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七）

第27章

那時候已是傍晚，沈斌在公園裏散步，他一直走到湖邊才站住腳。他看到湖水被晚霞映的通紅，站了一會不禁感到一絲寒冷。

看守公園的大爺走過他身旁，看了一會問他：

“你在這幹什麼？我看你腿凍的直哆嗦。”

沈斌說：“想事情呢，大爺。”

大爺把身子歪過去看他，沈斌眼睛直直地看着湖面。

大爺問：“想什麼呢？小夥子。”

“一家五口被煤氣炸死的新聞您聽說了嗎？”

他點點頭說：

“專家說是煤氣中毒，爆炸是因為有人搗鬼。”

“不可能是煤氣中毒，”沈斌說，“兇手是個有兩幅面孔的瘋子。”

“兩幅面孔？你在說什麼？小夥子。”

沈斌搖搖頭說：“他把所有的證據都毀了。”

“聽不懂你說什麼，”大爺說，“天快黑了，趕緊回去吧。估計你是體虛，凍得直哆嗦。”

沈斌自言自語地說著：“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

沈斌再也沒有心思去找活幹了，一家五口都案子就這樣被他們擱淺。他走過十幾條街道后，看到了他在郊區買的房子，這二手房正好卡在郊區邊上。他每天在家也無所事事，心情好的時候就會想一個人出來走走。

王小曼在七年時間裏為沈斌生下了兩個女兒，沈斌給兩個女兒分別取名為，沈安樂，沈維樂。

到了安樂七歲的時候，王小曼告訴他：

“還剩一百萬，錢肯定是不夠用的。”

“唉，”沈斌說，“你說我什麼也不會，去做什麼好呢？”

“去廠里吧，你就踏踏實實的干。”王小曼說，“我們沒學歷沒本事，可我們不能讓我們的孩子也像我們一樣”

沈斌獃獃地看着兩個女兒說：

“對，不能苦了她們。明天我就去找中介。”

安樂說：“爸爸，中介是什麼？”

“他們是壞人，”沈斌說，“他們是天底下最沒有良心的傢伙。”

安樂說：“那你幹嘛還要找他們？”

“我是要去揍他們。”沈斌說。

安樂說：“打人是不對的哦。”

“他們啊，打死都不虧。”

沈斌是臨近中午的時候趕到中介所，他一進門看到屋子裏有十幾個中年人，跟別人一樣，他也找了快角落坐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一個胖女人中介走到他面前說：

“身份證帶了嗎？”

沈斌說：“帶了。”

胖女人說：“多大啊，看着跟高中生似的。”

沈斌說：“二十八了。”

“誰介紹你來的？”

“沒人介紹，自己找來的。”

“電子廠去過嗎？”

“沒。”

胖女人說：“鄂惠電子廠，一個月保底三千，兩班倒。沒問題就把身份證給我。”

“那我去是？”說著沈斌把身份證遞給胖女人中介。

“勞務派遣，當然你也可以自己找過去，跟那邊負責人說你想干臨時工，臨時工聽說一天二百，下班還快。”

“那你把身份證還給我吧。”

“你還真是第一次，什麼都不懂。”胖女人又說：“就算你去了，保安都要把你給攔下來，運氣好的話，你才能在廠門口蹲到個小經理。”

沈斌說：“我還是覺得臨時工好。”

胖女人不耐煩了，說：“行行行，給你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