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探查

“過去！”

幾乎就是瞬時，寒燈手掌在自己用力推出，瞬間一股冰寒之意襲來，把他送到了身後，跳在另一處房頂。

好渾厚霸道的內力，這等冰寒，他可以肯定這寒劍的名頭不續。

顯然這兩道合影沒想到這裏兩個居然能躲掉擲箭，閃躲不開，寒燈抬手劍鋒甩出，連帶着劍鞘也一併甩了出去，劍未出鞘，這內力磅礴已然足夠震撼。

內力外放，數丈之內皆是冰寒之氣，兩道黑影大驚，左右攻上來，各個是一招飛龍在天，合擊而來，便是雙龍戲珠。

寒燈飛身而起，一手捉住劍柄，往下狠狠一帶，這臨空之上，居然能強行改變身形，猶如天星下落，三道劍光打在一起，瞬間蹦出一道波動，只聽刺稜稜瓦背上響起陣陣聲音，空中迸濺出一大堆白花花的粒子，王淇不敢用手去接，用劍鋒點了一下，居然是一堆稀碎的冰塊，居然在內力相撞的時候，瞬間將空氣中的水分都凝聚了出來。

“你是何人？”

“明知故問！”

寒燈身形不停，周身猛地一扭強大的氣流直接卷着對方的兩柄寶劍，憑空一道旋風轉出，王淇見氣勢大陣，斬出一劍，破開氣流，旋即往後跳出，落在後邊父親和一眾兄弟的身邊，方才心有餘悸的停下來。

“沒事吧？”

“沒事。”

大哥王沂扶着他站穩，一邊關切的問道，只見那邊三道黑影，已經快到無法分辨，正欲說些什麼，忽見的又是兩道黑影壓上來，一下子五道黑影，在王淇院子的上空飛躍縱跳，幾人提劍疾行，這手中卻是亮閃閃的白光。

“爹，這，，”

王桐知道兒子想說什麼，眼見對方來勢洶洶，他也在疑惑是否需要上去助拳，顯然來到的四人都是武功極高之輩，回頭看壓陣的王鏡，哪知道王鏡這時候也在疑惑，他從未見過寒燈施為，一向以為不過和自己伯仲之間，今日一見，卻知大大不如，僅僅這目前展露的功夫，就足以讓他自愧不如。因此他也不敢妄動。

這邊寒燈獨對四人，其實也說不上輕鬆，這四人手中均是軟劍，用起來卻和尋常劍鋒無二。寒燈繞着院子四面，狠狠繞了三圈，急停身形，身形揚倒往後，忽然一招反手，那後面之人在這急速之中如何剎住？但見劍鋒朝着胸口刺來，軟劍上挑格擋，卻似蚍蜉撼樹，對方劍鋒絲毫撼動不得，一陣寒氣傳來，瞬間將他握劍手掌都是一層寒霜。

心中暗道不好，幸好四人乃是合作，眼見胸口就要躲不開，背後忽然一股上提的力道，整個人飛了出去，乃是側邊另一道黑影急中生智，狠狠一提拋出去，躲在劍鋒長度之外。

寒燈腳下一蹬，身形反推，忽的劍鋒倒轉回來，猶如圓月一般，劍氣霸道兇猛，那飛出去的黑影竊喜躲過，卻不料這一道攻擊接着如此之快。

刷！

這一劍幅度之大，劍氣之盛，空中隨着劍身散出來陣陣寒氣化為白霜，在夜空中尤其閃耀。

砰！

身前兩人兩道劍鋒，齊齊打出劍氣攔住這一劍，猛地又是一個對撞，房頂上哐啷啷一陣碎冰渣子落下的聲音。此二人攔住劍鋒，與寒燈對了一劍，身形後退，又飛身而起，各個一掌落在飛起之人的後背，打正了身形，那人方才落地穩住，而這邊剩下一人，撿着機會，嚯嚯嚯一陣猛刺往前，毫不留手，劍氣外放，啪啪啪打在屋脊青磚之上。

寒燈急退，身形旋轉蕩漾，

只三個迴轉，忽的劍鋒停住，旋即反攻一手。

一招庭樹飛花，劍氣做招，劍氣對劍氣，剎那間如同紛紛雪花一般，嘭嘭嘭，雙方劍氣對撞，屋頂響聲不停，僅僅一招，寒燈便壓了回去，後邊三人大驚，連忙上前助陣，前一后二，當先一人凌空躍起，一劍在空中橫掃，一道弧形劍光甩出一陣劍氣，後邊兩人左右夾攻，齊齊一陣猛烈突刺，匯合原本一人，三人配合默契，再度壓制寒燈，寒燈幾道極快劍光，低空飛在空中，邊退邊打，一陣爆鳴劍聲，陣陣爆炸落在的牆上，假山上，水池中。

這幾人輕功皆是絕妙，看的周圍眾人均是呆住，能勉強看清者沒有幾人，都是大驚怎麼會有如此任務。

千山暮雪！

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劍勢大作，忽然寒燈氣勢大作，身後迸開一陣白氣，旋即龐大的內力席捲，幾人的劍氣原本一步不讓，步步緊逼，卻不料這猛地一震，瞬間破了四人上下齊攻，連身形都穩不住倒飛出去。

萬里雪飄，雲橫雪擁，飛雪逐人！

三招合一，登時變化無法分辨，幻化陣陣殘影，數不清的劍氣內力轟開，方圓一丈之內，遍地生霜，四人大驚，也是合成一陣，合力拍出一掌，雙方氣勢撞在一起。

轟隆！

兩邊正好隔着院中假山對掌，只見那假山受不住如此巨大力道，忽的爆炸開來，寒燈身形飛旋着往後落在另一道院牆之上，那四人卻也往外跳走，四面八方的探查之人也齊齊往後退卻。王淇目睹這一戰，心中悸動難以自己，此時方有時間環顧周圍，卻見前來探查之人着實不少，不僅在王家，張，李二家都有人來，不過仍是以王家為主，大部分都是外圍掩護，這一退，他粗粗一估，竟然多達百人。

他們沒有追趕，收拾一陣后，方才跳下樓來，此時已經是五更過半，夏至時節，天亮很早，天邊已經能看到片片白光。

王淇跳回自己院中，只見一片狼藉，一丈高的假山被削去一半，上半部分炸的粉碎，屋頂的青磚瓦片炸飛許多，滿院子都是碎石子，灰渣子和冰粒子，寒氣還未散去，頗有些涼意。

“好，，，好，，”

想要說點什麼，王淇此刻卻說不出來什麼，滿院子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好在自己這院子建造的時候，青磚良木，土灰泥石都是用的上品，屋頂瓦片雖然被掀飛不少，但下邊還有一層，不至於平白的開天窗，心中除了詫異就是敬佩，這四位前來探查的高手，應該就是這一晚上的主力，要真的只有王氏獨自面對，怎麼著那也是家中高手齊出，鬧出一番大動靜來。

天色將明，眾人也是沒有睡意，招呼着家丁僕役收拾殘破的瓦片，家中子弟則坐到天明，收拾一番，這白日還有一場明面上的對壘。

東方太陽升起，陽光普照大地，這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陽光出來，所有人都被熱氣團團包裹住，要是北地來人，不耐氣候，不服水土，渾身好似就被水汽包裹，濕漉漉一般。

這洛安城馬上還要面對一波水汽，或者是，乾脆是一片汪洋，從東海帶來一陣全然不同水汽的東海沈家。

卯時還未盡，王氏宅中收拾還沒完畢，忽然門庭外兩匹快馬便到，這沈家的腳步便跟着到來，拜帖奉上，先行前來通告。

來的如此之早，王鏡王桐一面坐定，安排招待事務，一面派人想請張李二家的家主首座，快速佈置完畢，家中一切也都安排好，等待沈天闊上門。

剛剛遭到探查，緊跟着就是造訪，洛安城裏消息傳得可不是一般的快，僅僅兩個時辰的功夫，滿城皆知，連剛剛早朝結束，六部九卿的閣房都知道了這件事。補着一頓早膳的江氏兄弟一邊審閱政務，消息就被天機營的營首艾昭帶到了他們的面前。

“嚯，陛下，殿下，娘娘，沈家可真是來勢洶洶，拜訪王家之前，還要先派人探查一番，這真是赤裸裸的挑釁。”

“有這等事，還真是奇妙，這還只是部分實力，要是的瀋海間抵達，兩路彙集，怕不是要站在棋盤街指着皇宮罵鼻子了。”

江氏兄弟停下批閱奏摺，手中的碗也放下，都把注意力轉過來，宣筱煙盛了一碗粥，她的嘴巴得空，便打趣了一句，順便問着艾彰。

“來一碗嗎，甜的。”

艾昭示意自己已經吃過，宣筱煙倒是坐下，用勺子緩緩撥弄着熱粥，似有所思，那邊江氏兄弟詢問着細節，艾昭把能說的都一一說出，又道已經派營副艾彰前去調查，估計很快就會回來。

幾人商談了一會，不多時艾彰倒是急急忙忙的趕回，帶回了頭天晚上王氏家族被探查的消息，還有一些洛安城內其他勢力的反應。江冬景對江湖之事不甚了解，聽完之後，便歪着頭問宣筱煙和艾氏兄弟，這沈家家主沈天闊的武功如何，以及如果四大家和沈氏硬碰硬，從武力上有多少勝算。

這個問題倒也新奇，幾人還專門討論了一回。當然這並不是關鍵，他們的主要精力還是兩國使團的到來，這對於他們來說，比起世家的爭鬥更值得放在心上，兄弟兩人調兵遣將，在廟堂之上安排着後續的一切。

洛安城的上空，風雨將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