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家海被打
陳家河周六上了一天課,星期日即2011年10月9日他在省道上風馳電掣一路向北,奔向二哥陳家海的棚地。
說心裏話,陳家河從小就非常崇拜他二哥,大家庭時二哥是家裏名副其實的頂樑柱。
父親雖是一隊之長,可一向大公無私的他並沒有給七口之家帶來福利,相反隊裏有什麼好事,他總是把機會留給別人家。所以,一無所有的七口之家,過着上頓不接下頓的日子,媽媽為此不知道流過多少眼淚。
如果不是二哥初中畢業后在外闖蕩,學鉗工、販魚、換掛面,一家人的日子總算有了點好轉。
初一下學期如果不是二哥摯友趙衛東回家教書,給他開小灶,陳家河就不可能鹹魚翻身,進城讀初三才能騏驥一躍,高中畢業后考上南師大。
往日的種種陳家河頭腦中一幕幕閃過,二哥成家后和老大分了家,在支渠邊蓋了房。
讓陳家河開心的是2002年陳家海兩棚紅椒一炮走紅,從此他走上了發家致富的康庄大道。第二年他南下小試牛刀承包了二十畝良田,取得了開門紅。作為三弟的他開心極了。
更開心的是他二哥在陳庄第一個蓋起兩層半小樓,讓十里八鄉看到了名副其實的辣椒王實力。二哥致富后不忘鄉親,他手把手帶上陳姓兄弟長大椒。
為了報答二哥,陳家河對葉夢和葉添學習上特別關心,特別是二哥心心念念的葉添。好在葉添最後雖然沒考上真正意義上的大學,但至少進入南方職業技術學院。
不過,最近兩年二哥不知怎麼地突然北上承包,而且一下子承包近百畝,陳家河心裏一直擔心。他二哥幾次做貸款去找他幾回,別的也就是兄弟姐妹家有喜事聚一聚。
特別是上次在姐夫家做客,二姐夫說的話至今如雷貫耳。難道二哥這邊出什麼事了?想到這裏他不由加快速度。
湊巧這兩年陳家河事業正勁,也經歷了不少事情,也就沒顧得上到陳家海蔬菜基地看一看。
今天他終於謄出時間去基地了,陳家河一踏油門摩托車呼嘯而去。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讓他銘刻終生。
陳家河向北望去,一望無際的大地上有一處陽光漫射,那耀眼的陽光引人注目。從縣道拐彎進入村村通,兩邊高大的白楊聳立在路旁邊。右前方一個四四方方的碩大院子出現在眼前,家河心想二哥家到了。
可當他來到大門口,看到鐵皮做的大鐵門敞開着,地上一片狼籍,不遠處一條狗聽到聲響咆哮着。
“有人嗎?”陳家河停下摩托車,兩邊一眼望不到頭的大棚整齊地分佈在路兩邊。
大門左側有兩間紅磚瓦房,門朝南的大些是主屋,門朝西的是廚房。
突然,陳家河聽到一個婦人的哭聲,他好奇地向主屋走。哭聲慢慢變大了,他心揪了起來向門裏一看,二嫂臘梅正給床上的二哥擦着傷口。
“二哥,這是怎麼了?”
“你二哥昨天被人打了。”臘梅並未起身,還在擦着。
床上的二哥遍體鱗傷,他有氣無力地說:“老三你來了。”
“別動,躺着。你們快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
臘梅放下手中的酒精棉,一臉痛苦地回憶起剛才那怵目驚心的一幕。
周六上午七點幾十個站工如期而至,臘梅請他們來除草。來這快一年了,臘梅和鄉親們很快就熟起來,特別是吳池和劉茫夫妻倆。
就在九點大家承包的棚任務結束時,臘梅突然發現棚頂上一根繩子鬆了,黃瓜的枝蔓無處牽挂,她拿來凳子準備上去。
“老闆娘,我來我來。”就在站工說說笑笑領了錢準備離開時,吳池一臉堆笑地奪過凳子站上去。
不料凳子沒放穩,吳池大叫一聲摔了下來,整個人痛苦地呻吟着。
“老婆,你怎麼了?”劉茫聽到聲音奔了過來,他扶起吳池,只見她咧着嘴齜着牙,
“不要你,你非要上。摔了吧,怎麼樣,沒事吧?”
“有點疼。”
“老闆娘,沒事沒事,歇息就好了。”劉茫看了一下也覺得沒事。
可是誰也沒想到,劉茫把縣醫院的檢查報告單摔在桌上:“陳老闆,你說這怎麼辦?”
陳家海一看來者不善,他立即拿起檢查單看個究竟。讓他瞠目結舌的的檢查結論是:脊髓的損傷使受損脊髓平面下的神經功能喪失,造成嚴重脊髓損傷,可能導致癱瘓。
“怎麼可能呢?就那麼一摔會這樣?”陳家海實在無法相信這嚇人的事實,“這樣,劉老弟,下午我陪你們到市人民醫院拍個片子,你看這樣好不好?”
昨天下午他們到了市醫院檢查後主治醫生說:“病人脊髓的損傷確實很嚴重,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了主治醫生的話,陳家海大驚失色:癱瘓,我怎麼這麼倒霉?
“好好治,不會那麼糟的。你放心,錢我來出。”陳家海知道吳池是在棚里摔了的,於情於理自己難辭其咎,他當即在住院部交了一萬塊。
剛到家不久,劉茫電話又打過來說錢不夠,叫他立即拿錢,陳家海說自己想辦法,明天再說。
今天早上一醒來陳家海就聽到狗叫聲不止,大鐵門被砸得轟轟直響。
陳家海匆匆穿好衣服來到門前:“誰呀?”
“姓陳的,開門。”劉茫出言不遜。
聽出了劉茫的聲音連忙打開門,陳家海操着一根鋼管,門一開十幾個人衝進來,對着陳家海拳打腳踢。嚇得臘梅拿起手機準備報警,可是手機即刻被人奪過去砸爛:“三八,你還報警,找死啊!”
“有什麼沖我來,別難為一個女人。”陳家海年輕時練過,打倒幾個沒問題,可是一看對方人多勢眾,“有話好好說。”
“你給我拿錢來,我老婆現在癱了,你要侍候她一輩子。”劉茫叫囂着,“兄弟們,把他給我綁起來。”
幾個小年青的上前摁住,把他綁到電話柱上。棍棒像雨點一樣落在陳家海的身上,臘梅叫着救命,可是勢單力薄的他們此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聽着臘梅痛苦的訴說,看着床上呻吟的二哥陳家海,陳家河感到後背發涼。
mygod.二哥這是到了什麼地方啊?
“沒人報警?”
“也有人報了,派出所人來了還能怎麼說,你一個外鄉人?”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輛轎車的喇叭聲。陳家河出來一看,車上下來一個渾身刺青的男子,一看就不是凡人。
“陳家海人呢?”
“在,有什麼事?”陳家海一看車上又下來三個人,一個個五短三粗的,像是保鏢。
“什麼事?跟你說得着嗎?”
幾個人橫衝直撞向里闖,為首的出言不遜:“陳家海,你別裝死,今天不還錢,你就真得死了。”