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往事
陳二的手，宛若一個漩渦，將黑水全部吸納進去。
然後陳川便見到一道彩霞，橫空而出。
那是轉換來的靈性，播撒的景象。
陳二又將那些靈性攏了起來，如陳川一般，將所有靈性聚在一起，壓縮再壓縮。
直到靈性已變成金色，陳二又以飛劍為骨，一點點澆築成形。
黑水慢慢消失，靈性製造的東西也逐漸可以看出輪廓。
那是一隻小船。
陳川問道：“這是幹什麼？”
陳二神神秘秘的說道：“當然是製造跑路的工具！”
“你幫老劉做完這一件事情，現在所用的身體指定不能用了，我這是給你我準備後路呢！”
陳川又問道：“真的需要這麼多靈性嗎？”
陳二道：“這還不夠呢！你可不知道我當初更換本體，到底耗費了多少靈性。位格不到地仙，只是換一次身體，就會耗費九成九的靈性。如果是那些凡人，只要死過一次，除了那些執念頗深的，很少有能影響現世的。就算影響，殘存的靈性也不夠控制其他人的身體的。”
“而且我們這次活動，又是在白天，必然會受到罡風和陽火的影響，只是一下就夠你受的。”
“聽說這次能得到不少罪孽，那時我就能再給這筏加固幾層了。”
陳二露出了嚮往的笑容，那笑容活像一個小販尋到了奇貨可居的貨物。
陳川一時有些無語。
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他居然想要多來點。
陳二將船基本做好之後，地上已沒有任何黑水。
但是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顯得無比凄慘。
陳二拿着小旗，像帶團的導遊，興緻勃勃的招呼陳川上船。
惹得陳川不禁懷疑，這真是我的記憶熏染出來的靈體嗎？
回顧自己十八年時光，好像從未這麼逗比過吧。
這人……猴子請來的吧。
陳川趕緊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暗自‘呸’了一聲。
可不能烏鴉嘴。
這些日子，他見了那麼多猿啦，猴啦的。
再一不小心，將自己分體也變成猿猴。
到時候連人都當不成了，那可就無法收場了。
陳川將這點小心思往心底這麼一藏，就這麼上了船。
……
在外面，所有的孫家人都動員起來，大殿被拆開，並抬進來八個無比巨大的雕像。
山上從沒有這麼大的樹，所以不可能只用一塊木頭，就做出這麼大的雕像。
所有這雕像是拼接而成的，但又偏偏看不到任何拼接的痕迹。
這雕像惟妙惟肖，皆是人身異首。
如果陳川在的話，他恐怕馬上就能認出這些到底是什麼。
不是因為他的佛教知識有多麼淵博，而是因為這些雕像太過出名。
他們名為——八部天龍。
即為八種神道怪物。
不單如此，在大殿的周圍，不遠處的樹上，還站着兩個猴子。
與人族相仿的身高，站得標槍一般。
它們身着一身木製全身甲，裝樣華麗，其上書寫蝌蚪文字、描畫珍惜異獸。
頭戴一頂木冠，戴了三色冠帶，一根細線在中間橫掛，顏色紅中帶紫。
臉上還戴了一副面具，純白無面，仿若木偶一般。
孫家人似乎對這兩個猴子特別尊敬，不斷有人給它們送來瓜果，它們卻視若無睹。
順着它們盯的方向，便能知道他們的注意力在哪裏。
那便是盤坐在中央的佛像。
陳川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入眼的的便是在這景象。
劉師傅見他發愣，趕忙提醒道：“是時候開始了。”
開始，
自然是開始雕刻。
陳川有把周圍看了一遍。
圍在這裏的人有孫婆婆，有滿頭白髮、面色不虞的村老，有被押着的石遠，也有在遠方望着的陳氏一家三口。
陳川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說道：“諾，這還綁着呢！”
劉師傅吩咐着把陳川解開，又有更多的人抓住陳川的肩膀。
十幾個孫家人，拉着一座通體漆黑的雕像，往這邊緩緩移動。
木製的雕像，卻彷彿重若千鈞，在地上留下寸長的車轍。
他們將黑色雕像拉入八部天龍雕像組成的圍場之中，讓這雕像與新刻的那座面對面。
劉師傅指着那黑色雕像說道：“這像是百年前雕刻而成，整個蜀中有類似雕像一百零八座，亦會有一百零七個類似這村子一般的山村。”
“山村之人除了嫁入一百零七個村子中的一個，一輩子不能出山村，就是為了守護這雕像，不被外界所發現。”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有些小題大做，雕一百零八個雕像，又要每百年犧牲一百零八個有雕刻師天賦的人……結果就是為了封印一個不知道被鎮壓了多少年的大魔……”
陳川在心底連忙道，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饞那些罪孽而已。
卻沒有堵住劉師傅的傾述慾望。
他也知道像這等級的神魔，就沒一個好相與的，很多史詩故事的主線，都是這種等級的魔頭解封而出引發的。
但到底有多不好惹，到底能達到什麼程度，對於他也是未知之數。
劉師傅繼續道：“鎮壓的人……便是猿魔。”
陳川起了雞皮疙瘩。
“大約在三千年前，也就是絕天地通之後不久，蜀中出現了一個魔化之地，便是猴山。猴山上寄居的這一些魔化的猴子，不時騷擾周圍的生靈。”
“又過了一千年。猴山之猴，四處肆虐，足跡已經遍佈蜀中，甚至有部分已經走出蜀內，前往中原各地。而此時五行刻師還未成形，只能依仗殘存部分法寶、靈物，苟延殘喘。原本被稱為天府之國的蜀中，生靈十不存一。”
“其實當時肆虐之妖魔，何止猴山之猴，蜀中受的苦，只是普天之下的縮影而已。”
“部分還留在天下的神魔，所有的神通又被削去大半，要麼沉睡，要麼躲了起來，根本不會為現世的人出力。”
“有部落因恐懼，雕刻猿猴之雕像，因為長期祭拜，使之有了靈性，化身猴子，阻擋黑影。”
“有人族因渴望黑影力量，將面具雕成猿猴模樣，化身猿猴，卻被黑影撕扯成碎片。”
“又過了一千年，有人化名赤心，藉助面具，混入猿猴部落，拜入猿神門下。”
“猿神雖為猿屬，但不是猴山那種，因濁氣、怨氣所生的猴子，那些只是借了猴子形體的魔類而已。”
“猿神天生神靈，居百草山中，封神之戰未入，絕天地通未曾波及。有此神靈，庇護猿屬，方為世間維持一片凈土。
“赤心修鍊五百載，得到無窮之變化，以生命本源化作燃盡的岩火，與其餘三猿，並稱‘方外四猿’。
又收集木雕知識將其體系化，並向猿神求情，使得人類能藉助猿猴形象，修鍊得道。”
“又五百載，赤心與其餘三猿盪盡猴山之猴。”
“也就是在此時，它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