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色披風

第四章 黑色披風

“小堅叔,小堅叔,快給我們講故事……!”

“那琵琶jīng有沒有把唐僧辦了啊?”一個石破天驚的問題闖進耳朵里.

聽到這裏,譚堅冒出一身冷汗,沒想到這些小傢伙對這種事情竟然如此關注,這樣下去,搞不好會誤人子弟,培養出一群流氓來,不行,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了,遺毒少年啊.

在叫嚷聲中,十幾個小孩子都竄進屋內,大的有十一二歲,小的卻只有四五歲,都穿着一條短褲,光着腳丫子,一進屋子,都很有秩序地坐在地上,年紀小的坐前面,年紀大的坐後面,坐了三排,十幾雙眼睛都閃閃亮,盯着譚堅,滿是期待之sè.

譚堅對於孩子們的紀律xìng很滿意,他出身保鏢,對於紀律看的極重,孩子們在他的管教下,也都非常地遵守紀律.

譚堅很愜意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一個個鮮活的小生命,感覺說不出的好.

向外看了看天sè,已經快黑了下來,便道:“今天晚了,只說一個故事,明天如果有時間再教你們數學.”

孩子們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譚堅接下來給大家講了個孫悟空大戰牛魔王的故事,孩子們聽的如痴如醉,這類故事,對孩子們是有絕對的吸引力的.

“這個歷史軌跡已經改變,也不知道西遊記會不會還能被人寫出來?”譚堅心頭有些擔心,讓這部經典失傳,那實在是中華文化的巨大損失.

月竹晾完衣服后,也坐在一旁,雙手環抱雙膝,很認真地聽着.

“小堅叔,猴子從鐵扇公主肚子出來,那是不是公主的兒子啊?”故事說完,一個很有見解的小傢伙問道.

譚堅抹了抹額頭的汗,解釋道:“當然不是.如果是兒子,至少要懷胎十月,然後很辛苦地生下來啊!”

“那如果孫悟空在鐵扇公主肚子裏呆十個月再出來,那是不是她的孩子?”

“堅叔,我聽我媽說,我在她肚子裏住了九個月就出來了,沒有到十個月,那我是不是就不是我媽的孩子啊?那我是我媽的什麼啊?”

“堅叔,如果不是很辛苦地生下來,是不是也不是鐵扇公主的孩子啊.?”

……

……

譚堅汗流浹背,他覺得自己太小瞧了孩子的智慧,他沒有想到,古代的孩子們竟然如此地有想法,這實在讓他有些吃驚.他覺得以後自己說話必須要好好考慮再說了,否則說不準會被這些孩子的問題弄的很難堪.

月竹站起來,柔聲道:”都起來了,小堅叔累了,要休息了,大家快回家,明天再找小堅叔講故事好不好?”

孩子們都站起來,齊齊向譚堅鞠了一躬,這才叫嚷着離開了木屋.

譚堅鬆了口氣,見月竹正微笑着看自己,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這……這些小傢伙……!”

月竹已經過來收拾碗筷,譚堅感謝道:“謝謝你,月竹!”

月竹正sè道:“小堅哥哥,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如果不是你帶着鐵皮他們出去,只怕村裡早有人餓死了.我爹說過,老祖宗曾經說過盜亦有道,他一直弄不清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但看着你們弄回來讓人活命的東西,讓大夥沒有餓死,這就是盜亦有道.”

譚堅汗毛一豎,想不到曾經大肆反對自己帶人搶劫的徐夫子竟然開了竅,而且如此解釋“盜亦有道”,實在是讓人震撼啊!

“爹還說你不是強盜,是智盜,用聰明去搶劫,比那些用武力搶劫的傢伙要厲害的多.而且你們不搶窮人,只搶那些壞人.是屬於良善之盜!”

譚堅失聲笑道:“智盜?良善之盜?老爺子還真會掰扯!”

“掰扯?”月竹疑惑地看着譚堅.

“呵呵……!”譚堅忙辯解道:“就是說夫子有見識.”頓了頓,似乎在自語:“手段是目的的工具,任何達到目的的手段雖然表面不同,實質是一樣的.”

月竹一愣,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道:“小堅哥哥,你說的話好奇怪!”

譚堅站起身來,微笑道:“沒事,月竹,你也早些回去,免得夫子擔心.我出去走走!”月竹看了看天sè,見天sè已經黑了下來,雖然村裡民風淳樸,並不多嘴多舌,但這麼晚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畢竟也不妥當,點了點頭,乖巧道:“我收拾好碗筷就回去!”

譚堅點了點頭,抬步出門.

夜風微撫,吹在身上,讓人心曠神怡,舒服非常,夜裏的空氣非常新鮮,空氣中瀰漫著花草的清香味,鑽進鼻孔,讓人舒服到腸子裏,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得到了補養一樣,很是愜意.

譚堅深吸了口氣,將那陣陣清香似乎也吸進了肚子裏.

他隨眼左右看了看,見門前靠左邊的地方有兩根木棍支立着,木棍中間拉了一條繩子,這是用來晾衣服用的.

此時繩子上已經掛了幾件剛洗完的衣服,衣服也隨風輕輕擺動.

譚堅知道這是月竹先前給自己洗的衣服,每rì穿在身上的,很是熟悉,奇怪的是,那繩子上還掛着一件黑sè的衣物,和自己平時穿的衣裳大是不同,顯然不是自己的.

他很是奇怪,上前仔細一看,卻現是一件黑sè的披風.他伸手將那披風從繩子上取了下來,展開仔細看了看,不由很是吃驚.

黑披風裏部是皮質的,外面佈滿了黑sè的羽毛,羽毛已經被河水浸泡的濕透,緊帖在皮質上,一時倒是無法看出究竟是何種禽羽.

譚堅眉頭皺起,他知道,這件披風的工藝在這個時代絕對屬於頂尖級,普通的裁縫衣師是完全沒有能力縫製的,那些羽毛都是用一種極為jīng巧的手法穿過羽根,爾後接在皮質上,每根羽毛之間的距離似乎都丈量過,肉眼看來,距離完全一樣.穿着迂根的也是極為昂貴的金絲,這種金絲如果記的沒錯的話,是以上等的金礦煉製,一些達官貴人都難得一見,更別說普通的平民了.

更顯眼的是,在黑披風裏面的皮質上,竟然用金絲縫製了一副非常清晰逼真的圖畫.

那是一隻蒼鷹,鐵嘴銅鉤,鋼牙利爪,雖然只是一副綉畫,但給人的感覺卻如同真的一樣,那犀利而帶着殺氣的眼睛如同活的一樣.

“這是誰的?”譚堅喃喃自語.

這麼貴重的披風,普通人只怕連看一眼都難上加難,更別說披上裝逼了.擁有這件披風的主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譚堅抓着黑sè披風,披風上的水很快就流幹了,這種結果很清晰地表明,皮質與羽毛的散水xìng都是非常優質的.

“小堅哥哥,你在幹嘛?”月竹洗好碗筷,見譚堅抓着披風怔,不由出聲問道.

“呃!”譚堅回過神來,抖了抖披風,道:“這是哪裏來的?我好像沒有這種衣服?”

月竹“嘻嘻”笑道:“這是我洗衣服在桃花河撿來的,好像是從上游漂過來的,我看這件衣服很怪,你平時喜歡化妝,就給你留下來穿.”

“上游?”譚堅將目光向北望去.

桃花河自北向南流,向北十多里路便是兔牙山,兔牙山便是桃花河的源頭.兔牙山並不是很高,但卻很廣闊,山上已經聚集了幾撥土匪,說是土匪,其實還是一些百姓實在過不下去才進山為匪,平時並不搶劫普通的百姓,目標主要是針對過境的商人富賈.

譚堅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在大炎朝的北面,屬於朔州,桃花村屬於朔州蔭陽縣,靠近兔牙山,兔牙山向北兩百多里便是大炎北部邊關雙受關,關外有一坐麒麟山,麒麟山南面屬於大炎控制區,而麒麟山北面就是柔然的勢力範圍了.

柔然是中國古代活躍於北方的少數民族,是繼匈奴和鮮卑后北方與中原地區對峙的又一強大民族.

柔然是部落聯盟,民族內部包含着鮮卑、敕勒、匈奴和突厥等許多民族,甚至還有部分漢人.在隋唐時期囂張一時的突厥是柔然的種族奴隸,柔然的最高統治集團郁文閭氏之始祖木骨閭,是力微時被拓跋鮮卑掠獲的奴隸,后免為騎卒.突厥部落主要從事的是鍛鐵工作,被稱為”鍛奴”.按照譚堅的歷史知識,柔然後來便是被突厥滅亡,在隋唐時期已經沒有柔然的稱呼.

但是這是一個新的歷史,一個與譚堅歷史不相符的時代,雖然蘇炎兩朝代替了隋唐,但突厥此時卻還沒有取代柔然,依然是柔然的鍛鐵部落.

柔然和大炎素來不睦,還在蘇朝的時候,柔然就多次進攻中原,侵擾不斷.他們時刻窺伺着中原的錦繡河山.柔然在蘇朝時猖狂非常,多次攻入中原腹地,百姓深受其害,蘇朝有名的“萬人祭”就是柔然鼓搗出來的,因為一個柔然國相的去世,數萬大蘇子民被活活坑葬.從此雙方就你爭我殺成為世仇.

蘇朝時期的對柔政策主要是和親,以上層婚嫁來維持雙方的和平局面.每年都要給予柔然大量的饋賜,這也是蘇朝時期,百姓所承受的沉重負擔之一.但大炎建立后,對柔然採取強硬立場,甚至不惜耗費巨大國力給予柔然沉重打擊.

柔然在大炎的連續打擊下,實力大減,到當今皇帝陛下的時候,雖然已經有些恢復,但卻很少對大炎進行sao擾,雙方小戰時有生,但大戰還沒有幾次.

中原百姓稱柔然為“胡人”或者“狼族”,憎惡非常.

雖說柔然和大炎向來不睦,但是兩邊非官方的貿易卻十分火熱,雖然明知道蔭陽縣和兔牙山這片地區土匪甚多,但是由於利潤巨大,許多商人還是冒險交易.土匪的目標主要就集中在這些商人身上.

見譚堅神sè奇怪,月竹有些擔心道:“小堅哥哥,你……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譚堅略一沉吟,道:“月竹,你先回去,我到河邊走走!”也不等月竹回答,將披風掛在繩子上,快步向河邊走去.

月竹看着他的背影,茫然不解.

月亮已經探頭出來,晶瑩的月光灑落在河面上,河面波光粼粼,清波蕩漾,月亮的倒影也在河中擺動,就像在清澈的河水裏跳動着優美的舞姿.

譚堅感覺月竹已經看不見自己時,全身一緊,迅沿着桃花河向上游奔去,他身手矯健,步伐輕快,這些前生的技能畢竟還遺留在他的身上.

他很想搞清楚,這件罕見披風的主人究竟是誰?如此貴重的披風怎麼會遺落在桃花河裏?難道……難道上游有什麼事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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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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