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你怎麼一句話都不留
“您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請合對后再撥。”
“您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請合對后再撥。”
……
元希和林蔚滿住的房子,她這些年雖然住的少,但是該有的東西都是沒變的。
可林蔚滿走的匆忙,她的畫架、桌子、地毯上的書都是亂的…
蔣昱霖牙都在打顫,他來過這裏…一個…平常連桌子上的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的人,怎麼可能花瓶倒了都不搭理…弄得這麼亂?
蔣昱霖推開衣櫃,衣服什麼還在。可是她確實不見了,手機也變成了空號,聊天軟件成了黑色。
她是走的匆忙了,或者…她就沒打算再回來…所以顧不上?
她在躲誰?
蔣昱霖還以為是他表現的喜歡太明顯,她躲他。
其實她在躲朱思堯、覃應然、姑姑、或者…她在躲所有人。
元希剛下飛機就被蔣昱霖派人給拉回來了,看到林蔚滿的房間時膛目結舌。
蔣昱霖面如死灰,扶正花瓶,再抬眼已是霧蒙蒙一片:“元希,她不見了。”
元希手邊的東西驟然掉落,這幾天她的眼皮一直在跳,竟是預兆。
…
朱思堯發覺不對勁時已經過去好些天了,紀智肖打不通林蔚滿的電話,便去聯繫朱思堯。
“哥?怎麼這麼晚打來了?”
“思堯,你在小滿身邊嗎?”
“沒有啊?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朱思堯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開床頭燈。
紀智肖聽到這句話就已經猜到大半了,可他還是心平氣和的說:
“你能聯繫上小滿嗎?我這好幾天都打不通她電話,小希她在也聯繫不到。我有點擔心…我想、想讓你幫忙聯繫一下,行嗎。”
紀智肖是在試探,他不全說完原因。也不敢直截了當總結了林蔚滿可能失蹤或者離家出走了。
“沒事哥,我知道了,我打個電話給她,一會給你回過去。”
“行。”
果然如紀智肖所料,朱思堯打給林蔚滿的電話也是空號。
林蔚滿是真的失蹤了。
畢竟若是林蔚滿外出旅行,是一定會發個信息給他們的。可是這次沒有,從紀智肖剛開始打電話時無人接聽,到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紀智肖問他:“思堯,你知道多久了嗎。”
“我…最近太忙了,是這兩天嗎?”
“九天了,朱思堯!你究竟在幹什麼?分個手你至於這麼冷漠嗎?”
紀智肖的語氣里明顯帶着怒火,朱思堯迎合著道:“不是,哥你誤會了,我跟小滿沒有分手。”
“行,沒分手是吧。那我現在就宣佈你跟她結束了。”
紀智肖啪的掛了電話,留下還沒回過神的朱思堯。
他獃滯了一秒,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才明白林蔚滿可能是失蹤了,撈了大衣就往外沖。
訂了最近的夜航回京,一開門家裏空蕩蕩的。
他看見地上快褪印子的電影票,不願意相信林蔚滿可能離家出走去了別的地方。
她不是那種做事不想後果的人,可是一層一層看了以後,朱思堯不得不承認,林蔚滿似乎是選擇離開自己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家裏的東西,許許多多少了一大半她的。
沒有了她的氣息,隨身物品有些被扔進了垃圾桶里,好像是她來的那天早晨扔的。
他拍着頭罵自己,怎麼就沒發現,怎麼就沒早點發現。
朱思堯重新每個房間看了一次,止足於他們的合照前呢喃:“滿滿…你在哪呢。”
“為什麼不回家?”
想到還有一個人沒找,他掏了鑰匙發瘋一樣摔門而去。
元希家,被劇烈的拍門聲給打擾,打開們就看見朱思堯急的滿頭大汗:“林蔚滿呢?”
元希側過身沒吭聲。
朱思堯猛地推開門,闖進房子裏:“林蔚滿!出來,出來林蔚滿!”
她也被觸到底線一般,伸手攔在他面前,讓他冷靜:“大半夜你發什麼瘋?…你們已經結束了,就不要再讓彼此痛苦了好嗎?”
朱思堯身形一頓,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怒不可遏道:“元希你什麼意思?”
“你是才發現她不見的吧?朱思堯你是小滿未婚夫嗎?你覺得你夠格嗎?不明白她現在離開是什麼意思嗎?你不願承認我也沒辦法了,畢竟她早都告訴過你了,發的動態也不光是讓黑子們看的,還有你!你們結束了懂了嗎?以後就此別過了,懂了嗎!?”
元希就跟瘋了一樣,雙手把桌上的東西扒拉下去。
“元希—”他咬緊后牙槽,雙手握拳泛出青筋。
元希呼氣,手附在額頭讓自己冷靜:“你也不用假慈悲了,找什麼找?找也找不到。”
“為什麼我們吵個架,你們都說我們結束了?只是吵個架,沒有結束,沒有結束!”
起初他語氣還很委屈,只是想抱怨而已。後來情緒就有些失控了:“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不勸,還要落井下石說我們結束了,為什麼!”
朱思堯胸膛不斷起伏儘是怒氣。
元希也不攔着,把這些年她看在眼裏的事據實以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們之間到底有沒有未來,你不是最清楚嗎?你的覃應然還等着你呢。”
朱思堯離開以後,元希失魂落魄的去了林蔚滿房間。
從前人很簡單,說要離開,便只背一個行囊。走出門,再回首看一眼就不會再回來了。現在不行,說完離開,還要帶走或者扔掉很多東西,卻仍然沒能真正放下過。
“小滿,你去哪了,怎麼連我都找不到…”
滿世界找不見林蔚滿這個人時,姑姑急的住院、紀智肖又要上班又要照顧家人,熬的好幾天沒睡、蔣昱霖停止了拍戲、斐樂關了工作室各地的找。
元希從來都沒這麼瘋狂的哭過,也沒這麼瘋狂的罵這個被林蔚滿捧在心裏的男人。
她幾乎是在求朱思堯了,聲淚俱下:“朱思堯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給她一點希望行嗎?她不願意見我們了,她就是躲着我們所有人你不知道嗎?
求求你們不要再去傷害林蔚滿了好嗎?她有什麼罪?什麼錯?不過就是不幸遇到你而已啊!
為什麼一個一個都跟林蔚滿傷害過他們一樣,逼着她去死,去咒罵她!為什麼因為你,她就要被那些黑心的人,在網絡上動動手指敲幾個鍵盤,就給她判定十惡不赦的罪!為什麼毫無關係的人,這麼容不下她?你和那些黑心的人一樣,他們網絡暴力一個女孩子,你往她心裏捅刀子?
喜歡她的人都為她泣不成聲,你們為什麼這麼醜惡?朱思堯…她只是個普通人…普通的人吶…”
她跪坐在地上,大放悲聲。這幾天她在網上看到了林蔚滿所有那段時間經歷的黑暗。
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其中有詐有誤導,可是朱思堯就是信了。
這些話同樣也是說給元希她自己聽的,為什麼自己偏偏在林蔚滿需要人陪時在國外。
為什麼一回來就得知她的女孩,受了那麼多苦。
朱思堯是失魂落魄的回去的,以往他回家玄關處都有人為他開上腳邊小夜燈。
因為林蔚滿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在玄關處開一個小夜燈也方便他適應黑暗,同時也方便換鞋。
朱思堯坐在小沙發上,攤開那張電影票,日期是十一天前的。這個電影是她很喜歡的一個演員拍的,是喜劇。
心裏撲通撲通的跳,忍不住又撥了兩次次電話,都是空號。
林蔚滿把電話註銷了,微信頭像突然也黑了。
什麼都沒了。
她什麼話也沒留下。
家裏是待不下去了,一想到林蔚滿不知道在哪個陌生的地方,他就擔心着急。
瞧瞧,這時候才知道着急了。
他開車大街小巷的轉,一個小時下來,朱思堯才彷彿是被人拉出迷茫被現實打了當頭一棒。
那些年小滿陪着他拍戲,熬夜出差,陪着他去玩的事情湧上眼前。
可是他從來都不知道,林蔚滿一個人的時候去哪裏,會做什麼,會吃什麼。
他連林蔚滿喜歡什麼鮮花,喜歡哪家電影,愛吃哪個餐廳都不知道。
他怎麼都找不見她。
他找不到她…
*
蔣昱霖和朱思堯都有過,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的時候。
許多人都說最羨慕朱思堯,因為無論他如何時,身邊都有一個林蔚滿陪着他。
蔣昱霖從來都是一個人,他沒有人可以撒嬌,沒有人可以依靠,他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一個人。
縱使他蔣昱霖喜歡流浪,喜歡拍來拍去,可誰又真的願意無人所依?
蔣昱霖的相冊里太多傍晚七點鐘城市的模樣,深藍色,暖光色,各種城市的人來人往。
在他主導的鏡頭裏,入鏡的從來都沒有自己。
現在遇到了一個人,那女子就像是蔣昱霖打開窗戶一抬頭看見的那一彎月亮一樣。
太美好,太冷寂,讓人想去愛她,想去接近她。
雖然知道,林蔚滿從來都不需要他,可是他還是想好好愛她。
可他什麼都不奢求,就想好好愛她。
怎麼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窗外陰雨連綿,蔣昱霖抱着萬萬靠在窗上,手裏是林蔚滿的照片,眼眶濕潤。
“蔚蔚…”
林蔚滿曾說過蔣昱霖和朱思堯有共同之處,他們都很珍惜每一個走進自己生命里,願意陪他們聽一陣風的人。
這些人也許曾承諾過愛他到七老八十歲,但時代的眼花繚亂終究是最為客觀又冷漠的東西,許多人沒有選擇繼續等待。
他們看到這些的時候,會不會也有點難過呢?
當然會。
永遠只有自己,始終沒變,站在原地看着人來人往,陪他聽風的人卻在不停的變換。
朱思堯從此以後就沒林蔚滿了,可是她知道他不會虧的。
有她無她都可以,畢竟現在有更多更多的人願意陪他了。
蔣昱霖,只是從未接近那彎月亮罷了。他從不在,不在林蔚滿的心上。
將來以後會有更多人,願意陪他們聽生命里每一陣風。
林蔚滿,
只是不再願意罷了,
誰都不奢求。
她只是個普通人。
朱思堯親手毀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
沒有人能找到林蔚滿,她狠心的決定了拋開這裏的一切,走的堅定不移。
朱思堯帶回家見過那麼多次父母的女孩,他沒能娶回家。
林蔚滿踏上遠方的車時,她自己也不知道再回來是什麼時候。只是希望,再回來時能比現在勇敢一些。
所以走的格外堅定,眉眼下顎都是堅定的神色。
紅唇抿緊,她再也不願意用半條命去愛一個人了。也不要再成為誰口中的笑話了。
等我熬過這糟糕的一生,然後再也不見。
【你會因為一個人的傷害,而放棄愛嗎?】
林蔚滿:“會。”
------題外話------
寫到這裏突然有一點點想哭,因為放棄是會有不甘心的。她心心念念珍惜多年的感情,才剛剛得到點同樣的愛,卻要在此時抽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