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斯沃特！一戰的導火鎖？”

聲如驚雷平地起。

“薩…薩拉熱窩事件。”

“鄭和七下西洋最遠到達？”

“非洲東海岸及紅海沿岸。”

“民國72年是？”

“1983年。”

“坐！”

斯沃特愣在了原地，想轉動眼睛觀察周圍，卻發現無能為力，彷彿這具身體不受他控制，直到同桌把他拉坐下。

“這是……？”“我剛才在……？”腦子迷迷糊糊地，想思考些什麼，總是一會兒就斷了頭緒，只覺得這好像是中考前。

周圍的一切甚是模糊，嘗試過數次，也無法控制這具身體，只得作罷。

終於，下課鈴響，老師離開教室。

似是有一陣夢幻般的香味撲鼻，斯沃特如痴如醉地吸入，心跳隨之加快，但只一會兒，這陣香味便無影無蹤。這時，他也注意到同桌。“是她啊……”心想着，所以，現在是……

中考倒計時18天！

眼睛不受控制地往黑板上一瞥，的確是。

腦子該清醒的時候不清醒，不該清醒的時候卻十分清醒，眼睛不時地向同桌瞄去，模糊的一切中竟唯有她是清晰。

“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想要說聲愛你，卻……”

“***我怎麼會想這些，*”

（枕邊，手機正播放着《大海》）

………………

距離下一節班會課上課還有7min，班主任卻已經走到講台。

“今天，我們有幸邀請到一位年輕的老師，來給我們上這節班會課，大家好好聽講！有需要上廁所的先去一下……”

無喧嘩，無吵鬧，只幾聲椅子挪動發出的聲響回蕩在教室里，環顧四周，多數人都埋着頭……好像是什麼五年三年的，勾住了他們的魂；黑板上的倒計時，更是將他們牢牢地壓在椅子上。

“這，不是我的初中……是這樣的嗎？不對，不可能……為什麼……？！”驟然間，腦子一陣刺痛，再也沒有繼續思考，斯沃特的雙眼，似也漸漸變得空洞。

幾分鐘后，一身西裝的年輕人走進了教室，抬頭望去，甚是眼熟，但總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微微一笑，淺淺的酒窩露出，眼睛眯起，身後的液晶教學儀器竟換了一副模樣，隱約可見的是“厚……去考”，頓時引起一陣歡呼。

“大家好，我姓*，我叫**，這節課的主題是：我們，為什麼要讀書？”不大的聲音藉著低沉的嗓音傳遍教室，這位老師的姓名竟是沒能聽清楚，斯沃特剛想問一下同桌，又覺得，一是對老師不敬，二是打擾同桌聽課，索性作罷。

我們為什麼要讀書？你會毫不猶豫的說，因為讀書能夠獲得知識。那人又為什麼要獲得知識呢？我想……，因為知識可以改變人的命運、知識可以……，知識能夠……。你看，讀書的好處真不少，車子、票子、房子、妻子都有了。????我並不否認讀書會帶來這些功利價值，但如果……將來可能都沒有用處。

功利性讀書必然讓你接受成功主義的價值觀……你要成功，你要出名，你要成為人上人……成功主義將成功作為重估一切價值的尺度，為了成功，你可以不擇手段，……在影片的結尾，魔鬼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虛榮，無疑是我最愛的罪。”………………

頭頂的風扇哼哧哼哧地搖晃着，多數人都坐得端端正正，耐着性子聽老師講完，也有少數自顧自地沉迷於什麼五年三年的。

斯沃特卻是煎熬般地度過這四十五分鐘，這不大的聲音如魔音貫耳，一會兒講到我們很多人現在是功利性讀書，一會兒講到我們有很多書其實不必要讀……幾次忍不住想要舉手打斷，奈何身體不受自己控制。

“都說了不必要讀為什麼還讀嘛！*”

“功利性，呵……？我該怎樣讀書……？我身邊的人，這是讀書嗎？”

“萬般皆下品……”

“孔，孔……范，范……”

“百無一用……”

“啊！……”腦子疼痛難忍，暈乎乎地，剛想的一切竟全忘了，只剩耳邊愉悅的下課鈴聲。

“下課！休息，有需要上廁所的……”

那個年輕老師剛走出教室，班主任話還沒說完，斯沃特就跑出教室，來到廁所。

解開褲帶，剛想釋放，卻又不知怎麼憋了回去，似有一個聲音在腦中響起：“不要啊！”

腦子頓時清醒，夢幻般的場景消散，斯沃特坐起身來，驚出一身冷汗，眼前是一片黑暗，摸到手機，打開手電筒，捂住下面，跳下床，拖鞋都沒來得及穿，便奔向衛生間……

“*！怎麼是你？！”

衛生間內，他定睛一看，手機上正在播放小破站里的《我們為什麼要讀書》，那淺淺的笑，和剛才夢中的老師沒兩樣。

………………

回到卧室，額頭上冷汗不止，儘管開着空調，竟仍感到燥熱。

“嘀！”空調被調到21℃。

上床，下意識地拉來被子蓋上，軟綿綿的觸覺本該使人昏昏欲睡，可是斯沃特輾轉反側，大腦十分清醒，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