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衛圩曾經對桑梓馨說過,“衛大平和慧蘭過上”的話。

看似奇葩的說想,其實並不是空穴來風。雖然她不知道衛圩的根據在哪兒,然而在沒有任何跡象,沒有任何徵兆的一句“戲言”,在後來所發生的事情,竟能應驗了。簡直讓人瞠目結舌。不過,他直呼大人的名字,還是頭一次。也許,他想證明什麼?不然,他不會叫人名。對於兒子的這種把戲,桑梓馨已經領教過了,結果使她不得不信。當她詢問時,“突然中的偶然。”這種莫名其妙的回答,着實讓桑梓馨琢磨了幾天。可是一直到弟弟和慧蘭的婚姻結束,她才把衛圩的話和弟弟講了。

桑子軒笑着說:“這孩子,神叨叨的。”

“是啊,一年前他這麼說,我還不信,可是現在……”桑梓馨自豪的說。

“姐,可惜咱們的這份心了。”然而他把話岔開了。

“慧蘭應該有她的想法,同時也有她的難處。她做的對,如果要是總這麼抻下去,真就苦了你。”她繼續說:“希望弟弟想開,不必自責了。”

“姐說的對。”桑子軒深有感觸的說:“一切都過去了,想也沒用,只有從頭再來。”

自從慧蘭“俘虜”了衛大平,她的心就沒有安靜過。也許是對自家姐、弟傷害的一種懲罰吧?然而這筆孽債是無法償還,又不可饒恕。難道只做一夜夫妻?她對自己魯莽的行為感到羞愧。本以為將在外……;本以為在千里之外,但是她怎麼也躲過良心和道德的譴責。無論怎麼做,也無法補救她的罪孽。骯髒之身再也無法見子軒、媽媽、大姐、外甥了。於是,慧蘭開始考慮如何處理自己的婚姻大事?丈夫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隨和,性格又好,對她體貼入微,並且感情專一。夫唱婦隨是他倆的專利。婆婆沒有把她當兒媳婦,而是女兒一樣的對待。桑子軒一度嫉妒媽媽對慧蘭的溺愛與庇護。然而慧蘭是個稱職的女人,無論是婆媳、母女、夫妻與大姑姐的關係,還是家庭的生活,讓她權衡、安排的天衣無縫,錦上添花。在美好幸福的支撐下,她心情舒暢,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親戚、朋友、同事都羨慕慧蘭嫁個優秀的男人,自己也感到幸福美滿。“把一生託付給對的人,是多麼幸福的事啊。”她感慨到。所以,她用真心誠意來完善這個家,讓丈夫無牽無掛的干好工作,這是她所希望的,也是她所要的。

然而下崗的浪潮,使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工人待在家裏。剛下崗時,人們還當做新鮮事兒:可算在家待幾天了。可是久而久之,慧蘭的心逐漸慌了起來,總像有啥事兒沒有做,然而一旦有了事兒,又無心去做。一年來,丈夫、婆婆依然和從前一樣熱情周到。越是這樣,她的心越是不安。她曾經想過同時也是這樣安排的:媽媽(婆婆)歲數大了,總得有人照顧,自己留下來照顧媽媽,於是她想在市裡找份合適的工作。可是,她在市裡找活兒時卻屢屢受挫。她並沒有灰心,後來經過幾番努力,這個願望還是落了空。不是勝任不了,就是嫌棄她的歲數。接二連三的打擊,她的思想出現一百八十度的逆轉:趁着年輕又沒有什麼負擔,到外面闖一闖。儘管丈夫、媽媽對她很好;儘管機關的工資逐漸和企業拉開距離,但是人一旦沒事做,精神就會坍塌。一個人如果沒了精神支柱,就會低人一等,雖然丈夫和家人都不這樣認為。於是,她試着把跑偏的心態調過來,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無果的。桑子軒和她玩笑的說:“你在家照顧媽媽,咱們也就兩不相欠了,好嗎?”丈夫的真心話,她依然高興不起來,心裏的結會越纏越緊。如此說,本來正常的心態,也會產生病態的思維,長久下去,夫妻的情感也會淡漠。與此同時,她見朋友、同事紛紛走出家門,她還能在家裏坐得住嗎?她和丈夫說了幾次,丈夫只有好言相勸。“沒必要出去呀。”她知道丈夫是為她好,也知道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同時媽媽也勸她不要走……慧蘭懺悔着、自責着:人,有時候的想法極端、幼稚,還可以採取不可告人的方式出行。出來后,子軒除了關心體貼,就是讓她回去。他還說:放着好日子不過,何必自找苦吃。對於子軒的話,她只有洗耳恭聽。半年以後,深思熟慮的慧蘭,首先調整了心態和話題,儘管她沒有明說,桑子軒己經知道她話里的話了,於是他一再挽留……“還能回到從前嗎?”她想。儘管桑子軒的話使她窒息難耐,然而她咬着牙幫骨,還是提出了分手。

“慧蘭,不要一時衝動,我們的感情很好啊,還沒有達到離的程度。”桑子軒的好言相勸。

“分居兩地,感情消磨殆盡。”說完。她滿臉的憂傷與惆悵。

桑子軒的語氣彷彿歷經滄桑一樣。“慧蘭,你在磨刀霍霍呀,難道我們的婚姻和愛情,就是你的衡量標準?還是感情不和所造成的裂痕?不然,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桑子軒依然感覺不到哪塊不對。“你只管在外面幹活,不會影響咱們的感情。”慧蘭只有聽之任之。半年裏,她不止一次的說。“一個家庭,夫妻不可能長期分居,那樣太殘酷無情了。時間可以淡漠愛情、親情和家庭。所以,我不能再耽誤你了……”也不知道子軒有什麼反應?因為有些話他們已經反覆說了半年,他不願意再和她分辨了。聽得見,他在嘆氣。最後她告訴桑子軒,可以直接到民政局辦理。她又把委託人告訴了他。那天,她可以和工作人員視頻辦理。在她的強烈攻勢下,桑子軒終於有了鬆動。但是他提出兩個要求:一是不要退錢,需要什麼可以回家來拿。二是我們可以做朋友,常來常往。慧蘭愣怔了好一會兒,“那好吧。”說完,她整個人都癱了,眼淚止不住的流。當桑子軒同意和她辦手續時,她的心彷彿揪出來一樣,在床上翻滾着。

衛大平看着慧蘭,心裏驚恐不安。“也許是對造孽者的懲罰吧。”他倆想。然而在這場婚變中,慧蘭、衛大平依然痛心疾首。

幾天後,由表妹電話告訴慧蘭。“姐,辦好了……”於是,她又一次失控落淚……儘管桑梓馨不知道她和衛大平在一起,可是衛大平看着哭得死去活來的慧蘭,默默的低下了頭。

儘管桑子軒和慧蘭的婚姻已經結束,但是衛大平想的是那些不可饒恕的罪孽;想到桑子軒、慧蘭在這場分爭中的痛苦與煎熬。然而,他更加思念桑梓馨和衛圩,想着至今被蒙在鼓裏的妻子一一喜、怒、哀、樂和寒暑、冷暖……

感情一直很好的兩口子無疑是……好在(慧蘭出來打工)他們已經分開近兩年了,那種幸福甜蜜的生活早已淡去,桑子軒也從那段情感中走出來。於是,桑梓馨又接着先前的老話說。“弟弟,慧蘭的表妹你應該知道?”

“知道,慧蘭就是委託她辦理的。”顯然,桑子軒已經擺脫了不愉快的情緒。“逢年過節時,在慧蘭家,經常見面。”

“她人很好,已經三十多了,還沒有對象。”桑梓馨說。

“姐,我知道她……”他說。

起碼桑子軒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所以他只好隨波逐流。

“弟弟,你還知道什麼?”桑梓馨神秘的問。

桑子軒瞪大眼睛看着姐姐,並沒有說話。

桑梓馨笑着說道:“都說由姑娘自從見到你后……”

“姐,你想要說什麼。”他打斷姐姐的話。

“她和你很有夫妻相。”桑梓馨進一步說。

“這……”桑子軒語塞了。這麼多年,他十分了解由好,同時也為她惋惜,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麼就……

“不行嗎?我看你們倆很合適。”桑梓馨循序漸進的話,讓緘默的桑子軒忽然興奮起來。

“姐,回家。”他說著,拽了桑梓馨一下。

他們回到了家裏。沙發上的方華見兒子、女兒回來,本能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兒子、女兒馬上過來,並且讓母親坐下。

“媽,你知道慧蘭的表妹吧?”媽媽的小棉襖開門見山的說。

方華是認老理兒的人。心想:這才分開多久啊?但是她見女兒都把話說開了,也就沒有什麼顧慮了。“人家能同意嗎?不嫌棄咱們嗎?”

“媽,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桑梓馨有大功告成般的興奮。

幾天後,桑梓馨把由好姑娘領回了家。桑子軒下班后便來到姐姐家。

“由妹妹,你好。”桑子軒進屋的一句問候,把由好的心喚醒了,緊張的情緒頓時消失。

“你好。”由好輕鬆的說。

“弟弟、由妹妹咱們回家。”桑梓馨高興的說。

她推開衛圩的屋門,“兒子你吃方便麵吧,媽有事兒,去你姥姥家。”

“欸。”衛圩答應着,探出頭來,目送着大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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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這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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