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1半

大毛回來時心情不錯，說老華子看到貨后，倆眼直放光，拍着胸脯保證，三天內肯定出貨。

下午沒有顧客進店，我們倆人看了一部綜藝、三部電影后，實在有些膩歪了，大毛提議看看新聞，調節一下氣氛。

新聞里正在播報，進入汛期以來，全國各地普降暴雨，未來一段時間內多地預估降雨量較高，請市民朋友出行做好防護云云。

我指着電視：“大毛你看看，就怨你天天閑的坐咱門口瞟人家小姑娘，老天爺都看不過去，這是要降大雨，洗滌你不純潔的心靈。”

大毛不屑道：“得了吧劉芒，就沖你這名字，老子的純潔就得比你多二斤，咱就說，你弄個學生過來幹啥，咱倆天天大眼瞪小眼都夠膩歪的了，你這是給咱湊人兒鬥地主呢？”

我倆正沒頭沒尾的逗貧，就聽見屋外有人說話：“小劉，毛兒，在呢嗎？”

我出屋去迎，來的不是外人，竟是大毛上午剛去找過的老華子。

大毛迎上一步問道：“華老頭，你咋還過來了，上午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老華子從兜里掏出一盒中華，給我和大毛髮煙，我示意不愛抽煙，大毛接過來別在耳根子後面，老華子給自己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毛兒，上午你走後，我立刻聯繫了幾個買主掌眼，你猜怎麼著，有一個買主直接開了天花板價，要收這墜子。”

我忙道：“華叔，真的假的，您這也太效率了。來您這兒坐着說，買家出了什麼價？”

老華子呲着一口黃了吧唧的牙，大笑道：“小劉，你這墜子挺開門兒的尖貨，按現在的市場行情來說，大萬的價格沒問題，但是這位主顧看過我發的照片后，直接給報了個五十萬。”

這價格一報出來，我和大毛都感覺渾身一震，大毛驚道：“華老頭，你確定那人五十萬收？咱就說，是哪位金主爸爸這麼有魄力？以後有機會，非認他當我的老BABY。”

老華子皺眉：“毛兒，你這問題我可回答不了，你知道我們這行的規矩，買賣雙方信息絕對保密，華叔可還指着這些規矩吃飯呢。”

大毛一拍腦門兒，悻悻道歉：“哎呀媽呀，一高興規矩給忘了。”

老華子接着道：“買家還說了，這吊墜應該還有另外半塊與之配套，若是能找到，收購價格再翻一倍。”

-

玉墜這麼快便能出手，老華子也覺得有面子，拍着胸脯保證，一周之內錢打到我的帳面，臨走時，興高采烈的順走了兩包茶葉。

老華子走後，大毛興奮到：“劉芒，這玉墜收的太值了，十倍價差的買賣，以前你爹一年都未必能做成一單。”

我琢磨老華子臨走時說的話，和他商量道：“你說是不是咱倆打眼了，湊齊另一半價格翻番，那可是一百萬啊，我怎麼看也看不出這玉墜能值這麼多錢。”

大毛擺了擺手：“上午你還說“黃金有價玉無價”呢，怎麼現在就懷疑自己了，這古董圈裏，還就玉器玩物不好定價，咱就說，我在潘家園這些年，見過的冤大頭海了去了，還竟是這些有錢的主兒願意挨宰。”

我想想也是，每年大型拍賣會，還就玉器工藝品的價格都是浮動最大。曾經有個暴發戶老闆在一場大型拍賣會中花兩千萬拍下了一個和田羊脂籽料大師工整雕的大菩薩像，結果過兩年生意沒落想出手，趕上市場行情變化，最終只賣了八百來萬，裡外里賠了一倍多。

大毛拍了拍我：“要不，咱再聯繫聯繫那個老鄉，讓他留意着點，萬一他們村誰手裏有另一半玉墜，那可是一百萬啊。”

他一提醒，我立刻想到這一茬，這半塊玉墜既然是從那位老哥村子裏挖出來的，那另一半很大可能也在那附近。

-

老哥的全名叫張全有，上次走時我們已互留了聯繫方式，我撥通了他的電話，簡單和他說明了情況，告訴他要是發現了和這個東西相似的，我可以加價收。

我本想着和張全有通個電話，就是讓他幫我留意着點，沒想到張全有在電話里支支吾吾，反覆問我多少錢能收。

大毛在旁邊使勁沖我努嘴，用表情告訴我這事有門兒，沒準他那還真有另一半。我裝出很為難的語氣，最後下定決心告訴張全有：“您要是有另一半，我出十萬收！”

張全有在電話那頭吭哧半晌，才道：“膩說的那半拉，好像是在餓夥計手裏，膩們想要的話，就來一哈餓們村，帶膩們當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