孫這個熊樣,可好可好類。哎,我說嫩個死鱉孫,嫩覺着咋樣?嫩看哈,這哈床呀,被子呀,枕頭呀都有類,要不今天,俺老太婆就便宜嫩個死鱉孫類。俺的心肝小寶貝呀,俺親爰的小鱉孫呀,俺倆現在就擱這哈入洞房可好”?“啊呸”。我嚇得撲通跪在床上,不停地給老天爺?頭,一時間我老淚縱橫,嚎啕大哭,“老天爺呀,你還是我親爹呀,可憐可憐我吧,再來一道閃電,你劈死我吧”?“好,說的好”。朱紹文和眾人哈哈大笑,紛紛鼓掌。
今天上午,朱紹文從父親的私塾讀完書回家,一個人走在路上。一邊走朱紹文還一邊唱張三祿教他的鼓曲,“千里刀光影,親人血流盡。敵人喪天良,仇恨染九城。神州大地呀啊啊啊,血流成河屍骨寒啊啊啊。南京內外呀啊啊啊,遍地冤魂家不還哎哎哎”。正唱的帶勁,突然朱紹文看見,鄰居秦大叔的女兒,秦小香一個人正站在路邊哭泣。秦小香今年五歲,只比朱紹文小一歲。朱紹文上前拉住秦小香的手,問她,“小香妹妹,你怎麼啦?你為什麼哭呀”?秦小香眼淚巴巴地看着朱紹文說,“小文哥哥,我爹媽都不在家,家裏一點吃的都沒有,我餓了”。朱紹文皺着眉頭說,“我也餓了,可是我家也沒有吃的。小香妹妹,你別哭”。朱紹文安慰秦小香,一邊替小香擦眼淚一邊說,“小香妹妹,你先忍一忍吧,等秦大叔回來,你就有東西吃了”。一聽這話,秦小香哭的更厲害了,“小文哥哥,可是我現在就想吃東西,我餓了”。“那……那怎麼辦呀”?朱紹文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左看看右看看,朱紹文發現,不遠處路邊有個賣青蘿蔔的小販,因為沒有人買蘿蔔,小販正坐在地上打盹呢。朱紹文想了一下,示意秦小香不要哭,他慢慢地向賣蘿蔔的小販走去。朱紹文來到小販的青蘿蔔堆前,小販還在打盹。朱紹文躡手躡腳地蹲下身子,拿起一個青蘿蔔,轉身就跑。結果朱紹文的腳步聲驚醒了小販,賣蘿蔔的小販發現小孩偷青蘿蔔,立刻罵罵咧咧地追了過來。六歲的小孩子朱紹文,哪裏跑得過小販,朱紹文還沒跑到秦小香跟前,就被小販從身後一腳踹倒。“小兔崽子,我叫你偷蘿蔔,我叫你偷蘿蔔”。賣蘿蔔的小販把朱紹文按在地上又打又罵,嚇的秦小香嚎啕大哭。秦小香一邊哭,一邊走上前趴在朱紹文的身上,揮動着小手阻止小販打朱紹文。秦小香眼淚嘩嘩地大叫,“我不吃了,我不吃了,求你不要打小文哥哥,不要打小文哥哥”。這時候,正好張三祿路過這裏,他趕緊攔住小販,“哎,你為什麼要打小孩”?張三祿一邊質問小販一邊拉起秦小香和朱紹文。賣蘿蔔的小販指着朱紹文說,“這小孩偷我蘿蔔”。“哦,那……那真是對不起了”。張三祿給小販道歉,“小孩不懂事,你別跟孩子計較了,這樣,這青蘿蔔多少錢我買下來好嗎”?“那你給兩個紋錢吧”?“好的,給你錢”。張三祿給了小販兩紋錢,小販這才善罷甘休地走了。
“小文,你為什麼要偷人家的蘿蔔”?張三祿一邊走一邊嚴厲地質問朱紹文。“三祿叔叔,小香妹妹餓的都哭了”。朱紹文委屈地說,“我就是想偷個蘿蔔給她吃”。“小文”。張三祿站住看着朱紹文說,“你給我記住了,以後就是再餓也不能偷東西,下次再偷東西我就打死你。聽見沒有”?“知道啦三祿叔叔”。朱紹文小聲答應。“小香,你餓你就吃吧”?張三祿把青蘿蔔擦乾淨遞給眼淚巴巴的秦小香。秦小香含着眼淚咬了一囗,然後遞給朱紹文吃。“三祿叔叔你吃蘿蔔”。朱紹文接過蘿蔔遞給張三祿吃。“我不餓,你吃吧”。張三祿又把蘿蔔推給朱紹文。朱紹文拿着青蘿人咬了一口,又遞給秦小香。一路上,秦小香咬一口蘿蔔就遞給朱紹文,朱紹文咬一口蘿蔔再遞給秦小香。兩個小孩就跟商量好似的,看的張三祿忍不住的笑了。張三祿對朱紹文說,“小文,你看你對小香這麼好,要不然等你長大了,你就娶小香做你媳婦吧”?朱紹文好奇地問張三祿,“三祿叔叔,娶媳婦是幹什麼的呀”?張三祿笑着說,“娶媳婦就是讓你和小香永遠在一起”。“哦”。朱紹文似懂非懂地說,“那我長大了就娶小香妹妹做媳婦,我要和小香永遠在一起”。秦小香也高興地說,“小文哥哥,我也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等我長大了,我也要娶你做媳婦”。朱紹文拉着秦小香的手,非常認真地說,“好呀,那以後你就是我的媳婦,我也是你的媳婦”。“好”。壓根不懂媳婦是什麼的秦小香居然開心的答應了,逗的張三祿忍不住哈哈大笑。兩個天真幼雅的傻孩子,並不明白張三祿在笑什麼,卻也開心地跟着張三祿一起哈哈大笑。
來到大槐樹下,朱紹文和秦小香坐在地上,一人一口的吃着蘿蔔,聽張三祿唱京劇。張三祿唱到,“一見皇兒跪塵埃,開口大罵無道君。二十年前娘有孕,劉妃郭槐他起下狠毒心,金絲狸貓皮尾來剝定,他道說為娘我產下妖孽。老王爺一見怒氣生,將為娘我推出了,那午門以外問斬刑。多虧了滿朝文武來保本,將為娘我打至在那寒宮冷院,不能夠去見君。一計不成二計生,約定了八月十五火焚冷宮廷。多虧了恩人來救應,將為娘我救至在那,破瓦寒窯把身存。白天討飯苦吃不盡,到夜晚想嬌兒,想的為娘一陣一陣眼不明。多虧了陳州放糧小包拯,天齊廟內把冤申。包拯回朝奏一本,兒就該準備下那龍車鳳攆,一步一步迎接為娘進皇城。不但不準忠良本,反把包拯上綁繩。若不是老陳琳他記得准,險此兒你錯斬了那,架海金梁擎天柱一根。我越思越想心頭恨,不由得哀家動無名,內侍看過紫金棍,責打昏君無道的人”。“好,唱的好”。眾人熱烈鼓掌。
轉眼已是來年的春天,天氣越來越暖和,樹木花草也開始發芽開花,到處散發著春天的氣息。今天,朱紹文學完京劇和父親朱漢生一起回家。走到秦小香家門口時,朱紹文看見秦小香站在自家門口,滿臉淚水哭哭啼啼的。而且有一輛驢車停在秦大叔的家門囗,秦大叔和秦大媽正不停地把屋裏的東西往驢車上放。“小香”?朱紹文跑過去拉住秦小香的手問,“你怎麼啦,為什麼要哭啊”?秦小香眼淚巴巴地說,“小文哥哥,我爹說天津老家的爺爺病倒了,沒有人照顧,我爹說我們全家都要回天津老家去”。“那……那你也要回去嗎”?朱紹文滿臉焦急地問秦小香。“嗯,小文哥哥”。秦小香可憐巴巴地說,“我不想走,我想和你一起玩”。正好秦大叔搬着箱子出來了,朱漢生趕緊問,“秦大哥,你們這是要搬走嗎”?“是啊漢生”。秦大叔嘆口氣,滿臉愁容地說,“沒辦法呀,昨天天津老家來人了,說我父親摔了一跤,現在卧床全身不能動彈。母親早就去世了,老家只有這麼一個老父親,如今他臥床不起沒人照顧,我們得回去照顧老父親啊”。“秦大叔”。朱紹文急哭了,“你們能不能不走?我……我想和小香妹妹一起玩”。“小文啊”。秦大媽摸着朱紹文的頭,憂傷地說,“不行啊,爺爺病倒了,我們全家必須回天津老家去照顧爺爺”。一聽秦大媽這話,朱紹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秦小香也跟着嚎啕大哭起來。分別總是令人難過的,朱紹文和秦小香臉上的淚水,無聲地訴說著對彼此的不舍。最後秦大叔家的東西都搬完了,“漢生兄弟,走了”。秦大叔跟朱漢生道別,然後喊秦小香上車,秦小香眼含淚水就是不動彈。朱紹文拉着秦小香的手,也是死活不願撒手。無奈,秦大媽含着眼淚過來硬拽秦小香走。急的朱紹文和秦小香又嚎啕大哭起來,兩人都死死地抓住對方的衣服,無論大人怎麼說,朱紹文和秦小香就是不鬆開對方。最後,在朱漢生和秦大媽的共同阻止下,秦大媽終於分開朱紹文和秦小香,秦大媽抱着秦小香坐上驢車。看着驢車慢慢遠去,朱紹文用力掙脫父親的手,“小香妹妹,小香妹妹”。朱紹文哭喊着追向驢車。秦小香趴在驢車上伸手向著朱紹文,大聲哭喊,“小文哥哥,小文哥哥,我要小文哥哥”。跑着跑着,突然朱紹文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小香妹妹,你回來”。朱紹文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小文哥哥”。秦小香在驢車上眼淚汪汪地問朱紹文,“你長大了會娶我做媳婦嗎”?朱紹文滿臉淚水,他大叫,“小香妹妹,我長大了一定要娶你做媳婦”。眼睜睜地看着,載着秦小香的驢車遠去,朱紹文趴在地上傷心地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