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正的高手
場中，毒瘴與怪蟲交錯。
張自行忽的壓低聲音，好奇道：“他們的武功到底是怎麼練的？”
男子輕笑一聲：“武立信被施加了【偃術】，至於何之英，他是內練高手，煉的是‘腎’。”
“【偃術】？”張自行一驚：“你是說他臉上肉瘤？”
“【偃術】存在多種流派，據我了解，除了他所掌握的‘蟲人流’之外，還有‘機關流’，‘妖身流’等。”
張自行若有所思，工部所掌握的恐怕便是所謂的“機關流”，而那位被自己炸死的六扇門捕頭。。。。。。
“‘機關流’以鐵器木器為原料，傳自古老年代墨家，公輸家。至於‘妖身流’，則是一種移植妖獸肢體的流派。”
男子侃侃而談：“這些流派除了‘機關流’外都存在着一定風險，有可能走火入魔。”
張自行點頭：“他的‘蟲人流’是移植了昆蟲巢穴？”
“並不准確。‘蟲人流’以蟲卵或蠱蟲為原料，往往在南疆比較常見，配合【人仙】肉身，可以在體內飼養這些怪蟲，所以肉身才應該是巢穴。”
“聽上去有點噁心。”張自行蹙眉道。
“是嗎？”男人笑道：“若你知道這些蟲子流入體內，可以吞噬體內殘渣污穢，減緩衰老，永葆青春，你還會這麼想嗎？”
“不過【偃術】條件苛刻，想要栽種蠱蟲入體，應該風險不低吧？”
“不錯，所有【偃術】其實都是如此，就看【人仙】的選擇了。”
“你說何之英主煉‘腎’，那他體表的顏色也是因為如此嗎？我還以為他是外煉‘皮’呢。”
“內煉五臟，確實會有一些玄妙外顯。內煉‘腎’能夠百毒不侵，正是因為內煉‘腎’，何之英才能修鍊毒功。”
“我看他真氣旺盛，揮手便灑出毒瘴，顯然修鍊的是一門厲害內功，若沒有內煉‘腎’，他可能就把自己毒死了。”
“原來如此。”
男子忽的促狹笑道：“當然，煉‘腎’最大的好處，顯然不光如此。”
張自行聞言一愣，隨即心動起來。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內煉，只能打通任督二脈之後了。”
張自行還待追問，就見場中二人已經同時落在地上。
“一直聽說你們何家早年前得了一本厲害無比的掌法，果然不俗。”武立信撫掌笑道，面容謙和。
“哼，”和之英冷道：“你從南疆得來的【偃術】也不錯。”
“兩位兄弟的武功都很厲害，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一道爽朗豪邁的聲音響起，聲音之洪亮，彷彿籠罩在整個村子上方。
武立信與何之英面容同時微變，隨即一同轉頭。
只見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自樓下緩緩而來，卻是一個相貌粗豪，背負雙手的大漢。
大漢身高八尺，站在酒樓中，彷彿頂天立地一般。
面對此人，眾人無不屏住呼吸，像是被他周身的真氣所震懾。
他也確實可怕無比，周身纏繞的銀白墨跡連成一片，就如同一條纏繞在身上的神龍。
看見此人，無論是武立信還是何之英都抬起手來，朝着來人抱拳：“原來是魯舵主。”
張自行下意識看向身側男子。
男子微微一笑：“魯本固，青龍幫舵主，掌管應天府周邊江河湖泊，數條水路要道。他以前是少林俗家弟子，一身真氣磅礴，還在這兩人之上。
”
“你懂得真多。”張自行由衷道。
男子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曹家村呆的時間長了，所以對於這些高手都很熟悉。”
說話間，魯本固卻朗聲道：“二位何必浪費力氣在這些事情上面，倒不如群策群力，共同尋找前人洞府。”
“魯大哥，”何之英道：“實在是武立信欺人太甚，搶佔我們地盤。”
“哎，何兄見諒，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何兄就將糧食讓出來吧，省的起了衝突。”魯本固拍着胸脯道：“你們放心，過幾日，幫內的貨船就會帶着糧食過來，絕對不會餓着大家。”
“魯舵主，”武立信道：“這青龍幫的糧食恐怕價格不低吧？”
“一分價格一分貨嘛，”魯本固笑道：“你們都把人家村民的東西搶光了，也不缺這些銀子吧？”
“一幫窮鬼，”何之英冷笑：“哪裏有什麼好東西。”
“放心吧，我們青龍幫和氣生財，不會漫天要價的，”魯本固道：“只是希望大家能夠齊心協力，一起找到傳聞里的前人洞府。”
“既然魯舵主發話，”武立信道：“只要我們兄弟不會餓着肚子，肯定用心搜尋線索。”
“那就多謝武幫主了。”魯本固拱手道。
何之英則道：“我們三家沒什麼問題，但這些江湖上雜七雜八，渾水摸魚的人，卻不能讓他們撿了便宜。”
聽到此話，酒樓里圍觀的人微微變了臉色。
“這是自然，”魯本固笑道：“我也不希望大家努力一場，結果被他人撿了便宜。。。，不如這樣，我們三家牽頭，將江湖上的諸位朋友暫時納入麾下，統一聽候調派如何？”
“不過大家放心，若是諸位願意加入，立刻就有五十兩奉上。”
“我覺得不錯。”武立信點頭道。
“若是有不願意的人怎麼辦？”何之英冷冷道。
“那就不用在曹家村獃著了。”魯本固大手一揮，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同意。”武立信溫和笑道。
張自行站在原地，聽着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沉默不語。
這樣一來，如果前人洞府真的出世，青龍幫，何家還有懸豸幫必然佔據大頭。自己等人反而成了賣身幹活，跟在屁股後面喝湯的苦力了。
可誰叫人家默契十足，幾句話的功夫就組成了聯盟呢？
如果不按照他們的意思，顯然要動刀子的。
看過幾人的武功，張自行暫時沒有反抗的打算。
“怎麼說？”男子低聲道：“你要做打手嗎？”
張自行嗯了一聲：“好歹還有五十兩銀子呢。”
男子一愣，旋即笑道：“說的也是。”
“我呸，”一個聲音忽的響起，正是之前不願拼桌的那位刀客：“憑什麼要聽你們的調遣？”
“你不願意？”魯本固眯起眼睛。
刀客抽刀，頓時有漆黑墨跡跳躍：“老子獨來獨往慣了，當然不願意。”
看着真氣凝練，魯本固搖了搖頭：“你內力練至第三重，過了多少關隘，不要自誤啊。”
聽到此話，眾人頓時看向刀客。
如此高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頭。
“我知道了，”有人壓低聲音道：“他是大盜焦彌，外號‘河中暴虎’，一直盤踞在周邊水道，聽說和青龍幫有私仇。”
魯本固耳朵微動，面色冰冷：“原來是你啊，之前劫了我們的貨，我可是記得很清楚。”
“哈哈哈，”焦彌大笑一聲：“你們老幫主死後，一天不如一天，這天下第一大幫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找死。”纏繞真氣的魯本固冷喝，忽的抬掌，掌中銀白真氣點亮，卻在剎那間染上暗金光芒。
“少林真傳，金剛掌！”有人在人群中驚呼一聲。
只見真氣磅礴噴涌，在半空之中化作一道碩大的掌印虛影。
虛影周遭，銀白墨跡斑駁，立刻便朝焦彌橫推過去。
焦彌面色如常，突然拔刀。
漆黑墨跡繚繞，眾人看見焦彌鼓起胸膛，將周遭空氣盡數吸入肺里。
頓時，他體內氣血噴涌，好似海浪拍打礁石。
肺主金。
鋒銳，堅固的真氣蔓延至手中刀身。
一口真氣不泄，焦彌一刀斬落，刀氣縱橫，拉出一條碩大的墨痕。
墨痕好似無數刀鋒凝聚而出，撕開了空氣，劈向掌印。
轟！
刀氣與掌印相撞，整個二樓忽的炸開無數銀白與漆黑的墨點！
眾人眯起眼睛，急忙催動護身真氣，避免被波及。
不過片刻，風波消散。
咔嚓，咔嚓。
焦彌手中的刀破碎，
在他胸口處，是一個碩大的掌印。
仰面倒在地上，焦彌渾身筋脈寸斷，已經死去。
唯獨肺部尚且存活，不斷有氣息在他鼻腔間吞吐，彷彿只是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