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龍鳳

長樂宮中。

產房內傳來凄厲的慘叫，不斷有宮女端着熱水或是血水進出，一個時辰之後，房內的女子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叫聲漸漸平息下去，直到沒有。

門外焦急等待的男子，終於按捺不住，不顧太監宮女的勸阻，衝進了寢殿。

他身旁站着一位錦衣華服，大腹便便的貴婦，也想衝進產房，被男子派人攔住了。

剛踏進寢殿，眾位太醫面如土色，齊齊跪在皇帝面前，哀聲道：“臣等無能，貴妃娘娘產後血崩，已然無力回天。”

聽到這句話的皇帝突然怔住了，眼前這個雄才大略，殺伐決斷的帝王，卻只像一個失去心愛女子的情郎，眼眶忽紅。旋即怒道：“朕不是說了，保貴妃為先嗎？！”

殿外的貴婦人聽見，凄厲地叫了一聲：“姐姐！”

夫人暈厥過去，皇帝無暇顧及，隨行的太醫和宮女趕忙將夫人帶往偏殿救治。

他越過太醫，幾乎是奔進產房，女子靜靜地躺在床上，手撫着肚子，雙眼緊閉着，產婆宮女跪了一地，低聲哭泣着。

怡貴妃面色慘白，似是已經說不出話來。

“我們的女兒，我不想她再淪為皇室聯姻的犧牲品，陛下能否看在夫妻之恩，放她出宮。”

這是她說過的最後一句話，聽到皇帝答應，失去了最後的力氣，撒手人寰。

進了產房，他卻不敢再快步往前走，站在床前，看着心愛的女子毫無聲息的躺在床上。他想向前走，可是一步一步卻是那麼的艱難。終於，他挪到了床沿邊，望着離去的心愛的她，悲痛不已，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她離去的時候還帶着微笑。

一旁的產婆跪行過來，聲中帶泣道：“皇上，貴妃娘娘不肯求生，極力保全孩子，是個小公主。”

皇帝輕輕看了襁褓中的女兒一眼，無力地擺擺手，讓一干人等退下去。一切來得太突然，可是他已經又瞬間明白了，此刻的他已經哀傷地說不出話，因為床上的女子再也不會醒過來。

他用手顫顫巍巍地撫摸她的臉，喃喃道：“怡兒，你這樣做，是想朕今生今世都忘不了你。”

“好，朕會如你所願。”

十日後，魏國公雲卓側夫人，貴妃親妹秦珊誕下龍鳳胎，魏國公大喜。

怡貴妃薨逝，母子俱亡，皇帝悲痛，以國喪之禮，追封怡貴妃所生之皇子為懿懷太子，遷入帝陵。

皇后沈氏毒害貴妃母子，念沈氏一族為大周之貢獻，終身幽禁沈氏於鳳儀殿，無詔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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