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靈與肉
——吃掉我吧。
艾爾維斯的大腦遲鈍地轉了幾圈,終於反應過來巫盞對他發出了一個怎樣的邀請。
元帥先生必須承認，他被這個模樣的巫盞蠱惑到了。
他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幾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理智,才沒有當場做出什麼失態的事情。
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近,皮膚若即若離地貼合著。
巫盞的體溫一直比普通人的要低一些,此刻把手搭在艾爾維斯的手臂上,很快染上對方的體溫，掌心微微發燙。
“小巫。”
艾爾維斯無奈又無措地看着懷裏的人。他完全沒辦法做出推開巫盞的動作，只好任由巫盞貼近,把自己當成一動不動的雕塑。
巫盞應了他一聲，注視着那雙銀色的眸子。幾秒后,他有些用力地抿了抿唇。
這人明明都有反應了，卻還是一動不動的，甚至連回應的擁抱都沒有。
他這麼沒有吸引力的嗎？
“你不想和我做嗎？”
巫盞的話很直白坦然,但聲音里又帶了些許低落,讓人忍不住憐惜。
艾爾維斯哪裏捨得巫盞皺眉,見他露出不太開心的表情,立刻慌了神,艱難地解釋。
“不是的,我只是……不能保證我可以完全控制自己,如果要做……我可能會更激動，怕弄疼你。”
艾爾維斯小心翼翼地伸手摟住自己最珍愛的伴侶,尾巴隨之圈住他。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巫盞輕聲說,“我不是說了不要再用吞噬力量了嗎？”
艾爾維斯乖乖挨訓，垂着腦袋在巫盞頸窩蹭了一下。
“還有我的衣服。”
巫盞的視線越過艾爾維斯的肩膀，掃了一眼床上散落的幾件衣服：“我還以為弄丟了。”
艾爾維斯心虛的不說話，倒是雪豹尾巴暴露心情,親昵熱情地蹭着他。
巫盞揪住那條大尾巴，微仰着頭，一眨不眨地看着艾爾維斯。
風雪中唯二的熱源相貼，周圍的寒冷似乎都變得灼熱了起來。
兩人幾乎在同時吻住了彼此。
艾爾維斯的理智終究沒能抵禦住心愛之人的邀請。
獵人終於選擇放棄抵抗，跟着誘導自己的獵物，一同墜入歡愉。
獵人並不是獵人，是真正的獵物，心甘情願被馴服的猛獸。
在兩個人的體重下，柔軟的床墊微陷，壓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他們沒有完全躺下。艾爾維斯半倚在床頭，把巫盞摟在懷裏。
艾爾維斯仍然保留最後一絲克制憐愛，用手耐心地劃過巫盞的脊背，最後下落到了那個翹起的弧度上。
從未觸碰過的柔軟觸感讓他的呼吸更急了一點。
雪豹尾巴已經擺得快要出現殘影了，湊過來用尾巴尖碰了一下，又觸電般縮回去，和身體的主人一起想。
好……好軟哦。
巫盞被這漫長的準備弄得羞惱，只好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其他的地方。
這其實是他第一次看到艾爾維斯的身材。手臂肌肉流暢漂亮，腹肌緊實又恰到好處。艾爾維斯的身體肌肉不至於太誇張，但充滿了極具野性和攻擊性的力量美感。
不過巫盞能看到這具軀體上有很多的傷痕，落在各種致命處，舊的新的都有。有好幾處顯然是剛才的作戰受的傷，只被草草治療了一下，連血痂都還在。
這些傷痕並沒有減損艾爾維斯的帥氣，反而更添了氣勢，也讓巫盞感到心疼。
星際科技發達，早就有完備的祛疤技術，除非傷得很重，不然不會留下疤痕。
艾爾維斯用另一隻手擋住巫盞的眼睛，低低地說：“小巫別看。很多疤，不好看。”
巫盞拍掉他的手，撫了一下心口處的一道疤：“疼嗎？”
艾爾維斯剛想說不疼了，停頓兩秒，改口：“當時很疼，但是現在還好。”
巫盞的指尖蜷了蜷，湊過去吻了一下那處傷痕。
柔軟的唇覆蓋在上面，碰到了那陳年舊傷，一併感知到了心跳。
艾爾維斯感受着巫盞的動作，心裏酸軟溫暖，把人摟得更緊了一點。
這時，巫盞手腕上的光腦震動了一下，發出清脆的提示音。
是軍隊那邊的消息，為了避免因為某些事昏了頭錯過信息，巫盞設置了提示音。
巫盞的嗓音有些沙啞：“等一下，我看看信息。”
沒辦法，現在到底不是一般時候，艾爾維斯悶悶地說了聲好，忍不住走神了一瞬。
他是有正常需求的男人，當然暢想過有一天可以和喜歡的人坦誠相待。
他想過或許他們會在某個約會之後水到渠成地做，可能會在鋪滿玫瑰的酒店，也可能會在家裏溫馨的卧室……客廳沙發也行。
他唯獨沒想到是在戰爭之後，在風雪與血腥交織的蕭瑟中，倉促，簡陋，完全不符合他的計劃書。
但他不得不承認，像這樣在寒冷風雪中的互相依偎，卻也格外讓人刻骨銘心。
巫盞快速掃完信息，一邊給歐文回信息讓他們放心，一邊對艾爾維斯說：“已經整頓好了，等戰場善後完就回來休整。”
“好，辛苦小巫幫我配合。”
“我當然要配合元帥先生。”巫盞說完，指尖不小心顫了一下，切換到了聊天記錄首頁，
他的光腦一直開了雙人共享模式，於是兩個人一同看到上面的各種信息。
育幼園的眾人給他發了很多信息，除了他們，信息最多的就是那幾個傢伙。威德把善後的情況更詳細地彙報給了巫盞，並關心他現在在哪裏，白彥和梁修義等人對他到邊緣星域的事也擔憂關心不已，祝衡還暗搓搓炫耀自己有好好引導粉絲控制那些輿論。
“他們真關心你。”艾爾維斯突然開口，隱隱有些冒酸氣。
雖然說當初是他想要巫盞不孤獨，能夠感知到朋友親人對他的愛，但還是會有那麼點酸溜溜的，以及一些些不自信。畢竟那些人確實也很優秀。
這種感覺在饕餮本能的支配下更加明顯。
……想要徹底獨佔。
“嗯？”巫盞關掉光腦，疑惑地揉了揉突然蔫巴的雪豹尾巴。
艾爾維斯假裝大度：“沒什麼。”
裝了幾秒，他還是沒控制住情緒，環着巫盞，想要在他的頸窩上咬一口。尖牙碰到肌膚時又捨不得，只是表面惡狠狠實際上輕輕地磨了一下。
艾爾維斯垂着眼不吭聲，那表情活脫脫就是一隻委屈的大貓。
“小巫會不會覺得他們也很好。”元帥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巫盞忽然有些好笑。他那雙如同寧靜湖泊的眼眸，平靜卻又溫柔，只有一絲狡黠藏在最深處。
“當然，他們很好。他們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
這話倒也不是說謊。
他們是他曾經交付過感情，認認真真養過的幼崽，是他珍貴的朋友，也是他的家人。
艾爾維斯：“……！”更委屈了。
老婆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哄他的嗎！
艾爾維斯盯着巫盞，眼神低落，那隻手像是懲罰一樣按得重了一點。
巫盞被他弄得脊背緊繃了一瞬，才繼續說。
“但我只會親吻你，也只會和你做這樣親密的事情，元帥先生。”
艾爾維斯的眼睛亮了起來，什麼委屈什麼不自信都丟到了一邊。
巫盞那鴉羽一般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些。他翻動身子，伏在艾爾維斯上面，主動坐下去。
“你看。”巫盞的聲調有些不穩，“我只會和你這樣。”
艾爾維斯頓時覺得渾身的血都變得沸騰。
他沒有經驗，但遵循着本能抱着人，剋制不住激動。
巫盞被撞得有些吃痛，溢出一句短促的悶哼。
艾爾維斯一下子冷靜了些，撫着巫盞的頭髮，懊惱地說：“抱歉，弄疼你了。”
溫柔，剋制，一如他一直以來對待巫盞的態度。
明明兩個人的體型差如此大，力量上是艾爾維斯佔據絕對優勢，但一切的主動權，都被交到巫盞手裏。
巫盞看着近在咫尺的伴侶，決定再推一把。
巫盞低頭咬住伴侶的喉結，悶聲說：“你不用老是覺得抱歉，也不用一直把我放在易碎品的位置上。”
他直視着猛獸的眼睛，蠱惑道：“你可以不用克制的。”
可以，再放縱一些。
……
屋外還是讓人生畏的寒冷風雪，但室內的雪早就停了，牆壁和地板上有不少冰雪融化的水珠。
艾爾維斯的本能食慾被愛欲驅逐，他接受了伴侶的邀請，認真投入地品嘗。
巫盞抓着男人的手臂，感覺自己像是在波濤洶湧之上的一葉扁舟。
這人自己動就算了，毛茸茸的大尾巴還不甘寂寞地湊上來，輕柔地纏着他，用頂端逗弄着前方，不讓他感覺被冷落。
……太奇怪了。
巫盞的眼尾暈出穠艷的紅，睫毛已經被沁出的水霧打濕。
但巫盞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
他用額頭抵着伴侶，調用自己的靈力，和之前每次疏導那樣，將靈力推入對方的精神領域。
經過那麼多次的疏導，艾爾維斯的紊亂力量早就被梳理好了。不過因為催動的遠古凶獸血脈的力量，又變得亂糟糟起來，源源不斷地吸收和吞噬着靠近的一切。
巫盞回憶着曾經看到過的一些雙修秘籍，順着那處與艾爾維斯連接的地方，靈力與他的力量交匯。
與此同時，他們對彼此敞開最私密的精神領域，接納對方成為唯一可以踏足的特殊存在。
巫盞覺得他現在好像進入了艾爾維斯的精神領域，又好像沒有。
非要貼切地形容的話，大概是他們倆的精神領域交織糾纏，精神交融，靈魂共鳴。
“小巫，小巫……”
巫盞聽着艾爾維斯低啞溫柔的聲音，恍惚了一會才確認，他們緊密相貼，連精神都在觸碰與交融。
現實與虛幻同時得到滿足，他們的靈與肉在此刻成為彼此的唯一。
他們不知不覺換了姿勢。艾爾維斯把人覆在下方，周圍的衣服被子隨意散落着，堆積在旁邊，讓艾爾維斯像是一隻把愛侶叼回巢穴圈住疼愛的猛獸。
艾爾維斯咬住巫盞的後頸，在那上面留下了一個淡淡的齒痕。
隨後又往下，在鎖骨和紅纓附近落下印記。
他遵循本能進行標記，留下屬於自己的氣息和痕迹。
巫盞沒有抗拒。
這給艾爾維斯帶來了極大的滿足感。他握着巫盞的手，放在巫盞平坦光滑的腹部上，碰到某個輪廓。
一向克制的元帥先生難得地說了葷話：“現在是我被小巫吃掉了。”
巫盞微微睜大眼睛，瞪了男人一眼。
明明是他被艾爾維斯拆吃入腹。
但巫盞的大腦昏昏沉沉的，已經沒辦法進行什麼理性思考了，想不出要怎麼反駁，只有餘力感受當前的事情。他睜着霧蒙蒙的眼睛，難得有些懊惱。
……他就不該讓這雪豹不用克制。
……
室內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的溫度，甚至有些悶熱，冰冷的風雪變為歡愉的潮水。空氣變得甜而粘膩，染上了曖昧的氣息。
當一切停止，巫盞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反正他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巫盞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到他被艾爾維斯抱去了浴室清洗。好在這個浴室沒有被吞噬乾淨，洗浴系統還在。
邊防星的所有設施都遵循了高效原則，浴室的系統可以直接進行高速清潔，清洗出來之後身體不會有水滴，洗澡過程只要三十秒，非常省時。
不過艾爾維斯不在乎這點時間，給巫盞清洗得很認真。
等到巫盞恢復清爽，懶洋洋地躺在收拾乾淨的床上，已經快要睡著了。
反觀艾爾維斯，整個人精神十足，透着饜足過後的春風得意。
巫盞抓過艾爾維斯的手腕，檢查了一下情況。他擰了擰眉：“還沒好。”
艾爾維斯親了親巫盞，哄道：“嗯，但是沒事的，現在已經好多了，睡吧。”
哄完，他又補充，“如果還有不舒服，那就拜託小巫再幫我了。”
巫盞費力地踹了他一下，閉眼休息。
這一腳的力度跟被奶貓撓了一下差不多，艾爾維斯眼裏全是笑意，幫他揉了揉腳踝，才輕手輕腳地出去。
兩人的初次經歷明顯讓元帥先生變得更加自信了，尤其是巫盞的那些話，讓他充滿了底氣。
艾爾維斯打開了當初籌備生日宴那個群。
他沒有跟別人炫耀這種親密事情的愛好，也不想讓人知道這個模樣的伴侶。
但是隱晦地炫耀小巫多麼好還是可以的！
-艾爾維斯：受傷了，小巫非要幫我治療，怎麼都攔不住。
看到信息的其他人：“……”
草，拳頭硬了。
他們礙於群里經常交流小巫的各種照片，甚至包括了後援會和粉絲們弄的各種剪輯，忍耐着沒有退群。他們用群友聯名禁言的方式，把這隻雪豹禁言了半個月。
艾爾維斯春風得意，無所謂地收起光腦，不跟這些人計較。
他們結束的時候，軍隊也整頓結束，回到了邊防星，艾爾維斯順勢出去接管軍隊的事宜。
看到元帥還生龍活虎的，將士們放心下來，安心進行休整，佈置後續的戰術計劃。
不過群友威德看艾爾維斯的目光很不善，乾脆去處跟進星艦修繕的事情，眼不見心不煩。
只有蔣應清發現了些端倪，揶揄地看了元帥一眼，也不着急跟他說話。
艾爾維斯着急回去見巫盞，雖然看到了這個機械人，但沒有多想。他根據整頓好的情況，下達了新的指令。
處理好這些事情，他剛準備回那棟屋子，想起來裏面的傢具都被他吞噬完了。元帥先生默了片刻，只好從先運了一些基礎傢具過去。
留下一群迷茫的將士，不知道元帥在做什麼。
……
巫盞醒來的時候，窗外一片昏暗，床頭亮了一盞暖橙色的燈。
艾爾維斯坐在他旁邊處理軍務，遠程指揮協助其他戰場收尾作戰。
巫盞有些艱難地坐起來。他一動，艾爾維斯立刻察覺。
“小巫醒了。”
剛好幾個戰場都士氣高漲，把敵人擊退只是時間問題，不怎麼再需要元帥來坐鎮指揮，艾爾維斯索性放下光腦。
“嗯。”巫盞慢慢地坐起來喝了口水，就見男朋友給他端過來一碗熬得香濃的骨頭湯。
元帥先生討好地看着伴侶，邀功：“我給小巫熬了湯，先喝點吧？”
巫盞給面子地喝了小半碗，點評：“還不錯。”
雪豹尾巴高高興興地翹起來。
“這邊條件不太好，我也不太熟練，就只熬了湯。”艾爾維斯很有目的性地規劃，“等回去之後，我再給小巫做飯。”
“好啊。”
巫盞吃完飯，給關心他的親人朋友報了個平安。
“對了小巫，我剛才看到一個機械人跟在軍隊裏不知道幹什麼，是你帶過來的嗎？”
“那是我師父，他只剩殘魂了，暫時使用機械人的身體，到時候再給他換成仿生人的。”
巫盞眨了眨眼：“威德沒有告訴你嗎？”
艾爾維斯咬牙切齒：“……沒有。”
所以他已經見到了小巫的師父，但一點都沒反應過來，甚至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元帥先生陷入絕望。
巫盞沒有感受到伴侶的絕望，跟他提起地府建設的事情。
“我現在是星際地府的主人，也就是閻王，不過裏面人手不夠。”
艾爾維斯說：“我可以幫到你嗎？”
“你是活人，怎麼幫。”巫盞很輕地笑了一下，正色道，“但是這場戰爭有很多將士死去。”
艾爾維斯的尾巴停止擺動，有些沉悶地嗯了一聲。
他們確實是大獲全勝沒錯，但有很多戰友也是不爭的事實。
“一般來說，因為戰爭而死的人會有很大的執念和戾氣，這樣的魂魄通常不會因為磁場特殊而立刻消散。”巫盞認真地說，“你想不想，讓他們以另一種方式存在？”
艾爾維斯花了幾秒時間反應了一下：“你是說……”
巫盞點頭：“我讓我師父去留意這些魂魄了，過兩天我看看能不能把他們編入地府員工，不能的就送去輪迴。”
艾爾維斯以元帥的名義對巫盞敬禮。
“我替那些士兵感謝你。”
“嗯，編入的時候我帶你去我的地府看看。”
“好。”艾爾維斯忐忑地說，“那我……現在去找一下你師父吧？”
“不急，他才不想現在見到我們。”巫盞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沒同意，“老頭不會計較這些……”
說到一半，巫盞頓住話音。
他把床沿站着的男人拉過來，對方溫馴地順着他的力道彎下腰。
巫盞閉眼，檢查了一番：“還是沒有完全壓制。”
甚至一直蠢蠢欲動的不穩定狀態，現在還有了一些反覆的苗頭。
遠古凶獸的血脈果然很霸道。
“我感覺還好，我自己應該可以壓制，小巫不用擔心。”
“自己壓制……可是我們不是有更好的辦法嗎？”
巫盞慢吞吞地說：“不過這次不能那麼凶。”
艾爾維斯愣住。
眼前的青年眼角還有些紅，看上去頹靡又漂亮。
這樣的他，又一次發出了邀請。
……
巫盞覺得自己對雪豹先生果然是太縱容了。
這次對方的動作輕柔了很多，但還是會偶爾有控制不住力道的時候。
……算了，他總不能看着男朋友被饕餮力量折磨。
巫盞心想，反正他也被伺候得挺舒服的。
夜色朦朧。
巫盞悶哼了一聲：“艾爾維斯。”
“嗯，我在。”
“喊你的名字要四個音節。”巫盞低低地抱怨了一句，聽起來有點像撒嬌。
艾爾維斯心裏柔軟，對他百依百順：“那小巫想怎麼喊我？”
“你有小名嗎？”巫盞來了點興緻。
艾爾維斯撫了一下他眼尾的淚痕，想了想：“我小時候母親會喊我維斯，她還給我取了個他們家族那樣的古東方名字。”
“嗯？”
艾爾維斯幾乎不用那個名字，回憶着說：“戎。她給我取的名字是沈戎。”
戎？那這個名字其實還挺符合元帥的。
巫盞喊他：“……戎哥。”
艾爾維斯從沒想過名字還有這樣的威力，這樣一個簡短的音節，就讓他差點失控。
“小巫。”艾爾維斯抱着愛人，動作溫柔。
粘膩的白霜沾到皮膚上，又緩慢地滑落。
提到名字，艾爾維斯忽然想到了當初在巫盞的困境裏聽到的那個名字。
哪怕過去了一段時間，再想起來，他還是覺得心疼。
“小巫。”
巫盞從喉嚨里咕噥了一聲當做回應。
他輕輕地說：“小巫……巫倦，倦倦。”
星際的語言其實並沒有脫離過去的語言結構，甚至有某些詞語非常接近原來的發音。
巫倦這兩個字，幾乎和古華夏語一模一樣。
巫盞僵了一下，抬頭看他。
他聽到艾爾維斯又喊了一聲。
“倦倦。”
艾爾維斯的語氣溫柔繾綣，絕不含有任何厭倦。
他喊的是巫倦的倦，也是眷戀的眷。
——我珍視你那不被期待的降臨，我以愛意呼喚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