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敢耍我
顧言玦犀利的鷹眸盯着踱步而來的秦凱澤，一口喝光了用伏特加調配出來的雞尾酒。
放下空杯時，又拿起一杯香檳向來人示意。
秦凱澤錯過他的身，也拿起一杯香檳先喝了大半。
兩人就這麼交錯着說話。
“聽說言玦你為了顧言及那個敗家子忙得焦頭爛額。”秦凱澤渾厚的聲音裏帶着幾分嗤笑。
“嗯，是比以前忙了不少。這不是託了秦總的福嗎。”
是誰在暗地裏給顧言及下套，顧言玦心裏早有計較。
但商場上各家族財團關係錯綜複雜，不是說撕就能撕破臉的。
秦凱澤喝光杯中酒，雙手環胸，頭稍稍向顧言玦傾斜過去，斂目道：“青城的兩塊地，秦氏勢在必得。你若同意私下約定，我便放手凱娜代言的事，這樣你董事局的麻煩就迎刃而解了。”
聽了他帶着威脅的話，顧言玦繼續淡定地喝着酒。
許久后，他矜貴地放下酒杯，淺棕色的眼眸里是站在頂峰的傲氣：“我不喜歡別人教我做事。”
“那就拭目以待了。”
***
先離開一步的林慎，步履款款地去到vip洗手間，見到同樣在梳妝鏡前整理妝容的凱娜，只是淡淡地打了聲招呼。
凱娜如同之前般冷漠。
林慎既然代表安順百貨，那她們之間絕不能有所接觸，影響公司決策。
手機被林慎隨手擺放在兩人之間的洗理台上，她自顧自地在感應水龍頭下洗手。
而凱娜也目不斜視地在她身旁補妝。
整個洗手間裏充斥着怪異的僵持氣氛，直到林慎手機突然屏幕亮起鈴聲大作。
由於她手還濕着，沒空接手機，只能暫時讓它一直響着。
被吵到的凱娜有些惱怒地瞪向她，可只一眼，瞄見手機上來電顯示的中年男子的頭像，她的花容大為失色。
林慎擦乾手后，笑笑表示道歉。
故意離着凱娜遠些，才背着身接起電話用意大利語撒嬌道：“Tim大叔，你猜我今天見到了誰？”
“我哪知道。”
“影后凱娜。”
“你別和我開這種玩笑。”
人才打開洗手間的門，從身後追上來的凱娜一把搶走林慎的手機，激動地大叫道：“你是Tim的什麼人？”
“凱娜小姐，你這是要幹什麼？”林慎無辜地反問道。
驀地，手機那頭的男聲也變得異常的急躁：“凱娜，是你嗎？凱娜。”
聽見熟悉又令人痛苦的聲音，凱娜下意識將電話摁死。
“你怎麼可以掛斷別人電話。”林慎有些生氣地去搶自己的手機。
可歐洲人畢竟人高馬大，女人也不例外。
凱娜伸手一擋，身體單薄的林慎就被推到了走廊的窗戶邊。踉蹌的身子在撞到窗檯處才止住要倒的趨勢。
此時一直守在拐角處的陳昱，見情況不對想出手阻止凱娜。卻被另一隻手摁住了肩膀。
“她處理的了。”顧言玦站在陳昱身後同樣關注着眼前事件的動態。
林慎的手機再一次響起。
是Tim。
林慎伸手去夠手機，凱娜這次毫不猶豫地快速接起，大叫道：“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凱娜。”
電話那頭就一聲短促輕喚聲，便讓冰山美人凱娜瞬間失聲痛哭。
林慎沒有打擾她，只是靜靜陪在她身邊，聽她與Tim互訴衷腸。
而顧言玦讓陳昱將這片區域清場。
二年前，在巴黎秀場上母親黃知禮把Tim介紹給她，由於Tim年逾五十，是母親的摯友。因此放心讓林慎在他工作室實習。
Tim與她的關係亦師亦友，因此便將秘密情人這件事分享給了她。
當時Tim已經年有五十歲，可凱娜才二十八歲。
Tim不想破壞凱娜的星光前途，去年主動退出了這段感情。
儘管林慎與凱娜在此之前從未見過，但她認為除了Tim與凱娜，自己是最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的。
因世俗被迫分開，也許他們缺的是別人一點點鼓勵的勇氣。
十分鐘后，凱娜暫時結束通話，眼珠子哭得紅彤彤的。
林慎遞上紙巾，解釋道：“Tim大叔是我在巴黎的老師。”
凱娜深吸氣，平復情緒后道：“儘管這是針對我的圈套，可是我與Tim也因此再次相遇。”
她頓了頓，眼裏對她多了一份感激：“我會讓經紀人與你們公司之前的負責人再次接洽代言的相關事宜。算是作為回報吧！”
說完她記下林慎手機中Tim的新號碼，拿自己手機再次撥打過去。
林慎目送着凱娜離開，心裏有些小確幸，不光是能得到七千五百萬的報酬，還能幫到Tim。
感覺時間過去很久，林慎着急要趕回到會場。路過拐角時，不想被黑暗中的一隻手拖了進去。
張開嘴還沒叫出口，看清了眼前人，趕緊閉嘴收聲。
林慎被他抵在牆上動彈不得，感覺到他的怒氣，試探地問道：“顧先生，你都看見了？”
顧言玦沒吱聲，修長手指剮蹭着她細嫩的臉頰，最後停留在下巴處用力勾起，有些不悅：“都會算計起我來了。你一聽到凱娜的名字，就想好價了吧。”
這個林慎沒敢否認，她不過是有樣學樣而已。
儘管心裏有些害怕，還是小聲嘀咕道：“顧先生說的十億也是信口開河。”
顧言玦發現自己還真小看了她。只要不觸及她恐懼的底線，她不愧為黃知禮培養出來的豪門貴女。
“那又怎樣。”他嘴角勾起冷笑，結實寬厚的上身向林慎傾壓過去，遮擋住照着她的大半的光線。
林慎瞥了眼另一側黑漆漆的走道。小手不自覺地攀上顧言玦胸前的西服，靠着別人的身體來尋找安全感。
帶着伏特加酒味的嘴唇若有似無地輕觸着她顫抖的紅唇。
想到自己拒絕會被他懲罰，林慎的修長蜷曲的睫毛緩緩落下。
如此乖巧異常的林慎，讓顧言玦意識到林慎因為害怕在刻意討好他。
心下一沉，因為恐懼她是不是可以討好任何人？
顧言玦猛地放開她，把她往亮光處推去，而自己反身靠在牆上，拿出一支煙：“你去找陳昱，我抽支煙。”
脫離了黑暗，林慎像兔子般頭也不回地跑了。
煙霧在顧言玦面前繚繞，淺色的鷹眸眯起朝着她離去的方向望去。
真不該一時心軟就答應安笙放過她。
宴會結束，顧言玦沒有跟着林慎回到公寓，他不認為喝了酒的自己能冷靜的和她共處一室。
而林慎也因他不在鬆了口氣，洗簌完，打開電腦，收到一封新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