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所謂鄰人
()在到達橫濱之後路歧先隨意在車站旁找了一處酒店暫住了一晚,在第二rì的一早便找到了一處房屋出租的中介花了身上三分之一的錢租下了中華街附近的一處兩層的小公寓,隨後便深居簡出地窩在新居內安心養起了胎來,平素除了必要的採購之外幾乎足不出戶——即便已在房內和自己身上都佈下了隔絕探查術的結界,但為了儘可能地避開麻倉家派遣來尋人的式神,還是呆在屋內會比較安全。幸好麻倉家雖然在yīn陽師的圈子內頗有名氣,在常世間卻並沒有太大的勢力,倒是不虞對方會通過她租房時用於登記的證件順藤摸瓜。
雖然此次帶出來的錢足供三人一年所需,但路歧卻從來不覺得自己擁有坐吃山空混吃等死的資格,外加上在待產期間着實是百無聊賴,因此也就順理成章地撿起了前生的謀生之道——值得慶幸的是她的記xìng一向很好,在大劍的二十多年間竟是尚沒有將前生學過的知識忘個乾淨——只可惜在籍着前生前了二十多年的計算機知識編寫了一些圖形壓縮之類的軟件代碼、輕輕鬆鬆地賺到了一大筆足可供她加上肚子裏的兩個孩子用到主神頒佈的任務結束時的生活費用之後,某位準媽媽卻是再一次閑得慌了起來。雖然在主神所開的金手指之下她並沒有孕吐之類的反應,但由於不知會不會對肚子裏的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她最多也只能偶爾鍛煉一下反應不致使習慣了戰鬥的身體僵硬,至於體能或是度訓練之類的事情卻是萬萬不可能的了。而在現今動作不便的特殊情況下,初學不久的yīn陽術便成為了增強實力的最好選擇,在她的勤修苦練之下短短的時間內便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不知不覺間便已步入了二月,隨着天氣漸漸轉暖,路歧所附身的這具身軀原本不甚明顯的肚腹也愈加地凸顯了出來,一rì清晨路歧方自做完增強靈力的例行冥想修鍊,大門處這一個多月以來與裝飾品沒什麼區別的門鈴卻陡然響了起來。路歧挑了挑眉,只是用最快的度檢查了一遍用於戰鬥的兩柄匕和各種符咒,卻絲毫沒有前去應門的意思,直到負責看守大門的浮遊靈前來告知她來訪者只是一名普通的婦女之後才不慌不忙地挪到門前拉開了大門,向著立於門前的容顏雖只是清秀、神態卻頗為慈和的女子露出了標準的淑女笑容:“請問您是哪位?”
“我們是旁邊才搬來的南野家,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請您收下。”女子遞上來一份包裹jīng美的禮品,視線在路歧微凸的小腹上一掃而過,微微露出了歉然的神sè,“抱歉,我應該晚上再來的,麻煩您親自前來看門實在是不好意思……您的丈夫是上班去了嗎?不如我晚上再前來拜訪一次好了……”
“謝謝,您有心了。”路歧接過了對方遞來的盒子,輕笑着回應道:“無論什麼時候來都沒有關係呢,這個房子裏只住着我一人而已。”眸中適時地閃過了一抹淡淡的哀傷,唇邊的笑容也漸漸帶上了苦澀的意味。自稱為南野的女子一瞬間露出了愕然的神情,飛地掃了一眼門前空白的銘牌,神sè尷尬地迅轉開了話題問道:“不知如何稱呼夫人您?”
“我姓路,是華夏人,南野夫人直接稱呼我的姓氏便好。”路歧因為對方莫名其妙升格的稱呼而暗自磨了下牙,將面前的女子讓入了屋內並端上了茶水後方自維持着完美的笑容面具接道:“而且我現在是處於單身狀態,南野夫人要稱呼我為小姐才可以哦。”
此時南野已是完完全全地將對面年輕的准媽媽看作了被始亂終棄的對象,望向對方的目光中同情之意更甚,在點頭答應下來之後索xìng又再次更換了話題,很是熱情地詢問道:“看您的模樣應該已經有六七個月了吧?在這段時間內一定要小心才可以呢——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情可以來找我,別看我這個樣子,畢竟也是個兩歲男孩的媽媽呢!在這些事情上總是比路小姐你要多些經驗的。”
“那可真是太感謝了,畢竟懷孕什麼的我也是第一次,而且去醫院檢查后似乎是一對雙胞胎男孩子,我的心中也很是不安呢……”路歧微微垂下了帶着紅暈的臉龐,將一名羞赧的准媽媽角sè扮演得淋漓盡致,隨即故作擔憂地問道:“對了,南野夫人,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南野先生應該不在家吧?留着您兒子一人沒問題嗎?”
“沒關係,秀一他一向都是很乖巧的。”在未曾多想地說出了此言之後,南野猶豫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並不是我自吹自擂,秀一真的是個很乖的孩子,不過我總覺得男孩子還是應該活潑一些才好呢,路小姐你覺得呢?”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哥哥比較乖巧,弟弟比較活潑——畢竟哥哥先出生就是為了照顧后出生的弟弟的嘛。”路歧絲毫沒有將心中的不耐之意表現出來半分,只是神sè如常地附和着對方的言語,順便輕撫了幾下肚子表現出了一副慈母的姿態。而南野此時也終於注意到了她故意露出的倦怠之意,連忙慌不迭地出言告了辭並勸阻了路歧將自己送到門前的動作。在關門的聲響傳來之後,坐在沙上的路歧抬眸掃了一眼門上燃燒着的符咒,隨手將放置在桌上的南野送來的盒子掀了開來——裏面整整齊齊地疊放着家常烤制的小餅乾——門后貼着的是她試製的jǐng戒符,除了在感應到妖魔和鬼怪的氣息時會自燃外沒有其他的任何作用,雖然南野的確是個普通的女人,不過身上卻沾染着一絲異類的氣息,難道是不小心被妖怪或是鬼怪纏上了不成?若是放任不管的話……恐怕不止她一人,就連南野先生和那個兩歲的孩子也無法倖免罷?不過……只要不牽連到她便與她無關不是么?目光在香味四溢的餅乾上一掃而過,路歧微微眯起了眼,絲毫沒有猶豫地將手中的盒子扔進了一旁的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