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入書中世界
“路青葙,老大那事你別太自責,做這個任務...唉,老大醒后又得說我們亂來了,我會在這裏協助你完成任務,我們等你回來。”言炤戴着無鏡片的銀邊眼鏡架,他不近視,就是喜歡戴各種各樣的眼鏡架。
言炤的視線看向那圓柱狀的精神時空傳送機,裏面站着個身着白色異能防護服的女子。
路青葙打了個手勢,表示明白。
言炤啟動了傳送機的開關,同時抬手按上傳送機的防護罩,使用了自己的異能。
異能,連接!
傳送機內有藍色霧體由下往上彌散,將路青葙的身體覆蓋在內。與此同時,路青葙的身體也在分解消散。過了一會後,藍色霧體被回收到傳送機下方,防護罩內的人消失了。
“祝好運。”
言炤抬手輕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架,坐回到身後的懸浮椅上,懸浮椅移動到他的工作枱前。工作枱上有浮空的半透藍色顯示面板,工作枱的右側插着交雜在一塊的數據傳輸線。
言炤的目光放在顯示屏上,指尖在顯示屏上一點,彈出了個頁面。
頁面左邊顯示的是路青葙的名字,中間是有綠點在上下波動的精神波動圖,右邊則是各種繁雜的數據在不斷往上滾動着。頁面上的數據皆來自於擺置在一旁的封閉艙實驗床上躺着的那個人,那是路青葙的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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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襲來滾滾陰雲,不留一絲縫隙的霸佔了岸城的上空,這一處的地面瞬間暗沉下來,林間花木都似褪去了一身的亮色,變得暗淡無比。
即將到來的天雨要比前幾次的都猛烈,從遠處刮來的風愈來愈猛,藏在雲層內的電蛇時不時躥動着,悶雷聲陣陣。
在岸城外圍是連綿不斷的山脈,最靠近岸城的那山上曾有座奉神廟,現早已破舊。
此時,在這破廟內,正有兩人在此處爭執着。青衣少年坐在白衣少女身上,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少年有着一頭墨色長發,五官精緻到完美,膚色勝銀雪,薄唇緋紅,驚艷之相,男兒身卻是女兒相。
但很快,少年的眉眼間流露出的卻是與這容顏完全不符的陰鷙狠烈,這猙獰之相倒是少了幾分美感,但他並不在乎這些,此時的他只想着要掐死面前的這個少女。
他雙手掐着少女那纖細的脖頸處,少女掙扎着,雙手去掰扯少年那如禁錮般的雙手,艱難的從口中吐出聲。
“青木,你是要...殺了阿姐嗎。”少女眉目清秀,面相清秀,與少年模樣有些許相似,卻不及少年那般令人驚艷。
“路青鳶,你是比我長一歲,可別以為我就會任憑你聽遣,憑什麼父母眼中永遠只有你!憑什麼!”路青木手中力道加重,毫無憐香惜玉可言,少女脖頸處已被掐出了痕印。
喉嚨被禁錮住,路青鳶快要窒息,雙眼被逼出淚水,她沒想到路青木對她的記憶竟會被修改成這樣。
“什麼天賦異稟,路家世代傳承的契靈可是青藤,怎麼到了你這裏怎就成了血荊棘,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不使出你的血荊棘。”路青木的眼神滿是逼迫,眼底的寒光儘是殺意。
宛若被毒蛇盯上般,無處可逃。路青鳶沒法開口說話,視線模糊了很多,意識在渙散。
“青..木...”路青鳶放棄了掙扎,雙手緩緩撫上他的臉,淚水直流。
阿弟,不要怕,即使你什麼也不知道...
阿姐說好了的,會一直保護你,絕不食言...
路青鳶最後一絲意識消散了。
“路青鳶,我可不會讓你死的這麼輕鬆,別以為能這麼乾脆的死去!”路青木看着已經放棄掙扎,陷入“假死”的路青鳶。這才鬆了手,在她的白衣上擦了擦雙手,起身撣去了身上的塵灰,走出了破廟。
路青木望向暗沉天幕,將會有場狂風暴雨襲來。他靠在牆上,雙手抱胸,斂眸沉思。
這會,那兩人也該到了。
路青木抬眸望向前方。
這裏在岸城之外,鮮有人來此。此前神廟還沒破敗時,倒還有不少人會來此。如今,這路都長滿了雜草。
視野遠處出現兩個身影,一身黑袍掩去了面目,行如鬼魅,影無蹤。
路青木看着他們,吐出兩字,“東西。”
“小子,急什麼。”這兩黑袍人是魅族的魅黯和魅驍,此時說話的是魅黯。
“早些結束早些離開。”路青木聲音冷淡。
魅黯將手伸進黑袍內掏出塊泛着青光的玄石,扔向了路青木。路青木接住青玄石,隨即放入懷中,頭往右後方一偏。
“你們要的人就在裏面。”
魅黯魅驍往那破廟看去,確實能感受到濃烈的玄力波動。
路青木收回目光,唇邊輕勾,隨後離開了這裏。
“這小子還真狂,那青玄石就這麼給他豈不浪費了。”魅黯陰惻惻說道。
“那青玄石對我們也沒什麼用,給了便給了,我們想要的是路青鳶的玄力,可別顧此失彼。”魅驍說著便往破廟行去,魅黯緊隨其後。
魅黯魅驍一進破廟便發現躺在角落的路青鳶,兩人走上前,立於路青鳶兩側。
魅黯瞧見了路青鳶頸間處的那一圈深紫色痕印,“這小子心狠手辣,連自家姐姐都能下狠手。”
“好了,儘快動手,魅七可還在等着。”魅驍催促道。
影液物自兩人的黑袍內滲出來,長成了黑色的觸手向外延伸着。
一根兩根三根...
那些黑色的觸手在空中交互,纏繞着向下而去,融進了路青鳶體內,吸取她體內的玄力。
魅黯魅驍深吐息一波,運轉着體內玄力,吸着路青鳶身上的玄力輸入自己體內。
路青鳶額間荊棘模樣的契印亮了起來,散發出碧綠光亮,她左右手心處皆長出了根血色的荊棘,它們迅速向上生長着。
一根,兩根,五根...
魅黯魅驍沒來得閃躲,但黑色觸手先一步交匯在一塊,擋住血荊棘的突刺,血荊棘速度減緩了不少,卻依舊阻止不了它的生長。
兩人的身體被血荊棘捅出了血窟窿,被掛在了半空,血滴飛濺到了路青鳶的衣物上。血荊棘在穿透兩人身體后往牆壁上爬去,兩面牆很快就被大大小小的血色荊棘所覆蓋。
天邊降下道巨大的紫電,電光大亮,隨後轟隆一聲巨響。他們原本是抽取路青鳶的玄力,如今反而被這血荊棘抽走了所有的玄力,他們的喉中發出了悲烈的慘叫聲。
紫電光芒照亮了黑袍下不曾現出的面目,整張臉慘白一片,雙眼幾乎瞪出眼眶,面容猙獰痛苦。
沒過多久,兩人肉身開始消散,那寬大的黑袍慢慢癟了下去,最後只余黑袍被掛在荊棘上。
血荊棘往回收縮,路青鳶額間契印處透出了一小團白光,白光融進了正在回縮的血荊棘上。
“路青葙,在那人消失之前複製下她的身體。”
路青葙憑空出現在破廟內,耳邊傳來言炤的聲音,她目光快速搜尋着,迅速來到路青鳶身旁。路青鳶的身體已經在開始消散了,路青葙伸出左手去觸碰地上那人的身體。
異能,複製。
在複製完后,路青葙注意到路青鳶脖頸上的紫色手痕印,路青鳶的兩邊各有件隨意擺放的黑袍。
這是被活活掐死的?
路青葙收了手起身,她閉上眼,身上的異能防護服變成了白衣長裙,髮型、容貌都在發生變化,逐漸成為了路青鳶的模樣。
路青葙的異能複製,是複製一切,即包括樣貌、記憶、性格在內等的一切。她是生活在異能世界的異能者,還是極其罕見的雙異能者,異能分別是分解與複製。
路青鳶的身體是完全消散了,但地面上還留有路青鳶的衣服和一枚那靈戒,衣服上沾染不少血跡,因是白裙,襯得那血跡極為的顯眼。
路青葙俯身下蹲撿起那枚戒指,這是那靈戒,是路青鳶的記憶告訴她的。
那靈是由納石製成,是一種內置有特殊空間的器物,其形多樣,常製成小巧樣便於攜帶。
路青葙將那靈戒戴在右手食指上,將衣服撿起來看了下,發現藏在衣服下面的青色種子。
路青葙捻起那種子,和衣服一塊放進了那靈戒,她還撿起了那兩件黑袍,黑袍之下竟然還有錦袋。她打開看了眼,裝着些許泛着金光的葉子和一些銀幣,便也一塊放入那靈戒內。
路青葙瞧了眼手上的一件黑袍,將另一件黑袍放入了那靈中,黑袍有破洞血跡,不是什麼大事,她將黑袍往自己身上裹去。
“言炤,複製這個人不會出什麼差亂吧,怎麼說這也是在書中世界。”路青葙看向身後出現的言炤的虛影,她身上植入了言炤的所研發的擬影晶片,言炤的虛影只有她能看到。
“不會有問題,何況你這是分身,對本體影響不大。”
“是嗎。”路青葙四下看了看,除了只有破舊的供奉台外一覽無餘,她便在供奉台旁坐下。
言炤推了推眼鏡框,“再說一下任務,你的任務是要找到源石,任務的事不急。你複製的這個人擁有契靈,契靈跟異能有很多相似之處,你先熟悉下這個契靈。我看你這邊還在下雨,等雨停了再走,這裏不會有人來,你先休息會,我待會再聯繫你。”
“好。”
言炤的身影消失了。
路青葙瞧了眼外邊,紫電閃現,雷聲陣陣,碰上了狂風暴雨,走也走不了。
路青葙裹着黑袍,頭靠在牆上,閉目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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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狂風暴雨來臨前,路青木在岸城找了家棧館住下。
窗門緊閉,嵌在牆上的天明珠被他拿來暗布遮好,房內沒一點光亮,卻不影響他視物。路青木脫去鞋靴,盤坐在床上,從那靈內取出魅驍給他的青玄石。
青玄石內蘊含靈力,是給契靈鍛體的靈物。
這裏的每個人生來便擁有伴生契靈,伴生契靈的強弱會受到上一代的伴生契靈影響。伴生契靈的靈力越是強大,修鍊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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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也越高;而靈力低弱的伴生契靈,修鍊起來會艱難很多。
要想增強伴生契靈就只能尋找蘊含靈力的靈物來吸收,蒼玄大陸上靈氣充沛,他們可以吸納靈氣修鍊,靈氣會在他們體內形成玄力。
但玄力與靈力不同,他們無法使用靈力,只能使用自身體內的玄力。只有契靈才能使用靈力,但伴生契靈卻又無法自己吸納靈氣,只能吸收已經凝聚有靈力的靈物。
青玄石是蘊含靈力的靈物之一,但靈物在這裏很難找到,青玄石算是較為常見的靈物,但也不過是因為能找到的幾率比其他靈物要多出那麼一點。靈物很稀少,因爭奪靈物而引發的殺戮卻不少。
路青木的伴生契靈是青藤,他手中的這枚青玄石只有半個拳頭大小,其色半透且略有渾濁。品質上好的青玄石,個大且色純透,卻是難以找尋。
路青鳶這時應該被那二人抽光了玄力吧,可惜只有魅族才有這種抽取他人玄力的秘術,倒是便宜了那二人。
路青木拿起了放在床邊的匕首,往右手掌心上劃出道血口,手置於青玄石上空,溢出來的血珠往下滑落,滴落在青玄石上,逐漸覆滿其表面。
青玄石散出了團綠光,將路青木整個人覆裹在內,他的後背長出了青藤,那青藤不斷伸長彎曲着,將他整個身子以及那團綠光都纏繞覆裹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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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青葙醒來時,外邊暴雨已經停歇,她起身整理了下黑袍,撣去了塵灰。她走到外邊,手扶着牆沿,視線往外邊望去,由碎石鋪成的小道,一直延伸到視野遠處,地面上濕黏有積水,碎石兩邊雜草叢生。
言炤讓她先熟悉下契靈,路青鳶的契靈是血荊棘,這驅用契靈倒是跟自然系異能者操控異能時有些相似。
面前這地正好可以用來試手,她垂眸沉思着,腦海中尋着這複製來的身體對於釋放契靈的肢體記憶,右手緩緩升至半空,手心朝下。
手掌張開,手心處傳來微癢,有一細枝自她手心處出現,不斷往外抽伸,剛開始還未能認出這是血荊棘,直到那細條不斷往外延伸逐漸變粗變大,成了紅色的藤蔓時才像些,藤蔓上長出了細密的尖刺。
這血荊棘與她先前所見的荊棘有些不同,一想到這是在書中世界,即使多稀奇也是正常的。
血荊棘順着地面迅速延伸開來,所經之處,雜草在瞬間便被奪取了生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枯萎。
路青葙心念要收回血荊棘,血荊棘很快就回縮到她手中,她看向手心,血荊棘在縮回的同時傳回了股溫熱暖流。
可隨心念所動,並有附帶吞噬技能。
血荊棘可吞噬生機與玄力來供養自身,以此來減少在她體內的被稱為玄力的消耗。
路青葙對這血荊棘有些感興趣,便再一次釋放出來,由於血荊棘的強橫,那如鋪天蓋地般襲向地面的血荊棘很快便將這一片雜草的生機給抽了個遍。
在路青葙離開的時候,這裏幾近成了荒地。她便還了些許生機回去,枯草又開始長出了嫩芽。
路青葙沿着碎石路往山下走去,腹中傳來飢餓感,想起先前在破廟內撿到的裝有金葉子的錦袋。
那黑袍的出現有些蹊蹺,但並未尋到有關線索,這好像是在路青鳶死後發生的事。
走到山下,便看見有座城,石匾上的字路青葙是不識得,但她有路青鳶的記憶,路青鳶識得這字。
岸城。
路青葙瞧了幾眼那石匾,那石匾的材質是她從未見過的,按這世界的說法是叫玄石。玄石也有多類,這種是特地用來做匾額的。
路青葙攏了攏黑袍,沒有直接進城去,走向了右邊的那處密林。
一黑袍人自路青葙出現在城門處時便留意起她來,見她往密林那處走去,便跟上去,直到見她停下。
黑袍人慾上前察看時,那人頃刻間便不見了蹤影。
一拇指大小的血荊棘破土而出,直襲向黑袍人身後。
“呲啦。”
在閃躲時,他背後的黑袍被荊棘上的尖刺劃破,還未站穩腳跟,那荊棘再次襲來。黑袍人伸出雙手,屈着五指,雙臂在身前交叉抵擋血荊棘的進攻,黑色的如影子一般的觸手自他手心處出現,朝血荊棘襲去。
血荊棘與黑色觸手對上,傳來了“嘶嘶”聲,血荊棘頓時被腐蝕了一截,黑色觸手也變小了。
血荊棘與黑色觸手皆往後縮去。
有一身影從血荊棘后出現,魅七警惕的看着那出現的人影。黑袍遮掩下,他看不到來人的全貌,只能看到她的下半張臉,嬌嫩粉唇,尖細且弧度優美的下巴,一看便知是女子。
血荊棘?魅七尋着記憶,記憶中並沒有找到伴生契靈是血荊棘的家族,不過先前魅黯魅驍好像有提起過,木系路家姐弟中的姐姐的契靈是變異契靈。木系路家在幾個月前被滅了族,聽聞活下來的只有路家姐弟。木系路家被滅族之事傳了開來,路家當初的崛起可是多虧了惑都,而今被滅也多半是與惑都有關。
雖然並不知道眼前這人是不是路青鳶,但他認出了這是魅族專用的黑袍,魅黯魅驍之前也說了要去與路青木做交易,卻再沒回來,而眼下他們魅族的黑袍卻被一女子穿上身,魅黯魅驍恐遭不測!
“路青鳶?你是不是路青鳶!為何你身上會有我同族的黑袍!”
“黑袍?撿的。”路青葙淡淡回他。
“是你殺了我的同伴!對不對!”魅七情緒激動。
路青葙緘默,這事她不清楚,路青鳶的記憶里沒這事,但黑袍也確實就是在路青鳶身邊發現的。
“可惡,我要將你碎屍萬段!”魅七發起了攻擊。
他左手掌心下壓,黑色觸手從掌心處溢出,爬滿了手背。魅七捏緊拳頭,身體如彈射般在頃刻間便衝到路青葙身前,一記重拳猛揮上前。
路青葙往邊上閃去,魅七直接揮向了她後面的那樹,橫空出現的血荊棘朝他手上甩去,雙臂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我沒見過你同伴,也不想打這架。”
魅七猛地回頭看向身後,路青葙立於荊棘之中,身後兩側皆有由條條荊棘交叉纏繞形成的荊棘牆護着。
路青葙右掌托着細小的血荊棘,冷冷地看了眼一副狼狽樣的魅七,隨即轉身離去。
“路青鳶!”魅七大喊着她的名字,隨後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魅七身上冒出了很多的黑色觸手,鋪天蓋地般朝她這邊襲來。
路青葙身後出現的荊棘形成障壁擋住那黑色觸手,兩者相互碰撞。
“我說了,我不打這架。”
死纏爛打,真是麻煩,路青葙皺了皺眉。
“這可由不得你!”
路青葙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目光冷漠至極。
血荊棘與黑色觸手互相抗衡,黑色的觸手邊緣有黑液滴落,附在了血荊棘上面,腐蝕着荊棘屏障。
荊棘屏障被破!
黑色觸手朝路青葙席捲而去。
這人殺意狠烈,若不在此時解決只會後患無窮,路青葙打定主意,使出了自己的異能。
分解!
黑色觸手斷裂開來,掉落在地面上軟成一攤。沒有了觸手的阻擋,路青葙足尖蓄力,朝魅七那處襲去,右手朝前揮去時,五指彎成爪形,五指上皆纏繞了帶着尖刺的血荊棘。
“啊!”魅七驚愕往下看去,有隻手穿過了他的身體,血荊棘在接觸他的血肉的瞬間,便離開了路青葙的指尖,去吸取着他身上的玄力。
魅七死死瞪着路青葙的身影,砰然倒地,沒過多久,他的身體就開始消散。
路青葙緩了口氣,放鬆下緊繃的身體。那些荊棘在吸取完玄力后便再次回到她的掌心中,傳來一股股的溫熱暖流,補充了先前因操控血荊棘所消耗掉的玄力。
路青葙是沒什麼損失,對這血荊棘的操控更加靈活了些,以及收穫了枚新的那靈戒。見手上還殘留着那魅七的血,路青葙拾起地上的黑袍,把血蹭在上面,將手上的血跡擦乾淨,而後將黑袍分解成碎末。
魅七的這枚那靈戒取不出東西來,這那靈戒是只有魅族人才能使用。剛在擊殺魅七的同時路青葙也複製了魅七的身體,她便暫時變成了魅七的模樣去探看了下那靈戒內存放的物件,發現裏面有顆用作追蹤定位的血麟珠。
路青葙將那顆血麟珠取出,將其分解成粉末。
魅七的這枚那靈戒不好戴在手上,路青葙便將這枚那靈戒收進了路青鳶的那靈戒內。她沒在這裏多待,整理了下衣服后便離開了密林,進了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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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淵,是魅族所在之處。
月隆殿。
黑袍老者如鬼魅般行走的身影從那玄色高門下經過,直往門內的那大殿而去,大殿內兩側皆有着一身黑袍的護者。
黑袍老者繞過浮空在殿道中央的靈相玄石,於那由赤焰石所造的石座下的台階前止步,恭敬望向石座上着一襲玄色金邊長袍的銀髮男子,這銀髮男子便是魅族少主。
“少主,接連兩日,我族中人已有三人遇害,您看,是否需要老奴...”
銀髮男子的視線落在靈相玄石中出現的黑袍人身上,黑袍人的臉雖被遮擋了大半,卻仍是露出了一小片玉白的膚色,那尖細的下巴以及嬌嫩粉唇怎麼看都覺得是個女子。這是魅七在死前留在眼裏的畫面,魅族有一秘術,可在靈相玄石上看到他們死前所見的最後畫面。
而不久前,靈相玄石上還出現了魅黯魅驍兩人在死前所見的畫面,他們被躺在地上的女子用血荊棘捅死的,但那個女子明顯是已經死了,只是在死後激發了契靈的自我防護。
這三人死前所見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雖說出現在魅七的死前所見畫面中的是個被遮住半張臉的人,但一與之前那個躺倒的女子對比一下,就會發現這下巴粉唇如出一轍,就是同一個人。
“無妨,他們自己惹的事後果自償,魅族人都已經與影界締結過契約,將魂珠交給他們的家人,去當他們家人的影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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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少時間再管這些小事,告訴在外的族人們,讓他們收斂些,儘快處理好身後之事,是該準備回家了。”
“是,少主。”
銀髮男子從石座上起身,高牆兩邊鑲嵌着一長排的玄明珠,玄明珠散着亮光將這殿堂映得通明,明光映射在他的臉上。
銀髮男子五官是精緻好看,眉眼間卻透着股邪氣,其右眼眼尾之下有兩顆小淚痣,長相邪魅之人卻又有着純潔的銀髮。
“他如何了?交代給他的事如何了。”
“少主,已經出發了,再有幾日便會到達天行城。”黑袍老者回道。
“讓他謹慎行事,現在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可急躁亂來,我不在的這些時日,魅族依舊由你來管。”
“遵命,少主。”
銀髮男子雙手背後,眨眼間便到了黑袍老者身旁,再一晃眼,那如鬼魅般行走的身影便已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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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青葙找了家棧館暫且住下,等着言炤的指示,由她自己去尋找源石無異是大海撈針。等了兩日仍未收到言炤的指示,路青葙便自己去聯繫他。
“這次怎麼沒換眼鏡架了。”路青葙看向那投影,這都過了兩天,言炤這個眼鏡控還未換眼鏡架,不太像他。
言炤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對戴眼鏡有着近乎瘋狂的執着,換戴眼鏡架是他的喜好,每幾日必會換新的眼鏡架,即使在出任務時也要備着幾副眼鏡架來。
“我是常換眼鏡架,但也不至於隔半天就換一次。”言炤坐在懸空的懸浮械椅上,推了推眼鏡架,視線落在左手拿着的那本書上,右手執筆在上面寫着什麼。
“是嗎,你那裏才過了半天,這麼說是有時差了。”路青葙說道。
言炤仍在寫着什麼,“距上次聯繫,你那邊過了多久。”
路青葙想了下,“三天。”
“幸好不是這裏一天你那邊一年。”言炤停下手上的事,抬頭看她,“先以我們這邊每天有20小時來算,我和你之間的時差就是這邊2.5個小時,你那邊一日,你先前往天行城,隨時可聯繫我。”
“知道了。”
言炤:“你現在是在岸城吧,搞個地形圖準備去個喚作天行城的地方。岸城有專門飼養遠程飛行的玄獸騰燕,坐這個去天行城會省不少時間,你身上有錢嗎?”
路青葙:“嗯,有一些。”
言炤:“那就行,即使沒錢,你也一樣能坐上騰燕。”
“那確實。”路青葙輕笑了聲,結束了這次交談。
在去找騰燕之前,路青葙買了幾件新的衣物,又買了些乾糧和凈水儲備在那靈戒內。
路青葙是在城外西南處找到那專門馴養騰燕的燕場,那地靠着山,騰燕大多是在山裏棲息着。
騰燕身形極大,黃喙藍爪,黑色羽翼之下的肌肉極為發達,外形極大,背能容納十幾人,背上有鋪好的坐墊。
騰燕是極通人性的一種飛行類玄獸,這也是騰燕會被作為七大飛行坐騎之一的原因。
在她坐好之後,騰燕便展開雙翼,一舉飛騰於空中,往天行城所在的方位而去。
路青葙打坐歇息,耳邊傳來風呼聲,忽覺身後有異響,起身閃躲至一旁。耳邊傳來騰燕刺耳的驚鳴聲,騰燕羽翼被擊出了個血窟窿,身體無法在空中飛行而直直墜落於地面。
路青葙在騰燕墜落地面時跳開了,她外釋了血荊棘,血荊棘迅速往地面扎去,破土而出的血荊棘纏住她的腰間,將她穩當的放在地面上。
路青葙冷眼看向那空中的在騰燕背上負手站立、容顏驚艷卻滿眼傲意俯瞰她的少年,她語氣冰冷。
“有事?”
“路青鳶,你竟然還活着?是我小看你了。”
路青木冷笑着,果然是她,那兩人竟沒殺了她,他當即外釋青藤朝地面扎去。
路青葙面前的那地面忽然裂開了道細縫,青藤破土而出,直直襲向路青葙。
路青葙伸出右手,張開手掌,血荊棘於她掌心處出現,迅速朝地面席捲而去,形成荊棘壁障擋住青藤攻擊。那些青藤根部兩旁皆出現了細條的血荊棘,血荊棘與青藤交纏在一處,尖刺在青藤根上摩擦着,硬是將那大於自身幾倍的青藤絞成碎塊。
路青鳶什麼時候變這麼厲害了。
形勢一下子轉變過來,看着即將朝自己襲來的血荊棘,路青木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讓騰燕往上飛去。騰燕向上飛去時被血荊棘纏住了藍爪,被往下扯去。
路青木跳落至地面,他俯着身,右手按在地面上,隨後起身。他眼含殺意,怒目而視。
“你竟敢!”
路青葙睨着他,想起來這人是誰了,路青鳶的弟弟,路青木。她是用着路青鳶的樣貌,但這姐弟兩的恩怨她並不想理會。
眼下她的騰燕重傷,沒法去天行城了,但這路青木的騰燕還完好無損。
路青葙垂眸,剛才有一瞬血荊棘脫離了她的掌控,原本那血荊棘是要朝路青木襲去的,卻纏上了那騰燕的藍爪。
“路青鳶,你找死!”路青木沖向路青葙,手中聚起玄力,緊握成拳,帶起拳風在空氣中摩擦,拳頭揮過的空間產生了肉眼可見的扭曲。
路青木的拳頭眼看着要往路青葙身上擊去,她卻依舊待在原處,未動分毫。路青木好看的面容有些猙獰,不管不顧的朝她身上揮去拳頭,身體卻在半空中停住,他的雙腿被血荊棘牢牢纏住,禁錮在半空中。
拳頭是沒落到路青葙身上,那帶起的拳風吹起了她的髮絲。
路青葙走向路青木那邊,蓄力躍起,右手按在他後腦勺上,血荊棘鬆開他的雙腿,她將他的頭按倒在地面上,腦門着地。
緊接着,路青葙跨坐在他的背上,右手按着他的頭,雙膝壓在他肩胛骨上。血荊棘再次纏上路青木的四肢,他整個身體動彈不得。路青葙抓着他的頭髮,雙膝從他肩胛骨上移開,將他的頭硬拽起來。
路青木的臉上沾了不少泥塵,鮮血與泥土混淆在一塊,口中腥甜,咳嗽聲抑制不住。
路青葙拽起他的頭,在他猛咳時又將他的頭朝地面上撞去,扯着頭髮再次拽起,向地上按去,毫不手軟。
耳邊傳來滴滴聲,路青葙停了下來,與言炤那邊聯繫上了,言炤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路青葙,忘了說,若是見到路青鳶的弟弟路青木時,將他帶在身邊,以後會對你有幫助。”
剛說完就見到路青葙手裏拽着路青木的頭髮。
“為什麼非要帶上他。”路青葙眼中儘是嫌棄,明顯不樂意帶上他。
言炤看着面前這一幕,那個被路青鳶按在地上的少年想必就是路青木,要是再晚來一點,他也許就要被她弄死了。
“雖說這是個崩壞的書中世界,主線劇情也不復存在,不過你不用理會這裏,先平復下心情,這世界仍有很多未知的危險,饒他一命,將他帶在身邊會對你有些用處的。”
“我不需要。”
“要不是我只能留在基地,我定會跟你去,他在你身邊,起碼在這個世界還能有個人陪着你。”
“知道了。”路青葙鬆了手,從他身上起開,此時的路青木已昏死過去。
路青葙在受傷的滕燕邊上放了片金葉子,從那靈取出離開燕場前那侍者給的金炎靈,握在手中直接捏碎了。
按那侍者所述,金炎靈,其外形由玄玉製成,便於攜帶特製成小方形狀。分內外兩層,外呈青白,內呈紅,使用時需捏碎那玄玉外殼,捏碎后濃縮在內層的紅液會化成縷縷紅煙升至空中,吸取充盈於天地間的靈氣後會凝成紅雲。
紅雲會固定在那處,不會隨風飄散,是為指引標記所在之處,直到有專人來進行清理。若是出了什麼事,致使騰燕無法飛行抵達目的地的話,便可使用這金炎靈,將騰燕留在原處,他們會派人前來處理。
路青葙看向那朵紅雲,他們在看到后應該就會來此接走這騰燕。她將路青木扔上他原本乘着的那隻滕燕背上,自己隨後上去,乘着這騰燕離開。
路青葙睨着那被血荊棘捆住的少年,血荊棘剛才的異動,因為他是路青鳶的弟弟嗎,這血荊棘還保留了自我意識?看來是在複製路青鳶契靈的時候出了些許狀況。
路青葙當即便沉下心神,入定進入精神世界,她能如此自如的直抵自身的精神世界,是元塵的功勞。
元塵,精神系異能者,與言炤一樣都是路青葙的夥伴,她與元塵相識陪伴多年,對彼此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
在精神世界中,路青葙發現了一小團白光,白光化成了半透的小人身影。
小人想起剛才遇到的那個長發白裙女子,心裏一陣哆嗦,那人太強大了,它完全不是人家的對手。
沒等路青葙開口問它,它就自己先說了。
“吾是契靈血荊棘,受路青鳶的影響,吾沒法真正傷害路青木。你只要將那枚青色的荊棘種子種在路青木身上,吾就可以去到路青木身上,不會再待在此處對你造成困擾。這樣,你在使用血荊棘時就不會再受吾的影響,而在路青木身上的那顆種子,你同樣可以操控,就是多少還是會受到吾的影響...”
路青葙撤去了纏在少年雙肩處的血荊棘,扯開了他左肩處的衣物,露出了那銀雪色的肌膚。她托着掌心處的那顆青色的種子,種子發了芽,長成了細枝,而後生長為血荊棘,血荊棘延伸至路青木的右肩前,直接刺進了他的血肉。
即使昏迷了,路青木還是感受到了那刺進血肉中的痛感,吃痛的皺起了眉頭,好半天才緩過來。
血荊棘的一端鑽進了路青木的右肩,而在路青葙掌心的那一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萎縮着,隨後全縮進了路青木體內,化成了種子。那道傷口在癒合着,銀雪色的肌膚不見任何瑕疵,種子融進了他的血肉,與他融為一體。
究竟是血荊棘的自我意識?還是路青鳶殘留的意識?路青葙看着手中的地形圖。
不過,是誰都不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