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左青龍 右白虎

忽然叔叔問：“謙兒不是喜歡細君那丫頭嗎？叔叔今日帶你兩遠走高飛，作一對小夫妻。好么？唉呀！去做大英雄、大豪傑。哈哈！不要擔心那五個強盜了。唉呀！哈哈哈！”說到後來卻笑了。

鄭吉心裏雖然喜歡細君，卻總說不出口，面紅耳赤羞澀尷尬說：“不是這般說的！叔還是趕緊救醒細君，免得他娘掛懷。”

鍾叔叔笑道：“呵呵！叔叔看你兩一小長大，那丫頭長得乾淨標緻，性子也好。”卻又搖頭嘆氣，說：“可惜姓劉！”

鄭吉心中怪道：“這什麼話呢？當今皇帝也姓劉，細君姓劉又怎樣呢？”鄭吉聽叔叔說這沒頭沒腦的，又苦苦央說：“叔快救醒細君嘛！細君可是受重傷呢？還是生病呢？”

鍾叔叔摸着鄭吉頭髮，臉上凄苦無奈，低聲嘆氣說：“謙兒再玩一次蛤蟆戲！叔叔再看你玩一次蛤蟆戲！”

這蛤蟆戲，鄭吉自小與叔玩到大，心中卻又怪道：“怎的這當口又要玩呢？”

鍾叔叔又頷首示意，要鄭吉舞將起來。

鄭吉看叔叔今日心情不善，於是蹲在場中，聽叔唱道：“左青龍兮右白虎，前朱雀兮后玄武。三里五里走伏兔，通天承光坐天柱。”鄭吉即蹲坐於地，仰觀天府，兩手鬆散抖動，兩小腿足三里、五里兩個穴道震動間，兩條冰流匯聚於大腿伏兔穴，瞬間一道冰寒湧上，直通頭頂天柱穴，禁不住雙腿一伸，向前撲出。

鄭吉自小與叔叔玩這蛤蟆戲，因此非常熟練。又聽鍾叔叔一串串念道：

“秉風小海流少澤，蓮台聽雨浮懸樞。”

“紫宮玉堂轉神庭，咕嘟咕兮把蟲兒數。”

“魄門殷門葉下游，噗通噗通足通谷。”

“風府曲骨腹如鼓，咕嚕咕兮舌兒吐。”

鄭吉照着口訣心法，和着節拍。或滾皮球，或前後縱跳，或翻筋斗朝前擊掌。每兩句還都有個娃娃名稱，或蛤蟆伸腿、或蛤蟆吐舌、或蛤蟆打挺、自鳴得意、蓮下游水、蝌蚪擺尾、坐蓮觀星、叫亂瑤琴，不一而足。待一趟戲畢，手腳冰寒，可是通體一氣，無有雜疵，喉間一股寒氣躍躍欲動，惹得舌頭一伸一吐。又聽鍾叔叔口令：“細君身後伏蟲蠱，咕嚕咕兮舌兒吐。”

鄭吉這時心無雜念，不由自主，依着口令，跳到了細君身後。彷佛真看到細君脖子後有蟲兒爬動，喉間一股寒氣激射而出。

誰知細君竟然嗯嗯呻吟，微微蠕動。鄭吉一驚。他往常練習這蛤蟆戲，耳朵眼睛都變得份外靈敏，卻不知還可以拯救昏迷。

“謙兒！謙兒！怎的是你？”細君張開眼睛，仰臉看着鄭吉，又輕輕問：“謙兒！這是哪裏？”

忽然人影晃動，叔叔瞬間縱來目前。鄭吉、細君還不及驚叫，叔叔已將兩人又夾於雙腋下。倏聽風聲彪起，兩人就隨着鍾叔叔高飛三、四丈，竟然落在山壁邊巨大黑松上。叔叔又縱身往石壁一跳。眼前一黑，三人卻縮身竄入一石縫中。那石縫口甚狹，外有虯松垂蘿掩蔽，洞寬只能容身，洞中黑暗暗的似乎十分淺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