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另有隱情
在沈清雩見到祖母前，沈晚的消息傳到祖母耳中，沈清雩用膳請安的時候，就感受到了祖母的些許冷淡和不滿。
沈清雩用完膳，祖母也沒有說要留她，她先回去屋裏，看到沈晚在她屋外，她道：“怎麼不進去？”
沈晚沒敢說話，她知道大姐姐身邊的丫鬟有些凶，看她的眼神有些嚇人，周圍都是陌生的人和環境，她有些害怕。
沈清雩牽着她手進屋，“用早膳了嗎？”
“用了。”沈晚應道。
沈清雩點頭，喚小丫鬟去準備筆墨。
“從今兒起，早上練字一個時辰，看書一個時辰。下午練棋一個時辰，其餘的時候你想做什麼都行。”
“我不會下棋。”
沈清雩道：“下棋使人明智，大姐姐教你。”
沈晚忍不住開口，“是不是我聽話，姨娘就會回來了。”
沈清雩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道：“她會知道的。”
沈晚堅定地點點頭。
沈晚小小的身體坐在案桌前，看起來頗有些突兀，偏生還直着身子，十分正經。
沈晚在練字，按照沈清雩說的，要練習至少一個時辰的時間，沈清雩找了幾本書籍，讓沈晚照着寫。
沈晚寫到一半，沈清雩來看，見她寫的不好，沈晚些許緊張地抬頭望着她。
沈清雩握住她執筆的小手，“手要穩，落筆心裏要有章法，比如這樣。”
沈清雩寫了個字，靜。
字跡纖細，風格疏朗，透着淡淡的坦然。
“你試一試。”
沈晚想着剛才大姐姐握住她的手寫字時的感覺，練了一篇的字，沈晚手腕發累，抬眼看向大姐姐的方向，見她在窗邊看書，似乎沒有注意到她。
琴傾端來碗熱天喝的綠豆湯，冰鎮的，夏日喝幾口會格外舒適。
“大小姐吩咐的，三小姐嘗嘗。”
琴傾原本是照顧沈晚的，來到這裏便開始稱呼沈晚為三小姐，沈清雩為大小姐。
沈晚喝了幾口，便又開始練字，練完字，開始看先生教導的書籍。
到了下午，沈清雩開始教她下棋，沈晚很是稀奇，她以前學習刺繡女工最多，沒想到大姐姐一樣沒讓她學，反而擺弄奇奇怪怪的棋子。
沈清雩邊擺譜，邊教她，沈晚似懂非懂，她用手去拿棋子，拿不穩有些滑滑的，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棋盤上，棋子放穩后，莫名有些小驕傲。
沈清雩跟着下兩步，慢慢等她，“你想想，要怎麼下。”
沈晚皺着眉頭，努力去想大姐姐剛給她說的，試探性地下在一個地方。
“是這裏。”
沈晚抬眼去看沈清雩，見她點點頭，沈晚嘴角微揚，露出些許笑容。
這時，子衿掀簾進來，沈清雩見到是她，對沈晚道：“你自己練練，房裏有古琴和書畫，你練完后可以去玩一玩。”
沈晚點頭。
沈清雩出去了，子衿領着流蘭姑娘過來見她。
流蘭姑娘同沈清雩行禮，笑道：“姑娘怎麼想起我了？特意叫我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沈清雩打量她，見她神色從容，沒有絲毫慌張，確實是祖母身邊的大丫鬟，做事妥帖，舉止得體。
沈清雩笑道：“是這樣，我昨日聽到個消息，覺得納悶，所以叫流蘭姑娘過來問問。”
“大小姐叫我過來，看來是同我有關了，不知道是不是什麼人說的胡話，大小姐可不要輕易相信。”流蘭姑娘舉重若輕地道。
沈清雩輕輕一笑，“不是什麼胡話，只是聽三妹妹說，魏姨娘在祖母昏倒那日，曾經見到流蘭姑娘同人議論祖母要養章哥兒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這事？”
流蘭姑娘道：“我還以為什麼大事，沒想到一點小事都傳到姑娘耳中了，不過是那日我看到個熟識的丫鬟，同她說了幾句話，魏姨娘恰巧路過，就要我過去問話，說老太太要養章哥兒的事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魏姨娘哪裏聽來的，非要說我說的，可笑至極！我當時只說不知道，為了避免是非就走了。”
沈清雩見她神色從容，還帶着幾分氣憤，絲毫不像說謊的模樣。
她若是就這樣簡單相信，還真被她糊弄過去了。
流蘭姑娘十二三歲就跟在祖母身邊伺候，如今八九年了，祖母很是信任她，前世沈清雩一直覺得她是個好人，她在祖母面前伺候，要比府中的有些主子還有臉面。
即使她知道流蘭姑娘的母親是太太身邊的周嬤嬤，也從沒有覺得她和周嬤嬤會是一路人，可是後來沈清雩覺得她錯了，大錯特錯。
她後來才發現原來祖母和她的關係越來越差，大半都是流蘭姑娘在其中作祟，沈清雩後來想明白過來，流蘭姑娘雖然同她有交情，可怎麼比得了同周嬤嬤的關係親密，甚至太太還會允諾她許多好處，相比之下，同沈清雩交好還不如利用她謀取自身的好處更為實在。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話比較實在。
沈清雩盯着她，道：“流蘭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流蘭姑娘倒真不信面前的大小姐能做出什麼事，她自信滿滿道：“姑娘若是覺得我說謊，覺得是我故意搬弄是非，大可到老太太面前去說，看老太太如何決斷。”
流蘭姑娘如此說，大底真不信沈清雩會到老太太面前告狀，再說，她在老太太身邊多年，可比老太太見大小姐的時間多了去了，她深得老太太的心，所以有這個自信。
沈清雩倒是笑了，“我記得，流蘭姑娘是周嬤嬤的女兒，當年入府還是靠着太太的恩典，我記得沒錯吧？”
流蘭心裏一慌，面上不顯道：“姑娘怎麼說起這事了？”
“沒錯嗎？”
“自然是沒錯。”
沈清雩突然沉下臉，“你這些年受祖母的大恩，如今卻背地裏勾結太太傷害祖母！流蘭姑娘你真以為祖母不知道嗎？”
流蘭心下驚慌，厲聲道：“姑娘你莫要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