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夏情兒撕畫斷情
一路走到夏情兒的小院,觀察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下人,林淵才走上前敲響房門。
“進來。”聲音清冷,但聽着很平靜。
林淵推門進去,夏情兒正在坐在床邊發獃,看到是他有些驚訝,不過只一瞬便拉下了臉,面上只見陰沉,冷冷道:
“你來幹什麼?”
林淵討好似的笑了笑,那笑容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尷尬:
“情兒,我......”
“林淵!”夏情兒起身怒斥,秀眉豎起,道:“誰許你這麼叫我!”
看她這個樣子,林淵垂下了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聲道:
“我知道自己罪該萬死,也不敢奢求你原諒,只是想說,我對情兒從來都是真心的。”
聞言,夏情兒眸中劃出兩行淚水,臉上卻帶着笑意,林淵覺得那笑容似嘲諷,似戲謔,又似不屑。
唯獨沒有一絲開心。
“林公子的真心怕也是錯負了人吧?”
林淵知道她心裏有氣,這一語雙關既是嘲諷林淵,也是說她自己錯負了林淵。
他看着夏情兒,心疼道:“情兒,不要這樣,你明知我心意,昨天的事確實是我做錯......”
夏情兒冷笑懟道:“林公子不過是為心愛的女子做了首詩罷了,又有何錯?至於心意,我夏情兒可當不起,還請林公子另覓良人。”
看她這時聽不進去,林淵點點頭,道:“林淵甚歉,只希望情兒姑娘愛惜身體,莫要氣壞了身子。”
說罷,林淵轉身退出房間,決定先讓她冷靜冷靜,等過幾天再來,卻聽夏情兒喊道:“等等。”
只見她拿起了林淵的畫,冷冷道:“林淵,你以後再也不要來找我,我不想看見你!”
說著將那幅她曾經視若珍寶的畫撕了個粉碎。
撕完之後終是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那是林淵送給她唯一的東西,也是她一直以來寄託思念之物。
林淵看她哭的撕心裂肺,有心上前安慰,卻聽她嘶啞地哭喊着:“你滾......滾!”
默默走出房間,林淵心裏也極不好受,他回頭看了一眼,落寞地離開了。
直到中午吃飯時夏情兒都沒出房門,小如看出了林淵的心不在焉,關切道:“哥,你怎麼了?”
林淵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接着猶豫了半晌,說道:“小如,我們搬出去吧。”
“什麼!不行!”夏子瑜大驚失色,沒等小如說話,他便激動地站起身反對。
小如微微蹙眉,弱弱地說道:“小如聽兄長的,不過還是希望兄長思慮周全。”
她現在並不想搬出去了,黑影給她的任務遲遲沒有完成,在夏府她還有話說,若搬出去只剩兩人住在一起,到時她怕黑影會插手。
其實林淵是不想夏情兒為了躲他一直窩在房間裏,本來就心情不好,再不出來多走走,遲早得出問題。
他看着激動的夏子瑜,心道你又做不了主,嚷嚷啥。
日落後,稷旋和夏樅回來,林淵與他們說了這件事,得到的答覆卻差不多。
“不可!”“絕對不行!”
林淵疑惑地看向夏樅,稷旋不同意他理解,但夏爸爸您是為了啥呢?
兩人的理由一致,便是夏府比較安全。
這讓他更奇怪了,自己又沒得罪誰,又沒攜帶什麼寶貝,有什麼可危險的,陳靈玉要保護他,現在兩位合道境的大佬也要保護他,這讓他開始懷疑,兩人定是有事瞞着自己。
至於陳靈玉,林淵覺得他只是奉命行事。
林淵無奈,只得作罷。
瀟湘閣今天又擠滿了,甚至比兩個月前最火爆時人還要多。
起因是國子監的學子與別人說,趙韞大儒從弟子那裏聽到《贈若湘仙子》這首詩時,曾直言此乃傳世大作,並讚歎林尚書乃是詩畫雙聖。
直到這時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先前那幅沒有署名的畫竟是新上任的禮部尚書所做。
原本那幅《贈若湘姑娘》已經在傳說中價值萬金,現在其作者被儒道領袖尊稱為詩聖,畫聖之後,這幅畫也跟着身價暴漲。
現在擠在瀟湘閣的無非三種人,第一種是來瞻仰這能稱聖的詩畫,第二種是好奇若湘仙子的美貌,想一窺究竟的。
第三種就厲害了,是都城各大衙門聽到林尚書的大名后,派遣來“自願”保護瀟湘閣的衙役。
他們得到的命令是嚴密保護林尚書的詩畫,和若湘仙子,其他的不用管,並且俸祿翻倍。
所以也可以說他們是自願的。
對他們來說這營生也簡單的很,只需要站成一排阻止人群上前便夠了。
現在瀟湘閣已經完全和青樓沒有關係了,更像是前世的博物館和畫展。
或者說......
“卧槽,粉絲見面會啊這是!”
林淵在外面怔怔地看着人群,他傻眼了,這不就是前世的明星帶着保安在應付腦殘粉嗎?
問題是現在他也進不去了啊!
總不能衝上去喊:都起來,我就是林尚書!
媽呀,想想都頭皮發麻。
林淵咬牙切齒地說道:“去綴錦閣!”
陳靈玉點了點頭。
沒錯,他倆又來逛青樓了,因為林淵煩悶的厲害,再加上他總覺得在夏府渾身不自在,所以就喊夏子瑜去青樓喝酒。
至於夏子瑜為啥沒來,林淵表示別提了,勞資踏馬酸死了。
綴錦閣里但是空蕩蕩的,一個客人都沒有,兩人徑直上了樓,陳靈玉去了憐霜房間,林淵則是讓婢女弄了些酒菜,一個人孤獨的喝了起來。
憐霜的房間裏,陳靈玉閉目聽着林淵喝酒的動靜,疑惑道:“酒,真的可以消愁嗎。”
夏府發生的事,這兩天他從頭到尾的都看到了,他知道林淵定是愁苦極了才會來青樓,因為自從他跟着林淵,對方從沒在晚上來過。
聞言,憐霜“噗”一笑,答道:“酒不過是能將人灌醉罷了,喝醉之後會暫時忘卻一切。”
說完后她又調笑道:“陳道長是饞酒了還是要消愁啊?”
陳靈玉臉色嚴肅,搖頭道:“貧道從不飲酒,也無甚煩惱。”
憐霜玩心大起,故意嫵媚地笑了起來,聲音中也透着一股魅惑,道:“那妾身說點讓道長煩惱的事好不好?”
陳靈玉道:“清凈便沒有煩惱。”
越是看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憐霜就越想逗他。
只見她緩緩湊到陳靈玉的耳邊,輕聲說道:“陳道長猜一猜,像他這樣的喝法,你你今夜會不會宿在妾身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