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可沉淪
彷彿是感受到了威脅,那長滿焦黑手臂的怪物忽然停止了狂亂的扭動。它轉頭看向張自行,所有的手掌一同張開,無數條手臂如菊花般綻放,瘋狂的朝着張自行嘶吼。
淡淡灰色的氣息自他們身上逸散而出,漸漸包裹住了自身。
金剛偉力自十步之外衝擊而來,與憤怒的怪物撞擊在一起。
無數熾熱的波紋朝着四周擴散開來。
張自行再度前踏一步,眼神凌厲,宛若刀劍。
他已經不再是剛剛穿越的懵懂之人,死在他手上的也不止一位。
拳風洶湧澎湃。張自行忽的化拳為掌,在空中一轉。
彷彿有佛門蓮花開敗,道道手掌殘影輪轉如空,好似老僧慈目低眉,卻在頃刻間化作怒火孽障。
怪物無數手臂抬起,卻忽的有刀光后發先至,搶在了掌法之前,斬落無數手臂。
原來是刑彬踏空而來,手中的雁翎刀已經抽離了刀鞘。
刀光森冷,卻無法化作刀氣。
雖威力無法媲美張自行的羅漢拳,可若論精妙凌厲,更在之上。
張自行眼中有刀光掠過,忽的有所明悟。
但此時並非深究之時,刀光之後,刑彬側身避開,與此同時,剛猛的掌風也印刻在怪物身上。
那怪物沒有面容,沒有表情,可從它那無數的手臂抽動中,能夠看出怪物的痛楚。
屋外一片安靜。
衙役們躲藏在影壁之下,手持刀具,卻瑟瑟發抖。
緊鎖的大門猶如隔開了兩個世界。
刑彬自那怪物身後閃出。他手中的刀不知何時已經插在了怪物身上。
在怪物的正面則印着碩大手掌,好似佛門梵文,鎮壓了邪惡。
怪物轟然倒地,無數焦黑的手臂垂落。
它就這麼安靜的倒在地上,可即使是一動不動,那恐怖扭曲的模樣依然讓張自行心中畏懼,緊繃了神經。
“赤炎教的狂信徒。”刑彬喃喃自語,面容帶着凝重。
他在七塘鎮做了這麼多年捕頭,卻沒有察覺赤炎教究竟是何時在自己的地盤傳教的。
他摸了摸自己嘴唇上方的兩片鬍子。
刑彬不認為是自己疏忽大意,那能瞞過自己的原因。。。。。
只能是傳教之人武功還要遠超自己。
張自行看向刑彬,顯然也意識到了某些不對:“她們從哪裏得來的赤炎教教義?”
“我不知道。”刑彬將刀自怪物身上抽離,猶豫了片刻,還是插回刀鞘。
“眼下最緊迫的還是上報六扇門,派遣高手過來。”刑彬道:“有關赤炎教之事,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
張自行揚了揚眉毛,口中喃喃:“一流高手?”
若是如此,他倒有機會能瞧見超越“甲子境”的力量。想到此處,張自行心中怦怦直跳。
推開屋門,門外的衙役忽的驚呼,待看清是刑彬后這才鬆了一口氣。
“仵作來了沒有?”
“回大人,暫時還沒有。”
“這怪物藏着被污染的長生氣,不能留,讓他儘快處理掉。”
“是,大人。”
張自行走至刑彬身側:“我們應該去高夫人和高靜雨房間找找線索,或許能找到一些東西。”
“你說的不錯。”刑彬道:“我也很想知道,赤炎教在七塘鎮究竟滲入了多深。”
二人在高夫人與高靜雨的房間轉了轉,卻並沒有得到什麼線索,
只是在高靜雨房間發現了一本赤炎教教義。
此書名為《無上赤炎真理》,記載了所謂“無上炎魔”的生平事迹和它所說過的話。
張自行剛想翻看,卻被刑彬按在了封面上那張盤膝而坐,渾身赤色烈焰包裹,雙目,雙耳,嘴巴中都長出焦黑手掌,托舉火苗的恐怖邪神之上。
“不要看,”刑彬的語氣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嚴厲三分:“看過就可能沉淪,這涉及【泥塑金身】相關的更神秘詭異的力量,我們無法抵抗。”
“更神秘詭異?”張自行問道:“【泥塑金身】?”
“既然沒找到什麼線索我們可以回衙門了,”刑彬岔開話題:“這本教義我會封存,等六扇門的一流高手來處理。”
張自行不再追問,只是沉默着點了點頭,腦海中卻浮現了安盤偍涅濕又名不智者的少林羅漢。
又與高家兩名還僅存的高氏兄弟詢問了幾句,可他二人卻也無法給出什麼有用的情報。
他們只知道高夫人與高靜雨信仰赤炎教,並想從家中的買賣中拿出一大筆善款捐贈給赤炎教。可二人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信教,又是被誰蠱惑,二人一概不知。
回歸衙門,刑彬率先找了知縣通報案情。
這件事情太過棘手,知縣也是眉頭緊鎖。他知道必須告知六扇門,交由一流高手前來調查,找出七塘鎮幕後的傳教之人。
可自己管轄所在出了邪神作祟的事情,這讓他心中愈發不安。
刑彬只能不斷安撫,拍着胸脯保障,自己和張自行二人合力,一定能夠配合六扇門,解決此事。
告別知縣,刑彬領着張自行來到自己在衙門中的屋子,各自倒上一碗熱茶,忽的道:“這是一個機會。”
張自行正在默默擔憂着自己的安危,聽見刑彬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不由得面色疑惑。
“若是能夠幫助六扇門解決赤炎教的事情,你或許就有機會提前加入六扇門了。”
聞言,張自行默默攥住拳頭。
“應該不容易吧?”過了片刻,張自行道。
刑彬嗯了一聲:“我們的武功太低,六扇門根本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但無論如何,這個機會我不能錯過。”
“藏在高家幕後的那人武功只高不低,這其中會有危險。”
“你放心,我不會把自己放在危險的位置上。”
刑彬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日常工作照舊,不需要暗中堤防,免得打草驚蛇。等六扇門高手來了,再做打算。”
“好。”張自行點點頭,忽的注意到在刑彬屋內靠近床榻的位置,掛着一副少女畫像。
少女手持荷葉背過身子,留白了一張側身微笑的表情。
那笑容乾淨純粹,露出的一隻眼睛倒是與刑彬相似。
見張自行被畫像吸引了注意,刑彬自豪道:“這是我女兒。”
張自行點了點頭。
刑彬忽的警覺:“你可不要打她的注意。”
張自行聞言,哭笑不得:“我都沒見過本人呢。”
刑彬的笑意帶着滄桑,轉而道:“走吧我帶你去領雁翎刀,順便教你輕功。”
張自行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當下將杯中熱茶一飲而盡:“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