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激戰
陸承遠和秦海繼續向村中走去,忽然陸承遠意識到不對勁,向著前方探路的秦海說道:“我們是不是少了一個人?”
秦海一邊維持着防禦的姿態,一邊在腦海中仔細的思索着,猛地想起什麼,和陸承遠異口同聲道:“混沌。”
而這時密集的腳步聲窸窸窣窣的出現在兩人的四周,一群臉上堆着微笑的村民看着他們兩個,這些人的肚子一下凸起又一下凹入,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蠕動。
陸承遠沒有猶豫,先下手為強,對着秦海說道:“進攻。”
秦海掄起手上的巨盾向村民砸去,恐怖的衝擊力將靠得近的村民擊飛到四周,撞到旁邊的樹上,但村民的攻勢如同捲起的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似乎不知道什麼是疲倦,
而被擊飛到樹上的村民肚子裏蠕動的東西受到傷害,十分憤怒,將村民的肚子破開,從裏面長出數不清的觸手,上面還帶着許多尖銳的利爪,猶如密林般茂密,臉上長出了一根根的黑色細毛,拚命地用舌頭舔了舔傷口,就像與野貓看到食物積蓄力量前的準備。
黑夜裏,數不清的角落綻放着紅光,他們兩人知道這是怪物嗜血的眼睛,心裏便明白這是一場硬仗,陸承遠面無表情地調試着手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對秦海說道:“怪物傾巢出擊了。”
“時間越來越緊迫,再拖下去恐怕那些平民會有危險。”
“掩護我。”陸承遠最後說道。然後激活體內的的規則之路階段三審判者的力量
一道虛無的門扉投影在陸承遠的身後,只不過微弱的如夜空中的流螢,其中有一股純白的光芒從門扉中竄出,最後落在了陸承遠身上,一頂如同水晶製成的王冠出現在他的頭頂,上面點綴着黑色的瑪瑙。
張開雙手,三十二顆國際象棋的棋子在手上緩緩轉動,就像夜晚流動的群星一樣。
他打了一個響指,八顆代表着士兵的棋子散落在兩人八方,落在地上迅速變大,最後變得和等人身高,棋子開始裂開,手持劍盾的士兵從裏面走出,英勇的和怪物們搏鬥,暫時抵擋住了如同怪物如同潮水般的進攻。
看到局勢有些緩和,陸承遠對着秦海說道:“快,趁着士兵還能抵擋多一陣,趕緊朝着村中心跑過去。”
秦海當即用巨大無比的雙手手捧着陸承遠跑向那村子的中心。
......
“嘶,好疼啊。”【混沌】陳海成摸了摸頭上的有些腫的大包,抱怨的說道,從地上起來警戒地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小木屋之中。
他看見廚房中,一口大鍋裏面還咕嘟咕嘟煮着一口大湯,水泡不停的冒出。
這時,一位同樣和他穿着黑色作戰服的金髮碧眼的中年人打開了門,進入了木屋,看到在自己房間的人還在昏迷中便徑直走到廚房,拿起湯勺舀起自己煮的湯汁,伸到鼻子前方,輕輕地嗅了嗅。
陡然之間,異變突起,原先還在他房間昏睡的年輕人此刻竟端起一把手槍,將槍口對準自己,他一時之間慌了神,不知道為什麼的,忽然舉起了雙手抱頭蹲下。
陳海成看到他這麼配合,說道:“把臉轉過來。”
中年人沒有說話,緩緩把臉轉到陳海成的方向。
“你是......伯特利?”
“伯特利,那是誰?我叫卡克。”
中年人聽着這個名字不知為何有些熟悉,腦海中有些回憶翻湧起來,似乎無數囈語對着他的耳朵發出一萬種聲音,
大腦發齣劇烈疼痛,抱着頭倒在了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
陳海成看到他這個樣子,頓時明白了,他在這個深淵裂隙里待的時間太長了,已經被侵蝕的很嚴重了。
當下立馬從身上找出【深淵研究所】剛剛製成的【深淵抑製劑】,拔開蓋子,將針管插入他的心臟,慢慢按下去。
看見他仍然在慘叫着,陳海成乾脆把身上最後的兩根【深淵抑製劑】全部給伯特利打上,心裏不斷祈禱:“好起來啊,伯特利老哥,我的全家家當都給你了。”
過了五分鐘,伯特利終於停止了慘叫,有些虛弱的從地上爬起,陳海成攙扶着他坐在椅子上,他用手狠狠地搓了一把臉,接着對陳海成說道:“你好,我是人類自救協會中夏國分部阿爾法特遣隊第九小隊的【山鬼】伯特利。”
陳海成對着他行了一禮:“為了全人類!”
“我是第七小隊的【混沌】陳海成。”
伯特利盯着陳海成的勳章,伸出手,認真地將它擦拭,接著說道:“本來以為我會一輩子待在這裏,直到有人發現我。”
說完,他又忽的笑了起來:“不過到那時,我應該已經變得和深淵惡魔一樣了吧。”
“應該會和你們刀兵相向,在你們的圍剿中死去,作為人類最後的一絲尊嚴也會隨着死亡消失吧。”
“好想回家看老婆孩子啊。”說到他的老婆孩子,他的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看下那鍋滾燙的湯水,不斷冒着水泡的水面隱隱約約能看到他家的全家福。
“我的老婆是一個中夏人,我當時是在為人類自救協會利堅國分部的機構工作,我老婆在外國留學的時候和我相遇,然後經歷種種磨難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你應該感謝這個徽章,是他讓我本能的去拯救被觸手抓住的你。”
然後話鋒一轉,說著:“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把這個村子,不,這個深淵裂隙所餵養的東西毀掉。”
“餵養的東西?”陳海成疑惑的問道。
“沒時間再猶豫了。”
“剩下的路上說。”隨後打開木門。
伯特利就看到這個屋子被四面八方的血肉怪物所包圍。
然後一個帶着眼鏡,臉上堆着微笑的老人用他那嘶啞低沉的聲音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沒有管你是因為沒有辦法管你吧?”
陳海成看到屍山血海的這幅景象,戰意不止:
“看來得殺出去了。”
伯特利搖搖頭,向他伸出一隻左手:“抓緊我。”陳海成聽着照做。死死握緊了他的左手。
一道金光從地上亮起,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面出現了一個法陣。這時他才想起來伯特利是空間之路階段三的旅行家。
村長看到那道金光,本能的覺得不對,怒吼道:“統統給我上。”
一道觸手率先進攻,然而就在觸手就要抓住他們的那最後一刻,他們便消失在無邊的夜裏了。
原地只留下一張符籙。
村長面具一般的臉上因為憤怒有些扭曲,從中不斷落下一些表皮碎片,露出裏面的血肉,他撿起落下的符籙,狠狠地將符紙撕碎。
“全部給我追!”
一根又一根的觸肢連接着周圍人的大腦,包括村長也是一樣,在猩紅月光的照耀下,詭異的一團血肉走出幕後,那個紅色的血肉像牧羊人一樣趕着無數的羊群覓食。
......
林驚邪猛地被驚醒,疑惑地看向四周,有些恐懼的回想起剛才。
“誒,我剛才在幹嘛呢?”
打量着四周,講台上的老師有些陶醉地講述着數學的幾何之美,黑板上還帶着上一科老師離去還未擦去的筆記,課程表、黑板、講台、廣播、、多功能自媒體、熟悉的同學,還有——徐伊。
“這,這不是我高一時上學的教室嗎?”林驚邪有些詫異的看着四周的教室。
下課鈴聲響起,班上一下變得喧鬧起來,寬敞的過道頃刻間便水泄不通,林驚邪可沒工夫陪着他們人擠人,坐在位置上慵懶地看着日落。
這時徐伊有些怯懦的向林驚邪問道:“那個,林驚邪同學,你的數學作業呢?”
是了,這時候徐伊是我們班的課代表。誒,我為什麼要說這時候呢?
林驚邪有些奇怪的想到,看着這熟悉的一切,林驚邪不知為何有些開心。
這時徐伊再次開口打斷了林驚邪的思緒:“林同學,你的作業。”
林驚邪從抽屜里拿出作業本,笑着遞給徐伊,和她說道:“抱歉啊,這是我的作業。”
徐伊微微歪着腦袋,看向林驚邪的那雙眼眸,然後驀然問道:“林驚邪,你......怎麼哭了?”
林驚邪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有些激動,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角,手指有些微微濕潤,勉強道:“沒有吧。”
可他內心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萌發,最後如大壩決堤般爆發出來。忽然之間便淚流滿面。
徐伊看到他這幅樣子,連忙找別人借了一包紙巾,遞給林驚邪,林驚邪獃滯地坐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情緒失控。
心裏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東西,是什麼呢?
林驚邪抽出紙巾,對徐伊道了一聲謝。默默擦乾臉上的眼淚,然後將紙巾丟到垃圾桶。
直到下午放學,林驚邪才回到宿舍躺着,這是一家寄宿制的學校,往往只有周日早上半天的時間才會放假,當然,節假日除外。
躺在的床上的他看着室友走來走去,忙活着洗澡以及吃飯,他就有些奇怪的熟悉感,可這明明是第一周啊?
越來越多的疑問出現,可心底又充斥着另一種聲音。
“這樣的生活不好嗎,你還有大把的時間。”
“對啊,這一切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努力考一個好大學。”
......
聽着這些聲音,林驚邪將雙腿搭在床架設的樓梯上,看向那美麗的黃昏,漸漸閉上了眼睛。
直到一個室友輕輕搖晃他:“林驚邪,你不洗澡嗎?輪到你了。”
林驚邪搖了搖頭,重新露出了微笑,對着室友說道:“不了,我有點事情要辦,如果今晚我沒上晚自習,那你就幫我和老師請假。”
然後他就像個瘋子一樣,飛快地衝下了樓,還撞到了幾個路過的學生。
“這個傻逼有病吧。”
“就是啊,看都不看就撞過來。”然後他們抱着書向教學樓走去。
衝到校門口,看到門口有幾個門衛守在那,死死盯着過路的學生,林驚邪拿着一張白紙,偽裝在拿着請假條請假的學生中間。
等到輪到他時,他一拳將門衛擊倒,抓住了學校門口的圍欄,帥氣一躍,跳出了校門
“老子早就想這麼做了。”一路狂奔跑到了大街上,回頭看向學校,發現沒人追出來,心裏鬆了一口氣。
就這麼“老老實實”的回到了家門口。可他卻遲遲沒有進去。
看着記憶中熟悉的鐵鏽,熟悉的老槐樹,以及那從未遠去的身影。
那個壞小孩就這樣,熱淚盈眶,看向那個和他相依的老人。
“外婆!!!”
......
逃到樹上的陸承遠看向這群再次將他們圍的水泄不通的怪物,有些遺憾的和秦海說:“抱歉了,這一次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這了。”
“好不甘心啊,明明後面那間燈火通明的房間就是囚困他們幾個的房間了。”
而此時因為【靈能】耗盡已經解除巨大化的秦海盤腿坐在旁邊,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氣喘吁吁的安慰道:“不必自責,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了。”
陸承遠看着這位和他朝夕相處的戰友,笑道:“如果真到了彈盡糧絕的那一步,我會拚死把你們送出去,出去之後陳海成就是你們新的隊長了。”
秦海愧疚道:“隊長,如果,如果我再強一點就好了,如果我是階段三,那我們也不會這麼狼狽。”
陸承遠搖搖頭,對他說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再次對目標錯誤評估,導致我們一步步到了這個地獄。”
“你的聖杯恢復到多少了,我們等下做最後一搏。”
秦海點點頭,說道:“三分之二。”然後將聖杯裏面的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而陸承遠也拿出幾瓶藍色試劑,同樣將它們一飲而盡。
感受着逐漸恢復的【靈能】,陸承遠對秦海點頭道:“準備,沖!”
秦海從樹上躍下的同時開啟巨大化,將底下的幾個怪物砸的稀巴爛。用雙手接下陸承遠後向那個燈火通明的小屋跑去。
陸承遠被接下后,重新開啟自身審判者的力量,棋子在手中環繞,朝着前方的道路丟下了兩顆騎士棋。
棋子落地就像閃光彈一樣炸裂開來,兩道周身環繞的光芒中跑出兩位騎馬持長矛的騎士,揮舞着長矛狠狠地撞擊後方的妖魔潮,怪物潮水一般的規模被撞出一個口子,但很快又被填充,死死的追着兩人。
終於,幸運女神這一次眷顧了他們。他們成功跑到了那間小屋中。陸承遠朝着地下丟出了兩枚堡壘棋,兩堵巨大的城牆便從地上升起,將那間小屋包圍住,怪物沒有死心,用着身上最尖銳的部位攻擊着城牆。
陸承遠和秦海馬上打開門,看見了遭受深淵侵蝕的幾人,其中的七人已經出現了碧綠色的皮膚表皮,連忙一個個的拿出了【深淵抑製劑】對着男生的心臟打下,可還差四根抑製劑。
成為超凡者的齊楚薇和劉琦率先蘇醒過來,立馬將身上的抑製劑打入體內,然後聽到秦海說的還差四根抑製劑,從身上找出多餘的抑製劑打到女生心臟處,剛好足夠。
陸承遠鬆了一口氣,和幾人說道:“他們很快就會醒了,秦海,帶上這幾個人,準備衝鋒到出口。”
“我、齊楚薇和劉琦負責開道,剩下的隨機應變。”
陸承遠感受到他在門口放的城牆消失了,有些震驚,按照他的推算,這兩堵城牆至少能阻擋一段時間的,但現在卻消失的的這麼快。
走出大門,看見一個巨大的血肉用觸肢連接着所有村民,臉龐破碎的村長兇惡的看向這幫無禮的強盜。
“好啊,居然敢趁我不在偷走我的寶貝。”
這個屋子被重重包圍着,陸承遠從未見過這樣規模巨大的魔潮,至高冠冕悄然浮現,達摩克里斯之劍不再是槍械的模樣了,化為了一柄長劍,上面雕刻着的天使與惡魔花紋發出耀眼的光芒。
陸承遠手持劍柄,看向前方,說道:“看來今天只有死戰了。”
齊楚薇召喚出一根畫筆,七彩流光依次閃動。劉琦手握一柄長刀,上面燃燒着熊熊火焰。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