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一起睡。

葉書辭艱難地吞咽着口水，感官在無限放大，也剋制不住緊張的情緒。

真的真的沒有想到，沈賜居然跟她一樣也沒睡着。

「那個，沈賜，我只是想說，我想回我的房間睡，你要不去對面？」她小心翼翼跟她商量。

男人輕笑一聲，低下頭，埋頭在她頸側，熱氣不斷地呼出：「小辭，這跟你說的並不矛盾，你認床，可我偏偏也喜歡這裏。」

沈賜的嗓音慢悠悠的：「所以，我們一起睡。」

分明是歪理，可奇怪的是，她壓根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愣怔地看着他，男人的深眸像是漩渦，將她深深吸引着。

陸佳恩的床不大，而且有點矮，不太舒服。

剛才跟着沈賜回家拿衣服，她大概觀察了一下沈賜的房間，床跟她的差不多大，枕頭高，陸佳恩的床他還真睡不慣。

何況沈賜也是正人君子。

葉書辭小聲說：「你別碰我，我們就在這個床上睡，反正我這房間被子有兩床。」

沈賜哼笑了一聲，給她讓了位置。

整個過程二人都沒開燈，僅憑着窗外的月光。

床很大，葉書辭刻意找了旁邊的位置，兩人躺上去之後，中間還留有不少餘地。

房間內實在太安靜了，呼吸聲聽得一清二楚。

葉書辭扯過被子蓋過頭頂，臉頰熱乎乎的，只覺得全身都滾燙，她從十七歲開始喜歡的人，就躺在她身旁。

「寶貝，睡了沒？」

葉書辭原本就精神着，原本以為回了自己房間，能順利入睡，哪想到因為沈賜在身旁，更加精神抖擻了。

她老實回答：「還沒有。」

沈賜卻沒再說話，葉書辭有點奇怪，小心翼翼掀開被子一角，想看看男人的動靜，哪想到沈賜離她極近，男人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顯得格外亮，嗓音低沉好聽。

「那不如我們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做什麼。」

男人呼吸聲愈發沉重，灼熱的氣息澆在她臉上，引申出無限旖旎，葉書辭的心砰砰跳動着，以無法言喻的速度。

她實在想不出，深更半夜還能做什麼事情。

「小辭，你真可愛。」沈賜摸了摸她的臉蛋，很溫柔地說。

「啊？」

男人淡定補充了句：「害羞的模樣真可愛。」

「我哪有害羞？」葉書辭下意識否認。

沈賜懶散笑了聲：「剛才我還說自己是正人君子來着，可現在——」

「我不想做人了。」

葉書辭早上醒來，揉了揉臉，昨天的記憶就像一場夢，她怎麼會想到自己居然和沈賜同床共枕，還相安無事地睡了一夜。

是的，沈賜到底尊重了她，在最後關頭把控住了。

葉書辭忍不住彎唇笑了笑，她能感受到男人的熱切，可愛是克制。

昨天一夜都沒出現奇怪的敲門聲，葉書辭放心了。

「沈賜，你怎麼還不上班去？」

葉書辭洗完臉之後，看到在廚房裏忙活的沈賜，疑惑地說道。

身為沈賜的女朋友，她對沈賜的作息非常熟悉，身為律師的負責人，沈賜一向以身作則，早上幾乎第一個過去。

現在已經七點多了，時間不早了。

男人將粥盛出來，是最新鮮的菌菇熬成的瘦肉粥，鮮香撲鼻，色香味俱全。

還有一份蟹黃蒸包。

沈賜將襯衫袖口向上挽了挽，露出精壯白皙的小臂，男人唇角勾起一抹笑：「當然是為了給女朋友做飯。」

男人將兩碗粥端出來，葉書辭也沒閑着，連忙走到廚房幫忙將包子以及茶葉蛋拿了出來。

「不過這包子不是我買的，原本打算自己做來着，但是這附近買不到新鮮的螃蟹。」沈賜將蒸包遞給她，「嘗嘗看，我覺得應該符合你的口味。」

葉書辭淺笑着接過去，咬了一口，一□□汁，黃色汁水流到了她的手指間，男人無奈地抽了張紙巾，為她擦拭着。

「小心點，沒人跟你搶。」

擦乾淨之後，葉書辭一邊咬着湯包，臉上洋溢着笑容，挑挑眉，故作霸道地說：「嗯，這些粥和包子都是我的。」

「不止這些，」男人抬手勾了勾她的鼻樑，繾綣溫柔的聲線響起，「連我也是你的。」

葉書辭抿抿唇笑了。

「沈賜，這個粥挺難熬吧，我感覺難度還挺大的。」

男人深沉的視線靜靜掠過她的眉眼，扯了扯領帶，笑着說：「只要小辭愛吃，做什麼都不難。」

「對了，沈賜，昨晚我好像睡得還挺快的，一覺睡到天亮了，後來還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

相安無事的日子過了幾天，不過葉書辭跟沈賜不在一個房間，她將陸佳恩的房間徹底收拾出來，為他換了一套全新的四件套，那個房間就成了沈賜的單獨卧室。

這天早上，來到電視台，門衛大叔喊住了她：「葉小姐！」

葉書辭疑惑地轉過身去，每天都來上下班，保安大叔早就認識她了，但是僅僅是點頭之交的關係，從沒多交流過什麼。

「大叔，有什麼事情嗎？」

保安欲言又止，過了幾秒才說：「早上有個男人，鬼鬼祟祟的，說要找你，我說讓他留下個聯繫方式，人家一溜煙就跑了，我覺得很不正常。」

葉書辭心頭一凜，她就知道不會結束。

「那人有多大？」

保安想了想才說：「我看着反正比你大，眼睛凸出，還挺嚇人的。」

原本葉書辭還懷疑是不是林南，被大叔這麼一說，基本打消了這個念頭，林南只比她大一點點，不會顯老。

也因為這件事，葉書辭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慌張得不可救藥，採訪也丟三落四的，幸好組長不在。

中午，奶奶打來了電話。

「小辭，最近忙不忙啊？」

「還可以，不算忙。」葉書辭半闔着眼，揉了揉發酸的眼眶，她不打算將心思告訴奶奶，不想讓老人家為自己操心了。

哪想到奶奶笑了笑：「奶奶問的又不是你。」

「……」葉書辭被噎了一下，有些無語，「那你問的是？」

「當然是你男朋友了。」

葉書辭無奈地低下頭，嘴巴嘟起來，用撒嬌的語氣說：「奶奶，我這還沒嫁給沈賜呢，你這就這麼偏心他了，哼，咱們都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了，你卻向著別人嗚。」

「奶奶向著小賜還不是應該的？」

葉書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叫得可真親密啊，這就喊上小賜了。

奶奶也品味着這個名字，笑着說：「還別說，這個名字還真叫不習慣，你叫小辭，他是小賜，這名字太像了，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啊。」

「不瞞您說，我高中老師就經常叫錯我們倆的名字。」

那時候，她喜歡他，還只是一個三緘其口的秘密。

一眨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

「奶奶，最近生意怎麼樣？」

「好得很，我準備擴大規模了，最近正物色新店址呢，我就知道，好東西大家都會喜歡的，現在三個人都忙活不過來了。」

葉書辭由衷讚歎道：「真棒誒。」

「你可得好好謝謝我們小賜，要不是他幫了奶奶，奶奶這個店可能真干不下去了，干不下去是小事，奶奶年紀大了，可我們宋記烤鴨的招牌可就徹底消失了呀。」奶奶嘆口氣，「我是真捨不得這個傳統手藝。」

「現在也是熬出來了嘛，以後會越來越好的。」葉書辭彎唇笑着。

「奶奶今天打電話過來，就是想喊你和小賜來奶奶家裏吃飯，這幾天看看你們哪天有時間，晚上一塊過來吃頓飯吧，奶奶也想你們了。」

「當然要過去啦。」葉書辭甜甜地笑着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之後，葉書辭揉了揉眉心，想起早上保安大叔說的話，仍舊緊繃著一根弦。

下午工作不太多，她忙活完自己的事情，聽到葛林真她們跟新來的實習生閑聊，新來的實習生性格開朗大方，說起自己高中時候暗戀的事情。

「我那時候可喜歡一個男生了，但是又不敢表白，暗戳戳寫了幾十封表白信，他全都收到了，在班級群問是誰寫的，我死活不好意思承認。」

「哈哈哈你為什麼不承認呀，說不定就開啟一段美好戀情了呢？」

「不過我感覺，這個年頭，寫表白信的應該很少吧，我還挺喜歡這種老舊的浪漫的。」

葛林真笑盈盈地看向葉書辭：「暗戀這種事我沒書辭懂得多，她可厲害了呢——」

突然被點名的葉書辭蒙圈地眨眨眼，無可奈何地一笑。

「書辭，話說，你寫過表白信嗎？」

這麼一提，她想起了自己當年發送表白信的郵箱。

這麼想着，她乾脆下載了郵箱app，又重新登陸了那個賬號。

依舊是那封熟悉的信——

「沈賜，暗戀一個人就好像走獨木橋，我瑟瑟縮縮，怯懦又膽戰心驚，將你奉為全世界，可我哭、我笑、我喜、我怒，你永遠也不知道。畢業了，這場暗戀該結束了，願你此後歲歲年年，平安無虞。」

「讓我再偷偷喜歡你最後一秒。」

熟悉的文字，熟悉的心情，熟悉的記憶，還有沈賜的回信——

「葉書辭，是你嗎？我喜歡你。」

她閉了閉眼，壓抑住翻湧而上的情緒，輕輕開口：「寫過。」

不過這些已經是過去式了，傷心的事情不必再提。

下午四點，葉書辭交上稿子就可以下班了，她收拾着東西，正準備下樓，哪想到沈賜的消息突然發了過來，問她幾點回去。

葉書辭：【馬上就可以下班了。】

沈賜：【你等我十幾分鐘，我馬上就趕過去接你。】

葉書辭有點詫異，但也沒多問，反正馬上就見到他了，她將明天的採訪提綱列出來，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往樓下趕。

沈賜為她打開車門，葉書辭笑着坐了進去，隨口問道：「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你不是每天都很忙嗎？」

「小辭，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沈賜口氣嚴肅又正經，葉書辭的心也是一沉：「什麼？」

「前些天半夜敲房門的是林南，就是你之前那個相親對象，他精神出現了錯亂，所以半夜經常跑過來嚇人，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出面處理，另外，今早他還來你公司找你了。」

葉書辭呼吸微一滯，恍惚了幾秒鐘才說：「居然是他，真沒想到這人這麼喪心病狂啊，今天早上保安還跟我說來着，我慌了一天，沒想到居然是他。」

「不過他這樣會得到懲罰嗎？」

「應該不會，他是確診的精神類疾病，不過家屬會帶回去好好看管，小辭，」沈賜握緊了她的手，認真道，「這個房子你就不要再住了，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我擔心你再出什麼意外。」

「可是，房租我交了一年的，房東那邊可能不太好說，」葉書辭撓撓頭，「我覺得我可以的，你不用陪我住，反正我現在知道是林南使壞了，以後就不會害怕了，我可以照顧我自己。」

沈賜搖搖頭，輕笑着摸了摸她的臉蛋：「這件事弄得我家寶貝緊張兮兮的，就能沒留下陰影嗎？」

「要不這樣，你跟我去住。」

跟沈賜同居？葉書辭緩慢睜大了眼睛，這幾天沈賜跟她住一起，她就非常赧然了，要真住他那邊，她真的不知道會多麼彆扭。

重要的是，他們是情侶關係，各種親密接觸，難保不會發生什麼。

「這樣不太好吧，我奶奶一直教育我……」

沈賜彎了彎唇，無奈地嘆息道：「小辭，你又想到哪兒去了？我那個房子你看到了，有好幾間卧室，你想住哪裏就住哪裏，我不會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

因為愛的前提是尊重。反正小辭遲早會徹底成為他的女孩，就更不需要急一時半會了。

沈賜這番話讓她徹底放心，葉書辭想了一下沈賜的房間，雖然只去過那一次，但是裝修風格她很喜歡，簡約大氣，房間還多，住得肯定舒暢，而且距離電視台也不算遠。

反正沈賜現在不放心她，跟她一起住在這裏也是住，還不如搬到沈賜那裏。

葉書辭眨眨眼睛，笑着開玩笑：「那我如果想搬到你卧室，把你趕走呢？」

沈賜勾了勾唇，笑容溫和寵溺：「那我走，心甘情願。」

「我的一切都是小辭的，小辭讓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對了沈賜，你怎麼發現是林南的？」

男人挑了挑眉：「我在家門口安裝了監控，連續看了幾天就清楚了。」

「啊，你是什麼時候安裝的監控，我怎麼完全不知道。」

葉書辭每天上下班進進出出的，竟然渾然不覺，她撓撓頭，只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魔幻的世界。

沈賜往她那邊靠了靠，薄唇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他嗓音溫柔，帶了點淡淡的鼻音：「我悄悄安裝的，不想讓這些事情煩擾你。」

「再說了，如果那麼容易被發現有監控，林南還這麼會堂而皇之來家門口？」

葉書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撒嬌一般地勾着男人的脖子，唇角弧度扯得愈發的大，笑着說：「我男朋友真好呀！真是辛苦你了。」

沈賜的視線從她飽滿白皙的額頭，向下，到挺翹的鼻子，再到盈亮帶着笑意的嘴唇，男人目光動了動，漆黑的眸子深深看着她，慢條斯理地說：「嗯，是很辛苦。」

一道慢悠悠的聲音響了起來：「所以，我要點報酬不為過吧？」

這話之後，不等葉書辭有所反應，沈賜的唇舌已經壓了下來，徹底將她侵佔。

林南的事情解決之後，葉書辭心頭的大石也就徹底落地了。

接下來要解決的就是搬家。

沈賜幫着她收拾了行李，她東西不多，在這裏也沒住多久，也就收拾了兩個行李箱，外加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沈賜一輛車直接幫她把全部家當搬走，到了他家，葉書辭打量着窗明几淨的房屋，只覺得心動不已。

「沈賜，你家真漂亮誒！」女孩唇角亮晶晶的，笑容蕩漾開來，像是湖水裏落滿了星星。

沈賜寵溺地看她一眼，淡聲說：「難道不是你家？」

「這些毛絨玩具，星星吊燈是你的嗎？」

沈賜這麼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買這種明顯女孩子才會喜歡的東西啊。

葉書辭一樣一樣地看過去，桌面上還放着一盞橘子樣式的小夜燈，萌萌的，還散發著橘子的清香，格外仿真。

房間裏這種具有少女氣息的小物件不勝枚舉。

男人溫聲笑笑：「都是提前買給你的。」

葉書辭張了張嘴，有些驚訝，她想不到沈賜居然會細心到準備這些，無邊無際的感動蔓延着，她眼眶有些熱：「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小辭，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了很多遍了，」男人的喉結輕輕滾動着，聲線低沉，帶着點微微的磁性，很緩慢地啟唇，「因為是值得用一生去愛的女孩。」

被人珍視的感覺可真好，葉書辭眼睛更加濕潤了。

她當然不會太過任性，沒佔領沈賜的房間，自己找了另外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沈賜幫她將行李打開，一樣一樣東西歸置整齊。

葉書辭也將搬家的事情告訴了姜曉，還將新房間拍了張照片發給了姜曉。

葉書辭：【是不是很漂亮？】

葉書辭：【我超喜歡的，可比之前住的地方大多了，越看越喜歡。】

姜曉：【啊啊啊啊漂亮誒，估計沈賜花了大價錢裝修，這是我目前見過最簡約漂亮的房間了。】

姜曉：【等等！！】

姜曉：【話說你們倆不在一起睡嗎？】

葉書辭低頭敲字：【當然不在一起睡，你知道我很保守的……】

跟姜曉聊得起勁，葉書辭乾脆不再繼續收拾，將手空了出來，一點視線也沒分給沈賜。

男人無奈看她一眼，得，這是徹底把他忘了，小沒良心的。

葉書辭：【要真是發生了關係我估計會很慌張，我想着有些事還是留到婚後再做吧。】

不過她帶入了一下沈賜的視角，那天晚上，她明確感覺到了男人熱切的渴望，好像忍得確實蠻辛苦的。

仔細想想，人家單身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談了個女朋友，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甚至也同居了，就是不在一起睡，好像也有點憋屈。

不過沈賜從沒這麼說過，他不會給她任何心理負擔。

沈賜真好。

葉書辭揚起唇角笑了。

姜曉：【小辭，大好光陰就應該享受啊，而且你就不好奇沈賜的能力尺寸嗎？我都替你好奇哈哈哈哈】

能力。

尺寸。

也感受過。

好像有點嚇人誒。

想到這，葉書辭臉如火燒，沈賜將手裏的工作放下，笑吟吟地看向她，清越好聽的嗓音響起來：「怎麼臉紅了？」

「在看什麼？」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將手機收起來，可男人已經朝着這邊走過來了，為避免看到微信聊天頁面，葉書辭迅速切換app，故作鎮定地揚起手機，給他示意：「我沒看什麼，就隨便看看。」

男人看動作猛地一頓，眉頭蹙起，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葉書辭的心砰砰跳動着——

該不會到底看到了吧？

她抿了抿唇，尷尬地笑了笑，將手機收回，正想着該如何扭轉局面，視線不經意掠過手機頁面。

啊！！

剛才切換得太快，完全沒注意到切換到了白天的郵箱頁面。

此刻屏幕上展示着沈賜的回信，一字一句都被男人收進眼底。

沈賜的心像是被有力的鎚子使勁敲擊着，鈍痛感不斷地傳來，就連呼吸就變得困難。

葉書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這件事情早就該告訴他的，只是她一直想要尋找更好的時機，哪想到這麼猝不及防被他知道了。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賜終於開口，喉嚨像是積蓄了塵埃，嗓音緩慢又艱澀——

「小辭，原來你那時候也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