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騰龍之亂五-奇襲突進

各路齊出，初日城裏集結的力量飛速往西山關彙集，拓跋子帶着公卿子弟編列的隊伍作為親兵，順便從禁軍的隊伍里調來數百人，湊了千人的隊伍，將所有能夠當斥候使用的士兵全部召集，而後撒了出去，往西搜集信息。

拓跋子的抵達西山關后，緊跟着的便是是禁軍左營由左都尉方盛制率領的五千人，他們手裏有五千戰馬，出發時，拓跋子把所有的馱馬也交給了他們，這是保證西山關能快速注入一支生力軍。

算敵之不能進，算己之能進，此為帥之道也。

第七日，禁軍左營全數抵達，並帶來了一批鞏固守城的輜重。利用等待後續部隊抵達時間，他讓臨時組成親兵隊伍們的公卿子弟們抓緊時間休息，同時視察了西山關原本的駐軍，構築防務，並詳細思索了之後的傭兵策略，於是，當后隊隊伍官階最高的拓跋珪到達時，他便立刻做出了安排。

“拓跋珪，這是我的將令，後續隊伍抵達后，由你負責整編，在我傳回消息之前，你務必把剩下的兩萬人整編完畢，各種細則我已經寫下，切記，若無大變，照此執行，若有大變，隨機應變！”

“是。”

“健兒們，可敢隨我一戰！”

“我等願意！”

“好，上馬！”

拓跋子立在行轅門外點兵，千人隊伍，數千戰馬，北境的雪花此時還很急，整理數日轉來的消息，拓跋子已經大致判斷出亂軍的位置。

新的消息顯示，這是一支來自西域之外，息氏國的軍團，由於信仰不同被歸為異端，輾轉來到旭淵，不過這支軍團的名號卻頗有東方的味道，名曰，騰龍。

第八日，拓跋子率領千餘人往西北進發，繞開直達西山關的道路，從地圖上看，他們行進的路線是一個弧形。

“玄清（拓跋靈泉的字），你說，如果你是引狼入室的那伙部族，你會選擇從哪條路帶人進來？”

“回上將軍的話，順麒麟口，盪子湖，鷺草池，月川河一路向東，這是最短的行軍路線。”

“大庸（拓跋賀中的字），你認為呢？”

“玄清所說的路線最短，水草也多，但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騰龍軍團不是旭淵人，他們不依靠水草前行，對他們來說，水源夠用足以，而要做到相互配合，那幾個邊境小部落也用不到太多好地方，如果我行軍，一定會以三眼湖而進，南北兩路，而且，我會讓騰龍軍團走北路。”

“作何解呢？”

“因為上將軍出征北領的大軍若是受到消息，自然會從北邊來。”

“聰明，你今年多大了？”

“回上將軍，十五。”

“十五？你，，，”拓跋靈泉忽然想到什麼，但見拓跋賀中笑眯眯的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心中便明白過來。自己也是好笑，他們這些男兒，那個不想雖上將軍馳騁疆場，想必是在宗正卿那廢了一番功夫，或者是去太子殿下那裏求了一番。

“說道不錯，不過你漏算了一點，三眼湖一代，那兒同樣不適合重裝的騰龍軍團行進。他們一定會循着橫山往東，最新收回的消息說他們已經放棄了小西域的兩座城池，橫山那邊，可攻可守，還可以往南走。”

“往南？她們不怕遇上正在練兵的駐軍？”

“你覺得西領邊境上的幾個小部族，手能伸多長？”

策馬前行，這些一身銳氣，控馬嫻熟的旭淵男兒，各個都是好手，

一人三馬，儼然不亂，急速馳騁，五日後，他們前出近三百里，在龍雀湖畔紮營暫歇，在這裏他們遇到一個放牧的小部落，略作補給，同時拓跋子派出信使，往北方行進。

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

第十五日，各路軍隊悉數抵達西山關，聯合西山關原有駐軍三千人，拓跋珪按照命令，將裨將趙恆的八千人馬與何德勝兩千人合編，趙澄的七千輔軍編入收成序列，禁軍兵合一處，左營配屬所有戰馬必要時為騎兵，右營則重裝作為後備，另外第一批可供三月的糧草輜重已經運達，屯聚西山關，三支商隊和民夫進入修整，等待接下來的命令。

第十八日，亂軍前鋒五千抵達西山關外，並且試探性的攻城，不料被城中強有力的反擊打退，拓跋珪觀察一番后，趁敵人立足未穩，命左營千餘人出關以快打快，斬首二百而回，亂軍前鋒後退二十里紮營等待援軍。

第十九日，上萬人集結西山關外二十里，這些人裝束顯示這是從邊境上裹挾來的叛亂部落，並非騰龍軍團主力。但鑒於人數眾多，也未收到前方傳訊拓跋珪並未貿然接戰，堅壁清野，守城不出。

第二十一日，一封傳令終於送到西山關大營之中。當然，南北兩線也同樣收到了傳令。西山關如何調動不提，且說南方。

早在收到外敵入侵時，拓跋峙就急調三城駐軍北上，這是一萬五千正軍，可不是什麼輔軍和臨時徵調的地方軍，一月內行進千餘里，已經進抵橫山以南的月望嶺。抵達此地的第二天，居然就有幾個斥候找到了他們的營地，並且帶來一道軍令：

隱蔽駐紮，若有敵南下則全力阻之，若無，則等候下一道軍令。

“上將軍是如何得知我等行軍此處！”

並非不信拓跋子的調遣，而是他們再一次震驚於拓跋子的計算。也就是說，拓跋子幾乎已經鎖定亂軍的位置，要知道，這可是茫茫草原，旭淵西領縱橫兩千多里，鎖定一支急速亂動的敵軍，這需要的是超乎常人的預見能力，果然，這邊是將帥之道。

北方，另一道軍令抵達，這是他們收到的第二道軍令了。返程的平北軍，此時由拓跋子元壓陣，他們的位置，距離三眼湖不足五十里，騎兵一日可到。這道軍令的內容是，大軍南下進抵三眼湖南岸，卡住所有往北的道路，騎兵部隊緊隨拓跋子行進的軌跡。平北軍雖是正規騎兵，但連日趕路，況且沒有一人三馬，速度稍緩，行三日落一日的路程。

而此時，拓跋子率領組建才不到一月的親衛，從龍雀湖往西南直插。三日後，他們已經在三眼湖西北的位置。

第二十四日，西山關大軍往西行進五十里，佔據了原來亂軍前鋒的營盤，但反常的沒有繼續往前，反倒是緊急紮營，從收到軍令開始，花一日前鋒抵達，剩下兩日就是加固營盤，而騰龍軍團的核心主力，在第二十五日抵達他們的營盤之前。

兩邊接了一仗，彼此都很吃驚，騰龍軍團驚訝於對方居然有這樣的防備，同時也奇怪為何這支大軍為何前出修建營盤，沒有如帶路嚮導所說的那樣對方會在西山關進行佈防。這個距離他們倒不是難以南下進入橫山，但這麼一支大軍在此，難免擔心側背。淵國軍隊的驚訝在於這支軍團的戰力，哪怕是攻方，這支軍團以重步兵的方式發動進攻，守軍好幾處地方差點被撕開口子，事後統計傷亡，居然算是一場敗仗。

不過這仍然是一場小仗，雙方各自傷亡不過數百。

第二十七日，北上而來的正軍，收到全新的軍令，全數北進，搶佔橫山。收到消息，北上援軍即刻開拔，往北急速進軍，一萬五千人一日之功前移四十餘里，按照拓跋子的命令就地佈置營地，建立防禦所用的各種工事。

“上將軍，我們現在往哪裏去啊？”

“打開地圖，好好看看！”

西山網往西五百多裡外，一支急速飛馳的旭淵軍隊，卷旗而進，一人三馬，此時已經插到西行的畢竟之路，北邊，三眼湖一代已經被徹底封死。

“這，，，上將軍是如何算到的！？”

拓跋賀中心中狂跳，馬術嫻熟的他居然一個冷顫，差點穩不住身形，一個不慎一陣狂風吹起，將羊皮地圖吹到了臉上，慌忙拉下，有些驚詫的問道。

“怎麼了？”

“你自己看吧玄清，天下能行此事者，上將軍也。”

撫一下心中驚詫，賀中翻身跳馬到另外一匹空馬背上，順手將地圖遞給拓跋玄靈，那邊接過地圖一看，立馬也是驚詫不已。

“上將軍是如何料定，我們這樣做一定會成功？”

“無他，經驗，判斷，果斷。此為用兵最需之三。”

身後的子弟們紛紛傳閱，稍有不懂的，一經點撥，也對拓跋子的用兵之道驚詫不已，他們不敢想像，若是這樣的人身為他們對手時，那會是怎樣的恐怖。

初日城，接連數匹快馬陸續抵達，這是出征開始后的一個月，雪花隨着馬蹄揚起，笛聲坐在上將軍府的屋頂上，隱着身形，看着飛馳而來的快馬，他認識那是拓跋子的傳令兵，這幾人飛速轉入太子府。站起身來，抖抖雪花，笛聲一個箭步，越過巷道，從一個屋頂飛到另一個屋頂，沒有衛士發覺，笛聲如一片雪花一樣落在一處小屋頂上，再度清出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這裏是傳令兵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