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牽手
???三人回到到學校裏頭，又在操場邊的長石椅上坐了下來。
??樹蔭之下，並肩而坐。
??三人繼續剛才的話題。
??芊芊道：“在粵省待了三個月，每個月能賺五百塊，若是像你說的，以後讀了大學拿的工資能翻十倍，那得多好啊……”
??娍娍拉着她手，雙目也流露着憧憬。
??5000塊一個月啊！這般天文數字的工資，那該多幸福啊……
??胡晨看着二人的模樣，不禁笑了笑，對於農村的孩子來說，比任何人都渴望賺錢，也渴望改變家庭窘迫的狀況。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人只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就出去打工謀生的原因，實在是因為太窮了！
??可以說，在農村除了有幾畝田土可以填飽肚子之外，真的是一無所有。
??而且，迫切想賺錢的人，這些少年出到社會之後，也更容易被騙，更容易走錯路。
??謝芊芊也是這樣被騙的，被資本家白白剝削，不過她還算好的了，已經回來繼續讀書，更慘的數不勝數。
??胡晨曾經就有聽聞，有學校的校友誤入傳消組織，還被徹底洗腦了，家人怎麼勸都不聽，算是徹底的毀了。
??還有以前的打工者的噩夢，章木頭收容所，更是讓外出的打工者一言難盡……
??所以，必須多讀書才有前途！
??“你們可以大膽地想，未來五萬一個月也是可能的。”
??兩個小女生兩眼放光，更憧憬，幻想起美好的未來。
??“胡晨，感覺你懂得真多啊，以前我們都沒聽過這些。”娍娍看了一眼胡晨，感覺有點不認識這位發小了，好像沒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胡晨道：“都是一個在外省上大學的表哥跟我說的。”
??這表哥，當然是瞎扯的人物，只是為了掩飾信息來源而已。
??總不能說自己是未來才知道的，這個秘密他只會一輩子埋在心底。
??“那你準備上什麼大學？學什麼專業呢？真希望我們幾個永遠在一所學校讀書啊，可惜蘇言和陳忠存不在，沒有聽到你的這番話。”娍娍道。
??幾人都是從小學認識，是一塊長大的小夥伴，也一直在一所學校念書沒有分開過，感情自然而然也比較深。
??胡晨搖頭道：“我也還沒想好，不說那麼長遠。”
??“以陳忠存的成績，不出意外他應該會去一中吧，而蘇言，他還沒想好是念高中或者技校，我想他上技校的概率會大一些。”
??畢竟重生前就是這樣的，胡晨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所變動。
??“你們兩個呢？決定了嗎？”
??娍娍和芊芊對視了一眼，兩人握着着的手緊了緊，娍娍道：“我應該會去五中吧，就是像你說的那樣，可以免學費的話，家裏就沒有這麼大的負擔了。”
??芊芊看着她這位最好的朋友，之前她還有點想去一中的，畢竟名聲擺在在那裏，此刻，她似乎感性佔據了上風。
??也開口道：“娍娍你去五中我也去，我們永遠在在一起。”
??胡晨看着她們兩個手拉手深情對視的模樣，總覺得有點橘里橘氣的。
??“放心吧娍娍，以你的成績肯定能免學費，畢竟你發揮穩定，去一中都沒問題。
”
??“我也肯定會去五中的。”
??在五中里，胡晨還有幾個很好的朋友，重來一次他也不想換個陌生的環境，曾經的好朋友若是變成了陌路，也太可惜了。
??“芊芊……你真的也決定去五中？”
??胡晨還是非常在意她的決定，未來三年又可以和她在一塊，想想都覺得做夢都笑醒。
??看着眼前的她，胡晨腦海已經浮現出怎麼把她追到手的各種念頭。
??或許是因為胡晨的目光有些火熱，謝芊芊眼神閃閃躲躲不敢對視。
??“嗯，我跟着娍娍。”
??芊芊小聲地應了聲胡晨。
??學校此刻已經沒幾個人，就連平時最熱鬧籃球場也沒了人在那投籃。
??以往這個時間，教學樓都是燈火通明，而這晚卻沒有一盞亮起，讓整個校園顯得黑暗了很多。
??胡晨從椅子上站起，看着黑寂的校園，出聲道：“我們再走走吧，這是在這個學校的最後一晚，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兩個小女生站了起來，不過娍娍卻忽然道：“我肚子不舒服，你們兩個先走着。我先去上個廁所。”
??芊芊一看娍娍要走，頓時有些慌，跟胡晨獨處？
??“娍娍，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着去幹嘛？臭死了，我我很快就回來的。”
??娍娍沖胡晨一笑，揮揮手直接跑了。
??胡晨一下猜到她的心思，也向她眨了眨眼眼睛。
??謝芊芊看着她走遠，站在原地呆住了，一時感覺留在原地也不是，跟上去也不是，手足無措。
??娍娍走遠，胡晨扯了扯謝芊芊的衣袖，道：“別看了，她走遠了，我們先走走，她說一會就來的。”
??謝芊芊無奈，只能跟着胡晨後背一步一步地瞎逛。
??見氣氛有些沉默，胡晨停頓了一下腳步，讓跟在後面的謝芊芊與自己肩並肩，沉聲道：“芊芊，你似乎有點怕我，不敢和我單獨一起，我有這麼可怕嗎？”
??謝芊芊低着頭沒有說話，不敢看胡晨的眼睛，似乎真的有點怕。
??看着她有點小委屈模樣，胡晨繼續道：“我知道你怕什麼，嗯…是怕這樣？”
??說話間，胡晨右手手掌，輕輕握住謝芊芊軟綿的手掌。
??她的手掌溫如暖足，柔軟如棉，還感受到手指節下的四個略微粗糙繭。
??通過相握的手掌，胡晨明顯感受到她微微一顫的身軀。
??謝芊芊緊張地抽了抽手，但胡晨握着很緊，沒抽出來。
??無奈的她緊張地看了四周有沒有人，然後用略帶哀求的語氣說道：“晨哥，你…你放開我，我們不是說過，現在不談這些的么……”
??胡晨搖了搖頭，表示不放。
??然後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認真道：“別說話，就讓我牽着走一走。”
??“可是……”
??“沒有可是。”
??胡晨打斷道，語氣非常堅決。
??他心裏也存在試探謝芊芊的意思，若是她真若一心甩開他，那胡晨肯定會考慮該不該放棄追求她的決定。
??牽手，是很有象徵意義的一步。
??多年的經歷讓胡晨明白，若是雙方相處已久，又捅破了關係，而對方連手都不讓你牽，那就該趁早放棄。
??舔狗舔到最後是不是應有盡有他不確定，但他確定作為舔狗，最後一定會付出所有！
??就像從前，他有個好朋友為了追一個女孩，花唄分期送了她一個手機，最後分手了，那女孩用着那個手機和別人談情說愛，而他那個朋友卻還在每月還花唄！
??所以有機會的時候，能牽手就一定要握緊！
??幸運的是謝芊芊掙扎片刻就消停了，彷彿認命般，只是身體緊繃著，一雙眼睛時刻都在看着四周，生怕別人撞見。
??胡晨心底也是微微一喜，也大概把握住了謝芊芊的心理，她沒有當場發飆甩開他，證明她心裏也是有自己的。
??畢竟，當年他讀高中時，兩人還用書信聯繫着，時間長達兩年之久，若是沒有一定的感情，誰會給你寫信呢？
??上輩子錯過了，重來一次，他不想再錯一次。
??握着柔若無骨的小手，胡晨牽着她向校園一角的桉樹林走去。
??沒有人，或許她不會那麼緊張害怕，胡晨心裏這般想着。
??兩人沒有說話，就這麼牽着手靜靜地走着。
??過了最初的一兩分鐘，謝芊芊似乎也漸漸放鬆，也沒有之前的緊張。
??走到桉樹林裏，胡晨停下腳步，忽然開口道：“芊芊，我唱首歌給你聽吧。”
??唱歌？
??謝芊芊心頭迷惑，她記得胡晨並不怎麼唱歌的啊？
??但她還是默默點頭，安靜的像個小啞巴。
??“咳咳！”
??胡晨清了清嗓子，突然看着謝芊芊的眼睛，眼神溫柔如水。
??氣沉丹田，用低沉深厚的嗓音徐徐響起，說是一首歌，更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
??故事的小黃花
??從出生那年就飄着
??……
??……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
??但偏偏風漸漸
??把距離吹得好遠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
??聲音飄揚在樹林中，晚風吹拂樹葉的微響是最好的伴奏。
??輕緩抒情的徐徐歌聲，總會讓人回想起最初的美好。
??周董發行於03年的歌曲，再二十年後依然不過時，甚至讓人每聽一遍，心底都會觸動一番。
??胡晨的唱功沒有多好，也就是長時間開車時多聽多唱，普通人的麥霸水準。
??但這一曲，胡晨卻注入了很深的感情。
??而歌曲最後兩句，“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胡晨也沒有唱，覺得當前不合適。
??一曲唱完，胡晨鬆開緊握謝芊芊的手掌。
??然後雙手拉着她的手腕，讓她正視着自己。
??胡晨深邃的目光，平靜而深情，道：“芊芊，我很喜歡你，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喜歡。”
??謝芊芊早已知曉胡晨的心意，特別是剛才他唱到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的時候，能感受到聲音里濃郁到化不開的感情。
??兩人雖然不同個村子，但也算一塊長大，在同一所學校念書，以前也是同個班級前後桌，彼此很熟悉。
??也是這種熟悉，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謝芊芊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之前她還會找我們還小，不應該談戀愛這種理由推脫，但此刻，似乎有點難了……
??“晨哥，我……”謝芊芊看着胡晨，說不出話來。
??胡晨鬆開她的手腕，微笑道：“是我衝動了，但實在難以壓抑心裏的衝動。”
??“若是你想說感情的事不想談，那就以後再說，我尊重你的決定，過兩年再說。”
??胡晨心底給自己默默定了個期限。
??他不是一個戀愛腦，兩年，是追求一個人的期限。
??謝芊芊低下頭，微鬆了一口，其實她一點怕胡晨衝動地摟住她，逼她表態。
??農村的女孩，有面對感情時羞澀的一面，也會有生氣時潑辣的一面。
??若是胡晨真的衝動起來，謝芊芊覺得自己會生氣地教訓這個‘哥哥’一番。
??看着沉默不語的芊芊，胡晨還是有些稍顯失落，最後道：“走吧，我們走回原來的地方等娍娍。”
??誰都希望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當自己表態時，也希望得對方明確的回應。
??謝芊芊落後一步，低着頭跟在胡晨背後，慢慢地向原路返回。
??在胡晨看不到的後背，她的目光一直看着胡晨，此刻她的心亂如麻。
??她也不太確定自己對胡晨是不是也是喜歡，之前她也想過這個問題。
??最後心底得出的答案是她是喜歡和晨哥一起的，若是一輩子走下去最好。
??同時，又有一種難言的羞恥感，兩人明明是兄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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