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子殿下
公元1205年開禧元年春臨安吳興郡王府
一個六歲男童緩緩睜開雙眼。他似乎做了一場漫長且真實的夢。在夢裏他不再是大宋皇室宗親,不再擁有愛他疼他的父王和母妃,不再擁有從小伺候他長大的小丫鬟們。他需要一個人艱辛地在一個充滿了霧霾和污染的鋼鐵森林裏生活。雖然這個夢裏有許多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科技’,比如會飛的‘雞’,能自行的‘車’,能叫的‘外賣’,但是牛肉麵真香,真好吃。
趙垓搖了搖頭,‘我這是怎麼了?’回想起自己好像是回學校路上碰見了猥襲事件,自己傻乎乎地想要白板裝備去英雄救美,結果被人身後捅刀,哦不,拍了板磚。慢慢恢復了一絲清明,趙垓也回想到了被拍暈后做得一場無比真實的夢。
自己生在了南宋皇室,是現在吳興郡王趙抦的獨子,是吳興郡王世子。
雖然歷史中趙抦獨子趙垓三歲夭折,但是自己這個趙垓現在六歲還活得好好的。別問為什麼自己知道,問就是曾經度娘過自己的名字,好像誰沒有過似的。那麼自己到底是穿越奪舍了還是重生了在古代?
兩個夢緩緩地開始減退,趙垓也越來越清醒。自己也開始分不清夏國的自己是真的還是大宋的自己是真的。兩個趙垓的經歷好似都是真的,兩人的記憶也開始融合。‘我趙垓就是趙垓,趙垓就是我。’
完全清醒之後,趙垓也不再糾結自己是不是自己了,也沒法證明自己就是自己。順着習慣,趙垓輕輕地咳了一聲,用小孩子稚嫩的聲音喚了一聲“彩姐?彩姐,洗漱。”
‘吱呀’,雅典樸素的房門輕輕地張開,一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緩慢地推門而入。小姑娘長相清秀,頭上扎了兩個小丸子,其餘髮絲柔順的披在肩后。一身青中帶藍的丫鬟裝裹束着嬌小纖細的身體。
“公子,您醒啦?您今日起的要比往日早好多呀。”綵衣驚嘆到。“奴婢這就為您更衣。”
“現在什麼時辰了?”趙垓看了看窗外的光線,感覺起碼得早上八點多鐘了吧。
“回公子,才剛剛辰時三刻。您一般沒到巳時是不會醒來地。”綵衣小聲笑道,“看來王爺昨日跟您說的起了很好的效果呢。”
趙垓心裏暗暗換算了一下,古代一個時辰是後世的兩個小時。每日零點正好是子時的半點,所以子時對應二十三點至一點,隨後丑時、寅時、卯時等等十二地支依次排列;而辰時三刻應該就是早上八點四十五了。
趙垓沒在意綵衣的玩笑,不說作為新時代五好青年,人人平等的政要綱領。綵衣作為趙垓的貼身丫鬟從小就照顧趙垓,和親姐姐沒什麼區別。他們日常沒外人的時候都是這樣互動的。
綵衣體貼地扶起趙垓,幫他褪去內衣。重新取來了一套內衣換上后又幫趙垓穿上一套白色錦袍。錦袍做工精細,常人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只有懂行地或者王公貴族才知道這是宮裏賜下的蜀錦,由江南蘇州著名的紡織綉娘綉制。這套錦袍不是光有錢就能買到,還要有對應的身份地位。
享受着綵衣小姐姐悉心地服侍,心中確暗罵道‘這萬惡的資本,啊呸,封建社會,我新時代五好青年與你不共戴天。’
好吧,其實趙垓挺享受綵衣體貼地服侍,也習慣了綵衣地服侍。沒有綵衣幫他穿戴衣袍,他自己還真不會穿這個時代的衣服。光衣襟就有六片,掀開表面一層衣襟,裏面還有一層衣襟,兩道衣襟一左一右,
大襟交領,左右兩襟對稱,均用紐扣系在兩邊。太繁瑣了,真不知道上廁所方便的時候會是什麼一種場景。
“公子,您今日是先在小院用餐還是先去主房跟王爺和娘娘請安?”在用打濕的巾布為趙垓擦臉的時候,綵衣小聲地問道。
趙垓心裏想了想后覺得應該先出去好好地了解一下這個時期的人與物。雖然他已經融合了這個世界趙垓的記憶,但是一個六歲孩童對世界的了解能有多少?最好能到大街上好好地逛一逛,看看這繁華似錦的臨安城。
“先去給父王和娘親請安吧,”趙垓模糊地回應一聲,“早點去還能早點回來。對了,今天咱們出去玩兒玩兒怎麼樣?”
“公子,你變了,”綵衣幽幽地說道。
趙垓心裏咯噔一下,不會穿幫了吧?不會呀,雖然自己不是非常勤儉好學,但也不是不學無術的紈絝,怎麼自己想出去轉轉就被這小丫頭看穿了呢?
“公子你不是說過民以食為天,天下唯美食不可負也嗎?奴婢卯時就起來給您熬精米瘦肉粥了,您竟然不吃了?”綵衣雙眼有些泛紅地說道。
“呃,這不是今日起得早嗎,想着早去早回才能更好地品味彩姐的精米粥啊。”趙垓有些尷尬地開始忽悠這個小丫頭。
“當真?”綵衣有些狐疑地看着趙垓。
“當然當真,”趙垓稍微整了整衣袍,不着痕迹地轉移了話題,“走吧,早去早回。”趙垓踏着小步子離開了自己的廂房,照着記憶里主房的方向而去。
出了自己的院子,身後綵衣小姐姐興奮地問道,“公子,您剛才說要出去玩兒是真的嗎?咱們可是好久沒去街上玩兒了呢。”
“是啊,我都不記得咱們上次是什麼時候出去的了。希望今日爹爹心情不錯,能允許咱們出去。”趙垓點頭附和。
一想到自己過會兒就能帶上十幾個魁梧家丁到大街上閑逛趙垓就興奮不已。這才是穿越的正確打開方式,沒什麼深仇大恨,沒什麼立刻就要面對的危險,只有可以仗勢欺人的身份和調戲小姑娘的顏值。當然趙垓現在這年齡和小身板距離調戲小姑娘什麼的還是有點遠,但是不妨礙他暢想未來啊。可憐那些其他的穿越者,不是退婚就是和酒鬼老爹住在一起,自己這可算是天胡開局了。
“公子,您笑什麼呢?而且笑得還那麼的開心?”綵衣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在想着一會兒出去去哪兒啊?彩姐,你說咱們一會兒去哪兒好?”
“這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其她姐姐們說最近東坊瓦舍那邊的勾欄出了台新戲,好像不錯。”綵衣手指輕點下巴思考了片刻后說道。
“勾欄嗎?那裏是不是只能聽戲?”趙垓對這個時代的娛樂活動不太清楚。
“當然不是了,那裏還經常會有歌曲表演,說書先生講故事什麼的。”綵衣否認。
兩人慢慢悠悠地穿梭在王府里,每次遇到下人他們都會對趙垓作揖行禮。不得不說趙垓對這些感到無比的新奇,後世熟人見面都不會如此禮貌地打招呼,最多就是點點頭。大夏作為禮儀之邦,古時雖然禮儀繁瑣,但是的確更能顯得數千年文化的傳承。
走了有快一刻鐘的時間,趙垓二人終於來到了王府的主院。主院現在正門打開,趙垓大步流星地邁進了庭院大聲喊道,“爹爹,娘親,垓兒來給你們請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