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轄外之地
活動的發起者,並非盲目之舉,而是有規劃有安排才會發起的活動。
剛到村子,便見到位十幾歲的男孩。
據說是這個村子裏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孩子,光榮的成為了整個村子的希望。
只是……
要是讓村子裏的人知道,他三番五次的告發村民賣買人口的事兒,估摸着會被全村人唾棄。
這座村子地形險惡,地方上曾經派過一批特警試圖進入村子解救被拐人口,可惜被村民攔在外頭,以暴力的行為反抗,或許是村子太偏僻村民又過於‘野蠻’,久而久之就成了轄外之地。
這次他們能進來,則因為眼前的男孩對村民進行了勸說,表示來人是他們學校開展的下鄉扶貧活動社員。
大家的確帶來了很多東西,大米、油、麵粉……等。
剛進村子的時候,有位老村長出來迎接,用着囫圇不清的普通話以表歡迎,並且熱情的讓人把村裏的某隻大公雞給宰了,招待客人。
不得不承認,村長以及招待人的村民很熱情樸實,看不出野蠻之處。
只是不知道是誰,提了句‘聽說你們村裡買了很多外來媳婦。’
對方的話音還沒落,老村長以及村民的臉色立即變得陰鷙,氣氛也就之前的和諧,變成了詭異的陰寒。
之前商量好是適當的勸說,並且盡量不要讓對方發現。
莫明的有人提了這種話,那位領大家進村子的男孩,臉色立即變得難堪複雜。
大家似乎都沒有應對的法子,陳玉是適時的提了句:“老爺爺,我們這次來除了給大家送點東西,還要完成畢業論文,大家想在畢業時拿個高分,還得全指望您呢。”
說完后,陳玉就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裏面是茶,以茶代酒敬。
老村長似乎是相信了陳玉的話,連連點頭回了句:“學習好,考上好學校,才有好出路。”在老村長的眼裏,考上大學就必定是棟樑,指望他幫忙拿好成績,何等光榮。
晚飯過後。
村長安排了住的地方,長長的炕頭,幾個人睡一張床,倒不是太擠,就是對於有潔癖的人而言,可能會受不了。
好在大家雖都有些許的不適應,但並沒有因為環境而受不了。
村子裏沒什麼娛樂活動,除了幾點檔的黑白電視可供觀看外,最特別的就是璀璨的繁星以及空氣清晰的天空。
宋安陽手機還剩一格電,沒帶充電器,就沒和其它女孩一樣以玩手機打發無聊。
合眼正想睡覺。
“我們要是不提買賣的事兒,村裡人都很和氣,可一提那個村長的臉色……。”
說話的是個小女孩,躺在炕上,將眼前的手機翻開,抬直頭看向其它三個人;同行的女孩、領隊以及宋安陽。
聞言,宋安陽躺着的宋安陽沒動,就這麼安靜的聽着。
“蠻夷自有蠻夷的做法,村子裏太多沒討着媳婦,沒孩子傳宗接代的。”女孩聲音剛落,陳玉便接了句。
村子裏的人並沒有惡意,只是思想落後。
“這次要是不成功,怎麼辦?”
陳玉的聲音剛落,另一個女孩抬頭問了句,但看完陳玉又看向躺在哪沒什麼反應的宋安陽,問道:“安陽,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一天都在沉默,而且臉色也不是很好。
聽聞問到她,宋安陽這才抬起頭,看向問話的人,搖頭回了聲:“沒什麼,就是坐了一天的車,有些累。”
話落,宋安陽回以一笑,表情盡量輕鬆。
女孩聽到宋安陽的回話,忽然從炕上坐起身,認真的道:“我們明天要挨家挨戶的走,要是身體不行,安陽你就別去了。”
說到別去,宋安陽怔了下,倏而搖頭回了聲:“我沒事。”
竟然人都來了,就不可能退縮。
見宋安陽肯定的說沒事兒,大家也沒再勸,又說了幾句關於村子的近況,大家都有了倦意,累了一覺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有人準備了早餐,粥和饅頭加一些自製的鹹菜,雖說簡單點了,但營養健康。
宋安陽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吃過過早餐才稍較好些。
兩個人一組,拿着東西出門的時候,大家都有各自的任務,就沒顧上其它人。
宋安陽還是和那天一起落後的小男孩一組,男孩自告奮勇的選擇拿東西,一邊走,還一邊問道:“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昨兒開始臉色就不好,這次活動並不會勉強誰去做什麼,不舒服就應該去休息。
聞言,宋安陽抬眸看了眼男孩,收回目光時,才搖頭回了聲:“可能有點水土不服,沒事。”話落,宋安陽站直身兒,繼續往前走。
男孩見宋安陽這麼回答,倒了沒往其它地方想,相信的點了點頭。
兩人到的是村尾地一戶人家,門上貼着喜聯以及大紅喜字,看上去像是剛娶媳婦不久。
敲門。
沒片刻的功夫便有位皮膚黝黑的老漢跑出來開門,穿着件藍色的工人服,但褲腳上沾滿了泥,一雙黃球鞋的周沿除了沾泥外,還有幾根稻穀黃碎葉。
這才早春,就算下田的話,種的也應該是早米。
“村長應該和您提過吧。”
男孩剛見開門的人,便把手中的禮物送上,禮貌的開口,讓對方有些受寵若驚的把兩人迎進門。
連聲應道:“說過、說過。”
普通話並不標準,帶着濃濃的方言。
進了院子,宋安陽才看到院子裏還有着小煙花小爆竹的殘留物,應該是春節留下的。
這戶人家的居住條件,並不算特別惡劣,有着小院子和朝南和朝東的兩片小房屋,屋頂還裝着一個銀綠色的太陽能熱水器。
“我們老師讓我們寫畢業論問,就是論城市與農村不同的生活概念論,所以我們想對您家的人足一進行採訪,您能……”
話問到這兒,對方雖然聽不太懂來人的意思,但立即明白了,轉身把家人喊了出來。
他的家庭成員除了他和妻子外,還有兩個看上去憨憨傻傻的兒子,以及一個小女兒。
一家人,好像都到了,但又好像少了誰。
宋安陽感覺少了人,就盯着不遠處窗戶上的喜字問了句:“你家還有人沒出來吧?”話音剛落。
中年男人身邊的小女兒立即回了聲:“是我大嫂,她昨天……唔。”
小女孩的話還沒說話,便被中年男人捂住了嘴,然後斥了聲:“小孩子不懂亂說什麼。”
女孩得到警告,嚇得一怔,立即咬緊牙點頭,表示不提。
宋安陽倒是明白了,不再多問,和她一起的男孩則警的先坐下來,拿出紙筆,對着眼前的老漢及她的一家,開口問了聲:“請問您叫什麼?”
先是問名字。
老漢一怔,猶豫了會,才回了聲:“我姓周。”
大概是不想說自己的名字,為了掩飾或隱藏什麼。
對方不想說,男孩也沒追問,繼續對着紙上寫着,換了下一個問題道:“你家共有幾口人。”
“五口。”
顯然,少了一位。
“包括嫁進來的也算。”
男孩提醒。
老漢面色微怒,又道:“你寫五口人就是了。”
老漢的怒聲提得有些高,在安靜的院子裏,變得極為突兀,好像驚動了房間裏的誰。
裏頭一陣悶喊,接着是眶鐺……一聲,像是出事了。
見樣,宋安陽微愣,沒深想,站起身便直接過去。
老漢反應過來的時候,宋安陽已經把門推開。
不大的房間裏,除了刺眼的紅,還有被綁在床上那抹纖瘦白皙的女孩,身上只遮了半塊紅布,明顯的可以看到女孩身上大大小小的勒痕和青紫色印記。
人早就哭成了淚人似的,雙目紅得發紫。
看到眼下的情況,宋安陽變得憤怒,跑過去解開綁着女孩的在繩子,轉身正要怒斥。
老漢卻先發制人,拿起家裏的木棍直接將人打暈。
宋安陽暈過去前彷彿還聽老漢提了句:“老春家早就發過醒,讓我們提點心。”
村子裏買賣人口的戶數並不在少數,大家均選擇互相包庇。
臨日落時。
領隊人發現隊裏少了兩個人,再三打聽,卻發現之前顯得極為淳樸的村民,突然間變得惡意相向。
尤其是十幾個村裏的壯年,拿着鋤頭送客的模樣。
讓人感覺到事情變得棘手。
大家並非不想管同伴,只是覺得應該冷靜的回頭搬救兵。
簡單的對持過後,入夜前被強行驅趕出村子。
老漢扣人是想讓女娃給他家一兒了當媳婦,男娃則可以賣回到人販手中。
不過老漢的如意算盤沒能打成。
入夜後,村長便讓他把扣下來的男娃和女娃扔到山下,以便她同伴找回來,算是息事寧人的意思。
當然,是死是活,他們不管,但至此以後,村子裏眾人的說辭都會變得一致。
宋安陽被扔下山的時候已經恢復知覺,但因為陡峭的山坡,讓她能感覺到坡上碎石以及枯樹撞擊的疼痛感。
好不容易抓到東西使下流力停了下來,宋安陽卻感覺手心一陣陣的刺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刺進了掌心,火燒般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