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第40章 第40章

因為聊到了《她》這首歌,白伊突然想起來,她還沒把錄的視頻發給季楓。

她立刻放下吃蛋糕的小叉子,拿起被她擱在桌上的手機,小聲嘟囔了句:“忘了把視頻發給師兄了。”

周霧尋聽聞,眉峰微攏,心裏像打翻了一瓶醋,突然很酸澀。

“那首歌是給你師兄錄的?”他壓着鬱悶的情緒,不動聲色地問道。

正在給季楓發視頻的白伊只專註盯着手機,頭也不抬地應:“對啊,他女朋友……也就是我舍友,最愛這首歌了,但因為有事沒辦法看現場,我師兄就拜託我,幫他錄一下視頻,他要發給女朋友看。”

原來不是他想的那樣。

她師兄有女朋友,只是單純地拜託她幫忙而已。

白伊完全不知道,她這番無意的話,已經讓周霧尋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般,猝不及防地跌到谷底,又瞬間衝上了最高處。

周霧尋的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他強忍着笑意,語調輕揚道:“這樣啊。”

吃完生日蛋糕,周霧尋開車送白伊回學校。

校外的車不好開進學校裏面,他只能把車停在校門口的路邊。

兩個人先後從車上下來。依誮

白伊話語清淺地對他說:“拜拜……”

聲音未落,周霧尋就道:“我送你進去吧。”

白伊稍愣,似乎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要送她回宿舍。

怕太麻煩他,她剛要婉拒,周霧尋又說:“正好逛逛海大。”

白伊聽聞失笑:“都大半夜了,有什麼好逛的呀。”

“你要有時間的話,找個白天過來逛,可以去博物館,還有圖書館,中午就在學校餐廳吃午飯,我們學校餐廳的菜還挺好吃的。”

周霧尋輕挑眉梢,低沉的話語含着笑:“你帶我逛?”

她不假思索地答應:“好啊。”

話說完白伊才頓覺自己回答的好快,而且也太順口了。

臉上登時騰升起一股熱意。

她強撐鎮定地話語快速道:“你來學校逛的話告訴我,我帶你玩。”

“我回宿舍了。”

白伊剛轉過身,周霧尋就跟了上來。

他的語氣略顯無奈:“都說了送你過去。”

白伊沒有再執意拒絕,任由他陪着自己回了學校。

道路兩旁種着梧桐,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盞路燈。

兩個人並排沿着路往前走,誰都沒開口講話。

夜風吹起,梧桐樹葉沙沙作響。

只穿了一條單裙的白伊感覺有些冷,不動聲色地攥了攥微涼的手。

須臾,周霧尋問她:“你哪天有時間?”

白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仰起臉看了他一眼,茫然道:“啊?”

周霧尋垂眸望向她,嘴角盈着淡笑,說:“帶我逛學校。”

白伊有點慌亂的心臟慢慢落地,嗓音輕軟道:“周六和周日我都行。”

周霧尋點點頭,“好,那我到時候提前聯繫你。”

“嗯。”她笑。

忽而,白伊被腳下略微不平的路絆了下。

周霧尋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掌心乾燥溫暖,帶着他的溫度。

他緊緊地握着她柔軟的手,眉骨壓低了些,輕嘆着氣說:“小心些。”

無奈的語氣中隱約含着縱容和寵溺。

被他握住手的白伊渾身緊繃僵硬了瞬。

因為他這句話,她的神思也突然混沌起來。

高三辦黑板報的那個周五。

她從凳子上掉下來,被他用手臂擋住才不至於摔倒。

他當時也是用這樣無奈的語氣,告訴她要小心些。

“小心些”這三個字像某把鑰匙,輕易地就打開了她塵封在心底深處的那份情感。

而她沉寂多年的心臟也恍若聽到了很久遠的召喚,霎時蘇醒,失控地瘋狂跳動起來。

就像無波無瀾的湖面突然被一顆石子打破平靜,水花四濺,盪開陣陣漣漪。

又起了一陣風。

白伊的裙擺微揚,髮絲也隨風飄舞起來。

溫柔的風拂過她發燙的臉頰,撲面而來的微涼讓白伊堪堪回了神。

她這才意識到,她還被他握着手。

像被他掌心的溫度灼到了似的,下一秒,她就立刻把手快速抽離了出來。

手中霎時空落落的,周霧尋蜷了蜷手指,若無其事地陪着她繼續往前走。

他的腦子裏正回閃着十年前在教室里發生的一幕。

她不小心從凳子上掉下來,他伸手擋在她身前,被她在情急之下緊緊地抓住了手臂。

那一刻,穿堂風呼嘯而過,課桌上的書本被風吹着嘩啦啦地翻着頁。

他胸腔里的心臟,彷彿也被洶湧的穿堂風吹得搖搖晃晃,異常劇烈的心跳幾乎讓他呼吸不暢。

就像此時一樣。

周霧尋偏頭,垂眼瞅向白伊。

她正微低着腦袋安安靜靜走路。

他想起剛剛握住她手時那抹冰涼的感覺,便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到了她的肩上。

身上突然多了件帶着男士淡香的外套,白伊怔了怔。

大概是剛剛的插曲讓她羞赧,白伊沒敢抬眸看他,只輕聲道謝:“謝謝。”

周霧尋故意略拉長音,語氣無奈好笑地回:“不謝。”

到了宿舍樓下,白伊在臨進宿舍樓前,佯裝自然地對周霧尋說:“那你到時候聯繫我吧,我帶你逛逛這裏。”

他眉眼溫柔地看着她,愉悅地應下:“嗯,好。”

“拜拜。”白伊說完,沒多停留,就轉身快步進了宿舍樓。

周霧尋輕挑眉,沒有提醒她,她還沒把衣服給他。

白伊完全沒意識到哪裏不對,徑直回了宿舍。

剛推開門,正在護膚的蔣冰就一臉怪異地看着她。

白伊被她看的莫名,不解地問:“怎麼了嗎?”

蔣冰眨巴了下眼,一字一句道:“男、人、外、套。”

平靜的陳述語氣中難掩吃驚。

白伊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披着周霧尋的西裝外套。

她立刻把衣服脫下,拿在手裏,快步往陽台走去。

白伊在陽台上往下望了望,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只好拿出手機,給周霧尋發微信。

白伊:【我忘記把外套還你了。】

周霧尋很快地回她:【不要緊,等我來逛學校時給我就行。】

也只能這樣了。

白伊應允:【嗯,好。】

須臾,周霧尋發來:【我先回酒店。】

白伊打字過去:【好。】

白伊:【注意安全。】

剛坐進車裏繫上安全帶的周霧尋看到她的消息,嘴角噙笑地回了她一句:【曉得了。】

白伊正望着他發來的“曉得了”晃神,蔣冰就八卦地笑着問:“一一你什麼情況啊?約會去啦?”

白伊的臉頰泛起淺薄的紅暈。

她搖搖頭,否認,解釋說:“一個朋友過生日。”

蔣冰猜測:“這件西裝的主人?”

“嗯。”白伊應着,找了個衣架,把他的外套給掛了起來。

“咱們學校的嗎?我認不認識?”

蔣冰實在是好奇死了,她跟白伊從研究生就認識,但這幾年就沒見她跟哪個男生走的近過,更不要說談戀愛。

這會兒白伊突然披着男人的外套回來,蔣冰直覺有情況。

白伊輕笑,回她:“不是咱們學校的,是我高中同學,他已經畢業參加工作了。”

“老同學啊,”蔣冰越發感興趣了,笑着問:“那今晚是只有你陪他過生日嗎?”

白伊沒多想,點點頭,如實道:“對啊。”

“你們是老同學,他過生日只請你。”蔣冰忽然拍了下手,像猜中了答案那般興奮,語氣篤定地對白伊說:“一一,這人肯定對你蓄謀已久,他絕對喜歡你!”

白伊的心跳驀地微滯。

而後她就否認,失笑道:“怎麼可能。”

“他之所以只請我,是因為他在海城只認識我,我們共同的朋友都在沈城呢。”

蔣冰卻搖頭,不贊同道:“那萬一他過來是特意找你陪他過生日呢?”

“那就更不可能啦,”白伊笑蔣冰想太多,解釋說:“他是律師,很忙的,過來這邊是出差。”

“律師?”蔣冰的重點成功轉移到了別處,她問白伊:“那他認不認識周霧尋啊?就是前段時間打贏‘十億案’的那個周律師!”

雖然這個案子很轟動,周霧尋的名字也被很多人知曉,但是網上基本查不到他的信息,自然也沒有他的照片。

所以大眾並不知道他的年齡和相貌。

白伊前段時間忙實驗忙的焦頭爛額,每天起早貪黑地泡在實驗室研究課題,根本沒關注什麼時事新聞,也並不知道什麼“十億案”。

她稍愣,疑問:“誰?”

蔣冰說:“周霧尋啊,合一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之一。”

合一律師事務所白伊知道。

是周霧尋和其他人合開的事務所。

所以,蔣冰口中的周霧尋,就是她認識的周霧尋。

白伊沉吟了片刻,才回蔣冰說:“他就是。”

蔣冰懵了,“啊?”

白伊笑起來,她指了指被她掛起來的那件男士西裝,對蔣冰莞爾道:“借我西裝的這位朋友,就是你說的那位周律師,周霧尋。”

蔣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片晌,她才找回聲音,震驚道:“卧槽?!真的嗎?”

“真的啊。”白伊淺笑回。

蔣冰很詫異:“他跟你是同學,那也才二十七八歲吧?”

白伊聲音輕軟道:“今年二十七,跟我們同歲。”

蔣冰着實崇拜了,語氣欽佩地說:“這麼年輕就如此厲害!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嗎?”

白伊笑而不語。

她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了彭星月說的一些話。

是關於周霧尋上了大學後生活的有多艱難,而他又有多努力的那番話。

隨後,白伊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蔣冰還坐在座位上消化着這個重磅消息。

須臾,蔣冰大概還是覺得無比震驚,在微信上找了季楓說這事。

季楓正好在同一時間把視頻發給了蔣冰,倆人就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

熄燈后,白伊躺在床上,捧着手機搜了蔣冰說的那個案子。

她正認真地在看新聞報道,手機上方就彈出了微信的小窗口,提示她有新消息。

白伊切回微信,看到了周霧尋一秒前發來的消息。

周霧尋:【睡了嗎?】

白伊說:【還沒。】

然後補充:【正要睡。】

周霧尋回她:【睡吧,晚安。】

白伊給他回了個晚安的表情包,然後就放下了手機。

她睜着眼睛,腦袋裏想的全都是今天遇到他之後的事。

幾分鐘后,白伊壓下那股心亂如麻的感覺,把被子扯過頭頂,閉上眼醞釀睡意。

過了良久,她終於睡着。

然而卻深陷夢中。

白伊被夢境拉扯着回到了高中。

她再一次經歷了那場盛大的演唱會。

還有那間只有他們兩個的教室里,風乍起,他用胳膊擋住她防止她摔倒在地。

甚至於,臨近高考的那個傍晚,也是只有他和她單獨在教室,他摸了她的手。

青春年少時的悸動將白伊完全包裹住,讓她無法逃脫,也無法否認躲避對他的感情。

這個夢好長,好像把有他存在的那些歲月全都重新走了一遍。

他因為吳文彬針對她,就替她出頭教訓了吳文彬。

也是那天,他為了她,出手跟人打架被停課一個月,結果還反過來安慰她,說:“白伊,別道歉,我沒事。你也不要愧疚,曉得嗎?”

後來,她在夢裏眼睜睜地看着他孤獨一人,卻不能光明正大地陪在他身邊,甚至無法安慰他一句。

她親眼看着他不斷地談戀愛,他的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但不包括她。

夢裏的她又來到了他家。

她站在衛生間的門前,親耳聽到從卧室里傳出來的“啵”聲——他親了她的表姐。

最終,回歸到最初始。

他來沈城一中的第一天,親口對星月說:“我對她沒興趣。”

那些細小的零碎的片段記憶,清晰地漂浮在她的夢中。

好像是一條條赤·裸·裸的有力證據,正無情地告訴她:他怎麼可能喜歡你呢,他只把你當朋友啊。

白伊的心輕微地抽動了下。

無法抗拒的巨大失重感襲來,讓她瞬間驚醒。

白伊茫然地睜着眼,目光毫無焦距。

過了會兒,她坐起來,摸過手機看時間。

然後就發現周霧尋一個小時前給她發了微信。

周霧尋:【醒了嗎?】

周霧尋:【早。】

白伊隨手回了他一個“早”的表情包。

然後說:【你醒好早。】

正在酒店健身房消磨時光的周霧尋很快回復道:【習慣了。】

而後又問:【你今天會很忙嗎?】

白伊:【嗯,這兩天把實驗最後一部分做完,以後就不用再進實驗室了。】

周霧尋回她:【曉得了,那你專心做實驗,我不打擾你。】

白伊無意識地笑了下,隨即放下手機下床去洗漱。

等她收拾好一切,挎上帆布包拿起手機要出門吃早飯的時候,才看到周霧尋十多分鐘前給她發了新的消息。

周霧尋:【我周六過去找你。】

白伊回他:【好。】

-

想儘可能早地見你。

所以我選擇周六來找你。

這樣,或許周日我還能再見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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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一下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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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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