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番外3
江月蝶確確實實的懵了。
她放下手機,在床上輾轉反側,揪着毛絨熊的耳朵翻來覆去,怎麼也想不明白——
這位傳說中的大佬在搞什麼鬼???
按照堂姐的說法,這位大佬來歷莫測,整個人像是突然出現,查不到具體來歷。
狗血中帶着神秘,像極了某些地攤文學裏,背景不明的頂級大佬的炫酷出場。
江月蝶並不羨慕,也不好奇,她只覺得這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本來江月蝶都做好了惹怒大佬,然後順便連累一下那位不知名親戚的準備,但是誰知道大佬品味如此狂野,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一時間倒是讓江月蝶騎虎難下。
懷着這樣糾結的心情,江月蝶沉沉睡去。
……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畢竟自己這張嘴惹出來的事,在報備了父母和堂姐,在得到了堂姐的回復,確認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得到保障,江月蝶才去赴約。
她到沒有真的傻到進兒童樂園,而是在給對方發了消息后,拐進了街角的一家咖啡店。
因為兒童樂園的緣故,這家咖啡店生意還算不錯,就算來者有歹意,也無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帶走。
江月蝶剛買了一杯拿鐵在角落裏的小隔間坐下,就聽見了一道煩人的聲音。
「好久不見啊,江小姐。」
姓吳的人不知從那兒冒了出來,像是狗皮膏藥一樣,就想往江月蝶身邊黏去。
「說來也是巧,最近總是能見到江小姐。江小姐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倒不是說吳淵有多喜歡江月蝶,只是江月蝶是他目前為止遇到的最適合的人。
漂亮,單純,家境不錯。
沒有比她更適合的結婚對象了。
江月蝶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放下了咖啡杯,瓷器杯底觸及桌面,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我在等人。」
不得不說,江月蝶這張臉實在長得漂亮,光是被她隨意拿眼睛瞥上了那麼一眼,吳淵都有些心跳加速。
「原來是這樣,我反正也是閑着,不如陪江小姐一起吧。」
江月蝶煩不勝煩,剛要開口拒絕,卻有一道聲音比她更快開口。
「她在等我。」
輕柔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溫柔的像是煙籠春波上泛起的霧。
然而對於江月蝶而言,這道聲音卻猶如一把烈火投擲心間,「轟」的一聲將她整個人都點燃。
在這一瞬間,江月蝶腦子裏一片嗡嗡作響,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亦或者此刻該想什麼,只是機械的回過頭。
來人穿着一身長衫,烏髮如綢用玉簪束在腦後。
他看着她,眉眼彎彎,眸中含笑,唇角向上揚起,昳麗殊艷中又帶着幾分艷麗出塵。
這一身打扮復古卻又不突兀,完美得融在了場景中,只是青年過於完美好看的長相引起了周圍人的震驚,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偷偷摸摸地打量起來。
溫斂故對這些毫不在意,他上前幾步握住了江月蝶的手。
修長的手指覆蓋在她的手上,江月蝶卻仍是怔怔的看着他,並不說話。
溫斂故略蹙起了眉梢,眼波流轉見清清冷冷的氣質中,就憑白多出了幾分楚楚可憐。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不是在等我么?」
一瞬間,整個咖啡館內的人全部將目光投向了江月蝶。
然而在這一刻,江月蝶根本無暇顧及旁人的想法。
她仰起頭,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周遭的所有聲音都歸於茫茫,景色斑斕也成蒼白一片,唯有那個撞入她眼中的人色彩斑斕,帶來了塵世煙火該有的溫度。
太多太多的話堵在了喉嚨中,最後江月蝶嗚咽一聲,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溫斂故你怎麼才來啊。」
話音未落,眼淚倒是啪嗒啪嗒的先掉了下來。
哭得這麼可憐,倒像是他欺負了人一樣。
溫斂故無奈地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怎麼還怪我了,不是你先不要我的么?」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溫斂故的眼中明明暗暗,最終歸於寂滅。
他並非如表現得這樣淡然篤定,實際上,他也在害怕。
溫斂故怕江月蝶忘了他,也怕她不想再要他。
若是可以,溫斂故希望江月蝶一生順遂,平安喜樂,但代價不可以是忘了他。
她若是傷心,他也會跟着難過,但倘若她不傷心的代價,是將他拋之腦後,從此攜手他人快意瀟洒,那溫斂故寧願江月蝶將他銘記。
所有人都可以不在乎他,但江月蝶不可以。
她必須記得他。
她必須愛他。
她必須屬於他。
既然這個人屬於他,那就該刻骨銘心,從此以後,再不可被旁人覬覦。
溫斂故垂下的長睫輕輕顫動,手下慢慢拍着江月蝶的脊背,掃了眼隔間的珠簾,珠簾瞬間掙脫了綁縛。
珠璧叮噹,搖曳回蕩。
至於吳淵,為了他的性命考慮,系統早就用手段將人帶走了。
珠簾相撞發出清脆聲響,江月蝶猛然驚醒,抬起頭時,仍舊死死地拽着溫斂故腰上的衣物。
「我才沒有不要你。」
江月蝶鬆開了已經被捏得皺巴巴的衣服,轉而去抓溫斂故的手,溫斂故順從得依着她的力氣坐在了江月蝶身邊。
下一秒就被撲了個滿懷。
「明明是你,什麼也不告訴我,莫名其妙地進入了那個「深淵」,又莫名其妙的失蹤,還受了那麼重的傷……你總是什麼也不告訴我。」
江月蝶說著說著,氣性上來了,伸手揪住了溫斂故的領子,狠狠地威脅道:「你這次必須完完整整的,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
溫斂故沒有躲避她的眼神,他直勾勾地望着她,半晌后,輕輕笑了起來。
「你沒有不要我啊。」他低聲道。
江月蝶莫名其妙:「什麼要不要的,我怎麼會不要你?」
她看向溫斂故,許是疲憊的緣故,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在和她對視了一眼后,長長的睫羽顫了顫,旋即垂下,像是在逃避些什麼。
可憐的像是一隻被主人丟棄的貓兒,在風雨中獨自蜷縮成了一團,卻依舊固執地躲在了原地,想要等待主人歸來。
江月蝶心中一動,忽然有了猜測。
溫斂故幼年曾經有過幾次被拋棄的經歷,而這次她又走得突然,算得上是不告而別。
大概是又勾起了他的回憶。
這麼一想,江月蝶心頭軟了又軟,不自覺地鬆開了他的領口,環住了他的脖子,湊在了他唇邊輕輕啄了下。
「我沒有不要你,我不會不要你的。」江月蝶抵着他的額頭蹭了蹭,放軟了語氣,「這些你不在的日子,我都在想你。」
江月蝶不知道那隻貓兒會不會等來它的主人,但這一尾小蛇註定是要與她相擁的。
溫斂故定定地看着她。
他本都想好,要讓她長些記性,最好從此再也不會想要離開他。
為此溫斂故昨夜在腦海中演練了許多遍。
卻仍舊不敵她迢迢一眼。
所有的心思都煙消雲散,在她的面前,他只有一條路。
遵從本能去愛她。
溫斂故嘆了口氣,徹底放棄了所有獨佔扭曲的念頭,他將江月蝶的頭往自己懷裏按了按:「你昨晚為什麼要說那些話?」
鼻尖充斥着他的氣息,江月蝶難得放鬆下來,有幾分昏昏欲睡。
乍一聽溫斂故的問題,她甚至有些懵,差點沒反應過來。
兩人對視,江月蝶慢慢眨了下眼,才意識到溫斂故是在指什麼。
聯想起前因後果,她越發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知道這個人是你,本來是想要嚇跑他的。」
溫斂故更加費解:「可你說要嫁給他,還描述了很多未來。」
江月蝶扶額:「我說要「嫁給他」並不是真的要嫁給他,那些未來也都是我瞎說的……這些只是一個虛假的設定,用來嚇退對方的。」
溫斂故唔了一聲,嗓音有幾分委屈:「可你還叫他「哥哥」。」
江月蝶:「……都說我那是在嚇退他,再說了,我又不是沒這麼叫過你!」
江月蝶只顧着辯解,沒有抬頭,從而錯過了溫斂故眼中一閃即逝的笑意。
「你說得在理。」溫斂故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忽得牽起了江月蝶的手,淡然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成親吧。」
江月蝶:「???」
縱然她習慣了溫斂故跳脫的邏輯,此刻還是有些跟不上的他的思路。
江月蝶:「……你這是不是太快了?」
溫斂故伸手撫上了她的耳垂,順着耳廓邊緣向上,修長的手指繞過了那縷已經長長的頭髮。
「快么?可不是你先提起要成婚么?」
他的尾調放得很低,語氣輕得像是一聲嘆息,帶着幾分難以言喻的失落。
「難道你昨晚說的話,又都不做數了么?」
這人怎麼突然演起來了?
江月蝶沉默了一下,隨即了悟。
哦,又發病了。
對上對方那雙笑吟吟的眼,自以為找到真相的江月蝶眼珠子一轉,冷哼了聲,抬起下巴,頤指氣使地開口:「什麼結婚不結婚的,多大人了,我不過和你玩玩,你怎麼就把家產都要給我啊?」
聞言,溫斂故眼中笑意更甚,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角,語氣溫柔得像是春風拂過後融開的細雪。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我誤會江小姐了。」
江月蝶好久沒和人對戲了,此刻也戲癮大發:「是啊,我說的那些都是騙着你玩玩而已,誰知道你真的信了啊。」
「……打擾兩位了。」
熟悉的嗓音突然從珠簾外傳來,江月蝶悚然一驚,要不是溫斂故及時扶住了她,她差點沒從位置上摔下去。
一回過頭,江月蝶更是瞪大了眼睛。
好嘛。
江母、趙叔、堂姐江千禾。
他們居然都在。
江月蝶和三人大眼瞪小眼了幾秒,看着三人臉上慶幸、讚歎、譴責、痛惜……等種種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江月蝶先是一愣,然後心思急轉,猛地反應過來。
等一下,自己剛才那些胡扯的鬼話,媽媽他們聽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