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宰殺牛馬，與盜同法
同一時間，在武燁率領三千黑甲離開山腳前往靖德鎮后。
身中劇毒的徐寶山也走出了營帳。
幾名代替馬彥等人負責巡邏的黑甲軍傷兵見狀，匆忙來到徐寶山身邊。
其中資歷最老的一名老卒，猶豫了下后。
終於還是壯着膽子沖徐寶山拋出了大傢伙的疑問，開口道：
“徐將軍，剛才那是…”
“沒什麼！”
打斷了這名老卒的言語，知道武燁他們此去，可能真就像他們所說的那般只剩下死戰了。
徐寶山不由將視線投向了他們所在位置的正東方。
而那裏，則有着瓊州牧白雲起的府邸。
直到凝望許久，連那些傷兵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徐寶山將視線往那個方向看去時。
徐寶山這才緩緩解釋道：
“各位弟兄們，實不相瞞，尚有一戰之力的黑甲軍已經被我全部派去前往攻打靖德。
以此來吸引北燕大軍的視線，好為大涼求得一條生路。
可瓊州牧白雲起這個大涼的叛徒，勢必不會作壁上觀。
所以為了給他們創造機會，我打算，集結剩下的黑甲攻打州牧府，好讓白雲起自顧不暇。
就是不知道各位弟兄，你們意下如何？”
“但有令，無敢不從！”
聽到徐寶山說已經將尚有一戰之力的黑甲全都派去攻打靖德了。
在場這些傷兵的神色並未有太大變化。
畢竟照目前的狀況，他們這些傷員就算和那些黑甲在一起。
一旦發生戰事，也不過是累贅罷了。
既然怎麼死都是死，那死在哪兒又有什麼區別呢？
倒不如盡自己最後一份力，為黑甲軍的其它弟兄，創造機會。
因此當徐寶山說完后，他身邊那名老卒，第一個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其餘眾人，也是紛紛附和。
徐寶山聽后，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好，那就讓白雲起和北燕的那群孫子，感受一下咱們黑甲軍的厲害！”
……
距離武燁走後半個時辰，又一支兵馬離開了山腳，往瓊州的正東方行去。
但和武燁那三千黑甲不同的是，這支兵馬，人數不過兩千餘人。
其中十分之九，都是傷員病號。
缺胳膊斷腿者，更比比皆是。
至於剩下的十分之一，他們則完全失去了獨自行走的能力。
被兩人一組，抬着擔架繼續往前。
本來，徐寶山是打算讓這些傷勢最重的傷員自行逃竄的。
可他們這些黑甲軍出身的士卒則認為。
在荒郊野外，失去了行動能力的他們，要怎麼才能躲避敵人的搜捕？
若是被敵人找到，他們只會死的更慘。
所以眼下才會出現了這樣一幕。
生，大家一起生。
死，大家一起死。
生死與共，命運與共，休戚與共，榮辱與共。
這也是當初徐寶山建立黑甲軍時，他自己親口說過的。
雖然，有一部分黑甲被徐寶山派往攻打靖德。
但總歸徐寶山沒有食言，將他自己和剩下這些傷員的命運，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
入夜，亥時。
在月光的照射下，當初武燁被追殺所藏身的密林中。
緊趕慢趕下，武燁所率領的三千黑甲如同夜間的幽靈一般出現在了這兒。
只是為了打探清楚靖德鎮目前是什麼情況，
有多少兵力駐紮。
武燁不得不讓眾人再次進行休整，並派出了張良所在的斥候隊前往靖德周圍查看。
可就在這時，幾名負責領兵的百夫長找到了武燁，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原來，經過之前被北燕偷襲后，他們本就沒有剩下多少糧草。
中午那會，剩下的乾糧更是徹底被大軍給消耗殆盡。
其中愛兵如子的徐寶山為了照顧那些傷病號，還將絕大多數乾糧都分給了他們。
以至於武燁手下這三千黑甲臨行前，本就處於半飽的狀態。
若是放在平常，作戰期間，一頓飯不吃也就不吃了。
但經過一下午的急行軍，這會不少弟兄，早已經餓得快要走不動了道。
試問這種情況下，弟兄們又何談去攻打靖德？
“沒吃的了？”
想到中午自己所吃的東西，似乎也就只有一小塊肉乾和一塊糠餅。
以前只是個百夫長的武燁由於從未考慮過後勤的問題，他在聽到眾人的彙報后，眉頭在這一刻都緊緊擰在了一起。
不過很快，武燁的眉頭便緩緩舒展開來。
原因則是，沒有糧食，那不還有着幾十匹戰馬呢嗎？
只要將戰馬殺了，馬肉可不就是現成的軍糧！
於是，在安撫這些百夫長不必擔憂后。
武燁不由看向了一直呆在他身邊的馬彥，沖其吩咐道：
“馬大哥，咱們不是還有幾十匹戰馬呢嗎？都殺了吧！先讓弟兄們填飽肚子再說。”
“殺馬？這可不行…”
聽到武燁要殺戰馬，馬彥都還沒說些什麼，一旁的劉福趕忙拽了拽武燁的衣袖，說了這麼一句。
之後見武燁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他不由低聲提醒道：
“千夫長，你忘了，依照咱們大涼律，宰殺牛馬，與盜同法。
而宰殺戰馬者，更是死罪！”
“死罪…”
經過劉全一說，穿越過來本沒有這些概念的武燁，這才想起。
在乾元大陸，耕牛和馬匹的珍貴程度和他上一世歷朝歷代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中耕牛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說。
而馬匹，則是組建騎兵的必需品。
加上不是每一匹馬都能做為戰馬征戰沙場。
所以戰馬更是各個國家的重中之重。
說的難聽點，它們的性命，在統治者的眼裏，或許比人命還重要。
恰恰也正是這個原因，在大涼，每一匹戰馬，全都被登記在冊。
如果是在戰場上出現損耗，戰事結束后也必須重新進行統計。
更別說是私自進行宰殺了。
這要被捅到他們大涼的皇帝陛下耳中，就算是徐寶山恐怕都落不了好。
何況是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武燁？
“千夫長…要不然，咱們再想想其它辦法？”
察覺到武燁的臉色在劉福說完後有些難堪，為了讓剛剛當上千夫長的武燁不至於在眾人面前損失顏面。
馬彥順勢給武燁留好了台階，就等對方往下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