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玉面羅漢

第19章 玉面羅漢

“兄弟果然爽快哈哈哈哈。”宋大海撫掌笑道,面容陳懇。

趙朝卻微微搖頭:“我家兄長忠厚,但醜話我卻得說在前頭。”

他看着張自行,又掃視商隊眾人:“你若是打算等他們走掉再反悔的話,我勸你考慮清楚,這些商隊有名有姓,即便逃到南方我也一定能找到。”

“你威脅我?”

趙朝笑道:“不是威脅,只是提醒。”

“俺家哥哥沒有將這些鳥人強留下,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我可以答應你絕不逃走,但有一件事情你必須答應我,否則便魚死網破。你們殺了商隊,我就是拚死,也不放過你們。”

“兄弟說的哪裏話,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宋大海拍着胸脯道。

“我雖然加入你們,但我不打算落草為寇,你們殺人剪徑我管不着,但我絕不參與。”

“那要你這鳥人何用!”

宋大海擺擺手:“兄弟是覺得干我們這行委屈你了?”

“干一行愛一行,”張自行道:“姑且算你們逼上梁山,但我有我的底線,不想做的事情,絕不做。”

“兄弟。。。。。。”

趙朝拍手打斷了宋大海:“好,那就按你說的辦。大海哥哥,既然他不願意,我們何必勉強,但那件事情,他卻需要出一份力氣才行。”

“等事情辦成,咱們好聚好散。”

宋大海微微思索,隨即嘆息一聲:“也罷,既然兄弟不願,我就不多說什麼,但這件事情還要勞煩兄弟。”

趙朝衝著商隊揮手,口中冷冷道:“快點滾蛋,你們再多呆,我就讓我兄弟殺了你們。”

話音剛落,黑塔已經不耐煩的揮動手中的狼牙棒。

商隊逃散,管事的感激的瞥了一眼張自行,很快和其他人一同消失在視線之中。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張自行目送他們遠去這才收回目光。

“我們想請兄弟幫我們對付一個人。”宋大海拱手道。

“什麼人?”

“一名校尉。”

“朝廷的人?”張自行蹙眉,心中腹誹,這幫人膽子可真大。

“你跟他有仇?”

“那倒沒有,就算有,也不敢招惹。”

“這就有意思了,”張自行道:“既然無冤無仇,為何要對付他?”

“因為他手上有我們需要的東西。”趙朝解釋道:“他手上有一件寶物,我們想要得到以此進獻逴龍大聖,做我們的投名狀。”

“什麼寶物?”

“傳聞是某位強大的鍊氣士遺留的寶貝。”

“奪寶也算剪徑。”

“你這廝還在這磨磨唧唧,信不信老子殺了你。”

“住口。”宋大海喝住索猛,隨即道:“這件寶物本是敬獻給當今太子,若做成此事,確實冒了很大風險,兄弟不願意做我們也能夠理解。”

太子?

姜一念?

張自行面色如常:“你誤會我了,既然我都答應加入你們,這件事請務必算我一份。”

“兄弟這是。。。,答應了?”

“既然是山賊的一份子。”張自行笑道:“不幹不專業。”

“兄弟夠義氣!”宋大海面容大喜:“我果然沒有看錯兄弟,情義值千金,兄弟放心,等搶了寶貝,兄弟隨我一同前往太行山,咱們從此以後自在逍遙,豈不美哉!”

“還不知道兄弟姓名。”趙朝道。

張自行也沒有改名換姓的打算,

揮揮手道:“張自行。”

“張兄弟,那你以後就是俺們的四當家了。”黑塔索猛咧嘴笑道,露出泛黃的牙齒。

“弟兄們,”宋大海笑道:“今日咱們四當家入伙,晚上宰頭豬慶賀一番如何?”

那些嘍啰們頓時舉起手來,歡呼雀躍。

對他們來說,食物和銀子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眾山賊裹挾着張自行呼嘯上山,一連繞了小半個時辰,張自行才隨他們來到山寨。小別山易守難攻,也不怪當地衙門無法派人剿滅。

隨着張自行上山,頭頂的烏雲也漸漸消散。那一場雨終究沒有下下來。

揮散手下嘍啰,四人走入聚義廳。宋大海坐上那披着虎皮的頭把交椅,面容忽的一肅:“還請兄弟落座,至此以後,咱們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張自行心想:誰要和你們一起死,嘴上卻道:“好的。”

四人舉行過簡短的儀式,張自行也乘着這個機會將臉上的污垢洗凈。宋大海三人瞧着他的面容嘖嘖稱奇,張自行也取來銅鏡,看到了自己那與姜一念一模一樣的面容,忍不住微微攥住拳頭。

拜完把子,宋大海笑道:“張兄弟也是自家人,這第一天上山還有一件事情卻不能忘記。”

趙朝點頭:“既然上了山,一個響亮的名號必須得有。”

“俺看他練得和尚拳,有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就叫‘小和尚’算了。”

“不妥不妥,”宋大海道:“兄弟樣貌俊美白皙,練得是羅漢拳,我看不如叫‘俏羅漢’吧。”

趙朝哈哈笑着,全然不顧張自行臉色:“你們這都是什麼,還是我來,就叫‘玉面羅漢’。”

宋大海與索猛連連點頭,都誇趙朝讀書人,取名取得好。

玉面羅漢·張自行?

張自行此時方才有些後悔,為何自己要用真名。

但他來不及拒絕,甚至剛剛開口就被宋大海打斷,又是燒香又是拜神,又忙活了半個時辰,這才將一切瑣事完畢。

張自行不願與他們虛與委蛇,也沒有做職業山賊的打算。若不是提到了太子的事情,他可能真的偷偷溜走了。

至於日後這伙山賊對商隊的報復,他也不是傻子,這幫山賊當真有本事翻山越嶺去報復,就不會留在此地了。

況且,張自行並非聖人,救了他們一次,再遭殃,就只能怪他們命不好了。

敷衍幾句與三人告別,張自行默默回屋,默運《帝訣》心法,運功吐納。

體內,長生氣晃動,但根基不穩,導致他此刻依然只能用出三四成力。這一半原因是因為與索猛交手,另一半則是因為玉佩。

感受着長生氣逸散出某種氣息流淌周身,張自行猜測,這或許便是所謂“真氣”。

“儒家‘修身境’,兵家‘血氣境’,鍊氣士‘甲子境’,還有所謂‘人仙’。。。。。。”

張自行一邊感受真氣運轉,一邊喃喃自語。

他還未理清頭緒,這個世界的力量遠比他想像的複雜許多。仔細回憶宮中見聞,這些力量似乎並不隱秘,只不過是自己缺乏認知罷了。

“若我猜的不錯,鍊氣士運轉真氣,儒家養浩然之氣,兵家修煞氣,至於‘人仙’又是什麼呢?”

想着大獄之中的血肉,張自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除此之外,他還想到了監牢中的黑衣人。

他真的是李清靜嗎?

他帶着自己逃走,日後若是被獄卒發現,會如何?

自己是不是再次被當做了棋子?

但無論怎麼想,只有強大起來,才能面對一切問題。

將這些雜亂的思緒暫時拋下,張自行面色微凝,默默感受體內淺薄的長生氣。之前與索猛交手時便有察覺,他雖強橫,卻無法循環往複,長時間維繫。

在二人交手後期,已經有了後繼無力之感。時間再拖下去,恐怕便不是索猛對手。

微微咳嗽一聲,張自行想着,不由感到一絲乏力。

拒絕了宋大海等人的晚宴邀請,張自行默默運功,思索着彌補根基之道。

不知過了多久,張自行眼中一亮,尚未起身,就聽屋門敲響,傳來宋大海爽朗的聲音。

“長夜漫漫,張兄弟若是未睡,不如與為兄抵足談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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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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