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被派來拯救你們的天使
城門。
“石獸老爺,到底何時才能入城啊?我等已是在此候了多時。依黑大人所言,我們來這鬼判殿是來避戰亂過好日子,可這都幾日了,還不讓我們進城,早知如此,我倒不如就呆在活大地獄城。”有人衝著城門的石獸喊道,聽到有人發起呼聲,周圍的人也都一一附和“是啊,石獸老爺,前一批都進去好幾日了,我們這怎麼還不能進城?”,“有沒有哪位大人願為我們這些人做主啊。”。
那隻本四肢腹地酷似麒麟的獨角石獸支起了身,輕晃晃如牛般大小身軀,只見雙目透出一道精光,原本石質覆蓋的表皮脫落,漏出原有的濃密黝黑的毛,仰天一嘯,“爾等何意?想我鬼判殿願為各位取個住所,謀個安穩,而你們這些亡是想做什麼嗎!”說著它定睛看向那個第一個發出抗議的人。
那人被盯着心裏直發毛,只是偏過頭去。
而此時張叄順着嘯聲尋過去來到城門附近,遠處看上去的黑線此時化作了一條“長龍”,這隊列里的每個人都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樣子。唯有一浮在隊列上方的黑衣男子看上去還頗為整潔,他面色黑青,長相不算出眾,蹙眉的樣子讓人毛骨悚然。更讓人寒顫的是他手中殘存着血跡的武器——一仗黑棒,上頭繫着個鈴鐺,棒上裹着些黑色的碎布條,下端是個鉤爪。
黑衣男子一遁身,來到抗議的人群前,大手一揮將第一個抗議的人隔空提了起來,他雙目一睜,說道:“閻羅王命我帶各位來鬼判殿,是他相信人本善,可我並不這麼認為,尤其是你們這些本該在活大地獄城打入地獄的亡。”說著,黑衣男子將手中的武器甩向抗議者。
咻。
鉤爪透過抗議者的身體,卻沒有帶出鮮血。黑衣男子的眼中卻像是燃起了火焰,在深淵的黑暗處燃起,目的不是照亮深淵,而是讓人認清深淵的恐怖。“汪明,你殺人無數,本該由閻羅王親自審問後送入地獄,可動蕩在先,你的選擇只有服從和被我抹去存在。”
名為汪明的抗議者,面色慘白像是目睹了什麼難以名狀的恐怖。他只是連連搖頭,往向黑衣男子的眼裏除了祈求便是畏懼。
“黑無常,好了好了,再下去他會撐不住的。哭喪棒的威力你應該是知曉的。”石獸在旁勸阻道,“老崔先前也囑咐了不要隨意驅逐。”
黑無常這才把舉起的手放下,哭喪棒也連帶着從汪明的身上收了回來。
“王德法?!這,這尼瑪還算人嗎?!光是隔空提人就不是正常的科技手段能做到的,那石獸又是什麼來路,剛剛石獸喚他為黑無常,我這是在陰曹地府?!這恐怕不是什麼綁架演戲套取資料,而是我死了……,我還來到了地府,可這還好像不太安穩。就是說,我可能會死第二次?靠!”張叄嘆氣,“老王頭啊,老王頭,想不到最後你的論述是對的,地府真的存在。”
張叄雖然是科學家,更主持着大項目,可實際年齡只有三十歲,更是因為平日裏的幽默搞笑在研究所里深受眾人的喜愛。但現在他什麼都沒了,死亡是他接下來唯一要面對的。
“獬豸,我知道了,可判官他還沒好嗎?”黑無常往向石獸。
獬豸搖了搖頭,“秦廣王的一方有很強的領域性,崔判官已經在很努力將一方與秦廣王相接,但真的很困難。就算是成功了,判官的實力恐怕也會大大下降。”
黑無常輕嘆一聲。“想他老崔也是一代天驕,卻為了這些亡,
唉——”說著他又止了。
獬豸卻反駁道:“判官的所為是維護地府,如若讓人來度化的機會剝奪,未免有些過了。”
“一方?那是什麼?”張叄陷入了未知的迷茫里,“現在我是過去還是遠離這?遠離就是疼死,還是要過去,但我會不會也挨兩下?要麼長痛不死,要麼短痛尋路!壯士斷腕!”張叄正想着,想去城門前。
可剛露頭,城門口的獬豸即一撇頭看向城角,正是張叄所在之地。頓時間,張叄有種要窒息的感覺,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向自己襲來,自己的一切好像這石獸面前都不值一提。
“不知是哪裏來的朋友,竟能在這荒漠之中來到我們鬼判殿。”獬豸口頭上是客氣,可身體卻變大了數倍,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盯着張叄,眼中流露出警惕之意,因為眼前的男子他竟看不出是個什麼貨色。“非仙、神一類,也非魔、妖一類,更難是獸一類,可倘若是人,這廝身上卻沒有半分人的痕迹。”
“怎麼辦,怎麼辦!”在這威壓之下,張叄能強撐着站着已是莫大的能耐,何況有所行動。
黑無常也看向張叄,手裏的哭喪棒轉了起來,欲要施展先前對汪明使用的招式,“且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也不知是怎麼,張叄感覺自己的眉心處傳出一股冷流,使得他像是有了一座靠山,可以穩住身體,儘管不能自如地活動,但也已經給張叄極大的空間了。
“我是被派來拯救你們的天使!”
按理說依張叄的資歷,這個年紀的他是縱然天資過人,也難以主持泰山這種國家級項目,但奈何他平日裏就是敢想敢做,天馬行空的想法為他帶來了無數機遇。他如果離開城,他的終點就只有活活疼死,而生的機會只在城裏。可張叄只以尋常身份進入城中,誰又能保證他會得到重視,而誰又會來替他治療並解決疑慮呢?與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為自己謀個正當身份。
但更加關鍵的是謀得說話,溝通的機會。張叄很清楚自己會被識破,但只要在識破之前,有溝通的機會,讓他證明自己的價值就足夠了。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獬豸你聽聽,這傢伙還在跟我演戲。天使都是帶翅膀的鳥人,可你?哈哈哈。”黑無常似乎是被張叄的行為逗樂了,大笑起來,但笑起來還不如不笑好看,只見皮笑肉卻不笑,看得人直發毛。
黑無常停下了大笑,精光從眸子中閃過,“終究還是跳樑小丑。”
哭喪棒向張叄飛來。
“內亂當前,如何整治民眾的所處,維護治安,又該如何應對城內的隱患。這不都是問題嗎,大人不如聽我道來解決之法。”張叄連忙喊道。
哭喪棒停在了張叄面前,卻沒有落下而是懸在空中。
“治安可以以十戶聯防的方式,訓練每個人基礎的戰鬥能力,並給每一戶人配備防護鈴。當有人燒砸搶掠時,按響防護鈴,十戶就集結去幫忙,同時也會通知當地的治安人員,這不是可以減輕治安壓力嘛。”張叄繼續往前走,繞過哭喪棒。所謂的天使,不過是個噱頭,“真要靠的還得是自己的本事。”
張叄雖然不是混跡政壇的大佬,但科學往往會與政治掛鈎的,因此張叄對政壇上的事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黑無常,好像有幾分道理。”獬豸抬頭看向浮在空中的黑無常。“萬一有用處,那我們不就可以去幫閻羅王嘛,帶他去見崔判官吧。判官自己也說了,戰亂當前死馬當活馬醫。”
“這不是笑話嘛,鬼判殿何來的治安問題。”黑無常像是帶着些許輕蔑和冷意看着張叄,支手一伸,哭喪棒從張叄身前回到黑無常身邊,又是大手一揮,張叄被拽到其身旁,“我雖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但也能看出你有所隱瞞。你最好現在說出來,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品嘗這世界的極惡。”黑無常笑着說,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這不是戰亂嗎?還能沒有治安上的問題?”張叄心裏暗想。“補給上的?軍隊上的?該死,到底應該說哪一個才能保護我的狗命。”
獬豸打斷了這一切,“他先前說的那些其實有借鑒價值,就算是有可能我們也應該試試,前幾批的亡我們都送去好幾個了,只要他不是惡,多他一個也無妨。”
“小子,你且隨我來,我帶你去見判官。”獬豸又爪子指了指身邊。
城門隨之打開,看不清裏面,只是灰濛濛的一片。
城門之上破開牆壁,綻出一隻豎直的獨眼,獨眼發出一層淡淡的輝光籠在張叄身上,機械化地發出聲音,“未檢測到不詳。”
“你可以進去了。”獬豸用爪子推搡了一下張叄,同時身體變回原先的大小。
張叄也不清楚接下來會遇見什麼,但走下去只有走下去才能繼續活着。張叄隨獬豸走進城內。
看着張叄進城,人群又嘈雜了起來,“他憑什麼進去,就憑他是什麼華夏來的!”,“黑大人,你可得做主啊,我們這些人都未曾進城。”,“沖,我們也一併衝進去。”。“長龍”動了起來,向前“遊動”,又散成一片。
“誰敢動,即死!”黑無常的鉤爪已經提起一人的屍身。
人群頓時又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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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介紹一波
獬豸又稱獬廌、解豸(xièzhì),是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神獸,體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類似麒麟,全身長着濃密黝黑的毛,雙目明亮有神,額上通常長一角。
獬豸擁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怒目圓睜,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發現姦邪的官員,就用角把他觸倒,然後吃下肚子。它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稱。
黑無常,是中華鬼神文化有名的”黑白無常“之一,讓人十分敬重的陰神,身着黑衣,手拿勾魂鎖鏈的鬼差,為漢族民間所信奉的閻王屬下的勾魂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