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多事之秋
“道聽途說,稱吾酒聖!”
大雨磅礴之下,塗化愣在原地久久不能釋懷,老人最後的話語如同敲響的洪鐘回蕩在腦海里。
“他說……他是酒聖?!”
塗化呆若木雞,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儘管已經高估了他的身份,卻也還是被震撼到了。
此時此刻,關於“過去”出現在“現在”的問題已然擺在了塗化面前。
興奮?
或是,恐懼?
酒聖杜康,傳言又名少康,是夏朝的國君,也是中國古代傳說中的“釀酒始祖”。
曾有記載:杜康始作秫酒。
因杜康善釀酒,後世將杜康尊為酒聖,制酒業則奉杜康為祖師爺。後世多以“杜康”借指酒。
這段不完全的信息浮現在塗化的腦海中,也是文化大荒漠背景下為數不多的古人記載。
但話說回來,杜康這個人即便在文化鼎盛時期也是極具爭議的神話人物,可如今塗化親眼看到本尊,不論真假,在多事之秋的當下多少會給人帶來極度的震撼。
另外,那個老人所展現異於常人的氣勢與能力,很難讓人不信服他的身份。
“大麥黍米酒,自己釀造……”雨水沖刷着塗化的面龐,這才恍然大悟。
酒聖杜康來無影去無蹤,現在想要去尋找簡直比登天還難,但當下可不是去追求他那虛無縹緲的人物。
塗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便不在繼續停留於此,朝着遺址的出口奔赴而去。
“如果我說杜康還活着,世人皆以為瘋癲……”磅礴的大雨幾乎遮掩了塗化的雙眼,前方的道路逐漸模糊了起來。
對於“過去”與“現在”混淆的問題,塗化心中依然充滿了不確定,於他來說,想要破解千年之謎,理應感到高興,但一想到公之於眾,世人會用何等眼光看待自己時又不禁頹然。
這種頹然並非是塗化在意他人的非言非語,而是可能會引起恐慌,畢竟遠古神話中的人物憑空出現,任誰也無法淡定。
況且在多事之秋的當下,無憑無據發表如此無稽之談的言論多少對自己不利。
“那是什麼東西?”
很快,出口的大門出現在塗化模糊的視線里,但遺址的外面似乎站着一群龐然大物將出口圍堵了起來!
塗化放慢了腳步,連忙抹去眼上的雨水,但雨太大,一眼望去水蒙蒙的,只能朦朧地看到一群似蛇非蛇的怪物,扭動着身軀、張牙舞爪地矗立在遺址的門外。
塗化覺得很奇怪,快步上前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可當正眼觀望時,那群龐然大物卻奇怪地消失了!
“奇怪,難道我看錯了!?”
正當塗化以為自己出現幻覺時,已然一隻腳踏出了遺址的大門,而更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此發生了。
暴雨戛然而止,天邊的太陽絢爛火紅,遙看遠處依然是無毛之地,靜謐無聲,偶有一兩隻鳥兒撲棱着翅膀飛過。
塗化驀地回首而望,只見遺址內亦是風平浪靜,黃沙漫天。
緊接着他低頭一看,身上除了汗水哪裏還有半點淋雨的痕迹?
“明明那麼真實,可為什麼是假的?!”
塗化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實,之前的暴雨澆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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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上的冰涼感現在還有所感應,可為什麼看到的卻截然相反?
“風雨暗,天赤明,真幾成假……不見謂之過去,所見謂之現在……”
塗化的喉嚨有些乾澀,艱澀地咽了口口水,這詭異的天氣,相反的事實,使得他重複地道出筆記本上的信息。
“真真亦假,假亦真……暴雨、怪物,皆為假,那所謂‘真’是何物?”
……
塗化沮喪的回到家裏,他也不知道所謂的杜康告訴他的是不是真的,因為,杜康這個人也可能是塗化幻想出的。
過去,怎麼可能出現在現在?
“大概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正當塗化感慨最近忙碌的日子時,忽然看到一輛警車停靠在家門口。
“還是被發現了啊!”
塗化苦笑一聲,當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摸了摸口袋中的銅表后便進了家門。
“小子你可總算來了!”
塗化剛進門,林叔就梨花帶雨地飛一般地熊撲了過來,身上濃烈的劣質酒味依然未退,嚇得塗化捏着鼻子緊急避險,向後退了半步。
噗通!林叔手短撲了個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就是塗化?”
一名警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不斷打量着門口的塗化。
“您好,我是塗化。”塗化禮貌地回答道。
然而,讓塗化意想不到的是,警察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還向塗化伸出了右手,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應該知道我所謂何事而來的吧?”
“警察同志,銅表是我拿的,但您這是?”
塗化詫異地與警察握了握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做,雖然銅表是自己的,但偷竊卻也是事實……
難道出車禍的人是個小偷?
警察是來嘉獎自己的?
這時林叔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催促道:“行了小子,你快點把銅表拿出來吧!你林叔差點給人帶走了……警察同志您這是?”
林叔也被警察的握手舉動驚住了,不明所以地指着兩人。
林叔要被帶走?
“什麼意思?”
一會兒要抓人,一會兒又和塗化握手的,這給塗化整不明白了,不禁反問道。
警察收回右手,而後乾笑道:“請別誤會,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在上午車禍之後,救護車就把受傷之人拖走了,但是當其在醫院蘇醒后卻發現有銅表丟失了,怎麼找也找不到。
受傷之人也曾託人去往車禍現場找尋,但都沒有,他說這東西非常重要,不能有任何閃失。
無奈之下只能報警。
民警第一時間就來到塗化的家裏,但家中只有一個喝的爛醉的林叔,好說歹說,卻一問三不知,而塗化正好外出未歸,民警只能先行作罷,將其他接觸過傷者的人全部調查了一遍,卻沒有什麼進展。
後來民警再訪塗化家門,碰巧看到林叔已經清醒了過來,正在蹲在後院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幹什麼。
林叔的舉動引起民警的懷疑,不得不採取強制措施,若不是林叔聽到動靜轉了個身,原來是接了一盆水在洗臉,方才逃過民警的“關愛”。
但後來林叔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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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銅表一事時卻慌慌張張的,遮遮掩掩,語無倫次,表示自己不知道什麼銅表,但民警一眼看出了林叔的不對勁,顯然想要隱瞞什麼,眼看就要採取措施。
然後,塗化就來了。
“原來是這樣……”
塗化聽後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林叔幹嘛要蹲着洗臉,那麼猥瑣幹嘛,但同時也感受到了林叔對自己的保護欲。
不過這也不能怪林叔不說實話,而是林叔看到銅表時就已經在昏迷的塗化手上了,以林叔老實憨厚的性子可能就以為那是塗化的東西。
況且,當初塗化從床上醒來時,就已經向林叔表示了銅表對他很重要。
“但是此事應該不止於此吧?”
塗化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如果單純是調查銅表丟失,在塗化承認銅表是他拿的時候,警察就已經將塗化制服帶回去了,但卻反常的與塗化握手。
“是的,”
民警莞爾一笑,指了指地板,“傷者名叫韓麟國,是著名考古學家。根據不久前韓教授提供的信息,表示銅表是一位友人托他轉交給一位叫塗化的孩子,地址就是這裏。”
“所以陰差陽錯之下調查變成了找人?”
塗化似笑非笑地說道:“韓教授還說了什麼嗎?”
民警回答道:“韓教授說,不光銅表要給你,還有一些話要替你父母轉告你……”
“我父母?你們有我父母的消息了?”
民警話還未說完,塗化一聽到父母二字立馬坐不住了,激動地抓住了民警的肩膀。
“誒誒,請您保持冷靜,不然可是襲警了!”
民警勉強地擺脫了塗化,示意他不要這麼激動,接着肅然地說道:“我們知道你父母的不容易,包括你爺爺,他們為國家做出的貢獻不可用隻言片語概括,甚至對國安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但是很遺憾,你家人的行動屬於機密不可告知,關於韓教授要轉告的話並未告知於我,一定要見到你本人才行,還請你隨我去醫院一趟便可都知曉了。”
塗化聞言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道歉,隨後背過身去,此刻的他潸然淚下,當初父母離開的太突然了,什麼也沒有說,至今杳無音訊。
當看到銅表的那一刻起,塗化就隱約的猜到了很快就會有父母的消息,從杏花村回來本就是想問林叔那傷者在哪家醫院的,但卻不知道父母的消息也來的這麼突然。
“這可是好事啊!你咋還哭了捏?”
林叔拍了拍塗化肩膀,不知道是安慰,還是覺得塗化哭的太突然了。
一旁的民警看到這一幕並沒有說什麼,回想起在數據庫中調查塗化的信息時,卻看到塗化的背景信息是空白的,對其長輩的評價也只有四個字——國士無雙!
上級派他來調查此事前,民警才得知,塗化的爺爺以及父母,一生都貢獻給了國家,而陪伴塗化的時間總共都不超過十天。
由此可知塗化的父母在執行何等重要的任務,必須以犧牲家庭為前提。
所以,此時此刻聽到父母的消息,別說塗化了,換作是誰估計都無法裝作若無其事的承受下來吧!
“好了叫我一聲!”
民警給林叔使了個眼色,待林叔點頭后便出了房間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