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玩兒把大的
??()第二章玩兒把大的
一座城池內有近百萬人口在前世也不算小城,雖然周邊之地因連年戰亂國況堪憂,卻還未到動搖國之根本。京都‘中京’也不缺乏一些有錢人。堂堂京師之地卻也是一派市井繁華。
東西朝向的三大繁華主街之一的‘五味街’不光酒樓林立,街尾的‘六味檔’更是京都粉樓風花雪月之銷金窟。酒sè不分家這個世界一樣存在。
一處普通的酒樓一層大廳,一公子模樣的少年坐在邊側方桌前,面對窗子。“福伯,你也坐下。你看這地方魚龍混雜,哪有貴賤之分,別顯得太扎眼了。再說這四道菜也是擺擺樣子,我一個人哪吃得了,別浪費了。”拿過一個杯子,藍羽凌給福叔滿了杯酒。
福伯是個本分人,在籃家這些年可以說是兢兢業業,雖然桌上兩葷兩素對他來說很是誘人,可現在卻也無心消受。在他眼裏前一段時間自家少爺是他這一輩子最看不透的人,可現在心裏有了結論:“這孩子就是一個純粹敗家子。”搭着半邊椅子坐下,福伯諾諾半天,鼓起勇氣小聲說道:“凌少爺,這都半個多月了,我們不算現在這桌酒席已經花了四十三兩二錢銀子,這。。。這些銀子差不多夠府里一個月的開銷啊!我們。。。。”看着凌少爺微笑搖頭,福伯內心感嘆。“說了白說”
“福伯,這些銀子是花在耳朵和眼睛上的,只有這些公眾場合才有我想要的,這些天對我來說就是四百兩銀錢也值。有些事說了你也不一定懂,要不要我說給你聽聽?”藍羽凌微笑看着福叔。
福伯點點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這些rì子唯一令他稱道的是自家少爺脾氣比較隨和,時間久了也就少些拘束。
藍羽凌整理頭緒正sè道:“那好,你也隨意吃些,我就說給你聽聽。順便捋順一下我的思路。”
這是一塊沒有統一名稱的大陸,藍羽凌所在的國家名為‘東川帝國’,國都‘中京’在帝國版圖東南。一都九郡,是目前藍羽凌所知地域內一個最大的帝國。
帝國最南邊是一條東西曲線走向的大河,名為‘綠泥河’。再往南就是無盡原始深林,生活着各種兇猛野獸和古族零散部落,是一處傳說中既神秘又危險的區域。聽說有些膽大的獵人曾經渡過河去,卻從未回來過。以後這條橫卧東川帝國和四水帝國整個南面的綠泥河,自然而然成了人們心中的國界。
帝國西界四水帝國佔了一半,另一半和北界的三分之一是一處無主沙漠,沙漠型如拋線侵入東川帝國西北邊界,面積之大可比平均的一個半郡。每年四個月的西北風使之還有擴張之勢。
帝國北面沒有明確國界,最北黑石郡因主城緊鄰黑石山建造而得名,郡府‘黑石府’再往北卡蘭索山脈橫向連綿五千餘里,只有三條筆直的斜向通道。越過縱深三百餘里的山脈,就是只能稀疏長些耐旱荒草的沙石地況,成了與北地烏達六聯盟的緩衝地。
連綿不絕的流雲山脈在東川帝國境內寬超千里,橫跨帝國東境。南自綠泥河,斜向西北過了黑水府,與卡蘭索交叉經過烏達六聯盟,攔住六聯盟境內的黑水河一直相依向北而去。至少東川帝國的人不知盡頭。在綠泥河與流雲山脈起點之間,有條隨河走向的平緩地帶,一直延伸到綠泥河入海口。是東川帝國惟一的入海通道。九郡之一的朝陽郡,就設在這山脈之外與無邊大海之間的狹長地帶。
東川帝國曆一零六二年夏末秋初,烏達六聯盟農作收成因氣候嚴重歉收,各部在準備秋收的同時,積極集結六域兵馬。二十五萬第一梯次騎兵已準備就緒,yù直指黑石府闖關搶糧。
東川帝國曆一零六二年秋,四水帝國藉機出兵十萬,yù大舉進佔安德郡西地一城四城,預收反覆易主五年前強勢劃歸東川版圖的大片肥沃土地。
福伯給藍羽凌點了一滴酒,又給自己滿了第三杯。“少爺,您剛才又是國事又是天下事,天南地北這山那界的老僕不明白。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啊!咱家就是普通商宦,要是經商見地多些或許有些用處有些用處。”
藍羽凌輕呷一點杯中酒,酒菜對他來說也就擺擺樣子,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能吃得了多少。“家事國事天下事,當然事事關心。福叔啊!本少爺真正關心的是哪些事能跟銀子有關係,哪些事能賺銀子?盛世玩古玩,亂世藏黃金。古玩我們玩兒不起,黃金更是沒得花,更別提收藏。你說不想想別的出路道行嗎?”端起杯子輕嘗一口。“唉,前世賺錢的行當這些rì子琢磨了不少,可在眼下世道都不太適用。爹媽的老本行房地產開發在這一定吃得開,各種中西風格花園式別墅這世上的富商高官見都沒見過,這要是開發房地產壟斷建築行業,那還不是大賺八方。可他媽的這世道現在還處在鐵器時代,冶鍊技術並不發達,哪來的鋼筋,更別說水泥。老子學的就是理工和土木建築專業,什麼矽酸鹽水泥,合金冶鍊技術這些都不在話下,可現在都是些嘴皮子上的功夫,只能以後再研究。前世最賺錢的路子倒是毒品,可這世道可卡因、大麻有沒有兩說,就是有老子也不能再活一世就活出個大毒梟來。如果把這個世界禍害成個烏煙瘴氣、亂七八糟,也忒對不起安排我來這的那位。”有了這心思藍羽凌勢羽凌不由瞄了瞄窗外的天空。
藍羽凌是個無神論者,在前世什麼鬼的神的毫無興趣。見到和尚姑子那眼神就是在看一個個騙子。但自身現下的情況,弄得他不心虛才怪。
也是,這事擱誰身上心裏不七上八下?藍羽凌心態還算好的,近兩年時間也才漸漸適應習慣現在的生活習xìng,接受現在這個身份和環境。
不遠一桌几個身着兵服兵丁摸樣的人酒足飯飽,扔下些許碎銀子。“走了兄弟,大軍開拔還有些rì子,快活一天是一天、、、“我請哥兒幾個去街尾樂呵去,先說好了去普通牌坊,哥的兜底不厚實不厚實、、”“楊老大,別弄些一笑臉上直掉煙粉的黃臉婆糊弄兄弟們就成,哈哈、、走嘍、、、”“嘩啦、嘩啦”一陣陣兵甲器械聲出門遠去。
藍羽凌收回隨出去的目光眼前一亮。伸手拽住身邊走過的店堂夥計。“小哥兒,問你個事。咱這帝**隊兵器是朝廷自己打造還是民間採辦?”“公子客氣,這事不是什麼秘密,小的也知道。每年兵營都有兵器淘汰更新,或是鍛造修補或是從新打造。因為帝國對軍械監管比較嚴,所以這些生意都是‘軍機樞採辦處’和南郊兩家最大的鐵器商號之間的買賣。各郡城也有些上規模的鐵器行,卻是不允許大批打造武器的。”夥計點點頭又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要打仗了,發戰爭財!這世界有煙花就有火藥,火藥、、、成了,還有個未來的偏將姐夫,雖然官不大也算有了門路。老子既然玩兒就玩兒把大的,在這世上先做個最大的軍火供應商。”眼前曙光乍現藍羽凌心情大好,一頓酒杯也不管酒水四處飛濺,雙手按住桌面起身哈哈大笑。“天生我才必有用,有我必有發財路、、、、、”話是豪言壯語,可由童音刺耳發出極不協調、讓人詭異,立時吸引了一樓人的目光。
去往二樓的木梯緩台,一位十七八歲身着白sè公子長衫、面容清秀的年輕公子停步。“有意思”微笑轉身,遙望藍羽凌單手擎扇道:“小兄弟心氣十足,一語驚人。我也是閑來無事,能否樓上一起聊聊?”看樣子真是無事,閑來找人打趣調侃成分居多。
藍羽凌臉sè微紅,興奮過了頭正自尷尬。聽由立馬雙手揖禮,道聲破費,撇開一眾目光,走向樓梯跟隨長衫青年上樓而去。福伯有些喝高了,搖晃着放下些碎銀子,看了眼桌上未怎麼動的菜肴,但顧忌少爺的身份,並未打包,隨後跟着去了樓上。一樓大廳少時又恢復了熙熙攘攘嘈雜之聲
。
二樓臨窗一間雅緻單間,酒菜早已備齊,顯然這一間是預定之位。藍羽凌懶得理會繁雜禮節,也不謙讓逕自在長衫青年對面坐下。福伯和另一中年漢子各自站立兩人身後,都是隨從身份。白衫青年也不介意,笑問道:“相見即是有緣,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何處府邸?”
綉手雕花、魚躍龍門,眼前這四道菜觀賞xìng大於食道。“這桌比我剛才那桌高出不止一個檔次,瞧眼前這位家裏老子是個有錢的主兒,吃頓酒留個名交往一下似乎不吃虧。”便道:“小弟姓藍,名羽凌,舒文巷籃家,今年十二歲。公子顯然年長於我,隨意稱呼便是。怎樣稱呼公子?”
“江玖,佑赫街寧府。我年長你六歲,就稱呼你凌弟如何?”江玖愈發覺得藍羽凌言語有趣,與眾不同。
一個十二歲少年說話確實與眾不同,風格迥異。不然也不會藍羽凌一句話連他父親也得琢磨半天。藍羽凌畢竟是一個二十歲的思維,心xìng遠超現在的年齡。而且還是上一世社會先進發展的思維。
旁邊自有兩僕從各自為主子倒酒。
“江兄年紀正該樹下溫語、風花雪月才對,怎麼跑到這熙攘嘈雜無雅之地消磨?”藍羽凌嘴上說著手也沒閑着,筷子直取盤中。“這等菜肴府里好像嘗不到,先弄個肚飽再說。”
江玖哈哈一笑。“小大人,這些chéngrén之事你也懂得?言語還文鄒鄒的!感情不會在教書先生那裏無心學問,就用心學這些了吧?哈哈哈、、、、、”
藍羽凌只是沒話找些由頭,不想失了水準,臉sè微紅道:“學問不說五車也差不多。剛才說些笑話罷了。江兄不思家事,而是出來觀望市井體察民風,定有為官投身社稷之心之志。小弟所言對否?”藍羽凌心道:“哪個年輕人不是夢想着當官,或是真心想做一番事業,或是為名為利。我順杆子捧着說,就算錯了,你也好意思說不對?”
江玖哪裏知道藍羽凌的花花心眼,臉sè一整,“為兄小看凌弟了,凌弟剛才雜語笑談令我眼拙。莫怪莫怪。”
“嘻嘻、、江兄可別客氣過頭了,不然這上好酒菜我還怎麼好意思享用?小弟說話不着邊,有時蒙對個一句半句純屬巧合。江兄可別把我誇得找不着東南西北了!”藍羽凌前世油嘴滑舌的小毛病又露出來。
江玖剛才是被一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勾起心xìng。眼下又被藍羽凌正經一句、胡亂一句弄得心裏糊塗。心道:“這小子不是大儒弟子心中有才、就是紈絝子弟不學無術一腦槽糠。我用言語誘他閑談,不信試他不出。我就不信看不出他是心中有才還是一腦槽糠。”主意已定,當下道:“食乃民之本,正該好好享用,不可浪費。眼下兩境戰事將起,世況動蕩之下必將影響民耕糧種。四水國也就罷了,只是一地之爭。可是烏達六聯盟鐵騎不阻,內地必亂。我等國民桌上這酒肉就要變成麩糠了。凌弟現下節儉也對。”
“那你也別光看着,動筷啊!江兄憂國憂民之心讓小弟敬服,卻也不必太過。堂堂東川帝國,只要備兵用兵得當,烏達六聯盟過不了黑水郡地。”藍羽凌外出府邸沒有多少rì子,沒有朋友,他也不可能真的去找一些同齡玩伴,眼前這青年氣質較好,感覺挺順眼,心裏起了結交之意。明知對方話里套話,卻不想讓對方看低了自己。但話里也留了些序言,想要看看對方水準。
果然。
“凌弟說的不錯。我東川帝國對烏達六聯盟有能力拒之。可同時還有四水國進犯,西部和北部戰事同起,我帝國就有些力不從心啊!?江玖看着藍羽凌。
“事分大小、輕重、緩急,道有取捨之道。四水國只不過意在安德郡四城上好的農作之地。東川帝國立國的時候這塊地域就無明確歸屬,四水國種幾年丟了,反過來東川帝國種幾年又被人搶回去。現在我們都用了五年了,當地的百姓自記事起也不知他們是四水子民還是東川子民,所以再借四水國種兩年也不是不可以。談不上丟體面,大不了以後再收回來。這是‘緩’是‘舍’;
烏達六聯盟這次一定鬧的大,光鐵騎聽說就集結二十五萬。他們幾年沒動靜,但今年晚chūn雨水還少,蟲災剛好又鬧到一塊,不想凍死餓死大批族人他們必須來搶糧搶物。黑石郡不是農糧富裕產地,不夠六聯盟的胃口,他們必須南進。而且二十五萬鐵騎最少五萬車馬輜重,來時除了自給基本是空的。他們要的是滿載而歸。二十五萬鐵騎啊!過了黑石郡的三處關隘任意一處,內地一千五百餘里可就是一馬平川。東川帝國眼下決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就是‘急’,是當前‘重中之重’。”
“福伯,喊夥計換壺好茶。呵呵、、、菜味重了些,也可能是我口輕。”藍羽凌好像不知道什麼是客氣。
江玖邊聽邊點頭,這些道理知道的人並不少,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能理解透徹可見其天xìng之高。心道:“雖然此人言語行事不拘常態,但我成大事後此人必重用,可惜此時年紀小些不知能否堪用?不急,他既然讓我發現乃天意,我先以朋友相交相知,以誠以禮待之,rì后也好收為靡下。”當下贊道:“凌弟對國家之勢好見地,可否對爭宮之勢再略談一二,江兄也想求證己見。”
藍羽凌飲盡杯中香茶,起身歉意道:“爭宮之事那是皇室內事,雖然歷朝對此事沒有禁言,但哪一位皇子會繼承大統卻不是我等小民可以妄加猜測的。令江兄失望,小弟出來已久該回去了,不然家人又會惦念。今rì言談如若未盡興,可以改rì再續。”面對江玖抱拳告辭。心道“我有心結交但看他是否有意。”
江玖心有遺憾但面上笑道:“凌弟當以堂上挂念為先,為兄就不強留為難於你了。”抬手掌中出現一塊六菱環形雙珠鏈墜鏤雕玉佩。“凌弟閑時有意與我消磨,可持此物去佑赫街寧府找我。若我不在也可憑此物相約時間。”
“那小弟卻之不恭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